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松田警官綁架
飛鳥未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想法,親哥腦子有毛病,她總不能跟著不靠譜。
還好工藤學長遇到的是自己。
飛鳥未來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善良
某位高中生名偵探莫名感覺到後背一陣寒意,他下意識搓了搓手心,決定明天多穿點衣服。
「飛鳥同學,三島澄的死亡訊息是專門留給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期待著飛鳥未來做出回應,卻始終不見少女轉過身來。
她彷彿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無動於衷地收拾儲物櫃。
工藤新一不解地皺起眉:「飛鳥同學?」
飛鳥未來把藥瓶和卡片揣進衣兜里,有條不紊地關上密碼櫃,做完這些才重新轉回身。
她隔著初春乾燥微冷的空氣看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彷彿什麼都有,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工藤學長怎麼也來這裡了?」
她露出抱歉的微笑,毫無火氣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對不起我沒聽清。」
工藤新一:「……」
這學妹怎麼睜眼說瞎話?
而且他還要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他覺得自己這樣好傻。
工藤新一見過太多謊言被拆穿時的反應,他們或緊張失措,或強裝鎮定,大部分人哪怕偽裝得再好,多多少少都會露幾分怯。
但飛鳥未來沒有,她的應對能讓所有偵探都覺得棘手,偏偏還沒理由指責她。
「飛鳥同學,三島澄之所以在彌留之際留下那道摺痕,是因為她知道你也在店裡,她十分清楚你在看到她的死亡訊息時,一定能夠理解她想要傳達的內容。」
「原來是這樣嗎?」飛鳥未來歪了歪頭:「你還發現了什麼?」
「除卻你們過去的關係,我還察覺到她想要對你說的話——她認為你不肯承認身份也許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她在用另一種方式對你說:沒關係,我還記得你。」
「還有嗎?」
「我追過來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些。」工藤新一的話音清晰堅定,落字鏗鏘有力:「這是她人生最後階段想要做的事,既然我已經知曉,就絕不會置之不理。」
飛鳥未來沉默下來,良久,她輕聲開口:「那活著的人呢?」
工藤新一愣住:「什麼?」
「工藤學長願意為死去的人發聲,願意為他們主持公道、實現未竟的心愿,這些都說明學長你是個正義的好人。」
接著她話音一轉:「死者固然值得同情,但活人的心情就不重要了嗎?」
看工藤新一還有些不明白,少女嘆了口氣,繼續道:「假設我真的是三島澄的故友,破案就是我唯一能為她做到的事。現在,這件事我已經完成了,你追過來和我說這些,只會讓我更加難過。」
這次工藤新一聽懂了,他好半天沒說話。
意氣風發的少年偵探以往都只為受害者代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提醒他,幸留於世的人也同樣重要。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
飛鳥未來搖了搖頭:「顧及活人心情的前提是你沒有猜錯我的身份,但我並不是三島澄的故友,這一點警方也為我證明過了。」
少女兩手一攤,唇角翹起略帶促狹的調皮弧度,彎彎眼眸中漾起清淺微亮的光。
「我對那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女孩很感興趣,恰巧又發現了死亡訊息里的隱藏彩蛋,就過來看一看。學長信不過我的話,還信不過警方的資料庫嗎?」
少女的一顰一笑彷彿給存在感微弱的模具人注入了生命,工藤新一陡然意識到,這個學妹如果能按照既定的軌道長大,恐怕見過她的人都不會輕易忘記她。
「警方資料是可以造假的,比如—
—」工藤新一加重語氣:「證人保護計劃。」
「沒聽說過。」飛鳥未來睜大好奇的眼眸,語氣柔軟的問道:「這是什麼呀?」
「你之前離開過這個國家,曾經改名換姓在其他地方生活過一段時間,回到日本的時間不超過半年。」
「你有證據嗎?」
「證據當然有。」工藤新一豎起手指:「第一、你的校服看上去很新,洗的次數應該不多,打算把校服賣個好價錢也證明了這一點;第二、你對國內娛樂圈和社會新聞不夠了解;第三,我注意到你偷偷拍下了死亡訊息,日本這邊的手機拍照時是不能靜音的,你用的不是本土品牌,也不是國際上常用的牌子。」
「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飛鳥未來好整以暇道:「那請問,我為什麼要回來,還用回自己的曾用名?」
工藤新一陷入沉默。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她能回來說明威脅她人身安全的因素已經被解決了,可如果是這樣,她沒必要否認自己的身份。
