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未來篇――糾正記憶
走廊上,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
人們現在應該已經都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休息了吧……畢竟,在這死過人的夜晚,誰也沒有這份心情去繼續歡騰玩鬧了。
喬風的腳踩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咚————咚————咚————的聲響。
他再一次地來到了斯朗老人停放屍體的房間,稍稍打開門,看了一眼那具屍體。
這個人……在昨天還是好好的。
他告訴自己藏刀對於藏民的意義,那是一種象徵著「平安」的守護符。
但是現在,這位老人卻是躺在那裡,冰冷的軀體卻是代表著永遠都無法重新感覺溫暖的代價。
生命……就是這樣的一回事嗎?
從虛無,然後誕生那最初那一刻的心跳?
在夏雨……在那個疾病纏身,現在依舊躺在病房內的女孩的肚子里,一個小小的生命現在正在努力孕育著,努力地想要形成自己的心跳……嗎?
如果自己強迫夏雨把這個孩子放棄掉,那麼是不是代表……他,或者她……也會像這個老人一樣,慢慢地變冷,再也無法觸摸出其中的溫暖?
……………………真是可笑啊,已經殺過許多人的自己,現在竟然會再一次地有了這樣的「煩惱」。
關上門,喬風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他低著頭,思索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當他想起夏雨。還有想起她肚子裡面,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之前的那種強烈的厭惡情緒,竟然漸漸開始淡了。
或許。是自己這幾天里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思考的多了,感覺上也就開始習慣了吧。
在這個宇宙中,身為一個渺小的人類的自己,即將有自己的血脈了。
擁有自己的dna的孩子,即將誕生下來,然後一代一代地延續下去……然後,等到孩子長大之後,他/她是否會思考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究竟是多麼的幸運?是不是……這個孩子自己也不知道,作為祖先的自己。其實可以一直依靠著血緣的紐帶一直這樣追溯下去……一直到永遠?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喬風。不由得笑了。
突然間,他覺得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自己能夠養得活他們嗎?
當然。流鶯會的殺手獲得的酬勞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能夠媲美的。只要自己一直能夠完成公主發布的任務,養活他們絕對不是問題。
打開門。喬風走了進去。看著這間溫暖的房間,他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反手關上門。
是啊……或許,自己的確不能抱持著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念頭。不過另一方面,就算想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是需要考慮很多問題。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雨的身體。她的身體能夠支撐住分娩嗎?如果支撐不住的話,或許打掉還是更好的辦法……
「嗚!」
那一瞬間,喬風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藏刀變得滾燙!他連忙縮回手,就在他低下頭。想要查看這把奇怪的刀子的時候……
一隻戴著手套的手,從後面突然伸出,捂住了他的嘴。
而一種尖銳的觸感,也是從自己的后腰處進入,帶來了一股沉重的冰冷!
這一刻的時間……有多久?
喬風不知道。
就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自己背後的觸感才從后腰處拔出。一種透風的感覺,就從背脊上向上流竄,凍結了自己的血液……
冷……好冷……
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他的整個人開始慢慢地下蹲,跪在了地毯上。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
紅色的……血?
這是……自己的……血……嗎?
疑惑,在喬風的腦海中盤旋,凝聚。
耳邊,則是傳來一陣十分模糊的腳步聲。
那個人……出去了嗎?
可是……感覺好累……好想睡……為什麼……會沒有一點點的力氣?
啊……雨……還有孩子……
你們……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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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u辦公室,喬雪,正在困惑於星璃所說的話。
可是突然間!她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漢語)好疼……好疼疼疼!!!」
喬雪突然間捂著自己的腦袋,大聲呼痛!旁邊的星璃一見喬雪這樣的狀態也是大吃一驚!她連忙沖向旁邊的藥品櫃,從裡面翻找鎮定劑!
「(漢語)可惡……我的腦袋……我的……腦袋!!!」
強烈的疼痛感,突如其來地侵入喬雪的腦袋。她拚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敲打!旁邊的星璃見狀,急忙拿著鎮定劑想要過來壓制住喬雪,但是卻被喬雪一手甩開!
「雪警員!你冷靜一點!讓我給你打一針!」
「不——!!!不要……先不要……!我……我開始想起來了……」
喬雪縮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神情狼狽,雙眼充血。不過,她卻是努力地伸出手,拒絕星璃的靠近。
「你想起來了?想起什麼了?過來,我來幫你做一次腦部的檢查!」
「不……先不要……先不……要……!」
看到喬雪如此強烈的拒絕,星璃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她只能在旁邊看著喬雪一點點地呼氣,吐氣。看著她的雙眼紅腫,布滿血絲。不過……看起來,她的這種癥狀現在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她的喘息也開始和緩了一些。
喬雪捂著自己還在微微發脹的頭,靠著牆壁,站了起來。她看到面前星璃那一臉擔憂的表情,自己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起來了……沒有錯,我的老爸……喬風,的確是在27年前被殺……的確……沒錯……」
她慢慢地在座位上坐下,拿起剛才還沒喝光的咖啡一飲而盡。星璃也是挺擔心的,在她面前坐下。
「26年前……我出生……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是流鶯會收留照顧了我和我媽媽兩人。後來在我14歲那年,我媽媽被殺,徐伯伯因為和我父親是朋友的關係,而考慮照顧我……之後我就脫離了流鶯會,上了警校,一路來到紐約……我的記憶都恢復了……我能夠想起每一個過去所經歷的的片段……這些記憶……都在我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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