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攪合事兒
韓氏端著碗出來開了大門，張氏和蔡秀英，蔡莎莎幾個進來，笑著跟韓氏打招呼，
「大娘跟了蔡華娘之後，這穿的也好了，滿臉冒紅光的！可真跟富太太一個樣了！」張氏說著打量韓氏身上的新褂子，雖然也是普通的料子，跟她們穿的比著可是好料子了！
蔡秀英扶著腰，挺著三個月的肚子，笑著跟韓氏打招呼，從韓氏頭上的素銀簪子到身上的衣裳掃了一遍。.聽張氏恭維韓氏的話，眼裡閃過不以為然。卻看見碗里的燕窩粥驚訝了，
「呀！這粥里熬的是燕窩啊！？」程家那樣的也不是天天都有燕窩吃，也就當家太太，時不時的吃得上。蔡花家竟然有銀子買燕窩給韓氏吃！？
「啥！？燕窩！？哎呦！我勒個天啊！燕窩那東西精貴的不得了，咱們連見都見不上，大娘吃的真是燕窩！？」張氏不相信，抓著韓氏，扒著碗去看。
韓氏也驚了下，她只見孫氏熬粥的時候放了啥東西，卻根本沒有往燕窩上面想過。而且來了四五天，也吃了四五天了！
「就是燕窩呢！我在程家見過！這個是白燕！好幾兩銀子才一點點，是可精貴的東西了！」蔡秀英確認了下，心裡更是疑惑的不行，蔡花家分家之後不是連飯都吃不上，這一下子就富起來了，竟然吃上了燕窩！？
孫氏聽著心裡一緊，正要說燕窩是晉貝貝拿來孝敬韓氏的，蔡花伸手拉了她一下，搖搖頭沒讓她說，抿著嘴不知道咋解釋了。
蔡花知道孫氏是怕惹了麻煩上門，晉貝貝家裡有藥鋪，說是晉貝貝拿來孝敬韓氏的，合情合理！可是晉貝貝成親都快半年了，肚子還沒有動靜，童家對晉貝貝表面上看著好，燕窩的事兒要是按到晉貝貝頭上，童家對晉貝貝往娘家拿那麼貴重的東西不鬧一場晉貝貝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給丫丫熬了點補身子，她吃不完剩下的半碗給我娘了！」孫氏一邊讓張氏幾個進來，解釋了一句。畢竟顧氏家的情況在那，蔡錢通被流放，蔡有才還在牢里，她們家雖然跟大院沒有關係了，但到哪蔡東林都是顧氏的兒子，這個是跑不掉的！要是她拿著銀子給自己娘買燕窩吃，傳出去人家肯定會說啥不好聽的話！
韓氏就感覺碗里的燕窩粥喝不下去了，潛意識裡，老百姓哪裡有喝燕窩的資格！？
蔡花攙了下韓氏，把她讓進東屋裡去吃，自己又到堂屋裡拾掇了碗筷端到廚房去。
「我幫你吧，丫丫！」蔡莎莎討好的笑著，伸手幫蔡花收碗。蔡玉華和蔡莎莎的綉品一幅都能賣不少銀子，她一直都想跟蔡花一塊學。
蔡花還沒說話，鄭墨辰就手快的收了桌子上的盤子，跟著蔡花一塊送到廚房去。蔡結實也把饃筐子端了起來收進櫥櫃里。
蔡莎莎訕訕的收回了手，又問蔡花綉活兒的事兒。
堂屋裡張氏已經忘了是來幹啥的，跟孫氏和蔡東林吧啦吧啦的說這話，話題都是圍著韓氏吃的燕窩粥。
鄭墨辰進屋來，看著蔡秀英滴溜溜的眼珠子在屋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裡閃過冷光。上輩子蔡秀英抓著蔡錢通救過蔡花，幫著她擺脫程家，這輩子沒有這個關係，他以為蔡秀英躲不過去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手段把孩子保了下來！看那神色，又算計上了他們！
蔡秀英見鄭墨辰進來，就開始不停的打聽鄭墨辰家裡的情況，為啥到了蔡花家裡，問題一個接一個的說了一堆。
基本上都是孫氏在應話，鄭墨辰待在屋裡也是怕孫氏和蔡東林一時不注意，被蔡秀英的啥話繞進去，吃了虧！
蔡秀英心裡盤算了下，就認為蔡花家現在過的好日子那都是鄭墨辰掙下的家產，要不然憑著蔡花家幾口子，肯定沒這個能耐！眼珠子轉了轉，上下打量鄭墨辰。
鄭墨辰身上穿著灰色的棉布衣裳，卻乾淨利落的很，五尺多高的大個子，長得也是拔尖的。尤其是倆眼，黝黑晶亮。
蔡秀英忽然發現，鄭墨辰竟然比成家三少爺程嘉祿還要俊，穿的雖然不夠好，可看著比程嘉祿更有個少爺樣！心裡一動，抿著嘴笑起來。聽張氏已經打聽起王柱子的事兒，蔡秀英拉了下張氏的袖子，說是懷著身子不太舒服，讓回家。
