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抱歉。」
利萊白『目不斜視』的撒開右手,安室透『目不斜視』的站直身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無聲的向一側平移兩步。
餘光瞥到身邊人的動作,利萊白默默哽住,總覺得安室透的動作里透著一股避之不及的意味。
……是錯覺吧?
……是吧?
「……」
利萊白覺得這事他不能去細想。
拋開這個『無傷大雅』的意外,三人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忽然從四面八方射出來的長棍上,鋼筋叢林般,突兀擋在他們道路上的無數鐵棍。
距離鐵棍最近的貝爾摩德上前一步,想要近距離觀察。
燈光從天花板上打下,在棍身上泛著魚鱗般的光,還沒等她走近,迎面一陣冷冽的氣幾乎要將她逼退,金屬的棍身泛著光,看起來光滑無比,貝爾摩德小心的伸出手,卻在快要觸碰到之前忽然停下。
從棍身上散發出陣陣涼意,這讓她不由警覺起來。
不帶猶豫的收回手指,貝爾摩德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周,試圖尋找個能拿在手中的趁手玩意兒,但走廊空蕩蕩沒有任何物品,只有天花板的白熾燈散發著光亮。
貝爾摩德只好遺憾的收回視線,雙手插進衣兜,剛插進去動作就是一頓。從兜里掏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兜里的皮手套。
想起來了,她下車時順手將放在車簍里的手套揣進兜里,這會兒正好可以使用。
將皮手套輕輕靠在在鐵棍上,從上到下輕輕一劃,手套立刻裂開,仔細觀察皮手套,上面的切面平整。
收回手套,貝爾摩德心中一驚,將切口展示給利萊白二人看,細窄卻平整的切面,像是被細小的刀片切割一般。
果然這些鐵棍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它有著尖銳鋒利,不仔細卻看不清的細小刀尖。
沒想到隱藏在普通鋼筋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危險。
再看向這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棍子時,三人的目光不再輕鬆。
「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本來這些鐵棍就分佈密集,讓人不能輕易從中間穿過去,更別提當他們知道這些鐵棍上還有能輕易劃開血肉的銳器,利萊白三人更不可能去嘗試穿過這些阻礙物。
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同時轉過身,望向背後的道路。
貝爾摩德語氣低沉,帶著道不明的寒意:「看來這座大樓的主人是想我們從這邊走啊。」
顯然,現在只有這一條道路可以行走。
雖然在鋼筋叢林出現之前,兩條路對他們來說都是相同的,但被逼迫著選擇卻是一個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低聲相互討論了一會兒,他們最終決定順從背後人的意思,從留出來的這條路去看看對方想對他們做些什麼?
於是在商量結束后,利萊白主動走在最前方帶路。
垂吊在胸口的石頭越發灼熱,隔著一層內襯都快抵擋不住它的溫度,這是過去利萊白從來沒有遇見過的情況,就算是遇見再兇殘不過的惡靈都未曾出現過的事情。
利萊白走在前方,謹慎的觀察著周圍的同時,也不忘尋找可能存在的攝像頭,當然也有可能背後人並不需要攝像頭的存在就能隨時把握他們的行蹤。
他回想起自己曾經聽到過的傳聞,傳聞中那位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通過惡靈獲得能力的人。
道路依舊純白一片,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在他們三人轉過第一個轉角之後,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古銅色的大門屹立在那裡,在只有白色的空間中格外顯眼,誘惑著來人過去。
利萊白三人提起警惕穩步接近,意外的是,這一路上風平浪靜,
並沒有出現讓他們警惕的事故。
三人很快就走到盡頭的大門前。
沒有猶豫,利萊白按下門把手向前推去。
沉重的大門發出腐朽沉悶的摩擦聲,「嘎吱」難聽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無限的迴響直至遠去消失。
大門很快就被推開,昏暗淡黃的燈光擠出門縫,灑在門外人的眼中,在屋中牆面印出大片黑影。
利萊白眼中的光影搖曳,牆面上的光影忽然變得不尋常,顫抖著、糾纏著,像是兩隻野獸在撕咬著對方,伴隨著兇猛的熊一把咬住狼的脖頸,被咬住要害的狼無力地掙扎著自己的四肢,最後巋然倒地,結束了這場戰鬥。
大門此時剛好被完全打開,屋裡的情況落在屋外人的眼中。
沒有熊,也沒有狼。
屋中只有一張簡陋甚至缺了一節桌腿從而不平穩的木桌,和滿牆的奇怪木頭打造的置物架,架子上擺滿各種奇形怪狀的玻璃瓶,瓶中不知道裝的什麼液體,液體的顏色顯得格外不同尋常。
桌子上那個玻璃瓶中的液體甚至還散著淡淡月光,整間房間散發著不尋常的詭異。
青白色的灰煙忽然從桌子上的那瓶液體中冒出!煙靄以極快的速度遍布整個房間將光線遮住,也將屋中對峙站立的兩人掩蓋住。
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煙霧中。
煙霧接著擴散,又向屋外的三人襲來,眼見煙霧將要接觸到自己,擔心氣體中有不好的成分,利萊白迅速屏住呼吸。
然而利萊白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在他屏住呼吸停在原地的同時,身後的貝爾摩德和安室透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煙霧般的,帶著詫異與不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gin?你在做什麼?」
「你就是wine?」
利萊白的眼神瞳孔一變,因為頭頂傳來的疼痛。
這陣痛感像是被釘子扎進骨頭,刺骨的痛從頭頂緩緩向下蔓延,牽扯著神經,耳邊的聲音逐漸模糊,最後消失,世界忽然變得安靜無比。
下一刻!他視野中的畫面,忽然像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一塊石頭,波紋從石頭入水的位置緩慢的開始擴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帶動著眼前的畫面整個一起瘋狂震動。
「!」視野瞬間黑了。
大概一秒,也許沒有一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待到他視野恢復正常的時候,眼前的畫面也隨之變了。
沒有昏暗的房間、沒有暗淡的橙光、沒有擺放滿牆的玻璃瓶,更沒有縈繞在滿屋的青煙。
只有和走廊同款顏色的房間牆壁,滿屋琳琅的醫療器械,以及對峙相向而立的琴酒和對面帶著詭異微笑的陌生男子。
——不是他見過的wine的模樣。
「你是誰?」
利萊白頓了下:「wine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