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日頭打西邊出來
大力娘幾個一聽繩兒媳婦那叫罵,都停下來,因為繩兒媳婦是站在他們地頭開罵的。蔡玉華忙跑過來,看了下,卻是蔡花割麥斜到繩兒媳婦地里了一壟麥子。
「咋了!?這是對著罵啥啊!?別人都是賤貨騷逼,你是個啥東西!?」大力娘頓時明白過來,拿著鐮刀就過來了,態度比繩兒媳婦還強硬霸道。
「他嬸子一過來就指著我罵,沒看見那個小**把我們家麥子都割走了!?我們種地容易,啊!?自己不幹活的就搶別人家的東西,世上咋有這樣不要臉的賤貨啊!我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要把我么家的麥都割走啊!?把割我們家的麥子賠了!」繩兒媳婦那薄嘴唇啪嘰啪嘰的,就是針對蔡花。
蔡花眸光一冷,看著地頭的繩兒媳婦,微微眯起眼。她割的慢,這一會的時間連兩丈都不到,那一壟麥子也只是後來她把的多了才割到的。
孫氏和蔡大力,蔡有志幾個也忙跑過來,見蔡花果然是割了繩兒媳婦家一壟麥,紛紛皺起眉毛。繩兒媳婦是村子里最難纏的一個人,說不要臉那是太客氣她了!現在被她黏上,只怕不訛詐點錢回去不算罷休了!
「不就割了一壟麥子,還沒割幾把,你咋罵那難聽的話!?」蔡玉華皺著眉毛瞪繩兒媳婦。
「割了一壟麥子咋了!?那就不是麥子了!?非要等你們把我家地里的麥子都割光割凈才算罷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仗著自己有出息,就欺負我們這些沒出息的啊!?我告訴你們,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最好識相的把我家麥子賠了,不然我鬧的你們翻天覆地,一輩子也過不安生的!」繩兒媳婦一副無賴樣子,就是告訴你我要無恥無賴的鬧你,你拿我沒辦法!
大力娘氣的黑沉著臉,咬牙切齒,瞪著繩兒媳婦,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地沿溝每年都在往我家地里跑,你們家年年先割麥都割走我們家一壟麥子我們說過啥!?繩兒媳婦你不要太無賴了!我們不搭理你,要比鬧,我也能鬧你們家破人亡的!不信咱就走著瞧!」
蔡花聽著眼中閃過一抹幽光,看了眼孫氏。對待繩兒媳婦這種人就得比她強硬霸道無恥才能治住她!不然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孫氏張張嘴,讓她和繩兒媳婦對罵那些難聽的話,她有些張不開嘴。不過心裡卻也明白不能軟了。
繩兒媳婦也惱了,憤恨的瞪著大力娘。她年年占臨地的便宜,卻只有大力娘家占不上啥的!這個老女人長的就兇惡,不招惹她就沒事兒,招惹了就立馬變凶婆娘了!
「我割了你們家一把麥子,你說讓我賠啥吧!?」蔡花制止要說話的蔡玉華,勾起嘴角笑看著繩兒媳婦。
「你說賠啥!?當然是賠銀子!」繩兒媳婦見蔡花好說話,頓時又硬氣起來。
「賠銀子啊……」蔡花低頭自言自語似的念了一句。
地里都是幹活割麥收拾場的人,紛紛站著看熱鬧。繩兒媳婦竟然訛上了蔡花這個有錢的,有好戲看了!
「丫丫!賠啥銀子!?她哪一年不割咱的麥子!賠給她銀子個屁!」蔡玉華也不顧形象了,開口就想罵人。
「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割你們家麥子了!?沒影兒的事兒不要誣陷人!小心你這**嫁不出去!」繩兒媳婦張口就詛咒蔡玉華。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沒幾個不怕和繩兒媳婦對罵,那話實在難聽的很!
「你他娘的罵誰!?看我撕爛你的嘴!」蔡大力怒了,拿著鐮刀就往上沖。平常罵幾句,有娘和玉華他也不在家就不吭聲了,這個女人竟然敢咒玉華嫁不出去!?
大力娘也蔡有志也徹底惱火了,大力娘一把扔了鐮刀,撲上去抓著繩兒媳婦的頭髮就開始打!
