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來客
「什麼聲音。」
砰的一聲巨響突如其來,像是哪裡什麼東西塌了,又有什麼東西碎了。
文莉嚇了一跳,她看向江元,江元過來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怕,又很快推開門出去看。
他們院子里沒什麼動靜。
乾乾淨淨的,江元皺了下眉,正要出去看看。
這時,就聽到隔壁院子傳來一聲什麼東西砸碎到牆上的聲音,接著就是小孩子的嚎哭和一連串嘶吼又惡毒的咒罵聲。
「死.娼.婦,你是要翻天啊,又是砸東西,又是推我大孫子,我大孫子是你能推的?」
「你個爛.騷.貨,不知道去哪裡偷人得來的糖,你寶貝成這樣!」
「剛子你這個死人啊,這種爛貨你還不趕緊收拾,留著明兒和野男人跑了不成?」
「給我打,往死里打!」
「你不收拾,她越不把你放眼裡的,她見一下野男人,收幾塊糖就能和你對著幹了,明兒就要和野男人跑了!」
「我跑你媽,朱剛你天天聽你媽挑撥,你媽拉的屎對你都是香的,我真後悔,後悔當初嫁給了你!」
「我大街上隨便撿個男人都比你這遭爛......」
女人氣得發瘋的話沒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接著就是男人粗生粗氣還有拳頭落下的聲音。
「接著說,接著說啊,你後悔了是吧,你終於承認了,所以那天那個野男人你真的見了,這糖是他給你的是不是?」
「你後面還和他見面了,你收了他的糖?你個賤人......」
男□□頭一聲聲的落在人皮肉上,女人慘叫聲一陣高過一陣。
先前那道尖銳充滿惡意的聲音在邊上起鬨道:「打,打得好,賤人就是欠收拾。」
「這麼些年了,蛋也不下一個,成天只知道勾搭人......」
文莉聽得臉色發白,她還是第一次撞見別人被家暴的場面。
而且,糖......
「是不是昨天我們去給的糖?」
江元神色微凝,他不確定,這邊房子他先前打聽過周圍的人,都不算什麼問題很大,在他能應付的範圍,他才帶文莉搬過來。
隔壁這家人的信息他也大概知道一些,隔壁房子的屋主原來和他們這邊的一樣是學校教書的。
教書的引狼入室,因為可憐學生沒個住所,把人領回了家住。
學生舉報了老師,逼得老師投了河,自己佔了房子。
只是沒多久學生也遭了報應,被人亂刀砍死在巷子外面,留下個兒子,他老媽為了照顧大孫子,帶著小兒子住了進來。
他打聽來的消息,都說這家人因為大兒子出事,平時不怎麼和人往來,也挺老實。
但現在,明顯信息有出入。
「不行,我得去看看。」
文莉等不及江元回,她聽著隔壁那女人明顯聲音都弱了,著急的扭頭出去了。
江元見狀,趕緊跟上了她。
推開門,就見巷子里好幾家也聽到動靜推開門出來看了。
正是要燒晚飯的時候,有些人手上還拿著一把菜,正圍在一塊兒說著什麼。
她們沒有一個人上門去說什麼。
看到文莉出來,直接奔隔壁去,她們面面相覷了一眼,沒做聲,只是眼睛都看向了這邊。
文莉太著急對方是因為她和江元送去的幾個糖被打死了,沒注意到這個。
她在聽到男人的又一聲低吼和拳頭砸下去的時候,疾步上去拍了門。
擔心裏面的人打得過火,聽不到,她拍門的聲音特別響,沒一會兒,手就拍紅了。
江元跟上來見到,拉住了她的手,幫她拍了門。
院子里的人聽到人拍門的聲音,停止了打,邊上起鬨的也停了罵聲,問了句,誰呀。
沒一會兒,門開了。
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中等個子,相貌平庸,看起來有幾分老實,單看人,很難把他和剛才出聲揍女人的那個人和聲音聯繫到一起。
看到文莉,他愣神了好一會兒,眼睛有些打直,察覺到江元冰冷帶著威壓的視線,他才趕緊低下了頭:
「你們是?」
「有什麼事嗎?」
文莉一開始有些詫異,以為打人的不是他。
但她掃了一眼他,突然注意到他染了血漬的手,還有他脖子上的撓痕,還從他開門的縫裡瞥見了院子里的場景。
院子里,一個頭髮半花白的老太太一臉兇相的坐在輪椅上,她邊上站著個七八歲的小孩兒。
小孩兒沒哭了,正在吃糖,他們不遠處的地上,女人蜷縮的癱在那裡,她頭髮全散亂開,頭埋著,分不清到底沒事還是已經被打昏死過去了。
文莉突然懂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這種事江元是不好插嘴的,而且人家還是因為什麼「野男人」被打,文莉更不可能讓江元出面說這事,她搶在江元要開口之前出了聲。
