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當顧景毅聽到隔壁嫂子帶侄女來的事情后，他道，「你是不是也想帶你的娘家侄女侄子過來？」

若真是如此的話，隔壁王宗倫都同意了，顧景毅反倒是不好說不不同意。要說心裡沒有一點想法，那是假的。

哪怕他們小兩口都有工資，但要是多養一兩個人，感覺就不一樣。顧景毅更希望他的妻子早點生孩子，妻子照顧他們的孩子就行了。

「這……」吳淑芬遲疑，「倒也不是，就是看到隔壁嫂子的女兒，感慨一下。」

吳淑芬和顧景毅是有一些感情，她不敢試探他們的感情。她本人也不是一個喜歡帶侄子侄女的人，要帶就帶自己生的孩子。

「那個孩子長得挺瘦的，估計在家裡也沒有多少吃的。」吳淑芬道，「一個小女孩，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顧景毅點頭，「隔壁嫂子要是需要幫助，你就幫一把。」

「好。」吳淑芬哪裡能不同意呢，大家都是街坊領居，就是應該相互幫襯一點。

王宗倫把院子里的地翻了，他也意識到葛麗晴做的飯菜確實不怎麼樣，味道不好，就是還能吃。

「明天，就要回去工作。」王宗倫道，「你們……可以去食堂買飯，食堂還算便宜。」

王宗倫看著葛麗晴皺起眉頭，可見她自己也很嫌棄她自己做的飯。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必要勉強，直接去食堂買就行。

「行。」葛麗晴點頭，她還是不大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明明都是一樣的食材，有的人就能把食材做出美味的味道，「你會做飯嗎？」

「會一點。」王宗倫回答，或許應該他自己去做飯。

小珠珠不管飯菜好不好吃，她就想著能填飽肚子就行。小珠珠害怕餓肚子，肚子咕咕叫，一點都不舒服。

「以後，我來做飯吧。」王宗倫直接道，省得妻子做出來的飯菜不好吃。

「可以啊。」葛麗晴面帶微笑，「你要是想吃我做的飯菜的時候，你跟我說，我給你做。」

「好。」王宗倫點頭，至少他暫時沒有想著吃葛麗晴做的飯菜。

第二天一早，王宗倫就離開家裡。

葛麗晴讓小珠珠留在家裡，別往外跑。她要配製培養液種菜，要種出更多的菜。

小珠珠墊著腳尖，她好奇小姑姑到底在做什麼。

「放心，以後蔬菜、肉都管夠。」葛麗晴道。

「小姑姑，你這樣會被小姑父嫌棄的，不能好吃懶做。」小珠珠直言。

「哪裡好吃懶做了。」葛麗晴伸手捏捏小珠珠的臉頰，「等你大一點，就讓你去上幼兒園。」

「我能上學嗎？」小珠珠眼睛一亮，她特別羨慕那些能去讀書的人。那些小朋友還喜歡背著小書包，她也想擁有屬於她自己的小書包，「我能有一個大一點的書包嗎？」

「為什麼要大一點？」葛麗晴疑惑。

「就是到時候可以打豬籠草啊，可以採摘野果。」小珠珠道。

「……」葛麗晴嘴角微扯，他們根本就不用小珠珠去打豬籠草，「你還是想想怎麼養你的小蚯蚓，多養幾條，雞鴨才能長得更大。」

「小姑姑，我一定可以的。」小珠珠握緊小拳頭。

葛麗晴配製好培養液之後，她就去播種種地。她還是喜歡有工具，那她就不用彎腰去播種。而現在，她必須彎下腰，還得自己去做別的步驟，沒有科學灌溉，都得自己手動去澆水。

當左鄰右舍的人瞧見葛麗晴種地之後，他們就想葛麗晴果然是從農村來的。

有的人覺得葛麗晴長得比較漂亮，還想著葛麗晴是不是靠著容貌攀上王宗倫的。葛麗晴在鄉下的時候已經沒有少對王家獻殷勤吧，這才能突出重圍。

那些人都覺得王宗倫的條件比葛麗晴好很多，加上吳淑芬是大學畢業的，其他人又不知道葛麗晴讀過多少書，他們都認定葛麗晴比不過吳淑芬。葛麗晴也就是容貌稍微比吳淑芬好看一點，其他的真就沒什麼。

葛麗晴沒有多去想周圍的人對她的看法，沒有想著原著里的她到底是什麼樣子。

有人瞧見葛麗晴就只是給種子澆水，他們還想著葛麗晴以後會不會給植物澆農家肥。農家肥的氣味不好，容易有臭味，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把院子里弄得那麼臭。