繩兒媳婦素來就潑辣,和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飯一樣,當即伸手就抓大力娘的頭髮,只是她沒有大力娘高壯,沒有夠到大力娘的頭髮,照著大力娘臉上抓了一把血印子。
孫氏沉著臉拉著蔡大力不要讓蔡大力衝動,
「大力你站邊兒上!這個惡毒的老女人,今兒個我們娘幾個收拾她!」說著捲起袖子也上去抓繩兒媳婦。
「小姑!快哭!」蔡花見蔡玉華也要上去,忙扯了她一下,讓她哭。
蔡玉華一愣,看著蔡花使眼色,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嗓子開始嚎哭起來,
「我一個閨女家的,尋常不壞事兒,平日不禍敗東西的,我天天幹活收拾家務繡花掙銀子的,竟然被那個惡毒的女人咒罵著嫁不出!我這一輩子都完了!咒罵著我嫁不出去,生不齣兒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啊!讓我死了吧!我這沒法兒活了啊!」那眼淚竟然是真的。
蔡花愣了下,嘴角有些抽,頓時佩服起蔡玉華來。轉頭再去看,那邊已經有人請了王寶官往這邊趕。
繩兒媳婦被孫氏抓著按著,大力娘得了手,耳巴子啪啪的往繩兒媳婦臉上打,
「我讓你個****咒罵人!我閨女嫁不出去生不齣兒子,你他娘的生兒子也活不長!你個禍害人的**貨!」
繩兒媳婦被打的沒法還口,死命的掙扎著手,孫氏卻還死死的抓著她,長指甲掐著孫氏胳膊上的肉,孫氏吃痛,手勁兒一松,繩兒媳婦已經掙脫開,死抓著大力娘的手張口就死命的咬。
孫氏看著大力娘的手已經浸血出來,頓時急的怒紅了臉,伸手一拳打上繩兒媳婦的鼻子。
鼻子猛的一陣透骨的酸疼,繩兒媳婦頓時打個哆嗦,眼淚都出來了,鬆開了大力娘的手。大力娘看著繩兒媳婦鼻子兩條血痕流下來,又加了一拳。
「幹啥吶!?幹啥吶!?你們不幹活的在這打打罵罵的想幹啥!?」王寶官怒著臉,指著幾個人快步走過來。
那邊蔡玉華哭的臉色發紅,上氣不接下氣的,嘴裡還嚎著繩兒媳婦罵她的話,
「不能活了啊……」繩兒媳婦嚎叫一聲,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眾人都喊著繩兒媳婦又犯病了,賴上蔡玉華和蔡花家了,這下只得賠錢了!
「快去叫蔡郎中啊!人都昏死了!」王寶官看著黑了臉,喊了一句。
那邊已經有人麻利的跑過喊了蔡郎中來。
蔡花勾起嘴角冷笑,拿著帕子給蔡玉華擦了眼淚,讓她別哭了,上去看繩兒媳婦,
「繩兒媳婦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前兒個到縣裡遇到一個老道士說最會治這種病了!只要拿了大鋼針往指甲縫裡使勁兒扎,那人立馬就醒過來了!」
「我這裡有針啊!」那邊有人也看不慣繩兒媳婦的無賴,喊了一句,把別在鞋上的大鋼針貢獻出來,
「本來是想著割麥的時候被麥芒扎了,就拿針挑刺的,沒想到今兒個還能給繩兒媳婦治好多年的老毛病,可真是太好了啊!」
「多謝王家嬸子了!」蔡花上去接了針回來,給大力娘和孫氏使眼色,讓按住繩兒媳婦,她已經看到眼皮子底下,繩兒媳婦眼珠子在轉悠了。
那邊兒胡繩兒和兩個兒子正往這邊趕。
鄭墨辰抓了兩個大青蛙遞過來,示意蔡花塞繩兒媳婦衣裳里。
蔡花挑眉,讓鄭墨辰干,鄭墨辰頓時黑了臉,王栓子啥都不怕,上去拿著青蛙去解繩兒媳婦的褲腰帶。
眾人愣了下,那邊大力娘看著已經伸手按住繩兒媳婦,孫氏也上去按著她,蔡花還沒動手,王栓子手腳麻利的把解開繩兒媳婦的褲腰帶。
繩兒媳婦心裡惶惶的,恨的咬牙磨牙,卻沒辦法自己捅破自己的戲碼,她聽到了胡繩兒和倆兒子的聲音,就咬牙忍著。卻不知道她褲腰帶被解開,要幹啥,心提的高高的。
忽然褲襠里被塞進來兩個啥東西,冰涼的,亂躥一通,繩兒媳婦心裡一驚,頓時尖叫一聲,死命的蹬著腿。
「你他娘的你們都想幹啥!?」胡繩兒還沒跑到地上就一直雙眼噴火的怒罵起來。
大力娘和孫氏忙鬆開繩兒媳婦,拿著蔡花和王栓子往後退。
眾人只驚了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繩兒媳婦又驚又恨又急的,那青蛙受刺激,躥的更歡實的,繩兒媳婦胡亂蹬著腿,伸手不管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到褲襠里抓青蛙。
王寶官看著嘴角狠狠的抽了下,轉過身去。蔡大力幾個男丁的,也都哈哈笑著轉過身。
胡繩兒過來怒火衝天的瞪著蔡花和大力娘幾個一眼,轉身伸手到繩兒媳婦褲襠里一把抓住亂躥的青蛙扔出來,繩兒媳婦恨不得把蔡花一口撕吃了,
「蔡花你個賤騷逼!賤**!老娘今兒個不和你拼了,我就讓日頭打西邊出來!」陰沉的瞪著蔡花,爬起來就往蔡花身上撲。
大力娘和孫氏哪會看著繩兒媳婦撲上來,上去一把推開繩兒媳婦,
「你自己干出的事兒都不講理,今兒個我和你也不講理的!你他娘的不說你乾的啥事兒,你要是想干架,我們不怕你!你他娘的儘管來!」大力娘也是娘家有人的,四個娘家兄弟都不是好相與的人,腰杆子比誰都硬。
「要鬧咱就鬧!誰怕誰!」孫氏也陰沉著臉。她是個沒啥人撐腰的,拼了命的鬧,誰也不怕啥的!
