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第501章 卑爾維斯

第501章卑爾維斯

此時，卡莎感覺到腦海內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她總感覺這裡不太正常，令她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進去看看。」

路奇微微思索了一下，朝前邁步。

於是卡莎也跟了上去，二人進入淡紫之海，緩慢的移動著，同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那些虛空魚並沒有攻擊意圖，像是不受重力影響一樣從頭頂飄過。

沒一會兒，他們在一處倒塌的建筑前停了下來，殘存的牆壁上刻著恕瑞瑪的文字，早已蒙上了灰。

卡莎上前，抬手將上面的灰掃去，看到後面的文字緩緩念了出來：「卑爾.維.斯。」

頓時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段記憶，終於想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她不禁自語道：「難怪我覺得這裡這麼熟悉，卑爾維斯是曾經被虛空吞噬的一座城市。」

她想起來了，甚至這段記憶就發生在不久前。

當時她感到虛空裂縫出現，於是一刻不停的趕了過去，隨後便發現了這座被整個吞噬的城市。

卑爾維斯。

曾是恕瑞瑪十分古老的一座城市，有著悠久的人文和歷史，就這樣頃刻間覆滅。

她趕到時，早已沒有了一個活口。

這裡的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後來她多處查探無果后，便離開了這裡。

沒想到才過去這麼久，這裡的變化就已經這麼大了。

當她說出淡紫之海的時候，路奇就已經預料到了什麼，還沒開口，忽然地面劇烈晃動起來。

猶如地震一樣，前面的一座碎片堆砌成的牆壁轟然倒塌下來，一大群野狗大小的虛空魚從中游出。

而在這倒塌下的牆壁后，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走廊，無比的神秘，兩頭有著帶有虹彩光澤高達數里的觸手，千萬隻虛空鮣魚匯成的魚群在這一片猶如深海的地方遊盪，一輪虛假的太陽釋放出光線穿過一顆顆氣泡，散發出如同彩虹般的色彩。

這一番景象顯得美輪美奐，但又猙獰詭異。

忽然間，卡莎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降臨，遠比那天的牛角怪物還要可怕，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出現了一樣，她渾身的汗毛豎立。

再往前開始，卡莎頓時睜大了眼睛，只是一個晃眼，在那走廊盡頭，竟不知何時現了一道巨大的身影，她靜靜站在那裡，卻讓人不寒而慄，數不清的虛空鮣魚圍繞著她巡遊，如同飛鳥在遠方的峰巒上空盤旋。

「逃.」

卡莎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字，她想告訴路奇，不顧一切的逃跑。

遠處的那個存在，比那天的牛角怪，要強大太多。

「別怕。」

路奇抬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幫她驅散了身體湧現的寒意。

卡莎忽然感覺到那種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所有感官都恢復了正常，當她再看向遠處的那道身影時，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路奇看著遠處那道身影，腦中閃過了有關她的信息。

虛空女皇——卑爾維斯！

「歡迎二位來到淡紫之海。」

這時，遠處的卑爾維斯開口了，語氣從容而又冷靜。但話音卻震耳欲聾，這個聲音折彎一切、擠壓一切，既是呢喃，也是狂嘯。空間不斷層疊，無邊無際，彷彿百萬個聲音合成一支詠嘆調。

「你是誰？又為何呼喚我？」

卡莎此時已冷靜下來，凝視著遠處的卑爾維斯。

她腦中聯想到一種可能，但那太過虛幻，連她都認為不可能。

「你應該已理解了我的存在。」卑爾維斯彷彿能察覺到卡莎心中所想，她慢步向前走動，像是一個優雅的女王，隨即又從容開口，「他們的生命化作初始的構件，促成了我的誕生。記憶、情感、歷史，我與卑爾維斯全無區別，這個名字也由我承繼。」

卡莎微微睜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她聯想到了這種可能，但當對方親口說出的時候，還是無比震驚。

