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君的生存之道
雷動向那黑衣姑娘和紅衣女子拱了拱手,「多謝兩位出手相助。」
之前科里亞還跟他說神之眼持有者有多麼的稀少,轉眼之間就看到一個。
雷動瞟了眼紅衣女子那頗為有料的身軀,按理說這種前凸后翹的身材意味著體脂率絕對不低,那又是怎麼突然爆發驚人的速度,以至於在片刻之間就到達卡塔麗娜背後的?
「你叫雷動是吧?那兩個愚人眾為什麼要挾持你?」黑衣少女問道。
「實不相瞞,那兩人覬覦我歸元形意門的功法。」雷動嘆了口氣。
反正卡塔麗娜和科里亞已經走了,自然可以隨意編排。
「功法?」黑衣少女一愣。
「沒錯。」雷動面帶嚴肅,「我歸元形意門的歸元無極拳,此乃先天純陽功法,練至化勁可四兩撥千斤,化解萬千氣勁,任刀風劍雨,我自巋然不動。」
黑衣少女的嘴角一直都有一絲彎彎的弧度,這使得她看起來分外嬌俏可人,但現在這絲弧度短暫地消失了。
這話怎麼聽著莫名耳熟,剛才那霹靂閃雷真君是不是說過格式一樣的話?
也是啊,這兩人能在完全素不相識地情況下搭上話,可不是一丘之貉嗎?
類似的江湖騙子黑衣少女也不是沒見過,如果雷動不是跟兩個愚人眾一同到來,並且確實是經過長途跋涉的樣子,她都要懷疑這傢伙是那霹靂閃雷真君的託了。
「我從未聽說過璃月江湖上有歸元形意門這個門派。」黑衣少女說。
「那應該是姑娘你並非江湖中人的緣故,自然不曾聽說過我家的名號。」
黑衣少女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對雷動失去了興趣。
也懶得拆穿他了,畢竟這荒山野嶺的,他也沒人可以忽悠。
對霹靂閃雷真君也是一樣的態度。
那老頭很識趣,在看到紅衣女子是一名神之眼持有者之後,他就再也不講什麼「迅如疾風快如閃電」,畢竟人家已經真的能夠做到。
「阿途阿遠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先吃飯先吃飯。」老頭笑呵呵地說。
「在下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恐怕不得不叨擾真君一段時間了。」雷動叫住了老頭,從懷裡拿出了那根聖遺物羽毛,「此物就用來抵這段時間的食宿花費吧。」
雖然說攀上了一段「交情」,但雷動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這位霹靂閃雷真君會仁慈地收留他。
免費的午餐或許有,但這位真君肯定是不會提供的。
得自卡塔麗娜的聖遺物,雖然只是一階,但作為可以直接產生效果的增幅性物品,應該也能勉強達到貴重物的範疇。
而貴重物的標籤意味著可以換算成大量的基礎生活物資。
「哎呀,賢侄,你這就見外了。」嘴上說著,這老頭面不改色地伸出小指,異常靈活地把那根羽毛扒拉進了袖子里,看向雷動的眼神更是和善了幾分。
這做派,一看就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了,哪有半點仙人的樣子。
「飯做好了,師父!」矮壯敦實的阿途阿遠兩兄弟端著菜盤走出廚房。
桌子是四方的,因而便是兩位姑娘坐一桌,這邊四個老少爺們一桌。
霹靂閃雷真君這時候正襟危坐,和兩個姑娘保持距離,和之前厚著臉皮也要湊上去簡直判若兩人。
總共就三個菜,幾乎沒半點油花,唯一的葷腥是一盤野菜中零星的碎肉乾,甚至能聞到其中的霉味,明顯就是陳放了好久的。
「你就給我們吃這個?」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沉默的紅衣女子皺起了眉頭,鳳眼變得狹長起來。
「沒關係的,焱舞姐姐,我能接受。」黑衣少女輕聲說道。
阿途阿遠雖然沒看到剛才的對峙情形,缺乏對焱舞姐姐實力的認知,但在對方的氣場下依然有些嚇著了,「請見諒,實在是只剩下這點食材,我們已經吃了好幾天野菜了,還是因為客人來了,才切了點臘肉……」
「你們既然是開客店的,為什麼連食材都準備不妥呢?」黑衣少女問道。
那招牌上還掛著茶酒食宿四個字呢,這就是家簡陋的客店,至於所謂的什麼真君,就當是上了年紀后的老人家發了癔症吧。
「我們原本是可以從路過的商隊買些肉米油鹽醬醋的,」阿途面露苦澀,「但從兩個月前就一個商隊都見不到了,如果再過兩個月還是如此,我們恐怕都要餓死。」
是匪幫,雷動想到了科里亞下士之前分享給自己的情報。
「既然擔心坐吃山空,那為什麼不去捕獲些獵物?璃月山間別的不多,野豬倒是真不少。」黑衣少女還是感到挺奇怪。
這一問似乎問到了點上。
霹靂閃雷真君立馬輕咳了一聲,「仙法自由妙處,當然是不可能隨意用到野豬這種凡物身上。」
一句話就立即把自己撇乾淨。
「抓不到。」阿遠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偶爾能下套抓只兔子,但也沒幾次。野豬這東西太凶了,我和哥哥沒辦法對付。」