「被咒罵著嫁不出去,罵那樣難聽的話,詛咒我嫁了也死男人,生不齣兒子的!我也沒臉再活著了,鬧就鬧吧!讓我死之前好好鬧一場!不鬧的你們家不得安生,我死了也告到閻王爺那裡,報應死的你們!」蔡玉華一抹眼淚,恨恨的瞪著繩兒媳婦。
「胡繩兒!你媳婦咋回事兒!?這大忙的天兒,不去好好乾活忙收割的事兒,在這胡搞瞎搞的!那戳心窩子的腌臢話是能說的嗎!?」王寶官沉著臉質問胡繩兒。
「那話就是我咒的咋了!?我就咒她嫁不出,死男人生不齣兒子,生了生兒子也養不活!當個生不如死的活寡婦被那些野男人天天插!」胡繩兒還沒說啥,那邊繩兒媳婦已經憤恨的還了嘴。
蔡玉華是真的氣惱的眼淚直冒,癱在地上嚎哭著要死了算了。
蔡大力惱的臉色漲紫,拿著鐮刀上去刷的一下削過去。
「啊——」繩兒媳婦尖叫一聲,沒有削住肉啥的,就是削住了頭髮。那鐮刀雖然快,卻不是削東西的利器,雖然削斷了不少頭髮,卻還是有不少掛著,帶著繩兒媳婦狠狠的摔在地上。
「今兒個就算要坐牢,我也要打死你!」蔡大力紅著雙眼,拿著鐮刀要打繩兒媳婦。
蔡花看著心中一緊,急忙喊了一句,蔡有志幾個已經上去抱住蔡大力,讓他不要衝動之下幹了啥後悔的事兒出來。
繩兒媳婦也害怕了,以前她欺罵村子里的人,都是別人氣的要死要活,她卻得意舒坦的,今兒個卻是招惹了不容忍不容讓的人家。
「還說人家呢!自己男人還不是去插人家小寡婦!」人群中不知道誰爆了一句這話,胡繩兒立馬眼神凌厲的轉圈找,眾人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誰也沒在吭聲。
繩兒媳婦一聽這話,看著胡繩兒的臉色,頓時猜到那句話是真的,嚎叫一聲,撲上胡繩兒,抓著胡繩兒,手腳並用,又是抓又是撓,又是踢又是踹的。
眾人看著胡繩兒兩口子打鬧起來,頓時眼神變了幾變,嘲笑,鄙夷,不屑的。
「鬧鬧夠了沒有!你個賤貨!再鬧看我不打死你!」胡繩兒惱了,見眾人眼神的變化,心裡更是恨的不得了,一把猛的推開繩兒媳婦,怒吼著。
「好啊你個胡繩兒!我跟著你過日子,給你生兒子操持家裡,你現在有能耐了,竟然出去廝混!是看我好欺負,還是看我沒有娘家人啊!?咱今兒個不把話說清楚,我和你沒玩!這日子就別想過下去!」繩兒媳婦也顧不得和大力娘蔡花置氣,拉著倆兒子就往西邊去了。那邊是繩兒媳婦娘家的地方。
「這個賤貨!」胡繩兒咒罵一句,陰冷的眼神看著蔡花幾個,冷哼一聲,轉頭掃視一圈,
「那個敢說老子壞話的,給老子等著!老子一定讓他娘的生不如死!」呸了口唾沫轉身回了家。
那邊蔡郎中背著藥箱子急沖沖的趕過來,見根本沒人有啥事兒,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講著剛才發生了啥事兒,蔡郎中上去像蔡花推銷他新制出來的藿香丸子。消暑降噪用。
蔡花摸了下身上帶的錢,就買了兩小瓶,給蔡玉華一瓶,另一瓶自己吃了一顆,給蔡結實王栓子拿著遞給孫氏。
大力娘端著盆子到河裡打了一盆水過來把臉洗了,孫氏拉著蔡玉華也洗了臉,眾人說幾句話,都散了。地里的活兒還沒忙完呢!
