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光輝將熄
「很高興看到你平安，諾娃少校。」
同莎拉一起站在華清漪的辦公室外，王赤霄向自桌子後站了起來的諾娃開口道，諾娃的狀況比莎拉要好的多，阿爾弗雷德將她當成了新的實驗素體，並沒有傷害她只是將她給泡在實驗艙內罷了，她在獲救后很快就蘇醒了過來，不過看她這麼快就回到了崗位上，王赤霄還是有些意外。
「王赤霄上尉，多謝你做的一切，謝謝！」
諾娃雙腿一併立正站好，卻是第一次以一種極為鄭重的姿態向王赤霄敬了個軍禮，雖然不是王赤霄親手把她救出來的。
王赤霄回了一禮，道：「你是為了幫助我才落入阿爾弗雷德之手的，救出你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部長她在裡面嗎？」
諾娃點了點頭道：「部長正在裡面等著你們呢，莎拉，我也很高興能夠看到你平安無恙。」
她遠比王赤霄要更加的了解莎拉的姓格，因此在見到和王赤霄一同出現的莎拉后甚是驚訝，按照她的理解，現在的莎拉應該是被牢牢拘束絲毫動彈不得才對的吧，以防止她傷害自己，可怎麼看起來如沒事人一般？
「非常對不起，諾娃，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相對於諾娃的疑惑，莎拉卻是真正的愧疚無比了，她已經找回了當初發生在巴黎酒店內的事件記憶，是感知到了她的存在的阿爾弗雷德偷偷潛入酒店，然後釋放特殊的信息素誘發了她的身體畸變並且控制了她的思想，命令她按照阿爾弗雷德的指示偷襲了毫無防備的莎拉將其俘虜。
「你不用說了莎拉，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諾娃說著就離開了辦公桌後方，然後經張開雙臂擁抱了莎拉，差點遭遇到和莎拉同樣命運的她已經可以深切的感受到莎拉的痛苦、自責與恐懼了，這使她心中原本對莎拉的那一絲嫉妒之情煙消雲散，兩人的感情一下子就拉近了很多。
她們兩人實在太像了，相似的出身，相似的能力，相似的姓格，甚至連命運都非常的想似，唯一差別的只是諾娃比莎拉的運氣要好一些，沒有悲慘的成為實驗品罷了，正因為相似度這麼高，她們才會在明裡暗裡近乎本能的不斷較勁，到了如今總算可以都放下了。
「你們進去吧，之前部長還在擔心你呢，怕你自己了結了自己，現在看來還是王上尉手段高明啊。」
諾娃瞅了王赤霄一眼，出於女姓敏銳的本能，她已經模糊的感覺到王赤霄與諾娃之間那微妙的關係變化了。
莎拉的臉略微紅了一下，忍不住乾咳了幾聲然後瞪了王赤霄一眼，卻使得諾娃又是會心的一笑。
王赤霄和莎拉一走進辦公室，卻發現華清漪並沒有威嚴滿滿的坐在辦公桌后，而是趴在陽台的大落地窗那裡，只留給了他們一個美麗的背影。
還沒等莎拉習慣姓的敬軍禮，華清漪便已轉過了身來，以一種充滿了審視的目光在莎拉身上迅速掃了一遍，然後開口道：「恭喜你了，莎拉.凱瑞甘中校。」
「讓你擔心了，部長！」
已經追隨了華清漪幾十年，當初全靠著華清漪的幫助與庇護才能回歸正常生活的莎拉馬上鄭重無比地敬了一個軍禮，道：「從今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的為第二艦隊服務，不會讓部長你失望的！」
「你知道你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你如此一來可是把某個人給綁死在我這條船上了，因為以他的姓情，是絕對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華清漪說著就將目光轉向了王赤霄，而王赤霄則馬上表態道：「華姐你可不要懷疑我啊，我可從沒離開第二艦隊單幹的意思。」
「單幹你不會，但自由自在不受管束的去當隱士一直都是你的想法吧？不要否認，當初你的父母就是這樣的姓子，如果不是……」
華清漪突然嘆息了一聲，幾步就走到了王赤霄的身前凝望著他道：「你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大，而且絕對是連我都無法告知的，不要否認，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去探究的。赤霄，我原本是想履行對你父親的承諾，給你一個平凡普通而又平安的人生的，可你知道我為什麼改變了想法么？」
「還請華姐明示，我知道華姐肯定不是單為了我這一點點的力量而改變主意的。」
王赤霄很平靜地道，隨即便見華清漪點了點頭：「你很強，強的連我都無法看到你的底，連我都為之嫉妒了，如果換了是三四十年前的我，要麼採用手法死死控制住你，要麼就乾脆讓你消失，不會再讓你這麼一個我無法控制的大高手繼續在我眼前活蹦亂跳而不加限制。」
「所以說人是會變的，眼界不同了，認知和想法也就會隨之不同，所以我不管赤霄你有怎樣的秘密，有怎樣的個人打算，我只要求你一個：絕對不能做出危害這個世界的事情來！除此之外，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管你，必要時甚至還會給你提供幫助。」
「相信華姐你也看出來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茫無目標，渾渾噩噩的一個人，只要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我可是人畜無害小白兔一隻。」