她就是卑爾維斯，是這座城市所有一切的結合。

當看到她的那一瞬，不知為什麼，卡莎就有了這種猜測。

一個融合了符文之地結晶的虛空新生命體，這又是一個卡莎從未預想過的事情。

僅是一瞬間，卡莎就意識到了卑爾維斯的可怕。

一個擁有全新的智慧、超脫了以往虛空生物所有概念的存在，這是極為可怕的。

「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敵意，長話短說吧，伱想做什麼。」

路奇此時出聲了，雙眸平靜的注視著卑爾維斯。

他知道卑爾維斯的來頭，也知道她即將說出口的訴求，更知道，對虛空而言，她是一個全新的存在。

「我喜歡你的從容。」卑爾維斯此刻已經走近，她的形象看起來像是一個地位尊貴的高大女子，她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停了下來，看著二人，「虛空中很少出現像你們這般特殊的人類，」

「曾有不少人揮舞著自以為足以擊退虛空的武器。然而最終統統化作食糧。殘存的碎片——如果居然還能夠殘存，就變作這片淡紫之海的鹽分。」

「只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只有你還保留了全然的心智。還有你，似乎完全不受虛空影響。」

她的目光悠悠的看向了路奇，其中浮現出一抹興趣。

虛空會腐化任何存在的意志，哪怕是那群如天神般的飛升戰士也一樣，所以這麼久以來，能夠保持心智不受影響的特殊存在，只有卡莎一個。

后加入的路奇，情況更是特殊。

哪怕是卡莎，都不得不穿上暗凝盔甲，唯有路奇，什麼都不需要，可以自然的行走在虛空。

本來，她想呼喚的人只有卡莎一個，但現在她改變了想法。

路奇的情況自然有所不同，他的精神壁壘就連稻草人的恐懼都可以免疫，更不用說他還有三枚世界符文碎片護體。再加上裂紋之刃的虛空特性，讓他可以完全忽視虛空的影響。

卡莎此時注意到關鍵詞：「還有一個人是誰？」

卑爾維斯看向她，人類的頭顱像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你的父親。」

看著她優雅而非凡的雙眸，卡莎忽然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在了心口，無數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瘋轉。

但很快，她又冷靜下來，眸子有些冷的盯著卑爾維斯。

「你覺得我在騙你。」卑爾維斯依舊是那樣的從容，沒有絲毫的生氣，「但我從來不會欺騙，因為我並不需要。虛空最終的勝利是不可動搖的絕對事實。不需要任何謊言、矯飾或者疑問，只是這期間需要一個過程。」

「你究竟想做什麼？如果你能讀取我的心靈，那你就該知道，我絕不會幫你。」

就像是她能夠看穿自己的內心一樣，卡莎也隱隱能夠察覺到卑爾維斯想做什麼。

她和目前為止，卡莎接觸的所有虛空生物都不同。

她似乎有著一種，獨特的智慧。

「不是幫，而是你必須這麼做。」

卑爾維斯淡淡的說道，她看了一眼路奇，「和我聯手，對現在的你們，是最有利的選擇。」

路奇聞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說說吧，有利在什麼地方。」

「我可以幫你們脫困。」卑爾維斯說道。「你們如今已被虛空的監視者們盯上，等待你們的將是無窮止的追殺，而在這期間，他們不會打開任何一道虛空裂縫讓你們逃離。但我可以，幫你們離開虛空。」

路奇此時拿出裂紋之刃問道：「他們追殺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不錯。」卑爾維斯微微點了點頭，道：「這是一把鑰匙，他們需要的鑰匙。」

路奇繼續問道：「為什麼說是鑰匙？」

卑爾維斯淡淡笑道：「鑰匙，自然是用來打開門的。虛空想要進入符文之地，需要的不正是一扇可以打開的門嗎。」

路奇這下恍然過來，看向裂紋之刃，沒想到它竟然還有這個功能。

「它在精神領域中誕生，對虛空而言，就是介於虛空和精神領域的特殊存在，有了它之後，虛空就可以隨時的連接精神領域。」

卑爾維斯像是知道一切一樣，繼續說道，「再加上一把連接現實領域的鑰匙，就可以打開一扇真正意義上的『門』，至今為止所有的虛空裂縫，都不能稱作門。」

路奇微微點頭。

卡莎此時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卑爾維斯道：「因為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