孫氏幾個勸了蔡玉華一通,蔡玉華就是覺得那話說的狠,讓她一個大姑娘聽那樣的話,心裡憤怒惱恨的。見繩兒媳婦兩口子自己鬧起來,頓時又覺得解氣的,歇了一會,喝了點水,又拿著鐮刀下去了。
蔡花不敢再亂割,蔡大力把了地沿溝的那邊,蔡花就拿著鐮刀割地中間的。
不到五畝地,人多,都是幹活的好手,麻利的很,雖然耽誤了一回時間,但晌午剛過,眾人就把地里的麥子割完了。
鄭墨辰和蔡結實王栓子抱著麥子往板車上裝,拉到場里去曬著。
蔡東林拖著腿過來了,晌午了在家燒了米糊糊,炒了菜,等不到人回家,聽說地里打起來了,忙就過來了。
大力娘收拾了一下鐮刀,讓蔡有志在地里看著,蔡大力在場里看著,一眾人回了家。
劉海英已經做了飯,只是炒的菜不熟,饃也沒有餾熱。蔡玉華端著菜倒鍋里又翻炒了一下,大鍋里也填上柴火又燒了,這才忙吃了點,給蔡有志和蔡大力送飯吃。
「爹!這菜茴香放多了!」蔡花看著盆里的菜上一層褐色的茴香沫,撇了眼蔡東林,不再吃菜,只夾了腌的香椿芽吃。
蔡東林有些窘迫,他炒菜沒注意,就多放了點茴香。
吃了飯,晌午沒有歇,眾人就趕去蔡有志家裡,過去拉麥子到場里去。蔡大力和鄭墨辰蔡結實王栓子幾個拉,蔡有志和大力娘,蔡玉華,蔡花一眾人又轉戰另一塊地。
天更熱了,大地像火烤了一樣,冒著熱氣,遠遠的看去,都能看的熱氣上升,像水流樣往上冒,對面的人都是模糊的。這一刻,她無比想念收割機,就算不是聯合收割機,是那種只收麥子不打麥籽的收割機也是好的!只是現在卻只能用人工的!
一眾人天天忙的腳不沾地,本來想請人,只是各家也都在忙著自家的麥子,蔡花讓王寶官問了一下,一天四十文錢不管飯,有兩個家裡地少的已經幹完的願意過來干。
跟著割了五六天,總算是把所有的麥子都割完拉到場里,堆成垛。一塊地一塊地的挑著麥在場里翻曬。
顧氏家的地買了還有二十畝多,加上蔡東銀家的十幾畝,連蔡高奎都下地了,顧氏沒辦法,找人幫忙,哪有人肯伸手。只要自己也跟著下地,累的中暑昏死在地里,只要花銀子請了倆人幫忙。
等顧氏家的麥子都割完拉到場里,蔡花家的麥子已經翻曬一遍,碾碎一個麥穗子,麥籽已經出來了。蔡有志看著說是可以打麥了,推了兩個石磙過來,用馬拉著,在場里碾壓。
等麥穗子碾碎,麥籽落下,就用鐵叉挑挑,讓麥籽落下,再接著碾。直到麥籽差不多都落光,就收了上面的麥秸稈,把下面的麥籽掃成堆,開始揚場。
揚場是個技術活兒,要用木杴鏟了麥子往空中撂,薄薄的一層豎在空中,風一吹,輕的麥皮子飛走,重的麥籽就落下。
白天打麥,晚上一有風,蔡東林也拿著木杴揚場。怕天有雨,麥子打不出來,漚爛在地里,一年的收成就完了。
因為麥子多,蔡花家估摸能打五千多斤的麥子,勸靠人工揚場,最後鄭墨辰,孫氏都下手了。
那邊蔡有志,蔡大力,大力娘也都下手揚場,蔡玉華就負責在下面掃麥皮子。
蔡花人小,使不動大掃把,蔡結實和王栓子就拿了小掃把在下面跟著掃。
村子里的幾個種莊稼的大把式聚在一塊上山又商量的,回來讓眾人快點打麥揚場,有可能要下雨的。
幾乎年年這個時候熱的冒油的時候,都會來一場大雨。
揚了幾天,蔡東林看著還有一半沒有揚除開,急了,可是他一雙胳膊晚上酸疼的抬不起來。風倒是越來越大,天也時不時的飄來朵雲。
蔡花看著想請人幫忙,那邊有人喊蔡花家來親戚了,找蔡花。蔡花趕回村頭的時候竟然是王柱子,說是來幫著收麥的,來找不著地方,總算摸過來了。
王栓子很是興奮,抱著王柱子嘰嘰喳喳的說著割麥挖爬蚱抓青蛙包粽子啥啥的。王柱子見王栓子比走的時候吃胖了不少,都快抱不動了,咧著嘴笑,跟著蔡東林拿著木杴學揚場。
他心思又用心學,不過半上午就像模像樣的了,鄭墨辰看著心裡不服氣,暗中和王柱子較勁兒。
速度倒是快了不少,竟然先揚完了蔡花家的麥子。幾個人又過去把蔡玉華家的收拾好,蔡花幾個就在場里看著曬麥子,隔一會就用腳淌過一遍,翻曬麥子。
