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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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盡染從謝明燭懷裡撤出,略有凌亂的說道:「沒事。」

柳暗花霸佔鞦韆,坐在上頭盪啊盪:「誰問你有沒有事了?過來推我。」

林盡染:「憑啥?」

柳暗花千嬌百媚的說道:「把人家伺候舒服了,人家告訴你一個秘密。」

這種人呀,越給眼神越能嘚瑟,必須冷處理。

林盡染:「愛說不說,我不稀罕。」

果然,柳暗花急了:「你不是問歐陽老夫子去哪兒了嗎?」

「去哪兒了?」

柳暗花賤兮兮的勾手指。

林盡染陰惻惻一笑,推他也好,剛好報方才的一箭之仇。

「說吧!」

【勁兒這麼小,沒吃飯?】

「嗯呢。」林盡染道,「七天七夜滴水未進。」

柳暗花背脊一僵,猛地放下雙腿,回頭看林盡染:「林公子。」

柳暗花笑道:「我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嗯?」

「啊?」

雙臉懵逼,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林盡染覺得不太對勁,本能又推了柳暗花一下。

【挺機靈一小伙兒,可惜了,一病傻三年。】

林盡染手一哆嗦,人驚恐萬分的連退數步:「你,你你你……」

「什麼?」柳暗花遠遠喊道,「這力度不錯!」

「歐陽老夫子去浮玉州了,據說赤霄葯仙廣發邀請帖,召集天下醫修互相比拼一番,決出真正的天下神醫。」

「林畫楓,你聽見沒有!」

「哦,啊?」林盡染猛然回神,「浮玉州啊,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沒給你發邀請帖呀。」

「為什麼?」

柳暗花歪歪頭:「因為在赤霄子看來,你那套是邪門歪道,不配參與醫修盛典。」

林盡染:「……」

哈???

柳暗花憤憤不平:「那群迂腐的老頑固不知你的本事,狗眼看人低!林公子,不蒸饅頭爭口氣,你可不能忍氣吞聲呀!」

這話倒叫林盡染耳目一新了:「小花,怎麼突然力挺我了?」

柳暗花羞答答的眨眼睛,然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他的盛世美顏,「以前不了解林公子真才實學,也被那些謠言誤導過嘛!前幾天用了你給我師父的美容養顏丹藥,效果真好呢,你瞧瞧我這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柳暗花捻著手帕:「這是其一,其二,人家唯恐天下不亂,就愛看熱鬧呢!」

林盡染:「呵呵。」

再看向謝明燭,林盡染欲言又止,遲了片刻拿一瓶固本守元的丹藥給他:「諾,強身健體的。」

他接,他遞。

【你會去神醫宴的吧?】

【我在浮玉州等你。】

林盡染懵的很:「那個……」

剛好靈芝回來稟告林芳年有空,林盡染斂回心思,急匆匆去了。

偏殿中長年累月點著安神固本的熏香,在林芳年觸手可及的位置,摞著一人多高的書,全是跟《寡人心經》差不多類型的書,林芳年說多讀此類書籍可以使人心靜,林盡染對此十分不屑,因為他看多了只想睡覺。

「爹。」林盡染喚了聲。

林芳年正在給盆景里的荷花澆水,此為靈植,寒冬臘月也能盛開。

素練喜歡荷花,聽說這是她出嫁前從流霜派帶來的。

「來得正好。」林芳年用眼神指了指那摞書,「搬你房裡去吧。」

林盡染先應下,然後說:「有件事想問問您。」

「昨晚發生的事,你要給我爛在肚子里,除了你爹你娘,對任何人都不許說。」林芳年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有種長輩和藹可親,跟你商量的語氣。

林盡染不給陽光都燦爛,何況給陽光呢?

小公子嬉皮笑臉道:「對未來道侶也不能說?」

林芳年果斷給他一水瓢:「沒個正行!」

林盡染一閃身躲過,笑道:「父親交代,孩兒謹記。」

「只是,突如其來的,怪嚇人的。」

林芳年冷哼:「你還知道害怕?」

林盡染太好奇了:「您到底弄了什麼給我呀?」

「不該知道的別問。」

「您都強行按我身上了,還不許我知道?」林盡染不太服氣,即便挨藤條抽,他也得弄個明白。

「為父只能告訴你,為父往你身上放了樣東西,這東西至關重要,他既能保護你,也能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但父親還是給我了。」林盡染欣然一笑,「父親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下的決定,我接著。」

林芳年拿水瓢的手頓了頓,再看向兒子的時候,鼻尖有些泛酸。

林盡染:「我好像能聽見些不該聽見的東西,實話說,還挺驚悚的。」

「離鏡得以在仙道諸門前列千年之久,必定得有個得以仰仗的鎮派之寶。」林盡染朝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便蹬蹬蹬走到林芳年邊上,鬼兮兮的問,「大寶貝在我身上呢,對不對?」