隔壁吳淑芬讓大家認可的一點，那就是她不在乎那些臭味，說要是沒有那些臭味，哪裡來的美味的青菜。

吳淑芬來到這邊好幾個月了，也算是有點根基。她瞧見葛麗晴種菜，便覺得鄉下的姑娘確實也就只能種種菜。

過了兩天，一名中年婦女過來了，王秀菊負責管理這些軍嫂的就業問題。軍嫂過來，有的人是直接待在家裡做事，有的人是想謀個工作。

王秀菊認為葛麗晴才過來，葛麗晴還有很多不懂得的地方，別人就得多多提醒一下。

「工作？」葛麗晴沒有想到王秀菊過來是為了她的工作。

「對。」王秀菊道，「前面還有人排隊，就看看你們的學歷，適合什麼樣的崗位。後來的，未必就晚找到工作。」

「可以種地嗎？」葛麗晴詢問，「就是給一片地，讓種菜。」

「……」王秀菊沒有想到葛麗晴竟然喜歡種地，其他人都喜歡坐辦公室，喜歡輕鬆一點的活。

種地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王秀菊瞧見葛麗晴白白嫩嫩的臉蛋，她又看向葛麗晴纖細白皙的手。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種地的人，「你在家沒有怎麼下地吧？」王秀菊問。

「對，不是我翻地的。」葛麗晴道，「但是我可以播種、配製適合植物生長的培養液，能盯著植物，看看植物長得好不好。我是高中畢業沒有錯，沒有上過大學，可我平時就喜歡研究這些。」

「這……」王秀菊遲疑，現在下農場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她也不好讓葛麗晴去種地。真要是那樣的話，別人就會想她是不是故意為難葛麗晴，「要不，你還是先種種你院子里的這些地，要是種得好，再想其他的也來得及。」

萬一王秀菊安排葛麗晴去附近的農場幹活，出了什麼事情，那該怎麼辦。

王秀菊不願意承擔這一份風險，也不想別人說她故意針對誰。

「高中畢業的話，其實可以去當老師。」王秀菊道，「小學老師怎麼樣？」

「他們太小了。」葛麗晴搖頭，小小的孩子斷沒斷奶都還不一定呢，她又不可能帶著那些人去配製培養液。

王秀菊深呼吸，「那些孩子是在學校讀書，不是種地的。」

「我知道。」葛麗晴當然明白這一點，「大家讓兒女讀書，就是不想兒女以後也在地里刨食。」

若是葛麗晴帶著那些小朋友去種地，怕是別人要有意見。

葛麗晴不至於不明白這一點，要是初中的學生或許還好一點，初中生比較大。

「對。」王秀菊道，「都是想著兒女有出息。你想想，除了種地有沒有想做的，去學校當老師真心不錯。你識字，文化水平也還可以，學學醫用的文字，也許還能待在藥房。」

「……」葛麗晴確實學習過早年的醫用文字，電腦普及之後，醫生開藥用電腦開，他們未必就要用到那些文字，慢慢的很多人就遺忘了那些文字。

但是葛麗晴學習種植方面的，也學習提取植物里的物質，便有學習那些東西。哪怕後世和歷史相差幾百年，但是那些歷史上的藥方也有大作用，他們可以通過那些殘留下來的藥方學習到很多知識。

「好好想想。」王秀菊道，「不著急回答，就是也有其他人想著那些工作……你看看你是不是……」

「種地比較好。」葛麗晴道，如果她去了藥房工作，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想著提取一些藥液。

葛麗晴不是醫生，她要是那麼做，別人也會想她到底在做什麼。

「是害怕教不好學生，還是怕拿錯葯？」王秀菊不明白，她說的兩個工作都是非常好的工作。

「都不是。」葛麗晴搖頭，「就是有想做的事情，種出更多的菜，更多的糧食，讓更多人能填飽肚子。」

「好想法。」王秀菊道，「可種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先看看你院子，種一段時間之後，就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種地。」

王秀菊見過一些人一開始有各種偉大的想法，可等到後面，那些人根本就做不了那些事情，甚至還後悔當初的選擇。

多少知青一開始興緻沖沖地去下鄉，還想著建設農村。等他們去了鄉下之後，他們就發現現實跟他們所想象中的生活有很大的差異。

當其他人知道葛麗晴是高中生，他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就是葛麗晴不想當小學老師，也不想去藥房工作，她怎麼就想著種地呢？

「她是不是以前經常餓肚子，這才想著種地？」有人發出這樣的疑問，他們也在家裡說這些話。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更別說還有人盯著那兩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