王柱子看著蔡花幾個曬的小臉發紅,在場里角落搭了個小棚子。
晚上再把麥子攏起來成一堆,待明早再攤開曬。蔡東林和鄭墨辰就拿了席誰在場里看著。
顧氏家的麥子還沒有打出來玩,一垛連著麥秸稈的在場里堆著。場里一半曬著麥子,另一半還在打麥。蔡花路過的時候,聽到顧氏和晉氏在吵架,所先打誰家麥子,誰家麥子多少,幹活多少的問題。
幾天過去,沒有下雨,卻也沒有了風,天氣悶熱悶熱的,像透不過氣一樣。王柱子拿了一堆吃的回了縣裡,蔡結實和王栓子看著場里沒事兒干就跟著人家一群男娃子上山下河的玩兒。
顧氏家門前不遠就是水塘,那裡面是胡繩兒家撒了魚苗,那魚長了一年多,差不多能出塘了,有調皮搗蛋的男娃子趁著人家不注意去釣魚吃。
蔡結實和王栓子也偷偷做了個竹竿,拿著蔡花平日給的零錢買了魚線魚鉤,挖了香蚯蚓(紅色的)釣魚。
這天傍晚,蔡花看著時間不早,正要和蔡玉華到場里攏麥子,蔡結實和王栓子急匆匆的跑回來,臉上帶著驚異又興奮,懷裡裝的鼓鼓的。
「這是咋了!?」蔡花一驚,還以為倆人和人家打架了。
「大姐!快把門關上!」蔡結實喊了一句,那邊蔡玉華已經伸手關了門。
蔡結實和王栓子這才把褂子掀開,洗臉盆里頓時掉進去兩條二三斤的青魚來。
「蔡花姐!咱今兒個有魚湯喝了!讓她罵咱,咱就釣光她池塘里的魚!」王栓子瞪著一雙大眼,說著還哼了一聲。
「不僅我們倆去釣了,還有好多都偷偷過去釣魚了!」蔡結實點頭。
蔡花笑起來,摸摸倆人的頭,
「那池塘里每年都能出千斤來魚,你倆能釣光!?好了!晚上吃紅燒魚!」
兩人不服氣,天擦黑的時候又偷偷去釣魚,卻是一身水濕的回來了,
「釣到一個大的!我們來都拉不動,它把我們倆拉水裡了!幸好有個歪脖子樹貼著水,才沒有喝水!不過魚竿被魚拉走了!」雖然沒有釣到魚,倆人卻異常興奮,說是看到了那大魚有多長多大,用胳膊比劃著。
蔡花一聽,嚴厲喝止倆人不許再去釣魚。倆人乖乖同意了,拿著葫蘆鏟子去挖爬蚱,摸黑蒼蠅餵雞。
夜裡眾人睡的正熟,忽然一陣響亮的銅鑼聲,王寶官在外面大聲的叫喊著,
「下雨了!快出來收糧食啊!大下雨了!快收糧食啊!」
眾人一聽,立馬啥都不管不顧的套上衣裳,拿著麻袋就往場里跑。
孫氏和蔡花一人抱一懷的麻袋,蔡結實鎖上門,王栓子一路奔向場里。
雨還沒有下,卻有很大的風吹著,樹葉翻滾著,遠處傳來陣陣悶雷聲。
場里蔡東林和鄭墨辰已經在往麻袋裡扒著裝糧食了。邊蔡有志和蔡大力也正忙活著,大力娘喊著讓孫氏快點,雨怕是一會就到了。
不遠處頓時活躍起來,打招呼聲,叫喊聲,扒糧食聲和悶雷聲,風聲彙集成一片。
幾個人麻利往麻袋裡裝糧食,蔡東林在棚子下面放了磚頭,上面鋪上麥秸稈,放上板子,把麻袋垛上去。
這邊急慌慌的收著,那邊蔡賢俊跑過來,
「大哥!你們咋還沒收完呢!?快點收了!趕緊過去幫忙!咱娘幹不了活兒,人又少,還有麥子剛打出來,沒有揚場,要是大雨來了就泡起來了!」
蔡東林聽了愣了下,抿著嘴沒說話,黑暗中卻加快了動作。
「我們家人更少,都是孩子,要不是提前幾天就開始沒白沒黑的干,也干不完的!」孫氏抿著嘴說了句,低頭往麻袋裡扒著糧食。
「大哥我給你說了!等會要過去幫忙!」蔡賢俊看了眼孫氏,心裡不滿,只和蔡東林交待一聲,急忙大步跑走。不管咋樣,蔡東林是得幫忙的!那是當爹娘的!是老人!
啪啪啪的雨點砸下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喊著下大雨了!眾人忙又加快動作。
眼看著雨點砸下來,落在場里啪啪響的,蔡東林急的手打顫的,孫氏看著還剩下一小堆沒有收完,抿著嘴,
「反正沒多少了!你去幫忙吧!」要是麥子漚爛在場里,發芽了,那今年都沒吃的了!
