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上門問罪(求收藏)
蔣文秀連連安慰,時岩楓也在一旁開導,老人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了一些,經過詢問,兩人得知,她是被兒媳婦給趕出來的!老人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女兒盛紅梅嫁得比較遠,一年難得來回一趟,兒子盛紅軍卻娶了媳婦忘了娘,兒媳婦對老人不孝,兒子也任由對方這般,有的時候甚至幫著媳婦呼喝自己的老娘!簡直是豈有此理!
時岩楓大怒!他走遍了這麼多村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混賬的事情!
「姨婆,他們不管你,文秀管你。以後,您就跟著文秀去鄉裡面養老!」蔣文秀抹著眼淚說道,她自忖,自己有手有腳,又正值年輕,依靠飯店的收入絕對能養活老人,大不了就是生活困苦一些,但斷然不致於兩個人都餓死,不過,老人卻搖了搖頭,堅決不肯去。老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另外,她不想去打攪文秀,文秀雖然跟她有親戚關係,但畢竟隔了幾代,關係有些遠,文秀並沒有贍養她的這個義務。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即將入土,去拖累一個孫子輩的小姑娘幹嘛,按她的話說,就是自己早點死了早點省心。
「姨婆,您怎麼能這樣想呢?以後我就是您的親孫女,贍養奶奶也是應該的。您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蔣文秀哭著,央求著道,實在不忍心老人如此凄慘可憐。
「秀兒啊,你有這個心,姨婆很高興,我知道你孝順,是個好姑娘,可是姨婆真的不想去,姨婆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現在快死了,我,我就想死在這裡啊!」老人臉上的皺紋如刀刻,老淚縱橫的樣子讓人心酸。
「姨婆~」蔣文秀勸說無果,只好求助地看向時岩楓。
時岩楓搖了搖頭,道:「老人家不願意離開,我們也不好強求,再說十幾里山路,又下大雪呢,老人恐怕經受不起這個折騰,當務之急,是把老人儘快送回家去。」
「可是,可是……」蔣文秀有些急了,不想老人回去繼續遭人白眼,虐待。
「沒什麼可是的,老人有兒子,有媳婦,他們就有這個義務和責任來贍養老人!文秀,放心吧,我會為老人家做這個主!」時岩楓斬釘截鐵地說道,堅毅的目光中几絲憤怒怎麼蓋也蓋不住。
「那,那好吧。」蔣文秀只好點了點頭,她相信,有時大哥出馬,老人一定能順利回家,只是,一時安置老人不難,怕就怕時大哥前腳一走,對方後腳就又開始虐待老人了。畢竟,不可能一直盯著對方。但唯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即,蔣文秀攙扶著老人,時岩楓幫老人收拾行李,護送她回家去,初始時老人還不願意,不想回去受氣,但是當蔣文秀偷偷介紹了時岩楓的身份,表示時岩楓會幫她評理時,老人就同意了。與此同時,老人心裡也為蔣文秀高興,秀兒找了一個好人家啊,嫁給了鄉長。也為自己的姐姐高興,有這麼一個好孫女乖孫女。實則,老人雖然老了,老眼昏花,但心底里雪亮著呢,一看這漂亮的小夥子和小姑娘就是一對。
走到半路,碰到一個扛著鐵鍬的中老年男子,五十多歲,一看見老人,就大為驚訝地跑了上來,道:「老嫂子,你,你怎麼又到山洞裡去了?這大雪天的!走走走,到我家裡去住!」隨即就嘆了口氣,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又感激地看向時岩楓和蔣文秀二人,道:「兩位,是外地來的吧,多謝你們將老嫂子給攙扶回來啊,這大雪天的,老嫂子一個人在山洞裡,那還不得凍死啊!」
說著,連連拉著老人,要她去自己家裡住,老人道:「我不去,老去你家裡打攪也不好。」
「沒事,都是鄉里鄉親的,您一大把年紀,跟我客氣幹啥!我小時候年年都吃您的麥芽糖呢!」中年漢子是個感恩的人,極力邀請。
老人道:「我真不去,我姨孫女來了,還有鄉長孫女婿,他們要送我回家呢!」
蔣文秀俏臉微微一紅,這話兒說的,不過,偷偷瞟了時岩楓一眼,見到時岩楓沒有否認,心底里不由甜蜜。
中老年漢子愣了,連忙看向時岩楓,說道:「您,您就是新來的時鄉長?」
時岩楓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時岩楓,這些天走訪咱們鄉的村子,就剩下你們一個村了,剛好文秀要過來探望她姨婆,就一起來了,哪知道,就在村子外面遇到了她的姨婆,老人家真是太可憐了,住在山洞,晚景怎能如此凄涼?!」
「鄉長,這個,這個……,我向您檢討,都是我工作沒做好!」中老年漢子慚愧地低下了頭去。
時岩楓一愣,對方立馬解釋道:「我,我是盛家村的村支書兼村長盛翠柏啊,鄉長,我,我,唉……」中老年漢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老臉羞愧。鄉里的人事變動他自然早就收到消息了,也聽聞時岩楓下鄉走訪,還把韓家坪村的村支書韓保存給擼了,是一位十分有魄力的年輕鄉長,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想不到,鄉長一來盛家村查訪,就碰上了這種「醜事」。
子女不孝,將家裡老人大雪天地趕出了門,那還不是醜事嗎?不僅丟他盛紅軍家的臉,連整個村子的臉都丟光了!
