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時代變遷

扶仙宗掌門冷哼一聲：「仙臨宗是越活越回去了。找了個娘們兒當掌門，我當時就說這是胡鬧，他們非要選擇了那個娘們兒。這不，娘們兒頭髮長見識短，弊端就暴露出來了。上清宗太上長老，嚴格來說是整個修真界的前輩。對於東荒三大派而言，那也是自家長輩了。這娘們兒居然還坐著馬車來，居然還帶著這麼多人來。」

「簡直是目無尊長。」

長老也略微首肯：「這個女人天賦近妖，卻眼高於頂，從來看不上任何人。總覺得自己才是世界上唯我獨尊之輩，估計來上清宗送太上長老最後一程，都是門派里的長老們威逼利誘她才肯來的。」

「您瞅瞅，帶這麼多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攻打上清宗呢……」

兩人跟說相聲似的，毫不避諱的你一言我一語。聲音還特別的洪亮。

金殿之中的上清宗其他弟子，聽的那叫一個憤怒。只覺得仙臨宗那娘們兒還沒來，心裡就已經恨上了。敢不尊重我家太上長老？

而絕代掌門，以及長老團眾人，卻面色平淡。根本不理會扶仙宗兩人說相聲。

三大派相愛相殺都多少年了，一逮住機會就要給另一方拉拉仇恨，互相挑撥離間一下。太常見。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也根本不以為仙臨宗來遲了有什麼大不了。

誰還沒個事兒耽誤一下？

上清宗的高層又不傻。太上長老這麼大的事情，仙臨宗來早來晚都無所謂；來晚了，非要整個壓軸出場又沒有什麼好處。

而且，能當掌門，那肯定不傻。你甭管人家心裡咋想，面子工程是相當到位的。

大家正觀察著這馬車呢，忽然，三長老皺眉說：

「那怎麼有個弟子？」

話音一落，眾人都將神念集中了過去探查。

果然看見山路上，一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少年，扛著兩個包袱，背著一床被子正在往外奔跑。

「這是什麼裝扮？」

「沒下雨穿個蓑衣作甚？」

「唉？怎麼看起來像是要離開我上清宗似的？神色慌慌張張的。」

「不可能吧……」

太上長老此時也將神念掃了出去觀察著李蒼山。他也有些好奇了。

剛才挑選洪峰的時候，太上長老是記得洪峰是和這個人在說話的。只是當時注意力在洪峰身上，此時又看見了這個人，太上長老注意起了他，不斷的用神念掃描著李蒼山的全身上下。

掃描了片刻后，太上長老眉頭有些鬱結：

「奇了怪了，他是個凡人，連鍊氣期修真者的門檻還沒入。可是我怎麼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其他的能量波動？」

「很微弱……但確實是有。這就奇了怪了。」

太上長老正想要說什麼。這時，眾人從神念之中忽然看見一道白光將李蒼山吸進了馬車之中。

金殿眾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娘們兒搞哪一出？

太上長老開口說話了：「先不急著測試其他弟子了。等一等她們吧。」

眾人應允：「是，仙長！」

在這等人的間隙之中，太上長老幽幽說道：

「現在你們有武技居然不學？可知道，曾經的我們為了這些武技，付出了多少嗎？太讓我失望了。」

話音落下，金殿之中所有人都尷尬的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太上長老繼續說：

「五千年前，我上清宗還是東荒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那時候的東荒不像是如今這樣平和，那時候東荒最大派名為『紅葉』。我們這些東荒其他的門派，每年都需要向紅葉上交五十萬靈石的保護費，如果沒有交上去，那麼紅葉立即就派人來將該門派的弟子，殺一半！」

『轟——』的一聲，眾人駭然。

殺一半？

每年都要收保護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種事情，是他們這個年代里根本聞所未聞的事情。在他們眼裡，東荒不是很和諧嗎？

但他們不知道，這些和諧，是先輩打下來的！

「有一年，我們沒有交上這保護費。於是，紅葉的人來了。那時上清宗弟子一千，紅葉牽出去殺了五百。我躲過了一劫。然後，我們上清宗當時的掌門，遇到了同樣沒交上錢的仙臨宗和扶仙宗。我們三個門派，難兄難弟。這，就是最開始我們東荒三大派的淵源。」

在場的扶仙宗掌門深吸一口氣，豎起耳朵聽這一段歷史。

太上長老繼續說：「我們三個門派湊在一起商量，我們認為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永無出頭之日。於是，商量下來了一個計策，三個門派合一，共同進行『兩步走計劃』。兩步走計劃的第一步，是將門派弟子全部分散開，化整為零。派出去一部分弟子走出東荒，去真正的大荒里睜眼看世界，去流浪。學習真正的修行，學習真正的武技。」

