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入學之後,凡是課程不可遲到早退,在學院要尊敬師長,友愛同窗……」

青宣上君的嗓音溫和,堂中的新生也聽的認真,只有一人東張西望的格外明顯。

這些話在聞清音聽來不過是老生常談,都是些聽膩了的話,還需要他站在這再聽一遍。

突然感到有目光落到他身上,聞清音抬頭,看到青宣上君正別有深意地看著他,似乎將他前面的那些動作都看在眼中。

「在學院切記不可打架鬥毆,違者將收到重罰。」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青宣上君看著聞清音加了這一句。

打架鬥毆?

葯修用的是毒藥,能說是打架鬥毆嗎?

到時候他偷偷用藥便是,才不像那堆劍修日日就會喊打喊殺呢。

聞清音不贊同地撇過臉,卻一眼看到不遠處看向這邊的裴君珩。

少年劍修的身姿挺拔如勁竹,眉目冷冽如高山霜雪。

而那雙眸幽深正注視著他。

看他作甚?

毫不畏懼地迎上裴君珩的目光,聞清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瞪這一眼還不解氣,聞清音還轉過身,留給裴君珩一個無情的背影。他身邊的訾蜀之也適時探出頭,對還看向這邊的裴君珩做了個兇狠的表情。

裴君珩收回目光。

同時青宣上君的講話也已進入尾聲,他指了指面前有一人高的玄色石台,示意堂中新生有次序地前來放入玉簡查看自己被分配到的住處。

「每個住處同住兩人,各位要與自己的室友和睦相處哦~」

看著一個個拿著玉簡眼神期待的新生,青宣上君雙手交叉握拳放置胸前,一雙眼笑的更彎了。

凡是海內十洲四仙山的弟子,自修鍊后便會擁有自己的玉簡。製作玉簡的玉來自海內特有的一條玉脈,因此一人只可擁有一枚。

而玉簡作為身份的唯一標牌,可以說是海內獨一無二,不可複製。

只要注入仙法,玉簡便可作通訊等諸多用法。

「落星院。」

聞清音輕聲念出自己玉簡上的三個大字。

這名字,一聽就是個小院子。

「小門主,你是什麼住處?」訾蜀之剛刷完玉簡回來,看到聞清音便開口問道。

聞清音把自己的住處告訴訾蜀之後,訾蜀之說道:「我在落荷屋,小門主有看到自己的室友是哪位人士嗎?我這玉簡上顯示著另一位屋主是池非淺,沒想到竟然是他。」

想到池非淺臉上笑眯眯,一眨眼就用符封了他們一群人的模樣,訾蜀之不禁打了個冷戰。

「大抵是學院的系統隨便排的,但只要不是劍修的那群人便可,不然我可要他們好看……」

訾蜀之還在耳邊絮絮叨叨他要怎麼給那些劍修一個教訓,聞清音看著自己的玉簡出神。玉簡上另一個屋主的名字還是空缺,看來還沒有人與他一樣抽中這間屋子。

還是說他的玉簡壞了?

在聞清音糾結的時候,那邊的青宣上君又說話了:「大家先前往玉簡上的課程地點,之後將由常扶上君來為大家傳授進入學院的第一課程~」

青宣上君身邊的常扶上君適時朝看向他的新生揮揮手,面上笑容儒雅溫和。

「虹雨榭?」

訾蜀之盯著玉簡上跳出的地點名稱出聲。

「這是什麼地方?」

聞清音探過頭看訾蜀之玉簡上的內容,在三個字墨跡漸隱后玉簡上顯示出圖式。

見狀聞清音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簡,與他共住一屋的屋友姓名依舊還未顯示出來,但此時他的玉簡上一樣開始顯現出瀛洲學院地圖。