「我們是剛搬過來的,就住你們隔壁,剛才在院子里聽到,你們似乎為了什麼糖爭執起來了。」
「是這樣,我們剛新婚,昨天我們過來的時候就挨個給巷子里的人家發了點糖,讓大夥沾沾喜,你們這兒我們也發了,有十來顆硬糖,七八顆大白兔還有一顆散裝巧克力。」
「我不知道你們爭執的是什麼糖,但這事還是過來說一聲,要是因為我們發的糖,出事了那就不好了。」
文莉直接了當的說完,又瞥了一眼院子里地上的女人,女人依然蜷縮著,但身體明顯抖了起來,似乎在哭。
文莉看不得這個,前世她周圍沒有這種事,家暴一類的,她只在網上了解過,當時看視頻她都覺得可怕,憤怒。
現在親眼目睹,文莉心裡只感覺憋了股氣,她到底忍不住,說道:
「還有,我提醒一下,偉人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也有婦聯,你們這樣毆打婦女,犯法!」
「犯法,犯哪門子法?」
院子里,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婆不依了,她立即吼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還發糖,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事?說不得是幫姦夫隱瞞,這俗話說的好,妖精就喜歡和妖精湊一堆......啊!」
老太婆話沒說完,突然捂著嘴一聲尖叫:「誰,誰打我!」
一塊帶著泥巴的石頭從她身上滾落下來。
「嘴巴放乾淨點。」
江元收回手,冷冷道。又看向男人:
「我們是來說糖的事,你們要胡亂掰扯,我不介意奉陪,現在街道應該還有人。」
「不,不用了。」
男人慌忙回一聲,在江元冰冷的視線下,他倉惶道:「我們就是自家兩口子有誤會,不,不干你們的事。」
像是怕了江元,他說完趕緊關上了門。
「這是什麼人吶。」
文莉輕輕吸口氣,她氣得要命。
「我們回去吧,糖的事說清楚了就行。」
江元牽過她的手,低聲說道。
「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好管。」
「嗯。」
文莉低落的應一聲。
好歹也吃了二十來年的飯,她不是什麼都不懂。
這種事,如果當事人這會兒出來呼救了,那她們還能插手幫著報個警,或者找找街道的人。
但人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情形,人也清醒著,沒有要人幫忙的意思,人家一句兩口子有誤會,他們就不能再做什麼了。
就是心裡還是感到憋悶。
看一眼緊閉的大門,裡面也沒動靜了,她轉過身,和江元輕輕說道:「我們回去吧,天也晚了,該燒飯了。」
文莉說著,就回拉過江元的手,下了台階。
這時候,巷子里先前躲起來在一邊看到的老太太們就朝她們招了招手。
「你們啊,這家人的閑事別管。」
「那女人,也不算乾淨的一點事沒有的,她男人打她是有原因的。」
「對,我們也是看你們剛來,人也蠻好的,才給你們說。」一個老太太說完,另一個老太太也介面道。
「那女人啊,她是真在外面偷漢子的,我前段瞧得真真的,就看到她在巷子里和人親嘴咧,嘖嘖.......」
「是啊,我也瞧見過,不止一回了,她男人也是最近一年開始打她的,先前對她還行的,我估計啊,她男人應該是察覺到什麼了。」
老太太們算熱情,斜邊上何老太太開門出來撞見這一幕,撇撇嘴,又關上門進去了。
她關門聲音響,大夥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注意到是她家,沒在意,又和文莉說起來隔壁的事。
原來,老太太一家也就是前幾年才搬過來。
給他們占房子的大兒子被人砍死後,老太太為了大孫子,就想要小兒子娶大兒媳,這樣又是一家人了。
但這男人不願意,他在附近的鋼鐵廠上班的,一個月收入還行,想娶個黃花大閨女。
他沒聽她老娘的,自己去鄉下娶了個媳婦兒回來。
這小媳婦長得好,但老太太不滿意。
因為她一沒工作,又佔了她大兒媳的位置。
她大兒媳,在男人娶了老婆回來就卷了家裡的錢回娘家嫁人了,徹底不管她大孫子了。
老太太心疼大孫子,看小兒媳就很不順眼,隔三差五的罵,尤其是兩年下來,她肚子一點動靜沒有,她就越看不順眼了。
還那麼恰好的,這老太太還撞見一回小媳婦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
打那以後,她就開始左一個娼.婦,又一個娼.婦的叫了。
