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真陽法身（兔年大吉）
電動車沐浴在清晨的陽光里，飛馳中反射和流動著炫目的光彩，很快到了六雷堂大門口。
大門關著，門環上沒上鎖。
陳昊停好車，上前推開大門，把電動車推進去，隨手關上大門，朝堂屋走去。
堂屋裡熏香瀰漫，幢幡林立，壇桌上方掛混天圖，其上星辰羅列，地上鋪布罡毯。
壇桌上擺放著黃紙、符筆、硯台、黑墨、硃砂、對燭、線香、香爐、法劍、法印、鎮壇木、天蓬尺、拷詭杖等物。
常老六一身杏黃道袍，面色肅正，修立於壇桌前，嘴裡念念有詞，陳昊進來也沒反應。
陳昊看了眼供奉在祖師神主牌下方的四把蛇鱗劍，知道師父要開壇做法，請祖師點化四劍，沒有出聲打擾，默默站在旁邊觀摩學習。
這時，常老六忽然閉上嘴巴，從壇桌上捻起三柱線香，放燭火上點燃，對空三拜。
「真陽門第十三代弟子宣財，請降『真陽宗壇』，壇神速至，急急如律令！」
香插進香爐。
三縷青煙筆直升空，燭火無風搖曳。
陳昊已將真陽法修鍊到第二重，開了天眼，今非昔比，凝神觀察之下，赫然看到一團煌煌如大日般的金紅色陽氣，憑空浮現而出，一下灌注進六雷法壇內。
霎時間，六雷法壇上靈光閃了兩閃，四周陡然升起一層近乎透明的斑斕光罩，幾乎將整個堂屋都囊括在內。
請來壇神，常老六將一塊祭煉陣圖鋪在壇桌上，用手捋平，接著繞過壇桌拿起四把蛇鱗劍，一一放在祭煉陣圖上。
抓起符筆，筆尖落進硃砂盒裡狠狠杵了兩下，嶄新的毛鋒立時變成硃砂色。
他沒有調墨，而是將著染了硃砂的符筆在四把蛇鱗劍的劍身上細細塗抹，一邊塗抹，一邊念道：
「點天天清，點地地靈，點人人長生，點神神顯聖！」
四把蛇鱗劍都塗抹好了，他放下符筆，又拿起一塊八卦鏡，雙掌翻飛，八卦鏡呼溜呼溜地旋轉著立在他手掌之間，靜止不動了。
常老六微微側身，用八卦鏡反射一道陽光，照在四把蛇鱗劍上，從劍柄到劍身，再到劍尖，都照了一遍。
「敕起寶鏡照光明，日月星光隨拱照，照天天明，照地地靈，照人人長生，照神神感應！」
放下八卦鏡。
常老六猛地抓起法劍，旋身踏上步罡毯，踏罡步斗，劍似游龍，再度念道：
「靈光一閃入神胎，神仙聖佛如神在，天圓地方神為尊，入神靈胎通神氣，良時吉日入神在，真陽祖師點化在。
弟子宣財，敬請祖師降真顯法，點化頑鐵！」
法劍對著四把蛇鱗劍指了出去。
陳昊敏銳地察覺到一股股莫名神韻自祖師神主牌中瀰漫出來，如水波一般圍繞著四把蛇鱗劍。
神韻每滲進去一分，蛇鱗劍表面的蛇鱗便微微收縮一下，不斷與內里包裹的雷木、桃木融合，等兩者不分彼此時，蛇鱗劍也就初步祭煉完成了。
常老六舞了個漂亮的劍花，反手把法劍別在身後，瞥了四把蛇鱗劍一眼，悠悠說道：「小昊，祭煉法器對你來說，暫時還是難了點。
哪天你能把壇神請來，也就可以出師了……」
說著，他把眼睛往陳昊身上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雙眼瞪得老大，驚呼道：「你的真陽法修鍊到第二重了？」
陳昊咧嘴笑道：「師父好眼力，什麼都瞞不了你。」
「怎麼這麼快？」常老六一臉震驚地問道。
「也不算快吧，師父，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刻苦，中午修鍊，半夜也在修鍊，還用了一個多月才突破，讓你失望了。」
我失望個雞兒啊！
望著一臉遺憾和不滿的陳昊，常老六嘴角狠狠抽了抽，恨不得提劍過去重重敲他的頭，大聲質問道：
一個月突破到心法第二重，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許久過後，常老六壓下心頭的震撼，又是驚喜又是複雜地說道：「小昊，第一次見面我就看出你很有修行天賦。
只是沒想到，你不光學道術快，修鍊心法竟然也這麼快！」
「不快……」
「閉嘴，再瞎咧咧把你趕出去。」
常老六惡狠狠地瞪了陳昊一眼，神情惆悵道：「按你這種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趕上，甚至超過我了。」
陳昊吹捧道：「都是師父教的好。」
「行啦，少往我臉上貼金，真陽法是祖師陰傳的，道術雖然是我教你的，但你也確實聰明，理解得快，記得快，學得快。
不像我們那會兒。」
陳昊好奇地問道：「師父，你們那會兒什麼樣？」
「我剛拜師的時候，大字不認識幾個，師父得先教我識字。
識字了才開始傳授道術，那會兒我腦子笨，理解起來比較困難，一年半載學會一個符咒都算快的了。」
陳昊深有感觸道：「我自己可能有點小聰明，但現代教育體系的培養也很重要。」
「呵，忽然謙虛起來了？」
「我話沒說完呢，天賦才是關鍵！」
常老六顛了顛手裡的法劍，真有點忍不住想揍他一頓，說話太欠了。
「你大清早過來，就為了在我面前吹噓你的修行天賦嗎？
現在吹完了吧？
吹完了可以滾蛋了，自己回家學，今天沒空教你。」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秀了常老六一臉，陳昊身心通泰，說明來意：「師父，天罡咒我學會了，想請你教我凝練籙職法身的法門。」
這次常老六倒沒太驚訝，陳昊的學習進度他非常清楚，原本也認為陳昊會在最近這幾天里學會天罡咒。
此時陳昊學會天罡咒，再加上之前掌握的護身咒、斬詭咒，已經學會三個符咒，可以初步凝練籙職法身了。
「拿個蒲團過來。」
「哦。」
師徒二人面對面盤腿而坐。
常老六說道：「籙職法身，或者說真陽法身，凝練法門是很靈活的，我們現在修鍊的法門是你師伯摸索總結出來的，最適合真陽門弟子的修行法門。
你先照著學，如果以後有本事，可以自己疏理重修。」
看到陳昊點頭，常老六繼續說道：「凝練真陽法身有幾句要訣：
以經籙為基石。
以法力為經脈。
以職籙為骨架。
以符咒為皮肉。
以真陽煅之。
以神魂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