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那天晚上,作為剛發生暗殺函事件的緊張上頭時期,老闆沒讓照橋信獨自回家,他在警車的護送下一路到達了警視廳——全城最安全的地方。
「哦呼。」
還在值班的警官們看著踏著黑夜走來的人形燈泡,會心的發出了這樣的嘆呼。
「六神通!」
「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他來做什麼,丟東西了嗎,要報案嗎,這案子能交給我負責嗎?」
「給我留個空,讓我看一眼讓我看一眼!」
平時穩重的刑警們個個擠著腦袋湊在門邊往裡看,照橋信坐在會議室,很符合場景氛圍的深沉的撐著臉頰,用堅定的眼神凝視著負責記錄的警官小姐,時不時自下而上的撩一下自己的額發。
「啪嗒。」
警官小姐敲在鍵盤上的手不知何時停止了工作,而她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此時正微張著唇獃滯的看著照橋信。
照橋信身邊的伊達航一把按下了他的頭,「好了,停住,收斂一下你的魅力吧。」
「哈?你在說什麼?」照橋信有些不悅的撇頭瞪他,「我可是在認真配合工作。」
他把自己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可疑人物都列了出來。
「咳咳。」同樣看到大腦停止思考的警部低咳一聲,「繼續吧。」
照橋信整整領子,然後用更加凝重的眼神望向對面的警官小姐,頓時,他身上的氣勢一變——
「刷——!」
彷彿佛祖的聖光…哦不,是頂級帥哥的耀眼光芒。
警官小姐眼皮直跳,盡量嚴肅的推了下眼鏡,艱難且機械的把視線從照橋信臉上移開,盯緊了電腦屏幕。
「第四十八個,和我同期出道的一之瀨時失,作為HAYATO還蠻活躍的,但是有一次重要的舞台被我頂替了,粉絲投票也永遠在我下面。」
警官小姐手指抖了一下,「HAYATO的話……我記得他才十五歲。」
「嗯,其實他應該沒有嫌疑,但畢竟我要說出所有和我利益衝突的人。」除了利益衝突,還有過度覬覦他的人。
照橋信沒明說。
「這已經是第四十八個了。」
「接下來還有三十一個。」照橋信極其自然的接道。
房間里頓時響起一小片吸氣聲。
「六神先生,您記性真好。」有人尷尬的說道。
照橋信不置可否。
事實上,他只是從大腦的信息儲存庫中拉扯出名字和事件,所有的身邊人在他這裡都有份資料信息表,精確到生日和血型,而如果本人真的站在了面前——照橋信是個臉盲的傢伙。
無須在意的人他不會分心思去記,現在的朋友和同事都是靠刷臉才在他腦海里留下印象。
等到真正能休息時已經十點多了,再不睡便能稱得上是熬夜,雖然照橋信知道自己的臉在明天也不會顯露出什麼疲態,但良好如機器人的作息是必要的。
他用備用機給遠在國外的父母發了些瑣碎的信息,順了一遍明天的工作行程,然後躺在了算是舒適的床上。
……十分鐘后。
照橋信斷斷續續的翻了好幾個身,最後自暴自棄的下床,刷的拉開窗帘打開了窗戶。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他嚴肅的說,「如果有生人在周圍十米內,我就睡不著覺。」
窗外,不該出現的兩位氣場不和貌似針鋒相對的俊美男性一齊轉過了頭。
從房頂吊下來cos蜘蛛俠的公關官:「信,打擾到你了嗎?」
站在欄杆上彷彿風之子的魏爾倫:「我也不算是陌生人吧。」
他們在這種詭異的場景下平靜的打著招呼。
照橋信暗地裡吐槽了一下他們非正常人的腦迴路,然後強調,「這裡是四樓。」
魏爾倫嗤笑,「太危險了,隨便什麼人便能從外面入侵。」
他體態輕盈的站在不足三厘米的護欄上,只用腳掌的前半部分作為支撐點,亮如綢緞的金髮覆著清冷的月光,白色西裝在夜風中凌凌擺動。
是看上去就令人窒息著迷的魅力。
然而照橋信會自動過濾掉任何人的優越外形,因為沒有誰優越過他,這世界上只有兩類人,照橋心美和照橋心美之外的普人,能配上她的只有他!
在內心裡一陣危險發言后,照橋信還是用那雙比量尺還精準的眼睛審視了番魏爾倫:這個,這個pose不錯啊!下次拍戲時試試這麼登場吧——!
哦對,思維不能偏。
「信,我們放心不下你,畢竟對方極有可能是異……」公關官站在窗檯的另一角,安穩的踩在了護欄的里側,「一直以來都沒找到機會報答你,如今你有危險,我可不能懈怠。」
「報答我?報答我什麼?」
照橋信從自己的腦子裡挖了挖能用的信息,並沒有光輝的救人事件。
公關官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後似是無奈的垂下了眉眼,「是啊,你總是這樣。」
照橋信莫名其妙。
大概照橋信的表情太無辜,公關官一時有些心癢,「信,我們算是好友了對嗎?」
?
這算是前輩和後輩攀關係嗎?
照橋信對他突然的示好感到怪異,但還是應下了,只是語氣有些遲緩,「嗯,是吧。」
「你可能會覺得突兀,但其實,你救過我的命。」
港口fia的黑暗滋生著極致的情感,有人將恩情踐踏,有人卻能珍重的藏在心底。
公關官的神情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唯獨眸中的神采熠熠生輝,他一錯不錯的注視著藍發青年,像看著令人嚮往的,生在光明中的奇迹,「我可比你更早的淪陷了。」
他這麼說出了含義晦澀幽深,又好似誤會的話。
「嗒。」
什麼碎裂的聲音。
照橋信轉頭看去,只見魏爾倫腳底的欄杆出現了裂痕,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你該減肥了。」照橋信毫不留情的說。
「說不定呢。」魏爾倫毫不在意的跳下欄杆,揚在空中的西裝衣擺慢半拍的落下,「我聽到了不想聽的話,唔,像是被搶先了一樣不爽,畢竟——」
他單膝跪下,執起了照橋信的手,
「如果除去先來後到這點,淪陷最深的一定是我。」
照橋信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的臉黑得堪比鍋底,垂下的視線像是在看昨天剛躲過去的狗sh…不是,總之在看令他汗毛豎起避之不及的傢伙。
「……先謝謝你們的喜歡,如果你們想和我發展這種關係的話,此時的行為可以被稱為私生飯。」
「你在裝傻嗎?」魏爾倫眨眨眼,「我們可不是粉絲對偶像的憧憬。」
怎麼搞的。
大晚上的這兩個傢伙吃錯藥了?
照橋信眉頭直跳,正想找點兒話搪塞過去,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這是明顯的拒絕啊,暗殺王先生。」
黑髮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樓下,此時正輕仰著頭,未被繃帶裹住的單隻眼睛盛滿了夜色,皮膚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你們的告白全被駁回了,這傢伙現在恨不得洗三遍被你碰過的手。」
他的身邊,赭發少年甩了下自己的風衣下擺,「要說追求者,這個傢伙可是一點兒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