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是嗎
趙韞姝狐疑的看著祁闌,一臉你覺得本公主會相信你嗎的表情。
祁闌真誠道:「你說的那副畫,是不是入眼一片廣袤的湖面,波光粼粼間有人泛舟湖心,夕陽染紅湖面,但林間蒼翠不減。
左側盤山小道在鬱郁山林間時隱時現,半山腰有身著長袍的旅人踽踽前行。」
趙韞姝原本不信任的神色驟然間裹著驚訝一愣,「你怎麼知道?」
祁闌淡聲說:「因為這幅畫,我也有。」
「不可能!」趙韞姝十分篤定的否定祁闌,「這幅畫你怎麼可能有,我師父說,這幅畫是張明沖的封筆之作。
張明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畫兩幅一模一樣的畫!」
「那你怎麼知道,你手裡的是真跡,而不是作假?」祁闌問。
趙韞姝金嬌玉貴的活這麼大,還從來沒誰懷疑過她會作假。
她天之嬌女,要什麼沒有,犯得著作假么!
白眼送給祁闌,趙韞姝說:「就憑本公主是南國的嫡公主!」
祁闌:......
姜意:......
兩口子對視一眼,姜意語氣溫柔,拉了趙韞姝的手,「可是,張明衝到底是這邊的前朝太子的太傅啊。」
「那我也不可能是拿到假的!」趙韞姝堅定的說:「第一,我師父很喜歡張明沖的作品,所以他手裡有很多張明沖的親筆字畫。」
「你怎麼知道是親筆?」祁闌問。
趙韞姝煩死他了,「說了是就是,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這麼溝通十分無效啊。
姜意看了祁闌一眼,只一眼,祁闌心領神會,朝姜意頷首。
「你們倆過分了啊,當著我的面呢就擠眉弄眼?」趙韞姝一臉憤憤。
狗糧戳到眼裡會瞎的!
姜意笑著從隨身斜跨的布包里取出那幅畫。
「你看看,你的那幅,是不是這樣的?」
將那畫在桌面鋪平,顧珞讓趙韞姝看。
趙韞姝皺著眉不情願的瞥過去,但目光落到畫上的一瞬間,頓時震驚,「這畫真不是你們的細作從本公主寢宮偷得?」
祁闌一個大白眼翻出去。
趙韞姝摸著下巴,「真的一模一樣誒,就連這裡都一樣。」
這畫的最下端,有一小團墨跡,當時姜意和祁闌猜測,應該是作畫的人不小心把墨滴到這畫紙上暈染的。
卻不成想,趙韞姝說她的畫上也有?
祁闌和姜意交換目光,姜意問趙韞姝,「大小形狀位置都一樣?」
趙韞姝點頭,「一樣,一模一樣。」
頓了一下,她道:「我當時還問我師父,我說師父你送我一幅畫怎麼不送我一個乾乾淨淨的,還送我一個染了墨的,我師父說,染了墨的才是真跡。」
可現在出現兩幅一模一樣的。
甚至,這兩幅一模一樣的畫,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國度。
「你師父什麼時候送你的?當時是為什麼送你,能說嗎?」祁闌問。
趙韞姝十分豪爽,「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就是我生辰送的啊,我及笄那年,也就兩年前吧,我師父說他家裡有事,不能給我當師傅了,要走了,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幅畫,臨走之前送給我。」
祁闌挑眉,「你師傅不是宮中太傅?」
趙韞姝搖頭,「不是,他是我在京都認識的,當時他與人在酒樓比拼喝酒,每人十罈子酒喝下去如果還能穩穩的將箭射入靶心,就算得勝,我那時候喬庄出宮,覺得有趣就圍觀了。
我師父就是那場比賽中得勝的那個。
他不光將箭射入靶心,還直接將靶心帶脫了直接釘到後面的柱子上。
全場都喝彩。
他這麼厲害,我當然要邀請他給我做師傅。
我本來是想要邀請他進宮面見父皇,封他一官半職的,但是他不願意。
他在
京都居無定所,我就給了他宅子,他教我功夫,我給他吃喝。」
祁闌聽了個匪夷所思,「你倒是心眼大,不怕他是壞人?」
趙韞姝得意道:「難道你以為我是獨自前往?暗衛是吃屎的?」
外面,祁闌的暗衛們:......
雖然沒說我們,但是感覺受到了侮辱。
「期初我肯定是也擔心嘛,但是相處久了,是好是壞能感覺出來的,他真的學識淵博,不光教我騎射,還教我好多其他的。
兵法,醫藥,甚至脈案他都懂一些。
我學的不精,因為我做事情有點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我一個公主,又不用行醫治病什麼的,反正就是學得玩。
他知道我是公主,但是和我相處從來沒有那種誠惶誠恐,反正相處起來很舒服。」
「你知道他家裡是哪嗎?三年前他離開南國京都去哪了你知道嗎?」祁闌問。
趙韞姝搖頭,「那我不知道,他不告訴我,我也就不打聽,起碼的分寸感得有。」
「你父皇也不知道?」祁闌問。
趙韞姝笑:「我父皇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每次出宮,我父皇都以為我是出去和誰私會呢,還悄摸下令讓針織坊給我多做幾條裙子。」
祁闌:......
姜意:......
「他口音你能聽出他是哪裡人嗎?」祁闌問。
「就是我們京都話,不過應該是專門學過,可能是為了方便交流,也可能是為了遮掩身份,我沒追究,我的目的就是學點東西,他又不害我。他也從來不和我打聽朝政的事,我們一句相關話題都不談,甚至有時候我提起來,他都會主動轉移話題。」
說到這裡,趙韞姝疑惑的看祁闌,「你是不是對我師傅有什麼意見啊?怎麼問的話都這麼像是審訊。」
祁闌笑,「你師父難道沒有問題嗎?這幅畫就是最大的問題!」
這話趙韞姝無從反駁,但也不願意承認,「我師父很好一個人。」
「我沒說他不好,但是他為什麼臨走前把這個送給你,你來我們這邊,是他給你的意見嗎?」
趙韞姝臉上的神色一下就僵住。
是嗎?
她以為她是遵從本心,被姐姐姐夫煩的不行,被蘇卿卿容闕煩的不行,所以來這邊散心。
但是......她其實當時從寢宮出來,心底的目的地就是這片山,這抹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