遲疑片刻,他語氣凝重:「只有一種可能,你打算拿自己當餌,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我懂了,除了傳達死者心愿外,學長追過來的目的也是想阻止我以身試險。」
少女扶額長嘆一口氣,無奈道:「不得不說你的腦洞真的很大,再猜下去就更離譜了,我還是告訴你真相算了。」
聽到她這樣說,工藤新一雙眸立刻變得炯炯有神。
「你聽好了哦,我只說一遍。」飛鳥未來清了清嗓子:「其實我是來自M78星的奧特戰士,在飛到銀河系時與一顆失控的人造衛星不慎相撞,掉到了這個國家。地球和光之國的能量體系不同,為了維持力量不陷入沉睡,我變成現在這副人類形態,還篡改了周圍人的記憶。」
工藤新一:「……?」
「不久前我觀測到地球即將被小怪獸佔領,我需要駕駛飛船回光之國,把其他奧特曼都搖過來,才能阻止他們對地球的進攻。但飛船造價昂貴,我花光了全部積蓄還是差十萬塊。」
工藤新耷拉著死魚眼:「接下來該讓我轉錢了吧?」
「哎呀,學長可真上道!」少女敲了下手心,「你給我轉十萬,我明天就開飛船回光之國,等消滅了小怪獸,我讓你做奧特星駐地球友好大使。」
飛鳥未來說完后,兩個人面面相覷。
最後是工藤新一認輸了,他抓了抓頭髮,一臉挫敗道:「好吧,如果你實在不想說,我也不能勉強你。」
他指著自己:「我是個偵探,破案率還可以,如果遇到麻煩隨時可以找我幫忙。」
飛鳥未來看到對方十分上頭的樣子,只能再次提醒他:「學長,很多時候真相併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過度追逐真相,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就跟你正在做的事一樣嗎?」工藤新一突然問道。
「別想太多,我真的只是個普通學生。」飛鳥未來笑著擺擺手:「我報考了帝丹高中,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要成為校友了,學長請多指教哦。」
她招呼著萬葉離開了公寓大廈,走出一段距離后打開手機。
【任務獎勵:原石+160,日元+50000】
【任務評分結算中:
正確推理出罪犯身份:S
找到死亡訊息中的隱藏彩蛋:S
團隊協作:B
對兇手施展出霸王色霸氣:A
……
綜合評分:A】
恭喜您,獲得了身份卡+1,敏捷卡+1,罐裝知識《來自故友的感激》】
【解鎖隱藏成就「鹹蛋超人的星空永遠會有你的位置」,原石+10】
鹹蛋超人的星
空也有命之座嗎?
飛鳥未來在心裡吐槽,立刻點擊使用了敏捷卡。
大概因為她的自身敏捷已經超過普通人的合格數值,這次加點帶來的提升很大,她的身體很明顯變輕盈了。
「萬葉你快看,我現在可以輕鬆攀上圍牆啦!」
紅衫少年仰起頭,一眼就望見他之前系在少女小腿上的那截繃帶。
飛鳥未來坐在牆頭開心地晃腳,有路人看過來時,她又像做賊一樣灰溜溜地跳下去。
……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
楓原萬葉順勢接住她:「你腿上的傷真的不需要重新包紮嗎?」
「這麼輕的傷,明天就痊癒了。」
楓原萬葉不贊同道:「不好好處理會留疤的。」
「沒關係。」飛鳥未來擺擺手,完全都不在意道:「反正除了色鬼變態登徒子,誰會一直盯著我的腿看。」
楓原萬葉一愣,隨即不太自然地移開目光。
他這麼在意那道傷口,或許不太禮貌。
「不試試新獲得的罐裝知識嗎?」楓原萬葉主動轉移話題,然而說完他就後悔了。
之前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少女,此刻卻忽然變得安靜。
「抱歉……」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問題。」飛鳥未來搖了搖頭:「我沒有資格得到她的感激,至少現在還沒有。」
路邊就有一家音樂咖啡館,她抬眼望去,眸底倒映著大廳中央的三角鋼琴。
「三島澄的手機鈴聲是我彈的。」
少女久久凝望著那架鋼琴,彷彿陷入回憶:「我說過的吧,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很多和三島澄相處的細節都不太記得了,搬家前我們好像還吵過架,但唯獨對她教我彈鋼琴這件事,無論過去多久我都記憶猶新。」
「我學什麼都很快,卻在音樂方面少了根筋,剛好鄰居小夥伴會彈鋼琴,不太甘心的我便央求她教我。」
飛鳥未來的目光漸漸飄遠,不再落到實處。
她有些悵然又無奈道:「事實證明我確實沒有天賦,直到搬家也只學會那首《小鳥飛回來了》。三島澄說,要把我彈得最好的那一遍錄下來給她當鈴聲,結果開頭就彈錯了三個音。」
楓原萬葉沉吟片刻,問她:「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是在自責嗎?」
「有一點吧。工藤新一很厲害,他推測出三島澄的死亡訊息就是留給我的。看到摺痕的瞬間,我確實產生了類似自責的心理——如果我之前跟她承認身份,如果我在店裡主動找她搭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但同時我也十分清楚,就算她暫時免遭毒手,兇手還是會選擇另一個時間殺她。」
飛鳥未來收回目光,語氣輕飄飄的:「而且這個案子恐怕還沒有結束。」
「兇手不是找到了嗎?」
