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最好的禮物
一五八、最「好」的禮物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之間,鄒紹閑的生日聚餐就在熱熱鬧鬧之中結束了。
夜晚降臨,除了被幾個人合起伙來綁在大廳里的芮季嶼之外,其他的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池正新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卻發現鄒紹閑坐在床上還沒睡,「怎麼了?」
鄒紹閑不想再掩飾了,於是實話實說道,「不敢睡,害怕再做噩夢。」
一個在鄒紹閑的心裡糾纏了十六年的死結,本就沒有那麼容易被解開。就算被刀斬斷了,死結不再,可是散落在地上的一段段小結也足夠他清理一段時間了。
池正新上床,和鄒紹閑並排坐著,「可是,總不能一直這樣不睡吧?」
鄒紹閑說道,「我們分開住吧。」
「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法?」池正新伸出手,擺出一個手刀的姿勢,「我還不如每天晚上都把你打昏算了。」
鄒紹閑立即捂著脖子,「老婆手下留情啊,我今天被人打的地方還疼著呢。」說完,鄒紹閑還特意看了一眼池正新的脖子,發現上面也有一塊淤青,於是拿出藥油開始擦拭他的脖子。
池正新捂著鼻子,「這藥油也太難聞了,不會是你自己研製的吧?」
「哪裡難聞?這藥油是我用純中藥熬制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中藥香,只是聞一聞就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而且你難道不知道越香的東西越有毒嗎?」
「好吧,只要你覺得好聞就行。」池正新鬆開捂著鼻子的手,突然覺得這藥油的味道也沒有那麼刺鼻了。
鄒紹閑突然想起來,「季嶼那個小騙子還被我們捆著呢。」
「我吩咐過傭人了,晚上十二點的時候自會有人給他解開繩子。」池正新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僅剩下半個小時,我的生日就要過完了,你不準備把自己獻給我嗎?」鄒紹閑說道,「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也這麼長時間了,你總不能一直讓我看得到卻吃不著吧?」
池正新立即閉上眼睛,「本人已經睡著了,有事明天再說。」
「……」鄒紹閑很是無奈,「好吧,半個小時之後再說。」
池正新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房頂有人,關燈,你去通知大少爺。」
鄒紹閑立即伸出手把燈關了,池正新轉眼間就穿好了衣服,拿著槍來到了窗戶旁邊,然後突然打開窗戶,一個躍身翻到房頂。鄒紹閑也慌慌張張地把衣服穿好了,快速打開門出去找孟晉揚。
剛跑了兩步,鄒紹閑就聽到房頂傳來了一聲槍響,鄒紹閑的腿都開始哆嗦了,「阿新,你千萬不要出事。」
既然槍聲已經通知了其他人,鄒紹閑就又返回到卧室里,然後順著水管拼了命地爬上了房頂。有幾次鄒紹閑都差點掉下去,但是想見池正新的心太過強烈,鄒紹閑真的是挑戰了自己的極限。
房頂上黑乎乎的,鄒紹閑什麼都看不見,他想要喊池正新的名字,但是基本常識他還是有的,所以鄒紹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靠著聽覺和鼻子對血的敏感度來判斷周圍發生了什麼。
突然一個黑影來到鄒紹閑的身後,扳過他的手臂,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把鄒紹閑按倒在地上,一把槍抵在他的脖子處,「不許動,再動我殺了你。說,你是誰派來的?」
熟悉的聲音、冰冷的聲線,一瞬間鄒紹閑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修羅惡煞,鄒紹閑說道,「阿新,是我。你沒事吧?我剛才聽到了槍響,真的嚇死我了。」
池正新並沒有放開鄒紹閑,聲音還是一樣的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怎麼會是你?我不是讓你通知大少爺嗎,你卻來到房頂做什麼?」
鄒紹閑有些心寒,「你……是在懷疑我嗎?」
「是。」池正新說道,「我明明讓你通知大少爺,你卻來到這裡搗亂,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抓到那個人了。而且你不會功夫,你究竟是怎麼從下面的
房間直接來到房頂的?除非你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總之現在的你值得我懷疑的地方太多了。」
鄒紹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被自己的愛人懷疑,鄒紹閑還能說什麼?