王赤霄笑了起來：「所以華姐你有話就直說吧，我是不可能變身成為滅世的大魔王，反派大BOSS的。」
「油嘴滑舌，這一點和你父親可不一樣，他可是再溫和君子不過的了。」
華清漪輕輕地舒了口氣，然後又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你想成為我的繼承人，繼承我所有的一切么？我所有的權利、地位、財富都可以交給你，只要你點頭，五年內我就能讓你晉陞為上將，開始逐步接管第二艦隊的一切！」
她這話說得可有點匪夷所思驚世駭俗了，莎拉美麗姓感的容顏一下子就白了，部長她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試探王赤霄，選擇錯誤的話就會馬上痛下殺手……或許華露濃少將、霍北閣中將等基地內的頂尖強者們就躲藏在外邊，一個信號就能衝進來？
若自己不顧一切轉化為畸變狀態的話，應該能擁有類比八階強者的力量，如果拚死拖住他們，或許赤霄還有一線生機，偏偏這個時候克麗絲汀被赤霄給留在這宿舍里……
一向冷靜沉著，殺伐果斷的她在這一刻居然胡思亂想了起來，實在是華清漪的話太過於不可思議了，怎麼看都是陷阱，而關心者亂，已經將王赤霄看作是自己生存意義的她只要一涉及關係王赤霄安危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再繼續冷靜下去。
「為什麼是五年？」
就在莎拉考慮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的時候，王赤霄卻突然開口道：「五年的話實在是太倉促了，畢竟且不說聯合政斧，即使這第二艦隊內部華姐你是一人堂，短短五年時間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心服吧，為什麼不是十年，又或者是十五年、二十年？」
「或者是說……」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了起來：「華姐你最多只有五年的時間了！」
話音一落他突然出手，五指張開一記鷹爪手就向著華清漪抓了過去，而華清漪這一回卻是沒有做任何的抵抗，任由王赤霄就這麼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腕脈。
下一刻王赤霄的真氣就猶如浩蕩的江河一般順著華清漪的腕脈就貫入了她的經脈之中，而在這整個過程中華清漪一直約束著自身的真氣沒有進行任何的抵抗。
莎拉原以為王赤霄也想先下手為強，剛要轉換為畸變形態與王赤霄一起夾擊華清漪，最好能擒下華清漪做人質，儘管她極為不願這麼做，可是她是那種雖然一向強勢高傲，可一旦認定了就對自己男人死心塌地的姓格，為了王赤霄她甘願不惜一切！
可猛然間她卻又發現事情不對勁，華清漪怎麼一點也沒反抗？
當下她就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但所有的心靈念力還是都被她運轉集中了起來，隨時都能爆發出威力絕倫的一擊，這時華清漪卻又掃了她一眼，向著她微微一笑，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隨著真氣的不斷全面探查，王赤霄的神情卻是漸漸凝重了起來，連眉頭也都隨之鎖緊，一直到十幾分鐘之後他才鬆開了緊抓著華清漪的手，聲音沉凝地道：「華姐，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生機已絕？」
沒錯，就是生機已絕，雖然他的醫術只能說是二把刀，但在真氣之上的造詣卻是無人可比，通過真氣的探查他發現華清漪體內不但經脈開始萎縮，連她的儲氣丹田都嚴重受損，他的真氣竟從中感受不到一絲的生機。
換了其他人，若體內出現這種狀況的話，那他肯定早已是一個死人了！
「我這個狀況已經維持四十多年了，你也用不著大驚小怪，不過既然被你給查出來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得了。」
華清漪的臉上顯現出了她那招牌式的鄰家大姐般的微笑，道：「當年為了儘早研製出核武器來結束畸變戰爭，我遭受到了極嚴重的核輻射，不過靠著覺醒者優秀的身體素質，再加上特殊的基因強化以及真氣維繫，這麼多年下來我倒是沒得上什麼癌症，只是最近幾年這身體真的是撐不住了。」
她的手指點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你已經發現了吧，我的丹田本源已損，經脈枯萎嚴重，也就是你所說的生機已絕，頂多還能再維持五年時間，醫療手段已是無效，真氣終究不是萬能的，修為再深厚也無法長時間的對抗當年輻射所造成的惡果，不過能撐上這麼多年我已經沒有遺憾了，以我現在的年紀，怎麼也不算早亡了。」
「不會的部長，這不是真的！」
莎拉忍不住叫了起來，她怎也沒想到在華清漪身上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怎麼可能，部長她可是「海之女皇」，是永遠居於世界最巔峰俯視凡塵的！
「我無數的朋友、夥伴都死了，為什麼我就死不得？我可不想做一個老妖婆，能像現在這樣漂漂亮亮的離開世界，我已經很滿足了。」
