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誒,你是想問一條是誰嗎?」童磨坐在車裡,聽到三途春千夜的話語,有點驚訝。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不過我唯一清楚的是他叫一條。」
「你不清楚他,還讓他知道你的位置。」三途春千夜覺得童磨的安全意識堪憂。也是,如果童磨的安全意識很好,自己就不會和她遇到了。
「哎呀呀,原來春千夜這麼關心我啊。看來你真的有被我的溫柔打動了呢。」童磨笑得很開心。
三途春千夜將口罩戴好,看了童磨一眼,便不想再說話了。他的手裡還有從朝日奈琉生那裡拿到的頭髮護理心得,心得寫在一張便簽紙上,寫的時候,三途春千夜很認真。
童磨的目光落在三途春千夜手心露出的紙頁一角,感慨:「也許春千夜也可以在將來成為不得了的美容師哦。」
「我對觸碰別人的頭髮沒興趣。」
「誒,這樣啊,我差點忘了春千夜有潔癖了。也許龍膽和蘭可以,不過他們應該不太喜歡這麼慢的賺錢方式。可可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童磨說著自己認識的人和美容師的職業兼容性,接著又可惜地否定。
「看來,我身邊能成為琉生先生那樣美容師的人少之又少。」
三途春千夜不想回復。
因為童磨從不良少年裡推測就是個錯誤。
他們可沒有想要成為那麼柔和的職業人員的打算。
童磨把三途春千夜送回了家。
「下次再見了,春千夜。」
「以後不要發這麼恐怖的信息啦。」
「如果你不想被我認定為你被人挾持的話。」
三途春千夜:「……」
解決完三途春千夜的事情,童磨感到很輕鬆。她拿著從坂口安吾那裡得來的筆記,考了全校第五。
「安吾,你的筆記真的很好用。」
童磨又誇讚起了坂口安吾的學習筆記,「你真的不打算讓更多的人知道你的出色能力嗎?」
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鏡,回復:「不打算。」
「安吾這樣,不覺得很虧嗎?」
「安吾明明是那麼好的人,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更多的好,你應該會生活的更幸福吧。」
童磨總有那麼多話說。
坂口安吾很無語。
「不被人知道那麼多,我才會更好。」
「誒,難道安吾想要做一個被人閱讀理解的人?」
「什麼意思?」
「就是你什麼都不說,需要別人依照你的行為去推斷你當時在想什麼。安吾,你想要成為那種深沉的人嗎?」
童磨看著坂口安吾,臉上少了一絲的微笑。
「那樣會很累哦。」
「如果沒有理解你的人,安吾你會很孤獨。所以,為了不讓你成為那樣的人,我絕對會幫助你。」
「……不了,謝謝。」
坂口安吾雖然覺得童磨又那麼一點點說到了自己未來的可能性,但即使那樣,他還是不想被童磨插手。
童磨的所謂幫助會造成難以預測的災難。
趨利避害,坂口安吾選擇拒絕。
*
童磨被拒絕後,有點難過。但和南方日鶴見面后,她又恢復了精神。
或者,現在不應該叫她南方日鶴,而是南方龍之介。
童磨看著扎著頭髮的少女吃著甜品,微笑。
「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她是遇到麻煩了嗎?龍之介。」
「姐姐不太習慣和很多人社交,所以就讓我出來了。」
少女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和以往的高冷形象完全不同。
南方日鶴、南方龍之介是兩個人格,他們都生活在名為南方日鶴的身體里。南方日鶴是姐姐,南方龍之介是弟弟。南方日鶴性格高冷,不喜歡和他人說話,南方龍之介則很溫和,擅長與他人交流。
能把南方日鶴召喚出來的契機就是將南方日鶴的頭髮紮起來,如果披散的話,那就是南方日鶴本人。
以上的信息都是南方日鶴告訴童磨的,但童磨覺得事實應該沒那麼簡單。因為南方龍之介好像真的存在過,只是在國中的時候就去世了,也因為這樣南方日鶴才從和歌山縣日都島轉到東京的國中。
因為思念弟弟,從而出現名為龍之介的新的人格,這聽起來很合理,但童磨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不過即使如此,童磨也沒有想要繼續探究的打算。因為光是這樣就已經很愉快了。
在和南方日鶴交朋友的同時,童磨又能和南方龍之介認識,這種感覺很棒。
「既然有機會出來,就要多吃一點啊。」
