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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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帶著驅散晨露的溫暖，昨夜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散乾淨，今天毫無疑問是哥譚少有的萬里晴空。

只是，一時的陽光無法改變哥譚長久以來陰暗潮濕的氣候，這樣少有的晴空也無法映照到地下的基地中去。

阿爾弗雷德泡好了一杯還冒著熱氣濃咖啡，和一份三明治一起放在了固定著複雜按鍵的桌面前。

提摩西·德雷克，AKA現任羅賓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咖啡入肚，他頓時感覺一陣新生，徹夜未眠的睏倦被掃走了不少，眼神又清明了起來，「終於活過來了。」

「提姆少爺，我想比起咖啡，您現在更需要的『多五分鐘』的睡眠。」

「阿福，你知道我還不能休息，」提姆身上的羅賓制服甚至都沒有換下來，他大半個晚上都坐在蝙蝠電腦之前，甚至連夜巡都沒有參與，這個案件需要分析的東西太多了，「廢工廠那邊剛剛又發現了新現場，芭芭拉正在排查能用的監控，布魯斯剛把現場資料傳回來了，我得儘快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蝙蝠俠是夜晚的黑暗騎士，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完全不可以在白天工作，新現場非常重要，老舊工業區並不常有人出沒，在蝙蝠俠夜巡發現這裡的時候，這裡的現場還保存得相當完整、幾乎沒有被外力破壞過。

而且同樣是第一次，受害人的屍體相對完整，幾乎保證了完整的人形，蝙蝠俠親自勘察了現場，並且在警力到達之前將現場的資料傳送回了蝙蝠洞中。

這樣重大的案件有新線索，提姆怎麼也無法安心去休息。和他同樣沒有睡覺的芭芭拉也在布魯斯離開現場后以「神諭」的身份向警長戈登發送了位置信息。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卻沒有說出阻止他的話來，他們家的孩子們從布魯斯開始，向來都是這樣——

甚至，在布魯斯之前，就已經是如此了。

他依然記得托馬斯在世的時候，工作起來也總是廢寢忘食。

突然，蝙蝠洞發出「滴」的一聲提示，馬達轟足的聲音由遠及近。

蝙蝠俠回來了。

昨夜的哥譚並不平靜，但那些罪惡與黑暗顯然都掩藏在了平靜的水面之下，布魯斯從蝙蝠車裡走出，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沾染太多的血腥氣和硝煙味。

阿爾弗雷德接過他卸下的頭套和披風，把準備好的咖啡遞給對方。

布魯斯一口悶了整杯咖啡，他需要保持精力，接下來他可沒有時間休息，盧修斯提前一周就囑咐他今天上午和市政合作的會議他至少要去露個面。

「分析結果如何？」布魯斯一邊說著，一邊脫去了身上的凱夫拉縴維制的戰衣，光｜裸的後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看上去飽經風霜。

提姆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動著，將電腦分屏出來，同時處理著不同的資料，「受害人的DNA比對已經出了結果，」中心屏幕上展開一串資料，「吉娜·瓊斯，女，二十九歲，單身居住伯利萊區，達美樂披薩的服務生，無不良嗜好，無犯罪記錄，目前可以查到的生活信息、交往對象也都很單純。」

從這些能夠馬上調出來的資料上看，她是個非常普通的人，普通到沒有任何特點的人，就像是哥譚市大部分市民一樣。

「但是，她被我們發現在犯罪巷邊緣的廢廠。」布魯斯一目十行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短暫的生平信息，「現場腳印雜亂，有輕微打鬥逃跑的痕迹，她有可能是被綁架到這裡來的，有可用的監控信息嗎？」

「現場附近完全沒有可用的，但我已經把吉娜·瓊斯的信息發給了芭芭拉，看看吉娜在消失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提姆抬頭，看到布魯斯緊鎖的眉頭，「你傳回來的牙痕信息相當完整，我已經在比對了，等你開完會回來，應該就會有結果。」

因為受害人的屍體相對比較完整，這次的咬在她身體上的牙痕信息也非常完整——之前案件中提取的唾液和這個身體上的唾液一樣，DNA鏈條發生了斷裂和異變，有人類DNA的基礎形態，卻無法進行比對。

雖然這本身也是一條重要線索，布魯斯已經專門建檔來記錄所有信息。但毫無疑問的是，那樣的DNA無法用來進行比對搜索。

這次的牙痕不同，除了能夠根據牙齒的形態、形狀、磨損、蟲蛀等情況來來判斷其主人的生活習慣、生存條件等信息以外，這個東西本來也不太容易異變，即使有變化也大概率不會變化得完全不見其本來面目，牙痕比對的部分貼合也可以為他們提供一些信息，只要兇手曾經有過牙科就診記錄或者犯罪記錄就應該會留下可比對的信息，只不過這個比對的數據龐大，有很多地方還需要人工比對，所以哪怕是蝙蝠電腦和提姆一起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這次的現場比先前的還要奇怪，這個兇手的『進食』沒有結束，像是有什麼突發事件逼停了他，廢廠內外，有幾個離開的腳印——從落塵的情況來看，這是從昨晚到今晨唯一一個離開的腳印。」

「唯一離開……有可能是兇手的嗎？」提姆眼睛一亮，趕緊把布魯斯拍下來的腳印圖調了出來，在電腦上建模分析，「從建模上看，這個腳印的主人身高推測在175公分到180公分之間，體重在65到70千克之間。」

