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天武山。
一個小木屋中。
「徒兒，為師命不久矣，你下山去吧。」
蘇夜面前，一個成熟有風韻的女子躺在床上，俏臉蒼白，此刻虛弱地開口。
「師尊，您老別說話，我給您做心肺復甦！」蘇夜正色道，說話之間，雙手按壓向對方胸口。
「噗！」成熟女子突然口吐鮮血，又重重咳嗽起來，「不必做無用功了，為師去也！」
說著，她眼睛一閉，呼吸停止。
蘇夜聞了聞她的血，笑道：「師尊，您老的血怎麼一股子番茄味兒？」
對方嬌軀一顫，凝脂般的臉蛋上泛起一抹可愛的紅色，但偏偏不睜眼，不呼吸。
蘇夜無奈地搖了搖頭，跪地給她磕了三個響頭，旋即轉身離去。
「師尊，後會有期！」
他離開后不久，躺在床上的女子忽地睜眼，邁動一對修長的美腿，看著蘇夜遠去的背影，不舍地輕嘆一聲。
「小夜，我已經沒什麼可教你的了，你的天賦超出了為師的想象。」
「而且，你招惹的那六個女娃，來頭一個比一個恐怖，你繼續留在這裡，我這間小木屋遲早要被她們拆掉！」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能找到那個特殊的女子，用她的極陰中和你的極陽，你怕是再難進寸步，甚至還可能有性命之危！」
「嗯，這番茄汁味道確實不錯！」
她一邊自語，一邊舔著自己嘴角的「血液」。
「臭小子，萬一真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回來，為師罩著你！」
……
「老師並不知道，我的時間大概只剩三個月了。我若不能儘早找到擁有極陰血脈的女子，並和她陰陽中和，穩定丹田內那股暴虐的炁……怕是要爆體而亡！」
「《天衍神炁》是修仙之法，傳自未知的歷史斷層，老師說，在這個時代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有能力修成，可也需要承受巨大的風險……」
蘇夜何嘗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此刻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臉苦笑。
體內的力量過於強大，若不能及時疏導，就要面臨死亡。
這世上，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會有這樣的煩惱和擔憂。
可是，眼下根本沒有關於那個女子的線索。
「一切隨緣吧。」
蘇夜準備先回家。
他父母健在，家中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與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勝似血親。
當年若非得罪了某個大人物，他也不會與他們分開。
因為被老師收為徒弟，對方才不敢造次。
在山上這一待，就是三年。
從十八歲變成了二十一歲。
「蘇夜！你終於肯下山了！」
就在蘇夜走神之際，一道清冷的喝聲忽然響起。
只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扭著婀娜的腰肢走來。
在她身旁，還跟著一個不苟言笑，沒什麼存在感的中年人。
「周靈兒？」蘇夜詫異道，「你不好好在京都待著當你的千金大小姐，來這兒幹嘛？」
「哼！你還有臉問！」
那女子咬牙切齒道：「為了報仇，我在這破地方等了多久，身上被蚊蟲叮了多少包，你知道么？甚至還有一條蛇，差點咬了我的屁……咳咳，總之，你做好覺悟吧！」
她體態嬌小，俏臉上稚氣未消，唯有某處發育彰顯著她已是個成年人，發怒的樣子不僅不可怕，反倒顯得很可愛。
「靈兒，當初的事兒你還記著呢，也太小心眼了吧？」蘇夜笑道。
這三年裡，他並非一直呆在天武山，偶爾也會去執行師尊用來鍛煉自己的任務。
一次任務中，這個小姑娘阻礙到了自己，但沒有壞心，就被他小小地教訓了一番，誰知就這麼被記恨上了。
「我小心眼？」周靈兒瞪大眼睛，氣得直發抖，「如果不是家中長輩阻止，老娘早就衝上天武山，把你大卸八塊了！」
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一個男人當眾打屁股，是什麼概念？
她無時無刻不想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今終於等到了機會！
「鍾叔！」
「嗯！」
那個中年人點頭，踏前一步，身上陡然爆發出驚人氣勢，本來沒什麼存在感的他，彷彿成了一把鋒銳無比的刀！
「鍾叔是我花了大半積蓄找來的絕頂高手，突破內勁，半隻腳踏入宗師之境！」
周靈兒得意地說著，鍾叔閑庭信步一般走向蘇夜，神情淡然，好似對方已在他的拿捏之中。
「你應該感到榮幸，為了你，老娘今後的零花錢都得省著用！鍾叔，記得別太用力，別把他……」
周靈兒雙手叉腰，正叮囑著，聲音戛然而止，表情凝固。
砰！
鍾叔倒飛回來，直接將一棵大叔攔腰撞斷！
「就這？」蘇夜甩了甩腳，眼神玩味。
「鍾叔，你……」周靈兒顫聲道。
「周小姐，莫慌，我剛才輕敵了！」
鍾叔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冷哼一聲，再次沖向蘇夜。
下一秒。
鍾叔又一次橫飛出去，在地上連打十幾個滾才堪堪停下！
周靈兒目瞪口呆，小嘴能塞下一個雞蛋！
鍾叔掙扎著爬了起來，眼神灼灼，盯著蘇夜，戰意凜然！
「小兄弟，你這個年紀竟能擁有如此實力，堪稱恐怖！接下來，我不再留手，你要小心！」
他深吸一口氣，氣勁洶湧，衣袍鼓盪，髮絲狂舞！
「八極拳！」
鍾叔整個人如同一頭猛虎，一躍而起，剛猛的拳頭帶起一陣罡風，砸向蘇夜。
蘇夜站在原地不動，輕描淡寫地抬起手，一握。
鍾叔的拳頭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風浪，被牢牢握住！
他震撼絕倫，目光劇顫！
他這一招，有宗師之威，怎麼可能被輕易接下！
「你是宗師！天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宗師？！」
「宗師？你說是就是吧。」
蘇夜想說，自己根本就沒認真，但怕打擊到他，便沒開口。
周靈兒不敢置信，大眼睛連續眨動，突兀間轉身就跑。
「哪裡走？」
蘇夜一步邁出，攔在她的跟前。
「你，你想怎麼樣？」周靈兒小臉煞白，慢慢後退。
「再讓你長點記性！」蘇夜伸手一撈，周靈兒便被他抱入懷中，面朝大地，屁股朝上。
啪啪啪！
鍾叔當即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周靈兒則羞憤欲絕，大吼大叫。
「蘇夜！老娘一定會殺了你！啊啊啊！」
「年歲不大，自稱老娘，不懂事！」
又是一陣啪啪啪……
「嗚嗚嗚，我會找來更強的人，讓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最終，周靈兒撂下狠話，哭著跑了。
蘇夜看向鍾叔，「你怎麼不走？」
撲通！
鍾叔竟突然對著蘇夜跪下，厚著臉皮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