蔡東林看了眼,嘆口氣唉了一聲,撒腿向顧氏家的場跑去。
蔡花皺起眉毛,抿了嘴,手下飛快的扒拉著糧食。
那邊大力娘見蔡東林到顧氏家去了,罵了一聲,讓蔡大力過來幫忙。
等幾人把糧食都裝好,搬到棚子底下垛起來,身上都已經淋濕了,大雨嘩嘩的落下來。
孫氏看著讓蔡花幾個看著糧食,也朝著顧氏家的場跑去。
蔡花氣的跺腳,這個時候這場雨來得及時,顧氏就該好好受受教訓,蔡東林去幫忙也就罷了,孫氏竟然也跑過去。
「大姐……」蔡結實看蔡花臉色不好,抓著她的手。
電閃雷鳴的,一陣白光霹靂下來,映襯著蔡花的臉色有些陰沉,蔡結實就想叫蔡東林和孫氏回來。
蔡花拉著不讓他去,搖搖頭,
「算了!讓爹娘看著她們受苦不伸手除非受了啥刺激!」
蔡結實不說話了。
因為王寶官估摸著快下雨,一直在外面場里睡著,注意著別下雨壞了事兒,又提前通知了大傢伙,大半的糧食總算沒有淋了雨的收起來了。眾人心裡對王寶官頓時感激起來。蔡權智家收了糧食,看那邊王寶官正站在棚子底下和人笑著說話,臉色陰沉。
大雨嘩嘩的下著,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才漸漸的停下。
「這下地里算透了!再過幾天正好種玉米,地里的墒好啊!」蔡有才點了煙袋,蹲在棚子下面看著,忍不住也歡喜的。
幾個同村的七嘴八舌的說起今年的收成,說著收了麥子是種玉米,豆子,還是蜀黍。
顧氏家的麥子雖然有蔡東林和孫氏過去幫忙,卻大半淋了雨,孫氏叮囑蔡賢俊和趙春蘭一出太陽場一干就趕緊倒出來晾曬。
蔡結實和王栓子拿著葫蘆,鐵鏟子,到處挖爬蚱,剛下過雨,有些爬蚱就自己鑽出來了,很多小孩子都拿著鏟子挖。離河岸便不遠的幾棵樹下都被挖了幾遍了,土都翻過來個遍兒了。
蔡花看著倆人興趣濃厚,天天去挖,也跟著去溜了一圈,看著山下一片樹林,喊了蔡結實和王栓子在那邊用鐵鏟子在大樹不遠的地方挖。
「大姐!人家都在樹根前挖,這離那麼遠,可能沒有的!」這片地蔡結實早挖過了,沒有幾個爬蚱。
蔡花抬頭看了下樹上的樹杈,揚起嘴角,
「就在這裡挖!看沒有了再換別的地兒!」那楊樹杈筆直粗大,那些知了就趴在上面不停的叫,所以下了卵子也是落在樹杈下面的地方。
蔡結實和王栓子也聽話,就在蔡花指的一塊地方挖,挖不到,倆人就往深處挖,下面確實不少爬蚱,還沒有爬出來。喜的倆人急忙剜出來,裝進葫蘆里。
爬蚱在小孩子眼裡也是一道美食,放鍋底燒過,把皮剝掉,那肉嚼起來又香又有味兒。
蔡結實和王栓子挖的多,連之前挖的一直放在水裡泡著的,足足有一小陶盆冒尖。蔡花讓倆人自己下手,用剪刀把爬蚱爪子剪掉,能剝掉的皮剝掉,洗乾淨用鹽腌了下,放油鍋里炸的。
蔡花用小碗端了一碗讓給蔡玉華家送去,蔡莎莎過來了,免不了要吃一回。蔡花看著留了一半蓋在碗檯子底下,只拿了一半讓王栓子和蔡結實端著吃。本是一道菜,變成了倆人的零嘴,蔡莎莎也不好多吃了。
見鄭墨辰拈了一個扔進嘴裡就不再吃了,蔡莎莎拿了幾個自己遞給鄭墨辰,
「墨辰你咋不吃啊!?這個肉比豬肉還好吃呢!」拿著這個借口,自己也多吃了倆。
「你自己吃吧!」鄭墨辰撇嘴,轉身端了飯進屋。
蔡莎莎嘟著嘴有些不高興。
蔡花看著眉頭微挑。鄭墨辰這小子雖然瘦弱,但這些日子吃的滋潤,已經張開了,那小臉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痞氣,濃眉大眼,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十四歲個人已經長了五尺多,確實挺招小姑娘的!
在蔡花家裡玩了一會,見蔡花家在吃飯,孫氏喊了蔡莎莎留下吃飯,蔡花撇了眼孫氏,淡淡的問了句,蔡莎莎家裡的麥子打完了沒!?蔡莎莎訕訕的答應了幾句,轉身回了家。
「娘習慣話掛在嘴邊……」孫氏窘迫的看著蔡花。
「也不是說不讓人吃!可是娘吃過她家的啥?」蔡花說了句,轉身去端那半盆炸爬蚱。
孫氏愣了下,想到每次就算去張氏家裡,也是急忙忙的把吃的東西收乾淨,給你點吃的,好像給你了多大便宜,你要是不領情,那就沒個好臉兒了。孫氏嘆口氣,坐下吃飯。
蔡玉華來了,臉色有些不太好,吶吶的問了句,
「…那炸爬蚱還有嗎!?嫂子說是想吃……」一小碗快吃完了,才說喜歡吃,讓她來要。那爬蚱是結實和栓子費了多少勁兒挖了好幾天才挖了那麼多。現在就吃,她就算去挖也來不及了!
