第078章 秘密
霍靈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措的抓著他的手，緊張得看著他。
蔣仲煬的情緒控制得很好，電話一掛，眼底的怒意隨即而逝，體貼的給她開了車門，準備啟動車子。
在他發動之前，霍靈寶迅速拔下了鑰匙，「聊會兒天再走，你急什麼。」
蔣仲煬無奈的笑了笑，「你還真知道怎麼治我？停我信用卡，拔我車鑰匙，下一步怎麼樣？是不是等我老了，要拔我的氧氣管？」
「我不知道啊。」霍靈寶狡黠一笑，「如果你不再鬧著要離婚的話，等你老了在你身邊的人一定是我。」
幽深的眸子暗了暗，蔣仲煬揉捏著她白嫩的指節，輕吻著萬般憐惜，「你知道我那時候病得很重，你當我胡言亂語好不好？」
「不想離婚了？」
「不想。」
「那你現在在想什麼？」
「在想……檸檬、香草和酸奶。」她的唇該是這樣的味道。
最後一個字被他吞進唇齒間，消失在兩人熱烈的吻里。
一吻畢，蔣仲煬擦拭著她的嘴角，暗暗較量以前的自己，「以前，我們有蒙眼接吻過嗎？」
「沒有。」
「以後多試試，我很喜歡。」蔣仲煬說著，又要發動車子。
「等一下，你別想矇混過關，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還沒告訴我呢。」
蔣仲煬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老婆太聰明了怎麼辦？不好糊弄。
「她不知道聽哪個風水先生說，我們半山別墅後面是風水寶地，要把大哥的墓地遷到那裡。」
「啊？這麼大個城市，為什麼非要遷到咱們家後面啊。」霍靈寶略一想象，有點瘮得慌。
「誰說不是？我拒絕了，她就說要跟你商量。我怕你面子軟，不好駁她，已經替你拒絕了。再問你，你就說你怕鬼，不允許。」
蔣仲煬越想越氣，「以後老宅還是少去，免得爸他們也來煩你。今晚我們不去老宅了，回我們的家。」
「不行啊，我答應爺爺明天陪他吃早飯的。」霍靈寶跟他保證，「我一定不會答應的，反正我是外姓人，他們硬勸，我就發脾氣，只要你不生我的氣，我才不怕呢。」
霍靈寶如此說，兩人只好又回到了老宅。
一進門就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一樣，果然許靜嫻和蔣成勛在客廳里正襟危坐，楚紅霜帶著蔣楚晴也坐在一旁饒有趣味的看著剛進門的小夫妻。
這副前妻現妻齊聚一堂的畫面實屬罕見，更奇怪的是茶几上擺著一個碩大的鐵盆，裡面裝滿了剛煮好的茶葉蛋。
蔣仲煬眉頭一皺，「這是幹什麼？」
「求你。」許靜嫻冷冷的開口，「死人的情分你都忘了，活著的人的情，你總該受一受吧？這是煮給你的，你不吃嗎？」
「我早就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吃了，你別逼我。」蔣仲煬沉著臉，立刻轉身拉著霍靈寶快步上樓，撞上了帶著蔣含煙下來的大伯母衛淑儀。
霍靈寶還沒來及打招呼，就被蔣仲煬拉走。
許靜嫻在他們身後厲聲質問：「蔣仲煬，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有哪一點像我的兒子？一塊小小的墓地你都不給他，你難道忘了他怎麼死的嗎？」
無論她說什麼，蔣仲煬都不曾回頭，捂住了霍靈寶的耳朵，加快腳步，回到了兩人的房間迅速關上了門。
咔噠一聲上鎖，他站在那兒，輕舒了一口氣。
霍靈寶忽然從他高大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絲蒼涼，溫柔的環抱著他的腰，想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一點溫暖。
她說：「你有秘密，沒有關係。永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但是看到你難過，我會好心疼，我會為我的一無所知感到慚愧。
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肥肉，我不知道你過去有什麼創傷，那我還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嗎？」
「你當然是。」蔣仲煬篤定的回答。他轉過身，抱著她將她放到床上，然後跪下來，埋在她的懷裡，感受這個世界最溫暖的存在。
他的聲音悶悶的，他說，「我愛你，你知道嗎？」
霍靈寶撫摸著他的頭髮，不太確定，「現在？」
「嗯，我想我又一次愛上了你，我十分確定。」他仰起頭，眼圈微紅，「我現在想要知道，你是否還愛我？愛這個，和從前有很多不一樣的我？」
霍靈寶鼻子酸酸的，笑罵一聲：「笨蛋，我的愛，從來沒有收回過。我又沒有失憶，我當然愛你。不管你生病也好，還是變成什麼人格也好，只要你不變心，我們之前的愛就不會改變。」
「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哪怕，哪怕你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我也是一個很糟糕的人，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一團糟。只是現在你忘了，但是你也從來沒有因為那些糟心事拋棄我啊？
我很會惹麻煩，很會花錢，你從來沒有指責過我，從來沒有責罵過我。
你永遠都說沒事，交給我來處理，沒事，你放心。」霍靈寶哽咽的落下眼淚，「雖然你在我心裡是個完美的人，但是我不要求你完美。
完美太累了，我不要你那麼辛苦。」
蔣仲煬將她緊緊抱進懷裡，眼淚無法控制的從眼角划落。可他並不在乎，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他擁有了一位永遠不會丟失的愛人，這足以讓他勇敢面對人生的一切苦難，包括痛苦不堪的過去。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哥哥出事那天的事？」
「什麼事？」
「那天，我們吵了一架。」蔣仲煬握著霍靈寶的雙手，像是教堂里跟神父懺悔的罪人。
他終於決定告訴她這個全家都諱莫如深的秘密。
蔣伯炘的死因法醫鑒定說是酒後駕駛，新聞上說他死於交通事故。很多人為他惋惜，這位蔣家大少爺不僅才貌雙全儀錶堂堂，而且從來沒有負面新聞。
但是跟蔣家略有關係的人都聽說過一個傳聞，煙酒不沾的蔣伯炘那一晚之所以飲酒飆車，是因為他和蔣仲煬吵了一架。
如果將蔣伯炘的死分為直接原因和間接原因，蔣仲煬就是那個間接原因。在蔣家人的眼裡，蔣仲煬就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