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覺醒，龍神血脈系統

神瀾大陸。

天武王國乃是最強盛的王國之一。

其三十六星將之名，外震妖物，內懾四方，威遠九州。

……

大昊城，凌家。

作為三十六星將之首的凌昊，一生戎馬，戰功赫赫，乃王國之擎天柱石。

其修為，參天深厚，已臻至天罡境巔峰。

其膝下，共有四子，八個孫兒。

四子中，大子凌傲與四子凌戰，同為三十六星將之一，乃王國大將軍，威名遠震。

也就是說，算上凌昊自己，凌家，乃是一門三星將，威榮顯赫。

八個孫兒，則個個出色，噢，不，有一人似乎是個例外…

……

今日，是凌家最為重要的日子…十年一度的太陵祭。

能供奉於太陵之內的，無不是生前有所功績的凌家先人，故而，十年一度的太陵祭異常莊嚴而隆重。

天未亮，凌風早早地便等候在太陵之外，生怕出半分差錯，又惹了爺爺和家族長輩們生氣。

作為凌昊最小的孫兒，凌家的小公子，凌風卻過得小心翼翼，甚至是如履薄冰。

至辰時，天邊紅霞四溢，族人們紛紛到來。

人群中，一個劍眉星目、英武不凡的男子，以及一個眉目如畫、皓齒青蛾的女子，對凌風投來滿意的目光。

二人，是父親凌戰以及母親楚淳。

身旁，還有一鶴髮松姿、不怒自威的老者，那雙宛若睥睨天下的眸子，只一個掃視，便足以讓無數人膽寒心顫。

那便是凌風的爺爺，凌昊。

不過，凌昊卻未看凌風一眼，不知是懶得看，還是根本就當凌風是一團空氣。

周遭，越來越多的族人到來。

太陵祭，不僅本家族人會來參加，連在外地的分支族人也會紛紛趕回。

太陵內，供奉的先人足有九十三位之多；可想而知這個家族繁盛傳衍了多少代，家族又是何等龐大。

族人見面，或而寒暄，或而炫耀，或而敘舊…交談不已。

但聊得最多的，始終逃不出那些許話題。

如凌家一門三星將，何等威榮顯赫。

如凌家這一代的八位公子，何等出色，乃家族驕傲等等。

一談及這些，族人們總是眉飛色舞，喜笑顏開。

「大公子8歲便入了第一宗門天星宗，聽說前些天已經成為首席了。」

「二公子現在可是在御前飛蓬司任職，未來前途無可限量。」

「三公子和四公子已然在軍中身負功績，一個是威武校騎，一個是驍勇先鋒，指不定日後就是他倆接老家主的班了。」

「五公子和六公子可是幼時便拜入真人門下的，單這一點就夠羨煞旁人的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前些天七公子已經拜入書院，成為夫子座下最年輕的弟子了。」

「書院？人人景仰的九州書院？」眾人面露驚色，甚有的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當眾人聊到那最後的小孫子時…忽然間，笑容盡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鄙夷和譏諷。

「小公子今年也12歲了吧，聽說連最低級的武者層次都還未踏入？」

「唉，他這一輩子算是廢了。」

「萬沒想到，我們凌家鼎盛之時，卻出了個如此的家族恥辱，玷污凌家榮光的廢物…」

「好了好了，別說了。」眾人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凌戰與楚淳投來的不滿的目光。

一旁，凌昊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一言不發，龍行虎步，徑直走至高台，開始主持太陵祭。

原地，凌風臉色平淡，心頭苦澀，卻無言反駁些什麼。

這些年，他受盡了白眼，許是…真如族人們所說，他這輩子，廢了吧。

先敬天地，再拜先人，族人們輪流至祭台上香。

到了年輕一輩時，由長孫凌塵帶頭，一個個小輩接連上香。

到凌風之時，他心頭悲哀著，略有些心不在焉，身後一個族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滿地喝了句『喂凌風，發什麼呆？』。

凌風當即反應過來，卻也馬上下意識地看了眼爺爺凌昊。

只見凌昊極度不滿的目光投來，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連忙加快腳步走向祭台。

恰在此時。

一隻腳冷不丁地伸了出來，走得急切的凌風直接被絆倒，面龐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陣生疼。

凌風滿臉是灰地站了起來，憤憤地看向伸腳之人…『六哥』凌沖。

身後，響起族人們的哄堂大笑之聲。

凌沖譏諷地看著凌風，暗暗偷笑，只低罵一聲，「廢物，看什麼看？」

凌風仍舊下意識地看向爺爺凌昊，發現凌昊已然臉色鐵青，沒有怪責凌沖的使壞，反倒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厭惡。

凌風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快步至祭台恭敬地完成了上香。

太陵祭，還在繼續。

但對於凌風而言，在這裡的每一秒，於他而言都是煎熬。

爺爺的厭惡，族人們譏諷、不屑的目光，每一秒都讓他如坐針氈，心頭難受，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分毫。