「還有多呢!我在給大嬸多拿點!不知道懷孕的吃不吃得,就沒敢拿多!」蔡花看著蔡玉華的樣子,眼神閃了下,忙站起來又拿了碗,撥了一碗給蔡玉華。
蔡玉華臉色有些沉,拿了筷子又撥出來點,
「這些就該夠吃了!晚上結實和栓子挖爬蚱喊著我一塊啊!」說著轉身就走。
蔡結實應著,蔡玉華已經出了大門口。
蔡花眼神有些深,沒說啥。孫氏嘖了一聲,
「這孩子!跑那快!海英喜歡吃就多拿點嗎!又不是啥好東西的!」
「油炸的!吃多了不好!還是有身孕的人吶!」蔡花看了眼孫氏,一家人繼續吃飯。
吃了飯,果然蔡玉華拿著鏟子和葫蘆來了,要和蔡結實王栓子一塊挖爬蚱。蔡花也跟著去了,蔡結實挖著挖到了池塘邊兒,看著剛下過雨,那魚一條條的在水皮兒下面吹著泡泡,撂下鏟子,和王栓子招呼一聲,跑到不知道誰家的麥秸垛那裡抽出兩根竹子做的魚竿,王栓子看著已經挖了幾條香蚯蚓。
「結實!被他們家人看到了要挨打的!」蔡玉華抓著不讓倆人去。上次要不是誰說了胡繩兒和小寡婦有一腿,繩兒媳婦還不罷休呢!這要是被抓到釣他們家的雨,非要打上門不可!
「他們看不見的!這個地方可以藏人!」蔡結實指指對岸的胡繩兒家,有指指旁邊的麥秸垛,麥秸垛旁邊是蔡大江家,這邊是個土地廟。還有幾棵樹擋著。
幾個人就蹲在小廟和麥秸垛中間,蔡結實撒了小麥下去,不時就水波旋轉著在撒了麥籽的地方出來。王栓子看著忙拿了魚竿往裡面扔,被蔡結實拉住,
「等等!今天大姐和小姑都在,咱掉那個大的!」蔡結實看了眼蔡花和蔡玉華,示意倆人等會幫忙拉魚。
蔡玉華不相信有啥魚還能幾人拉的,蔡花卻相信。現代奇聞到處是,那幾十斤的魚在水裡,能把一個大人拉水裡去的事兒不稀奇!
蔡結實說那些旋轉的水波是魚在下面打混,忽然一陣浪子撲棱起來,蔡結實忙抓著魚竿扔進去。王栓子也伸手緊緊的抓著。蔡花看著抓了前面,蔡玉華見蔡花也上手,那竹竿還長,也跟著上手。
這邊四個人緊張的等著,那邊魚卻沒了動靜兒,王栓子就有些失望,說蔡結實耽誤了好時候。下面連個打混的也沒有了。
蔡結實有些不好意思,咧著嘴嘿嘿笑,
「本來想釣個大的,誰知道……有了!」正說著魚竿一沉,蔡結實一驚,急忙用力抓著魚竿。
蔡花幾個也是身子一緊,死死的抓著魚竿,一條大魚上鉤了!在水裡死命的撲棱著,想要扯走。
蔡結實讓幾個人先別拉,讓魚在水裡混了一會,四個人才使勁兒往上拉。
那條魚拉出水面的時候,蔡玉華忍不住瞪大了眼,那魚足足有三十多斤,有三尺長,是條混子(青魚)。
拉上岸,幾個人都很是激動,蔡結實拿了石頭,王栓子不等蔡花和蔡玉華上去抓,已經一腳踩上去,蔡結實拿著石頭就往魚頭上砸了幾下,那蹦跳激烈的混子頓時不動了。
看著被攪渾的水,蔡結實脫了衣裳,王栓子也脫了,倆人用衣裳包著魚,讓蔡花和蔡玉華看著人,拔腿就往家跑。
「這是幹啥吶!?呀!」鄭墨辰一看那是魚,頓時激動了,上去抓著蔡結實和王栓子,
「去釣魚也不叫上哥一塊!這麼大個的魚都被釣上來了!走走走!咱再去!」鄭墨辰說干就干,拉著倆人還要去。
「你幹啥去!?」蔡花瞪眼,那地方的水攪渾,又釣了這大的混子上來,怕是幾天都釣不到魚了。
鄭墨辰不甘願的撇嘴,蔡花就是變態!自己能幹的事兒,別人要去干,那就不行了!
孫氏和蔡東林去場里了,吃了飯,大傢伙都在場里說話。
蔡花看著比大陶盆還長的魚,給鄭墨辰使眼色,把魚處理了。
鄭墨辰憋氣,不滿,憤怒,開始提條件,
「下次釣魚帶上我一塊!」要不是那池塘有人看著,他又被蔡花天天指使的團團轉,早釣了大魚上來了!
「好啊!以後每天寫十張大字來!」蔡花答應的爽快,也有自己的條件。
「十張!?蔡花你吃人啊!讓結實寫十張就算了,我一個連毛筆都不會拿的人,你竟然要我練十張大字!?」鄭墨辰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瞪著蔡花。
「那就二十張好了!就因為你不會,所以才多練練呢!以後你的空餘時間都拿來練字吧!哦!對了!找個會算盤的,把算盤學會了!」蔡花說著,從水缸里舀了半桶水倒進大陶盆里。
鄭墨辰暗自咬牙,怒蔡花的變本加厲,也氣自己不長記性!明知道一頂撞就會加量,還管不住自己這張賤嘴!