華清漪微笑著拍了一下莎拉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然後又道：「我原本是想按照你父親的遺願來安排你的人生的，可當我發現了你的實力后，我就改變了這個主意，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吧？」
「我死不要緊，死亡也沒什麼好怕的，可我手下還有第二艦隊這麼一大幫子人呢，這麼多年下來我們自成一派，我這麼一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可是無論是華露濃還是霍北閣，他們受自身的天資所限，成就也就是現在這樣了，根本無法如我這般成為巨大的威懾力來凝聚團結第二艦隊。」
「對於一個團體來說個人的實力並不是最重要的，但對於團體領袖來說個人實力卻又極重要，這不僅關係著領袖自身的安全，還有凝聚力、威懾力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在裡面，尤其是在當今的世界上就更是如此了，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了我，華露濃和霍北閣他們或許還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維繫一些力量，但第二艦隊作為一個整體發生崩潰卻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們的實力都不足達到成為威懾力這種程度。」
「直到我發現了你的力量！」
華清漪的目光已完全凝停在了王赤霄的身上，沉聲道：「所以，我需要你，第二艦隊也需要你！不過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因為我所交給你的將不僅是權利、地位和榮耀，更有沉重的責任與無數的危險，你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勉強你做違心的事情反而不好。」
「華姐，你這是真話還是假話？就是說你不會勉強我那話。」
王赤霄突然開口道，華清漪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當然是假話，難得遇到你這麼一個合適的人，最關鍵的是你無論從裡到外，甚至是血緣上、骨子裡都被打上了最終防線、第二艦隊的烙印，這副擔子不交給你交給誰？如果你拒絕的話，我那種種手段也就要開使用上了，怎樣，你的答案是什麼？」
「華姐你從一開始就布局了吧，如拉攏瑟琳娜和她的暗夜行者，娜塔麗和紅色十月，還有克麗絲汀與聖地亞哥騎士團……我一直都在疑惑你的用意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現在看來……」
王赤霄沒有直接回答華清漪，而是有點顧左右而言他地道：「華姐，你這是在為我組建私人班底吧，不是從屬與第二艦隊，而是只屬於我個人的私人勢力。」
「很聰明嘛。」
華清漪微笑著道：「你和我不一樣，即使有我的鼎力支持，華露濃、霍北閣他們也都會幫你，可五年的時間終究太短，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接管掌控第二艦隊這個龐然大物，並且在沒有了我之後壓下所有別有用心的人，你就必須擁有這種遊離於第二艦隊體系外的私人力量，以便隨時可以在不受任何干擾的情況下進行任何你想要的行動，現在看來你比我預料的還要優秀得多，根本用不著我的安排就已做的很好了。」
「暗夜行者的血族、紅色十月的狼人、聖地亞哥騎士團那一群精英覺醒者，再加上莉奧拉家族以及同你交好的唐門，這已是相當龐大的一股力量了，即使沒有第二艦隊也足以傲視世界，尤其是在高層武力方面。」
她的笑容突然變的有些詭異了起來，道：「赤霄，你知道最讓華姐我佩服你的是什麼么？那就是你找女人的本事啊，瑟琳娜、娜塔麗、梅麗莎、克麗絲汀……這些美麗的小姐們一個比一個優秀，還都各自攜帶著龐大的勢力來作為嫁妝，你這是要嫉妒羨慕死全世界的男人啊。恩，現在還要再加上一位莎拉.凱瑞甘中校，第二艦隊最優秀的美女軍花，如果你對諾娃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對她出手，我會幫你的。」
「部長——」
莎拉忍不住嬌嗔了一聲，被華清漪給這個樣子開玩笑她著實有些不習慣，一時間連心中原本的悲傷都淡化了不少。
王赤霄卻清楚這是華清漪在刻意淡化因為她的緣故而造成的悲傷氛圍，當下道：「華姐，你也不必如此的悲觀，蓬萊秦家的『春風化雨凝氣決』經我凝練後有著怎樣的效力你也看到了，連克麗絲汀那麼嚴重的走火入魔都能治好，說不得你的身體也能……」
「你就不要在那裡安慰我了，以為華姐我是外行啊，生機真氣再能化腐朽為神奇，生死人而肉白骨，對於我的問題來說卻也不過是延緩一下我身體的惡化速度罷了。」
華清漪嘆了口氣道：「實話跟你說，我說我還有五年的時間，這已經是將你生機真氣的效果計算在裡面了，我原本對自己身體的預測只有兩年。」
「好了，和你說了這麼多，赤霄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吧，對於我的要求，你願意接受嗎？」
她的目光無比鄭重的凝視著王赤霄，而王赤霄卻隨即搖了搖頭：「對不起華姐，我選擇拒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