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紅與黑的交替·長官
關住他們的廠房真的很大,突然打開的門帶來的光在很遠的地方。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后，門重新關閉，眾人都還沒適應光線的變化,屋子裡的光突然重新亮起。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傢伙們和內測玩家們隔著十幾米遠突然發現了彼此,頓時大吃一驚，唰唰舉起了好幾把槍。
「你們是什麼人？！警察？！」
「可惡啊該不會是被長島他們坑了吧？把我們的情報泄露了？」
正當有人想著要不要冒充一下要和他們交易的人時,成田霧突然上前喊道：「不許動！我們是警察學校的學生,可以行使和警察同樣的權力，就是為了逮捕你們這些非法交易者！」
「我去成田你要不要這麼直接的？」
「不過我喜歡，現在是可以大殺四方了吧？」
玩家們總覺得自己不太可能死在小嘍啰手下，頓時還有人開始吹起了口哨，舉起拳頭躍躍欲試。
成田霧的正義和這幫人明明沒拿武器卻歡呼雀躍的樣子直接把對面的人么乾的愣住,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惱羞成怒舉起槍：「你們竟然——」
「野田，別這麼容易破防嘛，和年輕人玩沒什麼意思的。」
一個聲音悠悠響起,眾人頓時一愣,都下意識抬頭看去。
廠房二樓設置了許多方便人爬上去觀察下方情況的迴廊，白夜燐司就坐在中間那裡,依舊抱著他的狙.擊槍，不過他背對著內測玩家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你是什麼人？」被稱為野田的首領看起來更緊張了，他莫名從這個看起來外貌安靜清俊的青年身上感覺到了極其危險，「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布置了這些？」
成田霧仰起頭,想要儘力看清楚白夜燐司那裡什麼情況。
白夜燐司忽然輕笑一聲,道：「對啊。」
他似乎摁了個什麼東西,下一刻野田那幫人的那半邊長發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有人下意識驚慌,呼吸聲和腳步聲疊加，掩蓋了某些細微的聲音。
白夜燐司居高臨下望著那片黑暗，道：「開始。」
成田霧不太敢去形容那是什麼感覺，他聽到了對面傳來的聲音，卻不敢動彈也不敢去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動機.關槍的聲音響徹整個廠房內，慘叫聲之下，成田霧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其他人也都是這麼做的。
在光里的他們安然無恙，本來應該在白夜燐司的安排下殺了他們的人卻在黑暗裡慘叫。
毛骨悚然的聲音像是攀附在心臟上，但是時間沒過去多久，一切就都再次安靜了下來。
「……」成田霧低下頭，看到明暗交界線那裡，液體緩緩流出。
那些是該死的人嗎？看那個樣子還拿著槍，肯定是會上法庭的那種了，可是他們的罪行達到了該去判處死刑的程度嗎？誰知道這件事能來告訴他？
「成田！成田！」春古田突然開口喊了起來，「那些人有三十個人！三十個！」
那是什麼意思？提醒他人很多？白夜燐司真的殺人不眨眼？
等等！
成田霧猛地驚醒——他們整個鬼冢班內測玩家加上警校五人組，不也是一共三十人嗎？！
上方的走廊突然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抬頭看去，竟然是那個野田渾身失血的爬到了二樓，舉著槍對準白夜燐司，嘶吼道：「混賬！」
白夜燐司冷聲道：「你是在說害死了那麼多人的你自己嗎？」
在白夜燐司抬手掐住男人脖子時，屋子裡最後留給成田霧他們的燈光也熄滅了。
「……等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沒看懂！」
「是不是應該去找白
夜？好像是那邊……嘖，我的地圖指引看不見了？」
「你別亂動！」
「啊！」
在黑暗裡盲走的人猜到了地上躺著的尚且溫熱的人形，頓時尖叫一聲。
這個感覺實在太真實了，和現實里碰到屍體像是一模一樣。
每次以為是單純的違背規則的第四天災時，真實的過分的體驗總能給他們來一下子。
二樓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不知道誰從道具里摸出一個手電筒，朝著二樓望去，那裡只剩下一個躺著的野田。
他們不敢瞎照，要是看到那邊的景象肯定嚇得半死，現在任務也沒有新的指引，大家的動作一時停止了。
「成田……你挺有主意的，你說說怎麼辦啊？我都快要懵死了。」
白夜燐司是沒有殺他們，可是系統的在白夜燐司手下求生的任務還放著呢，也沒有放棄了，而且就看白夜燐司剛才的那個面不改色的樣子，哪怕是公安也不可能這麼干啊。
