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約法三章

要不是為了給雲昭正名，她才不會多費這番口舌，跟這種三觀比五官還歪的傢伙講道理。

在這種人面前，拳頭才是硬道理。

君不見剛剛那些壯漢要捉了那三個孩子去吃的時候，那三人躲的比誰都快。

別說是上去跟那些壯漢瞎嗶嗶了，他們連跑慢一點兒擋了人家的路都不敢。

後面雲昭出手救人，他們倒是有膽子出來說三道四了，說白了還不就是欺負雲昭心地好、嘴還笨。

雲昭不是那些壯漢，這麼多年，他一次也沒在這鎮上殺過人。

別說那三人只是嘴上誹謗他幾句，就是那些曾經對他刀劍相向的人，雲昭也都無一例外地留了他們一條狗命。

欺善怕惡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那三人捏准了雲昭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同時也深知那些壯漢一言不合就會要了他們的命，於是他們在二者之間選了「軟柿子」雲昭做踏腳石。

他們以為雲昭還會像之前那樣，冷冷地看上他們一眼就會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卻不料這次雲昭居然多了甄小玫這麼一個能言善辯的幫手。

甄小玫雖然沒有仗著自己的武力值高收拾他們，但她卻打算直接對著他們的家財下手，這做法對那三人來說，可比直接揍他們一頓要陰毒多了。

他們落荒而逃，圍觀之人也因為甄小玫那句「說不過他們，你就直接給他們來上一劍」而迅速退散，唯有那三個危險尚未解除，所以根本不敢遠離雲昭的孤兒，小心翼翼地依然站在原地。

雲昭與甄小玫對視，在她烏黑澄澈的眼珠兒里看到了真誠、坦蕩和兩個小小的自己。

他眼眶微酸，輕輕「嗯」了一聲。

甄小玫立刻喜笑顏開，她湊到雲昭耳邊，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出著壞主意，「以後誰要是再敢說你假仁假義，我們就把他抓起來胖揍一頓，然後再丟到海邊喂蝕界蟲去！」

溫熱的氣體撲在耳畔和脖頸處，雲昭不由自主微微紅了一張俊臉。

甄小玫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說完這句她就走過去，開始打量那三個孩子。

她和雲昭說的話全都出自真心，在她看來，雲昭確實沒有救或者幫任何人的義務。

包括雲昭救她的那次也是。雲昭救了她，她很感激，但云昭要是不救她，她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去怪罪人家。

畢竟她本人才是她這條命的第一責任人，才有讓她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義務和責任。

被她視線牢牢鎖定的三個孩子縮在一起瑟瑟發抖，他們衣衫襤褸、渾身臟污，但眼神里卻只有對逃過一劫的慶幸、偶爾投向雲昭的感激，以及對她這個不明人士犀利審視的害怕，並沒有其他讓人不快的陰暗情緒。

再加上之前他們也沒有開口央求雲昭帶他們走，沒有因為雲昭救了他們一次就理所當然的賴上雲昭，這讓甄小玫對他們有了個還算不錯的初始印象。

恰在此時，平復了自己心情的雲昭邁步走了過來。

聽到腳步聲，甄小玫側頭看向表情相對平和的雲昭，「你要帶他們走嗎？」

雲昭這會兒心情已經略微好轉，因為甄小玫，他忽然覺得，或許救人也不是只會發生壞事了。

他在三個孩子希冀的眼神里，有些僵硬的輕輕「嗯」了一聲。

三個孩子喜形於色，麻溜兒的開始對著雲昭下跪、磕頭、道謝。

甄小玫不太適應這麼激烈的道謝方式，她下意識伸手，想要阻止他們下跪，結果她手伸到一半時，他們連三個響頭都已經全磕完了_(:з」∠)_

甄小玫：......

就很離譜，他們是怎麼做到動作如此熟練、如此迅速的呢？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甄小玫嘖嘖稱奇，雲昭卻是一言不發的直接轉身去給三個孩子買衣服、被褥和吃的了。

對上三個孩子茫然、忐忑的小眼神兒，甄小玫嘆息一聲，朝著手足無措的三個孩子輕輕招了招手，「都起來，到我這裡來。」

三個孩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小碎步挪到她面前。

甄小玫努力擠出一個狼外婆式的和煦笑容，「你們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年紀最大的小男孩低聲道：「我叫成柱，今年十一。這是我妹妹成梅，今年九歲。最小的這個是和我們同村的江小魚，她今年八歲。」

甄小玫眉梢微挑。

這孩子可以啊，明明有些害怕她，說起話來卻依然條理清晰、口齒伶俐。

不過這三個孩子的小身板兒，讓他們看上去可比他們的實際年齡小太多了。

這一個個的瘦成這樣，也不知道到底要養多久才能真正派上用場。

甄小玫心裡嘆氣，面上卻依然維持著她那個讓仨小孩兒多少有些毛骨悚然的狼外婆笑。

她道：「我叫甄小玫，之前救了你們的那個帥哥哥叫雲昭。我們生活的地方環境很差，危險因素也很多，而且我和雲昭也不會養著你們、保護你們一輩子。等你們長大了，你們就得靠自己努力活下去了。」

成柱忙道：「不用長大，我們現在就已經能幹很多活兒了。我們不怕吃苦，不怕危險，也會盡量少吃東西，求您千萬別趕走我們。」

再危險的地方也總有一線生機，更何況救了他們的雲昭還是個有本事的。

跟著他，他們最差的結局也無非就是個死。

可如果他們繼續留在鎮上，那麼等雲昭和甄小玫離開鎮子，他們毫無疑問就會立刻被那些壯漢抓去煮了吃掉。

成柱怕死，也怕被人煮了吃，在或許九死一生和註定十死無生之間，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前者、避開後者。

「那行叭。」甄小玫拍拍手，「既然你們是自己決定要跟著我和雲昭的，那你們以後就得做到絕對忠誠、自力更生和刻苦練武。我們不養閑人和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這一點我希望你們牢牢記住。」

三個小孩兒用力點頭，點完頭，成柱小心翼翼試探著問，「大人，您剛才說......我們也可以練武？」

甄小玫眨了一下眼，這才想起來這個世界的武者，都把自家的武功秘籍藏得嚴嚴實實的。

就算是他們親自挑選、收入門下的徒弟，他們也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會傾囊相授的。

像雲昭那樣，把最好的武功秘籍像擺地攤兒一樣擺在她面前，讓她隨意挑選的做法，在這個世界絕對可以說是特立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