原來男人還不理的,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可能是老娘次數說多了,也可能他自己察覺到什麼,就動起手來了。
最近兩個月,越來越頻繁,尤其是男人還酗酒起來。
喝了酒,那打人更沒數了。
文莉沒想到還有這些事,感覺三觀都被重新刷新了,她不由看了一眼江元。
江元表情淡淡,似乎對這種事不怎麼意外,見文莉看過來,他輕捏了下她的手,以示寬慰。
「大娘,多謝你們告訴我啊,我以後注意著些,要再聽到隔壁的動靜就不管了。」
「我剛才也以為是我們昨天發的糖惹事了。」文莉鄭重的和大娘們道了謝。
老太太們見她心裡有數了,也聽得進話,還挺高興的,又說她們昨天送的糖好吃。
——
「我以後,沒弄清楚事情,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回到屋子,文莉像霜打的茄子,懨懨的趴在桌子上,說道。
「你沒做錯什麼,如果是我們的糖引起的事,那是要上門說清楚的,這倒無關那家子是什麼樣的人。」
江元不想她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影響了心情,寬慰她道。
「嗯。」
文莉一想也是,她出去敲門,是反對暴力,反對男人對女人家暴。
和女人是什麼樣的人沒關係。
文莉心情稍微好受了些,但想到那個被打的女人,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別想了,該燒飯了,走吧,陪我一起。」
江元見文莉垂著腦袋,知道她還沒想開,想轉移她注意力,他拍了拍她,說道。
文莉沒反對,跟著他一起去了廚房。
不過到了廚房,江元沒讓文莉幫忙,連菜都沒讓她洗一下,說水涼,只端了張矮凳,讓她坐在一邊陪他就行。
文莉看出他確實不要幫忙,她也聽話,乖乖坐在一邊陪著他。
「對了,先前巷子里的老太太們說,這房子原來是個教授的,他們把房子無償捐贈給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在廚房裡待了一會兒,看著江元忙碌的身影,文莉心緒平復一些,想起來的那天聽到的消息,問道江元。
她原來覺得這些不重要,沒想著了解,但經過先前隔壁的事,她感覺還是有必要了解清楚這些。
畢竟要在這裡長住的。
「這房子是我一個朋友舅公的,就是在報社的那個朋友。」
江元把事情大概說了下。
兩年前,他朋友舅公海外關係的事被翻出來。
他朋友敏銳,在小兵們還沒上門前找上了他幫忙。
老爺子年紀大了,還有個小孫子跟在身邊,要真被□□抄家,再放到環境惡劣的地方,日子可以想象。
江元當時重傷回來,是立了大功的人,組織那邊有意補償他。
他就算轉業,憑他職級和手頭的那些功勳章,足夠縣副局的位置。
他選擇去了運輸大隊,房子是能分到的。
這房子產權獨立,買賣雙方都同意,他又和上面打了報告,很快房管所那邊就給敲了章子。
對外那麼說,是為了老爺子能夠少些麻煩。
也能夠和孫子到個條件相對好些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文莉點了點頭,確定這房子不會有什麼糾紛,街道那裡也留底過,她放下心不再多問。
江元見她懂了,沒再多說,想到什麼,他又轉過頭看向文莉:「我還有個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啊?」
「這回我們結婚,在村裡辦的,除了那幾個戰友去了,別的朋友和同事工作的原因,走不開,就隨了分子,人沒去,我當時也說了,等我們完婚搬到城裡了再請他們。」
「我假期還有幾天,你看我們什麼時候,把他們叫上吃個飯?」
「在國營飯店或者家裡燒都行。」
「有多少人啊?」
收了禮金,理應當請吃飯,文莉沒意見,她問道江元。
「我們結婚,又搬家,在家裡燒會好些吧,畢竟是你的朋友和同事,總得讓人來認認門。」
「人不算少,亮子你認識,他最近調到了縣城派出所這邊,前些日子他出任務沒走開,另外的有報社的吳樊,他們一家子,然後就是運輸隊里,管運輸隊的楊主任,負責調度的於主任,還有幾個大師傅,另外就是和我一個車隊的幾個。」
江元原本更傾向於去飯店吃,省事,但文莉的話也有道理,他想了想:
「在家燒也行,到時候我來燒,你指揮。」
「嗯,行啊,只要你不怕在你那些朋友同事面前丟面子。」
男人沒說什麼辛苦了之類的話,把事情甩手給她,反而要自己下廚,文莉心裡樂了一下,說道。