而在圖上正閃著光的地方,就是虹雨榭,也就是他們將要去的目的地。

「符修與葯修同在虹雨榭修習,而劍修與器修是在摘星閣,不如我們一起同行前去?」一聲邀請從兩人身後傳來,聞清音和訾蜀之應聲轉頭,看到面帶微笑的少年朝他們走來。

眼眸彎彎,笑容溫柔。

又是那位符修傳人。

還記得自己嘴被牢牢封住的感覺,訾蜀之面色一變,看向聞清音。

聞清音倒是沒什麼反應,那雙漂亮的眼睛目光在池非淺臉上停頓了一下。

「樂意至極。」他說道。

符修與葯修並無宿怨,初入學院多認識一人也沒什麼不好。

況且池非淺還是落荷屋的另一個屋主,日後要與訾蜀之同住多年。

於是三人一起便前往虹雨榭。

瀛洲學院坐落於起伏巨大的山上,山路曲折難行,好在有玉簡的指引,他們還是順利抵達了虹雨榭。

虹雨榭坐落于山間一汪清池之上。

池水清冽,於池中生長著一棵參天巨樹,有粗壯的長樹枝低下一直伸往岸邊,以便穿行。

沿著長枝往上走去,巨樹的中央建造著瓷做的建築,與巨樹融為一體宛若天成,這便是虹雨榭。

因參天的樹枝會開出雪白的花朵,風一吹便如雨般墜入榭中飄向湖面,故得名虹雨。

虹雨榭中已經來了許多新生,一眼望去全是穿著葯修與符修服飾的人。

果然如池非淺所說,來虹雨榭修習的都是葯與符兩派人。

榭中擺著數多蒲團,每兩個為一組,池非淺一到虹雨榭就被其他符修叫走,似乎是有事相商。

聞清音挑了個處蒲團坐下,訾蜀之則坐在他的身後。

周圍的人都認出來了這是雲中仙門嬌貴的小門主,葯修自認為自己不能坐在小門主的邊上,符修則聽聞小門主的脾氣,便也不敢靠近。

倒是有一位符修主動坐到了訾蜀之的邊上,鬼鬼祟祟地看向斜對方的聞清音。

訾蜀之正要責問這符修在做什麼,感受到背後目光的聞清音就轉過頭,同樣看向了這位行跡奇怪的符修。

坐在身後的符修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見聞清音轉過來非但沒有害怕退卻,反而臉上是壓抑的詭異興奮。

這人好生奇怪。

聞清音秀氣的眉蹙了起來。

但還未等他發問,這名符修便自覺開口,將在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脫口而出:「聞小門主。」

「可否告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符修的眼中閃耀的是八卦的光芒。

當年雲中仙門和萬晝劍宗的事情可是海內各個仙派的話后談資,他們只知道龍脊山仙脈一夜消失,而分界於龍脊山的雲中仙門與萬晝劍宗紛紛宣稱是對方竊走的靈脈。

作為八卦的第一好手,符修還打聽到當年的事情與兩派的聞清音與裴君珩也脫不了干係。

在龍脊山事情發生后兩人都再未踏出各自門派封山石一步,直到今日入學瀛洲學院兩人才終於在海內十洲四仙山眾人前出現。

說完后符修就等著聞清音的回答。

然而聞清音的面色在最後話音落下時就冷了下來,這張嬌如春色的臉覆上冰霜。

「你想知道什麼?」他抬起眼,眼中眸色竟懾的符修心中一窒。

在符修身邊的訾蜀之已經看傻,這符修當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雖然仙門眾人對當年那件事劍宗的做派屢罵不止,可是卻無一人敢在聞清音面前直接提起。

如今小門主的樣子明顯是生氣了,速速住嘴啊!

訾蜀之正怒著臉準備讓符修閉嘴,但這位符修顯然是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來的,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地探頭:「我聽聞小門主與劍宗少宗主曾有一段難捨難分的戀情,但云中仙門與萬晝劍宗積怨已深,兩派為了拆散你們在龍脊山上大打出手,戰況激烈到撼動天地,以至於龍脊山仙脈被毀。而後小門主與少宗主也被帶回門派中悔過。」

在符修說出的第一句訾蜀之就瞪大了眼睛。

這都是什麼離譜的話語!

但是符修說的聲情並茂,有聲有色,竟讓訾蜀之忘記第一時間打斷,還認真聽到了結束。

甚至還有被迷惑的趨勢。

莫非……可能……確實有此事?

訾蜀之原本憤怒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而發言結束符修還在期待等著聞清音的回答。

聞清音漂亮的眼尾一翹,上揚的弧度宛若要折射出鋒利的光芒。

這傻愣子!

被聞清音的眼刀喚回神智的訾蜀之趕緊看向不知死活的符修。

他正要開口反駁,眼刀忽然化作一汪水,聞清音勾起了唇。

乍然間如溫軟的春風拂面,玉英開遍了原野。

聞清音不愧有著令最美仙山蓬萊都黯然失色的面孔,僅僅才勾唇一笑,就已將前面還想著一個答案的符修給看呆。

在這名符修被美愣神之際,聞清音清亮的眼珠一轉,櫻紅的唇張合:

「你還不知道嗎?」

「什麼?」

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恍惚起來,還處在美貌暴擊中的符修愣愣地重複。

聞清音挑起眉,神采飛揚的神色讓本就無瑕的五官活了起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周圍的人驚掉了下巴。

只聽見聞清音一種懷念似的語調信誓旦旦地說道:「當年萬晝劍宗竊取仙脈,裴君珩居然還敢恬不知恥地追求我。我怎麼可能答應他的追求,但他依舊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動了手。」

他適當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細白的手,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脆弱感。

「他被我打的屁滾尿流跪地求饒,還是那萬晝劍宗覺得裴君珩丟臉,將他帶回劍宗好好反省……」

說到這聞清音抬起眼,原以為符修應該是得知驚天秘聞后的震驚,卻發現符修面色古怪。

於是他補充道:「怎麼了,可是不相信我說的?若是我說的有一句假話,裴家三代無後而終!」

但是說完后符修的臉色更怪了,眼睛一直看向聞清音的身後。

聞清音正疑惑著,就聽到訾蜀之顫顫巍巍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小門主……」

「怎麼了?」聞清音不以為意,眼睛繼續盯著符修。

被聞清音盯著的符修卻默默轉過身背對聞清音。

聞清音:?

想到前面符修的眼神,聞清音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臉去。

在虹雨榭的入口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大群人,兩撥人分別穿著劍修與符修的服飾,一眼就能看到裘三尺正瞪著這邊。

而站在最前頭的青年劍修氣勢泠泠如劍鋒,一雙眼眸正無聲地注視著聞清音。

也不知道究竟將前面的那番話聽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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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死對頭種下情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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