旁邊的霹靂閃雷真君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雖然做了預先聲明,但阿遠這麼一說等於直接暴露了他這個真君戰鬥力還不如一頭野豬的事實。
所以他很嚴厲地瞪了阿遠一眼,而後者只能可憐兮兮地縮著脖子。
黑衣少女輕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草草吃完了這一頓,焱舞將一袋子叮噹作響的摩拉丟在霹靂閃雷真君的面前,「我們要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這些應該夠了吧。」
老頭嫻熟地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後打開錢袋確定裡面都是黃澄澄的摩拉,「你們住一年都沒問題,我這就讓那兩小子去收拾房間。」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不用了,我來就行。」焱舞毫不客氣地拒絕。
總共只有三間矮房,被佔去一間,霹靂閃雷真君為了維護「仙家顏面」,自然也是要獨自住一間的,於是雷動就只能做阿途阿遠兩兄弟的室友了。
距離就寢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雷動不打算浪費,走到矮屋的後面,擺出歸元式的起手架勢。
練功練功,他打算今後除了吃喝睡之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演練歸元式,只要練了體內氣感就會有明顯的增強感,那根本就沒有懈怠的道理。
如果現實中做什麼事情都有個進度指示器的話,那麼可以想見效率能有多大的提升,雷動目前就是這種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你這是在練功嗎?」有人問道。
是阿途阿遠兩兄弟,其他人只管吃飯,他倆卻需要收拾負責收拾桌子、洗碗再收拾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
雷動停了下來,對著這這倆矮個兒兄弟點了下頭。
「看起來和咱們的霹靂閃雷式區別不大。」阿遠評價道,對雷動的態度多了幾分親切。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啊。
雷動也不否認,淡淡一笑。
「話說雷師兄,你真的是從璃月港那邊來的?」阿途熱切地問道:「那邊生意怎麼樣?」
「還成,每年都有不少腦瓜不太靈的人拜師。」雷動說。
阿途很是羨慕地嘆了口氣,「我們師父就不行了,一年也騙不到一個,仙家洞府邊上說自己是仙人,能騙得了誰啊。跟他說別裝仙人了也不聽,這客店生意也難做……」
這是完全雷動當自己人了。
「你們師父原本叫什麼名字?」雷動問道。
「陳漢,我們倆是他撿來的,所以也跟著他姓,叫陳途陳遠。」這倆兄弟就差直接給雷動念戶口本了。
彼此逐漸熟絡起來,於是便有了更多的話題。
「對了,我剛才聽到那個黑衣服姑娘的名字了,焱舞叫她霜月。」阿遠突然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討論異性是很正常的事情,屬於天性,實在沒必要冠以猥瑣之類的非常嚴重的形容詞。
霜月嗎?沒印象,雷動搖頭。
看上去還真是個是個大戶小姐,直到現在才能知道她的芳名。
「師父剛才告訴我說那個焱舞有神之眼,讓我們小心一些別惹了人家。」阿遠說:「你們說到底是什麼人家的小姐才能有一個神之眼持有者作為護衛?」
「我倒覺著不像是小姐和護衛,焱舞是直接喊人家名字,她們應該同門師姐妹。」阿途提出了不同意見。
雷動微微搖了搖頭,「不,焱舞是明顯地以霜月為核心的態度,而互相稱呼名字應該是因為她們感情比較好。」
這一點並不難看出來。
其實真正應該奇怪的是為什麼兩個年輕姑娘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即便是要從這裡深入絕雲間尋仙,也顯得很不同尋常。
不過雷動對她們並不是很感興趣,這兩個女孩子應該不至於像卡塔麗娜那樣對雷動「念念不忘」,只要她們不與他再產生什麼額外的糾葛,那這兩個漂亮姑娘和路人甲路人乙的唯一區別就是她們確實算是幫了他不小的忙。
這個人情不至於說可以直接無視掉,但要還人情的話,總是需要自身實力夠硬的。
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練功。
和兄弟倆說了一聲,雷動便繼續一板一眼地演練歸元式。見他如此勤奮,阿途阿遠兩兄弟面面相覷,「雷師兄還真是敬業啊。」兄弟倆慨嘆,竟有自愧不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