卡莎再度發問：「為什麼？你和虛空不是一起的嗎？」

「不，我代表的是整個虛空，真正的虛空，這個整體，而不是某種單一的事物。」卑爾維斯平靜說道：「虛空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早在第一顆星星在遙遠太空中亮起之前，我們就已經在了。完美，獨一，寂靜。然後，出現了一個聲音。」

「從那低語中誕生了存在，我們被其浸染。我們受其影響。破壞。改造。無論如何掙扎，我們都無法再回到當初。我的先祖——監視者們——曾試圖入侵併摧毀存在，卻反而遭其玷污。從此渴望受到崇拜，渴望開悟.」

「卻在一夕之間，慘遭背叛。被迫徹底改變，最終受到揚棄。存在賦予了它們無法言喻的恨意。它們將毫不猶豫地為一切現實送葬。」

「然而，它們的蛻變並不完整。現在，才是真正的蛻變之始。我們，將成為你們。」

卑爾維斯語氣愈發篤定。

卡莎聽著她的話，冷聲道：「說到底，你還是想要符文之地的一切，就像是虛空想要抹除一切那樣。」

「這是最終的最終了。」卑爾維斯看著她，「虛空，是一切起點，也將是一切終點。符文之地被虛空堙滅是必然的，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正因如此，我們的交易才有了意義。」

卡莎問道：「什麼交易？」

卑爾維斯道：「於先於我們到來的監視者們而言，我的存在是一種侮辱。造物會令它們如受炙烤，它們急於將你抹殺，也包括我，還有任何事物，只為杜絕那種痛苦。如若它們逃出了監牢，我們便再無力挽狂瀾的機會。時間走至終點，萬物歸於盡頭。我需要你們幫我對抗監視者，從它們的手中奪回虛空的許可權。」

「如果你們幫我，我就會寬限你們和你們的同胞一段時間。一天、一個月、一年.可以是你們死去之後，可以是更久。因為虛空的勝利，是最終的最終的結果，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但也許，在此期間，你們可以找到殺死我，殺死虛空的武器」

她像是一個寬容的女皇般陳述事實。

卡莎雖然心中惱怒，但此刻也不得不沉默下來。

路奇也知道，她說的其實不假。

虛空的確很難對付，包括他現在，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能夠對付虛空的辦法。

畢竟，要知道，當年的飛升戰士大軍，都是費了百般功夫才封印了虛空的裂縫。

還只是封印裂縫，而不是滅絕虛空。

虛空，恐怕除了那位符文之地的頂級存在，誰來了也不好使。

但當下沒辦法，不代表將來沒辦法。

路奇需要的其實一直都是時間，只要給他時間，他就可以通過簽到不斷的變強。

所以，其實卑爾維斯給出的交易，還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因為了解卑爾維斯的背景故事，路奇也知道，她並沒有在騙人。

她的自負來源於虛空本身的強大，她也絲毫不懷疑虛空將會迎來最終的勝利，所以在這個必然的結果面前，過程對她並不重要。

他想了想，看向卑爾維斯道：「三個問題，第一個，我們怎麼幫你對抗監視者，它們這麼厲害的話，我們恐怕也做不了什麼吧。第二個，那些怪物又是怎麼回事。第三個，我們該如何相信你。」

雖然了解背景，但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卑爾維斯。

「監視者如今身陷監牢中，我不需要你們幫我直面它們。只需要你們幫我在它們脫困之前，找到一個地方。」

卑爾維斯人類的頭顱上露出一抹微笑，她就知道路奇很是特殊，換做卡莎她恐怕還要解釋好久。

當然了，卡莎最終肯定也能夠理解她的意思，並決定幫她。

只是，換做路奇的話，能更方便的省去一些過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