「二十張就二十張!」嘟囔一句,認命的去刮掉魚鱗,開膛破肚,把魚清洗乾淨了。
干著真順手!蔡花嘴角抽了下,轉身拿了香皂角子出來和蔡玉華幾個把手洗了。轉身對鄭墨辰道,
「把魚頭剁掉!那肉劈一半給小姑拿回家!」
「那魚是結實釣上來的,上回送的炸魚塊還有呢!家裡就沒斷過吃的!」蔡玉華不要。
蔡花態度堅持,鄭墨辰還是從脊梁骨中間劈了一半給蔡玉華包起來。
「這魚頭都幾斤呢!明兒個早上買塊豆腐回來燉了!」蔡花笑眯眯的看著鄭墨辰安排了,拿了那一半魚肉給蔡玉華拿回家。
蔡玉華家裡,劉海英已經吐的昏天黑地了,說是那爬蚱有問題,吃了她難受的不行。
大力娘看著空空的碗,說是劉海英吃多了,讓蔡大力喊了蔡郎中來。
「油炸的東西不能一下子多吃!特別是孕婦!以後可得千萬注意,那些東西以後不能給她吃過多了!」蔡郎中囑咐了一聲,開了個緩解孕吐的土方子給劉海英。
「我就是想嘗嘗!蔡花一下送那多!現在兩個人吃飯,總是管不住嘴想多吃的!」劉海英吐的臉都有些白了,虛弱的看著大力娘道。
「你眼饞著非讓去要,人家當然有多少人送多少了!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別吵著要吃了!正經的飯多吃點不就過來了!」大力娘聽著劉海英那話里的意思,有些不滿,囑咐了句,轉身去給弄那個土方子。
蔡大力也叮囑劉海英別吃忌嘴,有些東西更不能多吃,懷孕的人要注意的多。
劉海英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勾起嘴角,說自己饞嘴,以後會注意。眼神卻閃了閃。從這之後劉海英反倒對蔡花一家慢慢熱絡起來,也和孫氏說上些話兒了。
蔡玉華拿了魚肉回來,已經處理好了,大力娘看著那大的魚,也高興的,讓蔡玉華叮囑蔡結實和王栓子,沒有大人跟著不要老往水邊跑,磨了鹽疙瘩,撒上鹽,把魚肉腌起來。
蔡東林也是個喜歡釣魚的,那些釣魚的技巧都是他交給蔡結實的,興緻沖沖的說下次釣魚他也跟著過去。
當晚,鄭墨辰的二十張大字寫到下半夜也沒有寫完,字的寫像狗爬的一樣。扔了筆上炕睡覺。
第二天早早的起來買了一斤豆腐,把魚頭剁剁燉的稀爛。燉了滿滿一盆子魚頭豆腐湯,撒上芫荽(香菜)蔥薑末,滴上香油,陪著奶白色的魚湯,每個人喝了一大碗。
蔡花撇了眼鄭墨辰,讓他今兒個沒事兒練字,鄭墨辰見蔡花竟然沒有罰他,吃了飯,也就聽話的去蔡結實一塊練字了。
天上露了太陽,各家各戶都在曬場,等著曬麥子。這時候就有些空閑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論著誰誰家的是非。
「…你們可是沒看見,那孩子八個月,愣是幹活累的早產了!都知道八個月的孩子活不了,結果沒過一天,那孩子就沒氣了!給扔了南墳亂葬崗上!」楊月蘭和幾個婦女站在大街上逗著頭,正在說村西頭的一家死了孩子的事兒。
那邊胡繩兒家的倆兒子胡俊傑和胡俊才拔腿跑過來,一條長相兇猛的大黃狗跟在倆人一塊,繩兒媳婦氣沖沖跟過來。
楊月蘭幾個不明所以,還以為咋了,就見胡俊傑兄弟直衝沖的往蔡花家裡衝進去,繩兒媳婦也張口咒罵著,啥難聽的話都罵出來。楊月蘭幾個忙跟了上去,上去在西地兩家人沒有大打一場,不了了之了,讓她們很是遺憾,想看看誰更厲害!這又出了新情況,自然心神激動的。
孫氏看著往屋裡鑽的蔡鴻雁,懷裡還揣個魚,頓時臉色變了。
「大嫂快幫我擋擋!不然那倆小兔崽子會打死我的!」蔡鴻雁白著臉,讓孫氏幫忙,懷裡卻還死死的抱著魚不撒手。
孫氏還來不及說話,那邊胡俊傑倆兄弟就咣當一聲衝進來了,陰沉著臉,眼神陰狠的瞪著就往屋裡沖。那大黃狗也跳著衝進來。
蔡鴻雁看著嚇的大叫一聲,就往孫氏身後躲。
鄭墨辰站起來,一把拎起門後面的斧子,抿著嘴,冷著臉站在堂屋門口。
蔡花眸光一冷,摸了下衣袖裡的匕首,不管啥時候她都帶在身上,上前兩步。
「蔡鴻雁你他娘的給老子出來!看老子不打死你個偷魚的賤種!」胡俊傑恨恨的叫喊一聲,就往堂屋裡衝進來。
胡俊才緊跟著後面,也呸了口大罵著,要上去抓蔡鴻雁打。
那大黃狗已經朝著孫氏撲過來。
------題外話------
牛一更來更文鳥~再看到有哪位愛妃催更~直接自己洗白白到床上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