……

好不容易結束了太陵祭，已是入夜。

凌風身心疲憊地回到家中，沒有舒舒服服地歇息睡下，而是盤膝打坐，口中念叨著修鍊歌…

「鍛骨延壽百歲滿，淬骨猛士寒暑易。」

「煉魄旋氣腹中藏，三尺驚鴻周身游。」

「真人叩首王侯驚，問天無門地煞星。」

「……」

這是神瀾大陸上口口相傳的修鍊歌，凌風背得滾瓜爛熟，這些年，他從未有過半分懈怠，反倒日夜苦修。

就他所知道的修鍊境界，有武者、武士、武師、大武師四個。

然而，他卻連最低級的武者都不是。

凌家尚武，族人六歲便開始修武，正常的族內孩童，最遲八歲就能成為武者。

然而他凌風，今年已經12歲了。

「我，也算是混得最慘的穿越者了吧。」凌風暗暗苦笑著。

是的，凌風是個穿越者，來自於地球華夏。

上輩子的他是個高中生，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糊裡糊塗就穿越了，只依稀記得自己在過馬路時，一部飛馳的汽車駛來，他兩眼一黑，便沒了意識。

當恢復意識時，他已經穿越到這神瀾大陸中了。

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他和這個世界命格相衝，穿越至此的他，沒有主角光環，沒有各種狂拽酷炫，反倒一切出奇地平靜。

或許，落個平凡一生也不錯。

可他萬沒想到，即便如此，也是奢望。

自六歲開始，無論他怎麼努力，終歸無法成為哪怕最弱的武者，他…便成了家族的恥辱，人人譏之、嘲之、厭惡之。

連至親的爺爺，也早已對他失望透頂，不願待見。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用自己的『知識』改變命運，但，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里，他的知識毫無用處。

詩三百，詞千篇？化學物理，各類知識？

這一切，於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言，都毫無用武之地。

平日里，爺爺就對他極為不滿。

今日，在太陵祭這麼莊嚴的事情上，自己還鬧了笑話，如無意外，爺爺的懲罰會像以往一樣很快就會到來。

「這一生，廢了。」凌風自語著，絕不該出現在一個12歲少年臉上的麻木之色，此刻寫滿了他的面龐。

「也罷，窩囊一生，無用一生，打也罷，罵也罷，嘲也罷，諷也罷，隨他吧。」

「這輩子，一心侍奉父母，孝敬父母吧。」

偌大個凌家，也只有父親和母親仍舊待他好了。

忽然，房外傳來陣陣吵鬧聲。

凌風疑惑下走出門外，聽聲音，吵鬧聲是從父親的書房處傳來的。

凌風走去，推開些許門縫，只見父親凌戰與母親楚淳正爭吵不已。

楚淳怒聲道，「風兒還這麼小，父親將他送去黑水城，是要他的命不成？」

「黑水城，無序地，魚龍混雜，處處危險。」

「風兒去了，活得了幾日？」

凌戰苦笑著，「那是父親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楚淳憤怒打斷道，「你也是星將之一，你就不知道去吵，去鬧？」

凌戰不敢反駁。

他很清楚，父親凌昊素來一言九鼎，偌大個凌家，從來無人敢駁他老人家的威嚴。

……

房外，微弱的燭光中，凌風輕輕離去。

這一夜，他沒有再修鍊，而是平靜地睡下了。

翌日清晨。

父親母親如期而至，喚醒了凌風。

「風兒…」母親楚淳哽咽著，話剛要到嘴，又始終無法吐出來。

凌風輕笑，「爺爺是要送我去黑水城，是嗎？」

母親楚淳一驚，「風兒，你知道？」

凌風微微點了點頭。

凌戰卻未有半分意外，以他的修為，昨夜裡，自然知道凌風在書房外站了一陣子。

楚淳傷心道，「你爺爺要趕你出凌家，送你去黑水城…」

凌戰連忙道，「淳兒，別胡說，父親的意思是讓風兒去黑水城歷練。」

楚淳冷聲道，「哼，歷練，說得好聽，不過是凌大將軍不想背負驅逐孫兒的惡名罷了。」

凌戰皺起了眉頭。

凌風看向父親，輕聲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凌戰沉聲道，「今天，馬上，且除太陵祭外，沒有家族的許可，禁止你回來凌家。」

凌風聞言，臉色一白。

這已經是放逐了。

……

大昊城外。

一支二十人的虎豹騎精銳，守護在一輛馬車之旁。

凌風輕輕地看著母親，強忍不舍與悲傷，以免母親更加傷心難過。

楚淳緊緊地捉住凌風的手，不願放開。

凌戰緩緩抽回楚淳的手，看向凌風道，「風兒，出發吧。」

凌風點了點頭，直至轉過身，坐入馬車，淚水才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知道，這一別，可能便是永遠了。

楚淳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忍不住伏在凌戰胸膛處，泣不成聲。

「黑水城乃是邊塞之地，凄涼寒苦，距離大昊城萬里之遙，風兒他…」

「我們的孩兒怎地就命這般苦啊，他才12歲呀…」

凌戰安慰道，「好了淳兒，我能做的，便只有派遣一支虎豹騎將他安全送到黑水城。」

「黑水城是我們凌家的封地，風兒在那裡應是能照顧好自己的。」

……

數月後。

日暮西垂，落日餘暉照耀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

秋風拂掃，盡顯蕭瑟。

馬車內，凌風眼神空洞，臉龐麻木。

從他離開大昊城那一刻起，他便註定了往後…孤身一人。

凄涼、悲愴，宛若被世界所遺棄。

「叮。」

忽然，凌風腦海中響起了一聲宛若存在了許久，但卻沉寂至今才爆發的清脆之音。

「觸發『孤苦伶仃』成就，覺醒龍神血脈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