林芳年想再給他一水瓢。

林盡染笑道:「以前一直不理解父親為什麼總是要我背《寡人心經》,背不出來還打我,連母親都不幫我,現在我懂了。」

「父親是對我寄予厚望呢,從小就培養我,對我嚴格要求,以《寡人心經》護我道心。父親用心良苦,孩兒真是……」

林芳年眼眶一潮。

若非大師告誡,再加上兒子確實太皮,他又豈會百般苛刻,非打即罵,不敢嬌養。

盡染也只有十五歲而已,看似玩世不恭,驕傲狂妄,可心中自有明台,他什麼都懂。

林盡染:「孩兒真是太牛逼了,不愧是我!」

林芳年:「……」

林盡染:「您明明就很欣賞我,得意我,偏偏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還屢屢打擊我,您累不累呀,有意思嗎?」

林芳年這脾氣蹭蹭就上來了:「盛滿易為災,謙沖恆受福!你狂肆張揚,爭強好勝,早晚惹出大禍!」

「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四海十三州廣闊無邊,能人異士數之不盡,就你厲害?勞謙虛己,則附之者眾;驕慢倨傲,則去之者多。你……」

「父親之言,孩兒謹記,孩兒回屋了,父親慢慢澆花吧!」林盡染麻溜兒的逃之夭夭。

林芳年:「罰抄《論語》三百遍!」

之後的半個月,林盡染都在家裡抄書,偶爾去給林芳年換個方子,扎扎針什麼的。

說起「聽心」這檔子事,剛開始確實驚悚,但驚悚過後便是新鮮和好玩兒。

他拿靈芝做實驗,盯著小傢伙左看右看,直把靈芝看的渾身發毛,卻愣是聽不見他心裡在想什麼。

林盡染開始復盤,瞬間就明白了。

他似乎要跟人有肢體觸碰,那樣才能聽見。

於是林盡染一發不可收拾,戳戳靈芝臉,摸摸靈芝腦袋瓜,各種小心思飛啊飛,聽得林盡染捧腹大笑,一本滿足。

然後他就樂極生悲了,昏睡過去三天三夜。

醒來就被他爹指鼻子一頓臭罵。

「聽心」,是非常非常損耗精氣神的,尤其林盡染年僅十五歲,憑他的身子骨能承載上古遺寶已經實屬不易,哪容得他如此「揮霍」?

林盡染不敢造次了,他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這種大寶貝,父親守口如瓶,但母親那邊就好打聽多了。

在林盡染軟磨硬泡之下,終於從素練口中得知了大寶貝的名字——天聽。

上古時期遺留至今的寶物,比靈武還稀罕。

林盡染不知其本體,也猜測不到長啥模樣。

不過有一點他可清楚了。

為什麼影閣會將離鏡視作天敵!

影閣是魔修專門培養間諜的,而天聽可以「聽心」,你想想,這不一接觸就全暴露了嗎!

可惜呀,「聽心」目前不能多用。

「你才多大?」素練無奈搖頭,「你父親跟天聽磨合了那麼多年,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何況是你呢?」

「據說,若能跟天聽完美融合,就能聽到這世上所有人的聲音。不僅是人,還能同天道交流。」

林盡染瞬間想到天聽剛剛入體那一刻,吵的他頭都要炸了,算了算了。

「跟娘講講你前些日子在外的經歷,都去哪裡了?」

林盡染掐頭去尾隨便說了說,將惡詛之事隱瞞下來,報喜不報憂嘛!

「路過南海的時候,遇到師叔了,她還送我一把長命鎖。」

素練愣了愣,反應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振衣而起:「你說小妖女?」

「哼!提起她就來氣,當年不許師門任何人來參與你的滿月宴,何其霸道!她自己不來就算了,還不許別人來!我也是流霜派的弟子啊,搞得我多難堪!現在又送什麼長命鎖,裝什麼裝?」

素練看向林盡染:「她有問起我嗎?」

林盡染點頭。

「肯定沒好話。」素練冷笑道,「陰陽怪氣說我人老珠黃是不是?」

「……呃。」林盡染不置可否。

素練氣笑了。

入了夜,林芳年在後山溫泉泡澡,素練就在院子里練琴,彈一下,罵一聲「死丫頭」。

而林盡染則在自己屋裡煉丹,紅顏枯骨遇水則化,這是個弊端,需要改進。

就在這時,一隻紙鶴扇著翅膀從窗外飛進來。

林盡染以為是柳暗花的,隨手聽信。

「我是蒼松葯仙,姓林的小兔崽子,敢胡編亂造個「林醫仙」來糊弄老夫!什麼徒弟什麼師父,根本就是你林盡染本人!」

「三個月後有一樁盛會,赤霄子召集天下醫修,共赴浮玉州「神醫宴」,屆時將決出真正的天下神醫!」

「林盡染,你可敢前來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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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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