張氏現在最精貴的就是蔡秀英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能生個兒子，那大閨女就能在大戶人家當上太太，她們一家子都還指望著大閨女的！叫了蔡莎莎，扶著蔡秀英回家了。
幾個人一走，孫氏就急起來了，韓氏也一臉擔憂的出來。蔡東林也一臉愁苦的嘆口氣，蹲著堂屋門口點了旱煙。
「姥！嬸！不用擔心！咱自家辛苦掙的銀子，想買啥吃就買啥吃，關她們屁事！要是有不長眼的鬧上來，小爺打斷她們的狗腿！」鄭墨辰豪情萬丈的拍著胸脯，把事兒都攔在自己身上。
蔡花現在擔心的不是顧氏她們過來鬧，而是鄭墨辰。鄭墨辰對家裡的情況比她都還熟悉，各人的習性為人，連關係都清楚。對家裡又好的不行，連她自己的喜好也都知道。這麼接近她們到底存了啥目的！？
鄭墨辰見蔡花眼裡的探究，眸光閃了下，忙叫了蔡結實和王栓子去練功。蔡花心裡精密，他怕是撐不了多久就要露餡了！只是，上輩子的事兒，他不能，也不想讓蔡花知道！他只想讓蔡花安安穩穩他只想讓蔡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看來要想個別的法子矇混過去了！
而蔡秀英拉了張氏回家，就把想法告訴了張氏，
「那王柱子就算在縣裡有院子，有手藝，米芝嫁過去也不過跟著他過苦日子而已！你看那個鄭墨辰，到蔡花家才多長時間，家裡的院子，吃的，穿的，哪樣不比村子里的人強！？他今年也十五了，年紀也差不多！」蔡米芝十七，比鄭墨辰也就大兩歲。
張氏心裡一想，頓時覺得還是大閨女厲害，娘倆挨著頭商量了一通，張氏想到蔡花家自從有了鄭墨辰不僅蓋上了屋子，過上了好日子，竟然還喝上了燕窩！以後鄭墨辰要是娶了蔡米芝，她們家也過不久就該發達了！
心情舒暢的張氏傍晚讓蔡米芝做飯，自己忍不住跑到外面跟幾個婆子婦女叨叨了一回。路過的晉氏正好聽到，當下氣沖沖的就跑到大院找了顧氏，把蔡花家給韓氏買燕窩吃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顧氏當下就氣的渾身發抖，直接衝到了蔡花家大罵大鬧。
「沒良心的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自己親娘家過的日子睜不開眼，拿著銀子都塞老騷逼去了！還燕窩！他親娘連日子都過不上了！老天爺睜睜眼吧！把那不要臉的賤騷逼天打雷劈了！畜生啊……」
顧氏走著罵著，她認定了蔡東林一家都不敢還手，不管咋賣，蔡東林都還是從她腸子里爬出來的，她就得可勁兒的鬧！能從此貼上蔡東林家，就能把蔡有才和蔡錢通救回來了！
鄭墨辰聽見外面顧氏的罵聲越來越近，叫了蔡結實和王栓子，
「走！拿上傢伙到大門口練武去！」
蔡結實倆人一聽，忙回屋拿了木劍出來。那是鄭墨辰說教練劍，怕剛開始練，傷著自己，讓王柱子給刻的木劍。
仨人拿著木劍往大門口一站，看熱鬧的人還以為要打起來了，都驚了下，紛紛議論起來。
「昨兒個教到哪了，今兒個接著練！」鄭墨辰說完，先揮起了手裡的木劍。
蔡結實和王栓子也跟著練起來。一套劍法學了一年，倆人都練熟悉了，就是不像鄭墨辰那樣舞的密不透風，也像模像樣了！
「蔡東林你個天殺的畜生！要殺死親娘了！有種你別自己縮著，出來自己殺啊！讓大傢伙都看看，親爹親娘過不上日子，拿著銀子買了燕窩都塞丈母娘那老騷逼去了！韓氏你個老賤人！你個老騷逼！你個絕戶頭！你這輩子活該生不齣兒子，你就該天打雷劈！孫氏你個賤人，你教唆我兒子，整的我們一家子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你不得好死！」顧氏一見立馬點名道姓的大罵起來。
蔡花姥爺氣的喘著氣，韓氏臉色陰沉的難看，要出去跟顧氏理論。蔡花抓著她，把她拉進東屋，
「姥！不講理的人，誰說的話她都不會聽，那種人跟她說話都嫌掉價！」按著不讓韓氏出去，自己走出來。
蔡東林和孫氏也出來了，顧氏看見蔡東林，罵的更厲害了，啥難聽的話，腌臢話都罵的出來。
晉氏又把蔡花家買燕窩給韓氏吃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跟看熱鬧的人說了一通，指著蔡東林和孫氏罵不孝。