「而第二步；我們認為我們當時的功法根本不厲害，太慢了。所以，就需要分出另一部分人，也去闖蕩大荒。去尋找靈石，去做生意，去積累原始資金。然後，去中州研究所，購買一部『玄級』修鍊功法。三派共享修鍊。這一部玄級功法的版權價格是三億靈石！」

『嗡嗡嗡——』

在場所有人交頭接耳了起來。

三億靈石！

這麼貴！

簡直是搶錢啊。難怪說，只要能上玄級的研究師，幾乎富可敵國。他們創造出來的功法，可以傳播，但是有門檻，門檻就是靈石。而且一個研究師，永久享受五五分成。只要有人開宗立派，就必然要購買功法，世世代代如此。

太上長老繼續道：「而我，就是第一步計劃里的『流浪者』。我們分為了好幾十個隊伍，有些去南荒流浪，有些去西荒，有些去北荒。有些出海去海外諸島。而我，則是被分派到了南荒去流浪……南荒很大，比東荒大無數倍，那裡是真正的天才的搖籃；我們到了南荒才知道，原來東荒那麼小，原來上清宗那麼渺小，甚至……原來我們眼中的『天』，那紅葉，竟然也是螻蟻一般。」

「在南荒，我們到了一個地方叫『雷州』，那裡有一個當地最大的門派『奔雷門』。」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奔雷門？和奔雷拳是什麼關係？

太上長老道：「奔雷門掌握了一種『地級武技』，名為奔雷神拳。這不是我們東荒如今的奔雷拳，而是真正的奔雷神拳。那一次，我們見到了一個金丹期奔雷門弟子，與一個元嬰後期的修真者決鬥。他只是兩拳，竟然生生將一個元嬰後期的強者打死了。太震撼了，那一次，我們見識到了真正的武技。原來，學會了武技就可以越級戰鬥。」

「後來，我們設下計謀，創造了一些個巧合，讓我認識了那個奔雷門的弟子。我與他成為了至交好友；十年後，我才吐露心扉，希望能加入奔雷門。學習奔雷神拳。」

眾人愕然，這麼直接？人家願意才怪了。

「那弟子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的目的，你們這些小地方來的人，都是如此。想學可以，我奔雷門掌門乃中州研究所玄級研究師，心懷天下。不藏私。』。當時，我聽見這樣的話很震撼，一個門派的秘笈，竟然不藏私？他說，只要我加入奔雷宗，成為奔雷門的記名弟子，就可以繳納1000靈石的版權費，去學習奔雷神拳。如果學會了，奔雷門可以收我為內門弟子，傳授高深奧妙。如果三年沒學會，自己走人。」

「而就算成為了奔雷門內門弟子，我也可以離開奔雷門。開宗立派都無所謂，只要以後能傳授奔雷神拳的時候，要繳納1000靈石一個人的人頭費。奔雷門，是樂於將奔雷神拳傳播到天下去的……」

在場眾人徹底蒙了。

這在東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一個門派的秘笈，怎麼能樂於傳遍天下呢？如果傳遍天下了，那本門弟子怎麼辦？不就沒有優勢了？

太上長老將眾人地愕然盡收眼裡，心中苦笑，東荒的人……果然還是不夠理解真正的『大荒精神』。果然，是獨立於大荒之外的窮鄉僻壤啊。

「三年間，我苦練奔雷神拳，我終於練成了奔雷神拳。掌門親自接見了我，說我是有潛力成為研究師的，問我願不願意拜他為師，成為奔雷門真正的弟子……奔雷門給了我太多，我不想騙他，我說，我其實是上清宗派出來的流浪者，我要為師門帶回大荒里的知識。奔雷門掌門是一個真正有廣闊心胸的研究師，他沒有勃然大怒。」

「他只是說，我不可以將奔雷神拳傳授給別人，只有奔雷門能傳給他人，而我不行。如果我能成為研究師，可以按照奔雷神拳改良一種新的武技出來。那便是我的自由。於是，從那一天起，我就立志做一個研究師……五十年時光蹉跎，最終，我終於改良出了奔雷神拳，也就是後來我們上清宗的『黃級』奔雷拳。」

太上長老嘆息一聲：

「可奔雷拳無人習練，早知道我當年不要去為這些東西付出好了。也許，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