「丟什麼面子,我請客吃飯,我下廚不是應該的。」
江元笑一下回道,對文莉的打趣不以為意。
飯店裡大師傅多是男人,也沒見人笑。怎麼男人在家就不能下廚了。
「吳樊內人也是報社的,和吳樊負責新聞稿不同,她主要負責故事文章一類,到時候可以問問她連環畫投稿的事。」
文莉一聽,就來興趣了,她也不指望人能幫她引薦人什麼的,只要能給她一個投稿地址或者告訴她投稿的一些注意事項就行。
「那我明天爭取能畫幾幀出來,到時候問問,如果能行的話,我就自己投稿。」
「也不用特地拜託人,免得人為難,我就試試,畫著玩玩,不行就當練筆了。」
「行。」江元大概懂文莉的意思,不想他去拜託人,只想問意見,他也沒多說什麼。
免得她到時候失望,只是心裡打定了注意,要到時候吳樊媳婦那裡行不通,他再去找別人。
這邊他剛回來兩年,認識的人不多,但別的地方,他認識的不算少。
一個出版社的人脈,還為難不到他。
把請客吃飯的時間定在後天,江元第二天一早,陪文莉吃過早飯,就出去請人了,順便買明天要招待客人的食材。
文莉待在家,她也沒閑著。
畫具畫紙什麼都有了,又打定主意要人幫忙看看內容,試著投稿。
文莉積極性被調動起來,就拿了筆和畫紙開動起來。
昨天她只初畫了個小人,不成故事,連人物形象都只有一個大概。
這一回,她就不單單隻畫小人了。
直接按照故事走向開始畫。
昨晚她睡覺前,研究過一番小人書,仔細琢磨出一個故事。
她打算用江元的外形和文建山的某些從軍經歷做原型,畫一個元子從軍記。
心裡有故事,她再結合江元那張臉,和她在現代畫過的Q版人物,很快腦子裡就有了主人公的原型。
文莉一但想好,動筆就快起來。
等江元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畫出了三幀畫,還給配了文字,把元子想當兵的原因和開始尋找隊伍給畫了出來。
文莉看了看,感覺還挺滿意,雖然一段時間沒動手作畫,手也些生了。
但功底還不算很退步。
文莉也沒立即拿給江元看,打算等後面畫多了再一起給江元看,也給他一個驚喜。
江元回來,買回來一堆東西,都是先前在家就和文莉商量好要買的東西,菜,各種肉,還有文莉要求的豬蹄,豬耳朵一類。
路上回來碰到有人賣魚和賣家養雞的,他還買回來幾條魚,一隻大公雞。
食材買回來,中午文莉和江元隨便吃了點,就開始忙起來。
請客吃飯,也不能沒有小吃。
家裡糖還有很多,還有些雞蛋糕,瓜子。
不過這些都挺常見,沒什麼稀奇的。
正巧文興民用磚頭黃泥和鐵皮給搭建的簡易版烤箱還沒用過。
文莉想了想,和江元商量著,做一些曲奇和核桃仁酥片。
江元聽說后,沒反對。
反正她喜歡就行。
時間也夠。
於是兩人折騰一下午,總算做出兩爐味道絕佳的核桃仁酥片和一爐子曲奇。
江元不是很喜歡吃乾糧的人,嘗了嘗,都感覺味道很好,外面買不來的那種。
做好餅乾,文莉就和江元開始鹵豬蹄豬耳朵這些了。
請客吃飯,說是只請同事,但也可能人家家裡人也一起來的,到時候估計得有兩桌多了,只做熱菜那有得忙的。
正好文莉先前給大嫂配的鹵料包還有,現在天氣也不熱,文莉就和江元商量了要做些滷味。
滷味先前他們訂婚的時候,江元也吃過。
味道比國營飯店的還要入味。
拿出來招待客人絕對行。
江元原來還以為那是大嫂張秀做的。
得知張秀的廚藝是文莉教的后,江元愣了一會兒,過片刻把那句我撿到寶的話說出了口。
聽得文莉抱著他咯咯直笑。
文莉的鹵料霸道,沒多久就滿院飄香了。
很快,隔壁傳來了孩子鬧著要吃肉的嚎聲,接著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陣吵鬧聲響起。
知道隔壁是什麼人了,文莉和江元都當做沒聽到。
第二天要待客,文莉和江元這一晚都沒有胡鬧,文莉在又畫了幾幀畫后,就由江元抱上床,摟著睡了。
第二天,他們也起了個大早。
要待客,家裡總需要收拾布置一下,衛生也要稍微再搞一搞。
還有需要準備的食材,要用到的調料,該燉來炒菜用的高湯這些,都需要提前準備吊好。
家裡只有兩個人,這些不算多的事,忙起來也很費時費功夫。
等一切收拾好,也到了下四點多,江元請的人也陸續來了。
最先到的是亮子,他還帶了一個人。
一個二十來歲,蘋果臉,穿著一身紅裙子的姑娘。
看到江元,她眼前一亮,高興又興奮的喊了一聲:「元哥。」
文莉從廚房出來,聽到這一聲,再看著姑娘站在江元面前一臉嬌羞的樣子,她輕輕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