眾人雖然不恥顧氏和晉氏婆媳，還是驚異蔡花家竟然富的能吃上燕窩了！
鄭墨辰挽了一個劍花，冷眼看著晉氏，
「吃個燕窩咋了！？人家吃人蔘的還多著呢！小爺的銀子想咋花，關你們屁事！」又轉頭看顧氏，冷哼一聲，
「老巫婆！你怕是忘了你這大兒子一家都被你賣給小爺，你現在鬧上小爺的門來，是不想在蔡家莊過了，還是真的活膩歪了！？」
鄭墨辰多活了一輩子，更是在戰場上廝殺過來的，身上的肅殺冷厲一旦釋放，整個人立馬就不一樣起來。
顧氏正要叫喚蔡東林，看著鄭墨辰凌厲的眼神喊著殺意盯著她，頓時全身發涼，脊背冒寒氣，卻不承認自己害怕了，要死要活的哭起來。
晉氏一看也往地里做坐哭了起來，眼淚不知道咋擠出來的，哭的那叫一個真。
看熱鬧的眾人眼神變了變，不少人也都覺得蔡東林家日子過那麼好，不該眼睜睜的看著顧氏家日子難過，畢竟子不言母過，顧氏都是蔡東林的娘！
蔡花掃視一圈，嘲諷的勾起嘴角。仇富心理古往今來都少不了，就因為她們家現在有錢了，日子過好了，就理所當然的仇視她們家來了！
蔡東林也心裡亂，看著顧氏的樣子雖然厭煩，可還是有些不忍。
蔡結實接到鄭墨辰的眼神，收起了木劍遞給王栓子，上前兩步給大傢伙作揖行了一禮，叫了人，
「本來不該我說話，只是我爹娘都是醇厚善良的，我大姐又一直病著，我就斗膽出來說兩句。各位嬸子大娘叔叔大爺，咱們都是一個村裡住著，誰啥脾氣秉性也都該知道。為了四叔成親，我娘和我大姐被賣給了人。五叔趕考出了事兒，奶指著我爹去頂罪，又不管我爹死活，替五叔挨五十大板！五十大板下去，差點把我爹打死，這輩子都不能再乾重活了！為了交罰金，奶都把我跟我爹賣了人！大家同情她們，我倒是想問問，老二家分家的時候分那麼多東西，還要老三和老四，為啥單單隻賣我們一家！？還是真像人家說的，我爹不是親生的！？」
蔡結蔡結實話說完眼淚就啪嗒啪嗒落下來了，卻還絕強的看著顧氏和眾人。墨辰哥說的對，爹心軟，娘不好說話，大姐是閨女家，身子還不好，他今年十歲了，這個家該是他來撐起來了！
眾人聽著這話，又看蔡結實絕強的樣子，想起來顧氏總是針對老大家，不僅都小聲的議論起來。難不成蔡東林真不是親生的！？
顧氏頓時心慌了，如果蔡東林的身世捅出來，那蔡老大被她逼死的事兒也瞞不住了！更何況蔡東林還是她跟蔡老大睡了之後才有的！
「他蔡東林就是從我腸子里爬出來的！」立馬指著蔡東林，聲音尖銳的叫喊。
眾人一聽，看看顧氏又看看蔡東林，倆人長得還是有很多地方一樣的，幾乎一看就知道是母子倆，頓時又相信了顧氏的話。
顧氏一聽人群里嗡嗡的聲音，拍著大腿罵著蔡東林不孝，罵孫氏教唆壞了蔡東林，把家裡的東西都頂到韓氏那邊去了。罵蔡結實是小兔崽子，敢打她！
「顧氏！你個老不要臉的，不好好在家裡縮著，又出來鬧騰事兒！」大力娘聽見外面的動靜，跑出來，指著顧氏就喝喊。
大力娘一來，顧氏心裡猛的一顫，見大力娘看著她眼裡滿是威脅，鄭墨辰又一副已經知道真相的樣子，自己的秘密掐在別人的手裡，顧氏心裡恨的不行，卻又不想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
「我們老蔡家的事兒不管你的事兒！你給我裂遠點！我找我兒子，你最好別攪合我們家宅不寧！」
「哼！你以為我想搭理你！不過今兒個不攪合你們家，就想跟你說說話！」大力娘冷哼一聲，看了眼眾人，冷眼瞪著顧氏，
「咱們就說說你們家大院咋來的！？說說你們家蔡老大！說說那位叫秀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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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牛老媽送回了家，耽誤了這麼些天，實在沒臉了！抱歉，後面不會再這樣~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