「確實找到了,可早藤川只是個普通高中生,她從哪裡弄到氰|化鉀這種劇毒藥品的?如果她真的有門路,為什麼不把毒藥下在三島澄的杯子里,而是留給了自己?要知道毒殺的難度遠比切頸小,也不容易遭到懷疑。」
「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飛鳥未來眼神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如果是另一個身為旅行者的我,一定……」
聽到少女的自言自語,楓原萬葉陷入沉思,一時間沒有接話。
就在這時,飛鳥未來的手機響了,她滑下接聽——
「飛鳥同學,我是目暮警官,今天的兩個案子你和你朋友還沒有錄口供。」
飛鳥未來看了一眼楓原萬葉:「現在不太方便,能改天嗎?」
「其實除了錄口供,我們打算跟你講一下案子的新進展,我想
你應該對這個感興趣——我們在兇手早藤川的電腦上發現了自殺網站的歷史瀏覽記錄。」
飛鳥未來瞳孔驟縮。
忽然想到什麼,她立刻追問:「我記得公交車炸彈犯也登錄過自殺網站?」
「沒錯,他們登錄的是同一個網站。」目暮警官頓了頓,繼續道:「你如果方便的話,我派人去接你。」
飛鳥未來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然後再次握緊。
楓原萬葉安靜地站在旁邊,並沒有出聲干涉。
他的想法很簡單,之前已經推過少女一把,這一次選擇權應該在她自己手裡。
此刻一場天人交戰正在飛鳥未來的腦海中進行。
要多管「閑事」嗎?
殺害三島澄的兇手已經認罪,後續的一切說到底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這件事真的和自己無關嗎?
飛鳥未來在心中詰問自己。
她違背姨母的教導,改回自己的名字,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父母遇害的真相?為了和哥哥團聚?
亦或是,為了找回自己最初的模樣?
幾年白開水般毫無波瀾和趣味的生活,似乎讓她失去了前進的勇氣。
——那就試著再走一步吧。
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告訴她。
——「重要的不是強風而是勇氣,是它讓你們成為了世上最初的飛鳥。」
飛鳥未來胸腔內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大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回了勇氣,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在這裡退縮,那她就永遠無顏面對故友的感激。
飛鳥未來閉上眼睛,捂住胸口深吸氣,再睜開眼時,她的眼神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目暮警官,我一會兒把定位發給您。」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聲音:「松田那小子回來了吧,讓他現在去接人!」
掛斷電話,飛鳥未來又開始犯愁,總讓楓原萬葉躲著警察也不是辦法啊。
「萬葉,我先送你回家,之後我再去錄口供。」
楓原萬葉笑了笑:「是新的塵歌壺嗎?」
少女摸摸鼻子:「不是塵歌壺,我家可比壺裡簡陋多了,希望你別嫌棄。」
飛鳥未來帶萬葉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又把籠釣瓶一心物歸原主,隨後將附近小公園的定位發給目暮警官。
她只等了大概十分鐘,一輛黑色麵包車停靠在面前。
「快上車吧。」司機大手一揮:「大家都在那邊等著你呢。」
飛鳥未來挑眉:「松田警官?」
「警官?」對方疑惑地嘀咕道,滿臉橫肉抽搐了一下,「哦對對對,我就是松田警官。你愣著幹嘛?還不趕緊上車!」
飛鳥未來狐疑地打量對方:「把你的警察證給我看一眼。」
男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掏出黑色證件甩了甩:「看清楚了?」
證件的皮質外殼沾染上了灰塵,飛鳥未來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車輪上的泥沙,又挪轉到後備車廂,變形的後車蓋上有一塊暗紅色黏糊糊的東西,看上去已經凝固了,由於車漆是黑色的,這塊痕迹並不顯眼。
車裡除了司機,還坐著一個禿頭男人,周圍樹叢後面也有個花臂一閃而過。
以自己的體力,既跑不遠又打不過。
飛鳥未來將手揣進裝手機的衣兜,指尖迅速在屏幕上划拉了幾下。
然後她揚了揚下巴,閑庭信步般走到車門前:「走吧。」
與此同時——
正在打發奶油的安室透聽到了手機發出的振動聲,他放下工具,滑下屏幕:
【提瓦特最強黃毛:SOS!「定位」】
正在開車的松田接到上司的來電:「您別催了行不行,我正在開車……什麼?求救郵件!好,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目光陡然一變,將油門猛踩到底。
一陣風吹過,送來小公園雨露和早櫻的氣息。
坐在窗台上的楓原萬葉似乎察覺到什麼,眼神瞬間變得鋒銳。
他帶著刀從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