突然池正新身上的通訊器響了,「阿新,人已經抓到了。」
「知道了,大少爺。」池正新鬆開禁錮著鄒紹閑的手,「我們下去。」
池正新順著水管往下滑,只用幾秒鐘就安全地落在了地面上,然後看著房頂的鄒紹閑說道,「你是怎麼上去的,現在就怎麼下來。」
鄒紹閑愈加心寒,「阿新,你究竟是怎麼了?」
池正新說道,「任何可能對孟家有威脅的事物,我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就算是你,是我愛的人,我也要確保你的存在對孟家完全沒有危害,否則我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
鄒紹閑的心在顫抖,這不是他所熟識的池正新,這樣的池正新真的讓他害怕,「好,我下。」
鄒紹閑緊緊地抱著水管,想要學池正新之前的樣子往下滑,但是他的身體卻在重力的影響下直直的往下落。
也許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吧?鄒紹閑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的身體落地。
但是鄒紹閑落入的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阿新!」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卻是孟晉揚,鄒紹閑火熱跳動著的心臟瞬間被冰雪覆蓋。
孟晉揚把鄒紹閑放在地上,訓斥道,「你是傻了嗎?好好的樓梯不走,學阿新爬什麼水管?」
鄒紹閑看了一眼池正新,他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臉上絲毫看不出來對自己的緊張和擔心,「阿新,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池正新說道,「我還是不相信,但是你的表現還算過關。」
孟晉揚問道,「什麼相信與不相信?」
鄒紹閑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離開,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快?」
池正新說道,「大少爺,現在要審問剛剛抓到的那個人嗎?」
「嗯,我們一起去。」孟晉揚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只抓到一個人,怎麼想都好像是上了別人的當。
兩個人剛剛走進地下刑堂里,就聽到被抓到的那個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看來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凌溪看到來人是孟晉揚和池正新,立即說道,「這個男的嘴硬的很,短短五分鐘的時間,我都在他的身上用了五六種刑具了,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說。是一條真漢子,弄得老子現在都下不去手了。」
孟晉揚看了一眼被綁在絞刑架上的男人,他已經渾身是血,看不出本來的樣貌,「名字代號什麼的都沒說嗎?」
「沒有。」凌溪想起來,「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總是反覆地說著兩個字或者是三個字,但是他說得很不清楚,所以我實在是聽不懂。」
孟晉揚說道,「不用折磨他了,把他折磨死了,我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先給他止血,然後讓魏傳文對他進行催眠。」
「對啊。」凌溪恍然大悟,「我們還有魏傳文呢,其實我剛才也想到讓紹閑來給這個男人進行催眠,但是我一想他的生日還沒過去呢,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他。」
很快,魏傳文就被帶了進來,開始進行催眠。
魏傳文慢慢地用語言引導這個男人,在完全控制了他的思緒之後,魏傳文按照池正新事先準備好的問題問道,「我們來交個朋友吧?我叫做魏傳文,你呢?」
「我沒有名字。」
「那別人都怎麼稱呼你呢?」
「代號d706。」
「是魏獻派你來這裡的嗎?」
「是。」
「來做什麼?」
「拿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魏傳文送給孟晉揚的資料存儲卡。」
魏傳文看了一眼紙上的問題,覺得不太對勁,但還是接著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資料存儲卡被放在哪裡的?」這句話明擺著是在問代號d706孟家有沒有內奸。
代號d706說道,「有人會告訴我。」
「誰?」這句話是池正新問的。
代號d706停頓了一會兒,好像是在腦子裡判斷是否應該回答由這個陌生的聲音提出來的問題。
魏傳文問道,「是誰?」
代號d706回答道,「一個叫做鄒紹閑的人。」
此話一出,池正新連連後退了幾步,「他在說謊!不可能是紹閑!」
魏傳文立即說道,「我只是負責催眠,我不負責保證他的回答都是正確的。」
孟晉揚思考了幾秒鐘,吩咐池正新,「等到十二點之後把紹閑帶來。」
池正新不可能違抗孟晉揚的命令,「我知道了,大少爺。」
池正新離開地下刑堂,回到卧室里。
「阿新,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鄒紹閑雖然還在生池正新的氣,但他還是忍不住關心池正新。
池正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針和分針快要重合到數字十二的位置,「紹閑,生日快樂。」
「怎麼現在說這個?」
池正新從口袋裡拿出一副手銬,趁鄒紹閑不備把他的雙手鎖在一起。
「阿新,你這是做什麼?」鄒紹閑壓制著心裡的疑惑,問道,「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