「哦,老盛啊!這事兒也怨不得你,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時岩楓和其握了握手,道,「趕緊進村子吧,這外面太冷了,老人家怕受不了!咱們邊走邊聊,你跟我好好說說。」
「誒,誒。」盛翠柏連連點頭,當即在前帶路,后又見到時岩楓穿著單薄,想將自己的棉大衣脫下來給時岩楓穿,不過被時岩楓婉拒,盛翠柏一想,赧然一笑,也就不再勉強了,猜測著,自己這破衣服,又臟又舊,人家鄉長這樣的俊小伙哪能看得上呢。不過,沒想到,老嫂子居然有個姨孫女婿是咱鄉長,這下,那個混賬東西應該不敢再對老人不孝順了!要不然,搞不死他!心底里也替老人高興。
當即,一行四人,慢慢往村子里走去,在路上,時岩楓得知了老人平曰里的一些生活狀況,對方的兒媳婦簡直不是東西,常常辱罵老人不說,還經常不給吃喝,老人這麼一大把年紀,每天都要砍夠足夠的柴禾,干足夠的家務,要不然就不讓吃飯,即便吃飯也吃不飽,飢一餐飽一餐,冬天也沒幾床厚實的棉被,老人的小屋漏水了,兒子媳婦也不管,在家裡的地位,簡直連狗都不如。
而且,老人被趕出來,不是一回兩回的事情了,好多回,村裡人都知曉,盛翠柏曾經多次收留老人,最長的一次,老人在村長家裡住了一個半月,再後來,老人就不願意去村長家了,倒不是村長一家對她不好,而是老人家覺得,老是打攪對方,住在人家家裡不好,不想老給人家添麻煩。
盛家村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而且是那種古村,沒有經過規劃,房子是東一座西一座,整座村子團團圓圓,看起來相當奇怪。與後世的新農村格局是截然不同的。
幾人在盛翠柏的帶領下,直接就來到了盛紅軍的家裡面。裡面,正開著一桌麻將,桌子底下放著炭盆,盛紅軍的媳婦徐秋菊正在和一眾鄰居樂樂呵呵地打麻將呢。盛紅軍則在一旁坐著觀看。
「紅軍,紅軍,你咋回事啊,又把你老娘趕出去了?」盛翠柏雖然論年紀比盛紅軍還要小十多歲,但是輩分卻高了一輩,因此,直接呼喊盛紅軍的名字,再說,這事兒他也很氣憤,不直接喊你名字還想喊什麼!
盛紅軍連忙站起來,想要走出去,卻被一旁的徐秋菊給喝住,道:「別理他!我們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他管,以為自己是村長了不起了!」盛紅軍便又坐了回去。
見到對方愛理不理,像沒看見門口站著的老人似的,時岩楓不由冷哼一聲,蔣文秀也峨眉輕蹙,相當氣憤,盛翠柏見狀,不由沖了進去,一把就把桌上碼得跟長城似的麻將給掀了,大喝道:「大雪天的,把老娘趕了出去,你們倒好,還在家裡打上牌了!盛紅軍,徐秋菊,你們兩個就不怕人家戳你們脊梁骨嗎?」
被人攪擾了牌局,徐秋菊大怒,站起來罵道:「你個狗曰的盛翠柏,別以為你是村長就可以咋咋呼呼,我家裡的事情要你管?!再說,是那老不死的自己跑出去的,關我什麼事情?」
「不關你的事?你沒趕她,她怎麼會走?這大冷天的誰不願意在家裡呆著啊!你也不用狡辯,就你們夫妻倆這德姓,我還不知道!」盛翠柏指著徐秋菊的鼻子大罵,隨後,又沖盛紅軍吼道,「紅軍,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老娘小時候有多疼你你難道忘了嗎?」
「滾滾滾,少在一邊聒噪,我們繼續打牌!」徐秋菊有些理虧,懶得叫罵,直接招呼牌友,不過,牌友們卻是不願意打了,都說改天吧,改天吧,有一個人可能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借故離開了,另外兩人則留在屋子裡,看熱鬧。
外面寒風冷冽,又飄飄揚揚飛起雪花來,蔣文秀見老人縮了縮脖子,連忙道:「姨婆,我們進屋去坐吧,外面冷。」
時岩楓點點頭,就和蔣文秀一起,攙扶著老人一起進屋。徐秋菊立馬發飆了,上前攔著,道:「誰讓你這個老不死的進來的!」
「嬸嬸,你怎麼這樣?」蔣文秀皺著眉頭說道。
「你是誰啊?誰是你嬸嬸!」徐秋菊虎目一瞪,簡直就跟母老虎一般,蔣文秀跟她一比,就猶如溫順的小綿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時岩楓看了這潑婦一眼,冷冷地道:「你確實不配做她嬸嬸!」蔣文秀何等心善,又怎麼可能會有你這種嬸嬸呢?
「你又是誰?!」徐秋菊怒目瞪向時岩楓,六十好幾的人了,但是身板依然強壯,看那架勢,簡直想上來抓撓時岩楓。
「我是誰有關係嗎?你將老人趕了出去,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時岩楓教訓道。
徐秋菊立馬炸起來了,破口大罵道:「你個小東西,哪兒鑽出來的,姑奶奶家的事情還要你管了?姑奶奶犯了哪條法,哪條規,你倒是說說啊,說不出來就給老娘滾!這個老不死的,想進姑奶奶家的門,門都沒有!」
「徐秋菊,這是我們楊家口鄉的新鄉長時鄉長,你咋咋呼呼罵誰呢!」盛翠柏在一旁喝道。
「我想罵誰就罵誰,管他什麼狗屁鄉長,所長……啥,你說他是啥……」忽然,徐秋菊就啞口了,指著時岩楓,望向盛翠柏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愕,還有幾分心虛與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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