「嗯嗯。」
南方龍之介很乖。
童磨和他相處的很愉快。
不過很快,南方日鶴就回來了。
童磨看著頭髮散開的日鶴,內心有點遺憾。
她還沒和龍之介相處很久呢。
南方日鶴看到童磨,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像是意外自己和童磨碰到。
兩個人格的記憶不共通,想要交流,就需要錄音筆或者紙張之類的東西。
「不要吃驚嘛。」
「日鶴你不是說過嗎?我出現在哪裡都不意外。現在我出現在你面前,你也要做好接受的準備呀。」
南方日鶴聽到童磨這樣說,嗯了一聲。
她接受了童磨的觀點。
「龍之介好可愛。」
「作為他姐姐的你也很可愛。」
童磨有點羨慕。
「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
「是你的信徒太少,導致你有了想要增加一個人格的願望?」南方日鶴打斷童磨的話,但也算是對童磨可能說出的話給予回應。
「我現在的信徒很多。」
童磨順著南方日鶴的話說了下去,「好像有很多人認識我。哎呀,其實我最開始只想組建一個人數大概在兩百五十的極樂教了。」
現在,童磨的萬世極樂教信徒人數超標。信息不再閉塞,交通更加發達的時代有點可怕。童磨享受著可怕帶來的甜蜜困擾。
南方日鶴:「有那麼多信徒,還沒辦法讓你忙碌到死。看來你作為教主還是不稱職。」
「大家最近的煩惱都很少呢。」
「也許是春天的緣故吧。」
「醒醒,現在都要夏天了。」
童磨得到提醒,笑了笑:「到了夏天,大家應該會埋怨起來。比如這一年比一年更加炎熱的酷暑。」
南方日鶴沒有反駁,不過——
「那些人有時間向你抱怨這樣的事情,還不如做好自身防暑降溫準備。」
「其實我也很喜歡大家向我傾訴煩惱了。無論是什麼,我都會聽哦。」童磨說。
南方日鶴看向童磨,推了下眼鏡,表示:「無論是誰,一直對著負\面情緒,都會變得不正常起來。剛開始,被傾訴的人或許是對傾訴的人表示同情,同情他們的遭遇,但之後因為見過更多,被傾訴的人會覺得厭煩,厭煩過來傾訴的人的脆弱,厭煩人生的無趣。也許,被傾訴的人覺得那些人有時間過來傾訴,不如找個地方結束讓他們感到痛苦的人生更好。」
南方日鶴的話很有條理和邏輯,沒帶一絲停頓,她的目光也只直視著童磨,觀察對方的表情。
童磨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不,應該說微笑更多了起來。
「沒辦法啊,大家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擾。我沒辦法對那些人不管。因為我就是為了解決大家煩惱而存在的。」
南方日鶴聽著童磨堅定不移的話,說:「你的思想還是一如既往的扭曲。」明明對拯救他人沒有太多興趣,甚至覺得死亡對於那些人來說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可童磨還是裝作熱情的樣子幫那些人解決困擾。在畸形環境里長大的童磨好像沒辦法感覺到普通人該有的情感。
她應該同情童磨嗎?
不需要。
因為即使如此,童磨在大多數人看來是正常的,讓人羨慕和憧憬的人。童磨也有了自己打發時間的方式。
南方日鶴也沒有放棄對童磨的研究。
「我們是朋友吧?是朋友,就不要說讓人傷心的話啊。」童磨的眼淚順著虹眸流了下來,「我可不扭曲。請對我溫柔一點。」
南方日鶴聞言,伸出雙手,揉著童磨的臉。
「你的眼淚好像也是讓信徒們增加好感度的利器。」
眼淚說來就來,這麼有天賦,南方日鶴倒是建議童磨去做演員。不過她很好奇童磨能不能做好演員,因為童磨能表現出來的表情對於演員這個職業來說,還是太少。
「因為大家說的煩惱都太痛苦了。」
「所以我情不自禁就流淚了。」
「如果哪天日鶴也會跟我傾訴煩惱,我想我會哭的更厲害。」
南方日鶴:「不了,謝謝。」
她沒有什麼煩惱要對童磨講。
童磨無奈。
日鶴還真是一喜歡把秘密藏在心底的人。
大家都這樣,作為朋友的她可是很難做呢。
「你說就沒有朋友對朋友敞開心扉的契機嗎?」童磨在找相田麗子說話的時候,這樣感慨。
相田麗子:「或許你可以和我們籃球部的人一樣,站在天台上敞開心扉試試。」
「你是想說那種話天台喊話的綜藝嗎?」
「怎麼,你還想對著鏡頭訴說煩惱啊?」
「可以嗎?」
「你也就只能想想。」
相田麗子不給童磨任何希望。
那種綜藝怎麼可能來誠凜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