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避無可避的億分之一
嗡——！
無形的惡念散開，被掃過的怨怒囚屍頓時東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
穆克手持兩把釘頭錘向前猛衝，趁著怨怒囚屍陷入眩暈之時，開啟了限定爆發一下一個，想要開出一條路。
錫也拿著一把釘頭錘跟在後面，但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只是走了幾步就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你們快一點，我撐不了太久！」
阿七咬著牙，忍受著周圍無邊無際的惡意。
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一片赤裸地站在這片惡意的海浪之中，偏偏他還必須要儘力將這片洶湧海浪的方向逆轉。
力不從心！
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夠用，如同深淵上行走，稍不留神就會失足墜落！
「已經是最快了！」穆克儘力揮動著手中的釘頭錘。
雖然撥開怨怒囚屍不算困難，但這裡的魔物密度實在是太大了！
怨怒囚屍擠成了一面牆，穆克必須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開出一條能夠行走的道路。
見已經有怨怒囚屍掙脫了阿七的惡念反噬，蠢蠢欲動，比格皺了皺眉。
他終於舉起了自己的射彈槍。
砰！
一圈波紋在空氣中炸開，無形的子彈瞬間擊穿了幾隻想要靠近的怨怒囚屍！
這還是比格第一次用亡魂流彈來殺敵。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比格暗罵一聲，另一隻手也凝聚出一把造型古樸的射彈槍，左右開弓！
有納米戰衣幫助替換亡魂流彈，他根本不需要浪費換彈的時間，雙手不停扣動扳機，無形的子彈貫穿全場！
「不行，前面的魔物太多了，我已經推不動了……」
穆克握著釘頭錘的手都要酸了。
這一刻，他無比地懷念起殷紂和裴沉還在的時候，他們哪用得著受這個氣！
這麼一想，這個比格，把隊伍里最強的兩個人都逼走了，自己還嬌嬌氣氣，參加個戰鬥也要找出一堆毛病。
殷紂先生比你強了多少倍，該拚命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
呵，這差距……
咬了咬牙，穆克乾脆不管了，踩著前面倒下的怨怒囚屍繼續前進。
「你！」比格眼睛一瞪。
什麼意思？
不會是要讓我也踩著這些噁心的屍體前進吧……
比格有心把穆克叫回來繼續開路，可整個隊伍一直處於前進的狀態之中，比格想要停下來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想自己一個人被這群怨怒囚屍包圍。
心下一橫，比格抬起腳，也跟著踩上了這條屍路！
他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定，等出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換一雙鞋！
不，等回了利姆聯邦，一定要換一雙腳！
肯定踩進去味了！
在穆克決定踩著怨怒囚屍前進之後，眾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但，阿七腦海的壓力更大了！
重壓之下，阿七的視線都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突然，阿七身形一頓。
壞了……有什麼東西把自己絆住了……
在反應過來這一點之時，阿七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等我！
阿七用力向前方望去，他想要出聲求救，但一張口，濃烈的惡臭灌進了他沙啞的喉嚨之中，把他要說的話全都頂了回去。
「快！快把門推開！」比格一臉興奮地對著穆克命令道。
吱……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積怨地牢的大門打開了一道縫！
比格推開穆克，第一個沖了出去。
「把門關上！」
「等……等等！阿七還沒有出來！」
穆克突然發現，一直跟在身後釋放惡念反噬的阿七沒有出來！
「不好，那些怨怒囚屍馬上就要脫離暈眩了，得趕緊把阿七拉出來！」
穆克止住了關掉大門的動作，就要重新回去。
但一柄射線槍已經指上了穆克的腦袋！
比格的聲音冷得可怕。
「關門，現在！」
穆克身子一顫。
他不會認為自己的身體能夠擋下射線槍的攻擊。
深吸了一口氣。
他還是默默地推上了大門。
……
「這個人的墓碑上怎麼印著一套圖紙？」
殷紂和裴沉站在一座高大的墓碑前。
他們已經進入到了「歸聖者之冢」。
克羅馬格爾沒有欺騙他們，本來氣勢洶洶地追殺著他們的神刑官，在他們進入歸聖者之冢后就突然停在了原地。
不過看它一直沒有離開的打算，顯然，除非這個歸聖者之冢有別的出口，不然等殷紂離開的時候肯定還會和它對上。
但無論如何，殷紂總算是有空閑多喘幾口氣了。
一進入歸聖者之冢，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昏暗的光從石縫中流出，勉強能照亮四處的環境。
沿著走廊走了一段路之後，一個雕刻在牆裡的墓碑與雕像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之後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個形制差不多的墓碑與雕像出現。
那些墓碑上全都刻著殷紂看不懂的文字，殷紂也權當看看風景，一路悠閑地走到了這裡。
但眼前的墓碑卻是有些奇特。
它上面一個字都沒寫，只印刻著一套圖紙。
「這是聖騎士阿索格雷的安息處。」
殷紂的視線中，克羅馬格爾的身形浮現。
「他是一位驚才艷艷的聖騎士，就是他融合了銘文學、煉金學與許多其他的技藝，創造了構裝這種跨時代的發明。
「而他也是唯一一位以構裝為主要作戰方式的聖騎士，在他之後，構裝就不允許被個人掌握了。
「墓碑上的圖紙正是他最得意的創作——聖堂構裝。在他歸天之後，無數構裝學者前仆後繼地研究了近五百年，才將構裝的製作水平超過了他。而阿索格雷死前的遺囑就是，墓碑上什麼都不要寫，只刻錄著他聖堂構裝的圖紙。」
「原來如此。」殷紂點了點頭。
「怪不得……」圖圖突然冒了出來。
「喲，稀客啊。」殷紂一揚眉，「怎麼捨得出來了？」
「你少說兩句吧。」圖圖撇了撇嘴，「這份圖紙……不簡單啊。要是我猜得不錯，不允許構裝被個人掌握的命令，應該是牧星者親自下的吧。」
「牧星者？」
「就是他們的神明。牧星者·艾恕。」
「親自下的命令？這話怎麼說？」殷紂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從這份圖紙上看……假如這個阿索格雷能夠完全發揮構裝力量的話，將會有億分之一的概率……重創一位神明！」
「這樣啊……」殷紂有些無趣，「我還以為你要說有機會殺死神呢。」
「那不可能。」圖圖當即否定，「就算是神明本身，都不可能殺死一位神明，成神之後，甚至連自殺都會十分困難。你以為弒神這麼容易？」
殷紂愣了愣：「還有這講究呢。」
圖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一旦成為神，那就是沒有死角的強大。那個進取王，就算鑄造了一柄十分強大的神器，擁有了對神造成傷害的資格，但只要他升起了傷害神的想法，那無論這個神處在什麼狀態，是陷入瘋狂，還是正在沉睡，甚至是投身輪迴，進取王都不可能對神造成任何傷害。
「所以事實上，那個克羅馬格爾對神造成傷害的概率仍然是零。但這個聖堂構裝不一樣……它這億分之一的概率，是避無可避的億分之一。
「只要這億分之一的所有條件同時滿足，它就能夠重創一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