「重心在前，腳步輕，步伐、腳印深度都很平均，這個人受過專業訓練，並且沒有從幾個門進來的痕迹。」進入的痕迹是屬於另外的人，或許是受害人……也或許還有其他複數的人存在，布魯斯補充著，他的現場調查不僅包括地面，還包括任何其他可疑的地方，同樣的腳步，他在現場只發現了離開的腳印，自然順藤摸瓜就開始推測這個人進來的路徑，天花板上的洞口是最可能的地方，他也果真在那裡發現了一些輕微的灰塵被擦開的痕迹。

能夠從天而入，且只留下這樣一點這樣不仔細觀察就會被忽略的線索。

這個人的身手，好到不可思議。敵友未知，但棘手是一定的。

「韋恩老爺，到時間了。」阿爾弗雷德提醒道。

布魯斯深呼了一口氣，眉毛舒展開，開始從蝙蝠俠的狀態出來，走入布魯西寶貝的模式，「有情況隨時聯繫我。」他在阿爾弗雷德的催促下趕緊去沖洗夜巡留下的味道，盧修斯那邊的會議應該已經開始了，他得在趕在結束之前過去露個面。

同一時間，在城市的另外一處，一雙海藍的眼睛在高高的樹杈枝丫上緩緩睜開，平靜的外表下是心中那已經罵了無數次的F打頭的詞。

不僅僅是因為這緊急的穿越加班，更是因為坑爹的時空局。

派他來執行任務，竟然連一分錢的經費都不出，他一邊要調查蟄伏在這個世界的反派，一邊要不斷嘗試和富岡義勇的馬甲契合，一邊竟然還要給自己找個合適的樹杈來休息。

混到這個地步，簡直毫無排面。

數周之前時空局經歷的某個事件打亂了時空次序，使得一些反派意識在時空亂流中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並且順著時空通道逃到了他們本不該存在的世界。

時空局本身並不具有強控制力，只能委派像他這樣的專員來儘力彌補時空線，這些反派意識已經成型，必然會擾亂其他世界，特派專員就是為了儘力減小這種擾亂的影響。

當然，專員本身並不具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他們只是擁有超越常人的「適格力」，也即是一種可以共調能力，這讓他們能夠通過時空局的契約人獲取異世的能力。

在目前的情況里，他共調的就是E-JD5世界中的契約人之一的富岡義勇。

契約人特指和時空局簽訂過契約的人，時空局存儲他們的知識記憶、能力模板，用來對抗可能會出現的危機，而相對的，時空局可以提供給他們一些不會影響時間線的超越時空技術。

當然，不同的契約也會有不同的細節條款，但大都大同小異。

唯一的限制是，這個契約限制著專員需要儘可能保證共調，共調率越高，他能發揮的契約力量也就越強。

故而為了達成這樣的共調，專員們通常會保證自己從內到外儘可能的去貼近契約人。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直接使用對方的名字。

富岡義勇從樹上跳下，羽織搭在肩膀上。

不過，在共調的條件下，他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

標配裝備里的衣服和鞋出現在這裡，確實有些突兀。所以在從時空局出發之前，他就在契約上，把羽織下的衣物替換成了隊服概念的衛衣和休閑褲，再配上一雙運動鞋——既有富岡義勇的初始形象條件來保證初始共調，又能夠讓他不要太過突兀地出現在城市之中。

雖然，睡在樹杈上已經是和現代人相當脫離的行為了。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腰背，照例把刀別在腰後用羽織遮擋。

這是他到達這個世界的第二天。

昨晚只一面，他就知道，事情比最初預想還要嚴重一些，那位鬼王已經開始製造食人惡鬼，而他卻還不知道從何查起。

這麼大的世界、這麼大的城市，他只有一人決不可能展開地毯式搜索來大海撈針的。

時空具有神秘力量，時空局發現亂流的數周之前，卻未必就是反派意識抵達的時間。甚至，他無法確定這裡的反派意識數量。

——以他到達的時間為基準，或許有反派意識會出現在過去，或許有反派意識會出現在未來。

到那時候，一個契約或許都不夠他用的。

簡直是無法預見的工作量。

他暗自嘆氣，思考著昨日所見，準備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突然，「咕嚕」一聲，富岡義勇的肚子里發出一聲清晰有力的抗議。

很顯然，富岡義勇餓了。

就算是專員，也是正常人。

正常人，都是要恰飯的。

尤其是在昨晚行動過之後，他需要補充體力。

但是，富岡義勇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簡直比他的臉還要乾淨。

穿越時空需要輕裝簡行，他只能攜帶契約和他自己本人，如果不是衣裝武器都屬於契約的一部分，他到這個世界簡直可以當場裸|奔。

生存的大山壓在他的身上。

拯救世界之前，他總要先想辦法填飽肚子吧。

打野嗎？

以富岡義勇的能力，倒沒有什麼野獸打不下來。

但重點在於，富岡義勇是一個連飯糰都能把大米吃到臉上的人——一個吃飯都費勁的人，就更別提做飯了，而沒有人設共調的加成，這個習慣吃食堂外賣的專員本人也不具備野外生存的能力。

不能打野做飯，那就只能發揮自己打工人的本質了。

真正的時空局專員，上能打怪恢復世界秩序，下能刷碗打工填飽自己肚子。

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