成田霧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當務之急還是想一下三池心他們兩個的去向，哪怕是找到他們為什麼連在頻道里說話都不行的原因呢？」
瀨戶浩大著膽子用手電筒照了照倉庫牆壁，突然驚訝的「咦」了一聲：「那裡還有門？」
消失在倉庫里的白夜燐司坐在這座工廠最高的樓上天台，倚靠著天台欄杆，並通過手裡的監視器，看到了降谷零等人趕到的畫面。
白夜燐司看著幾個人的神色，無奈的笑了笑：「貝爾摩德還真的沒有阻止他們，但是估計也還沒有走。」
畫面上的五個人站在門口，四下查看確認著方向，看來很快就能通過腳印找到同學們的所在地。
白夜燐司黑風衣上有幾塊顏色發深，是在剛才沾染的血跡，可就在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后，他的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啪啪！」
後方傳來了鼓掌聲，白夜燐司抬頭望去，和老人對視。
衣冠楚楚的老人名為新橋正一，正是之前在會議室里，語氣微妙詢問白夜燐司忠誠的高層長官之一。
老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新橋正一看著白夜燐司道：「這樣的話一切都能解決了吧？恭喜白夜你又度過一次危機啊。」
白夜燐司道：「好像沒什麼意外呢，你覺得值得嗎，新橋先生？」
「要是問我良心會不會受到譴責就沒什麼意思了啊，」新橋正一走到天台邊緣，和白夜燐司隔著幾米遠一起看著遠處的景色，「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目前來看那些不知道未來的命並沒有你重要，再者說，這是你自己的提議啊，白夜。」
白夜燐司：「完成組織的任務，再把學生們的死推到小組織頭上去，到時候只要從出具他們不聽話亂跑的證據，再把鍋都推到組織身上，大家最多只需要出來道幾個歉哭一哭就好了，看來真的很划算。」
新橋正一：「你似乎有些不開心？別忘了你得最終目的白夜，那才是最重要的。」
「嗯，謝謝您開導我，」白夜燐司笑了笑，長長呼出一口氣，「讓人感覺像是吃了一隻青蛙一樣噁心。」
「……」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
保鏢們緊繃起來，緊緊盯著白夜燐司扣著狙.擊槍的手。
那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青年到底有多可怕，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白夜，這種諷刺對我來說也沒有用，」新橋正一淡淡嘆了口氣，「你究竟是本來就是這樣容易產生不該有感情的人只是之前沒遇到機會，還是真的是那幾個年輕人讓你變成這樣的？」
白夜燐司微微皺眉，還沒等他說話，新橋正一又道：「當初你選擇讓他去死的時候，也沒看到你為了那麼多年的
情誼有多難過啊。」
白夜燐司低下頭，輕聲道：「我還能和別人說我會哭不成？」
新橋正一一時沒聽清楚，多看了白夜燐司兩眼，幽幽道：「不過現在都結束了，計劃可以繼續。」
「我們的計劃感覺過去很久了。」
「那畢竟是可能牽扯了上百年時間的事情啊，」新橋正一長長嘆了口氣，有些感慨，「一切都是你家的血緣牽起了一切，所以我才說真的很……有意思。」
新橋正一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的說出了這些掩蓋在公安內部最深層檔案的機密。
「先是一百多年前，有個人創造了警察的雛形，卻因為意外早早的就死去了，又是幾十年前，那個人的後人像是瘋子一樣把當時的公安完全毀滅了重新創造了一遍，卻逃過了法律的制裁，最後也不知道死在了哪裡。」
「然後就是你了……白夜燐司，你被你亦師亦友的那個人領回來時，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和你的先祖長得簡直有九成像。」
白夜燐司其實完全就是用的一張臉，之所以九成像可能是因為氣質性格不同，以及記憶太久遠了。
新橋正一忽然沉聲道：「白夜，你們家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哈哈，我哪知道，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我一個人了，」白夜燐司低低笑了兩聲，他站起身，神色有些諷刺的看著新橋正一，「還有，我和我全家大概都不是什麼好人，長官大人。」
正防備著他舉槍的保鏢立刻有所動作，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白夜燐司直接單手舉起了狙.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