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心鬼蜮,甚於妖魔!
習練長壽功長年累月後,身體機能增強,也會產生氣沖病灶這種效果。
但張晉從第一次接觸功法到氣沖病灶,只用了不到半月!
長春不老功,不愧是仙秦時代十八路長生仙訣之一!
能有這種效果,當然有面板的些許功勞。
但更重要的是,張晉在深山跋涉,冒著重重危險採藥,這才攢夠了藥草,給身體提供了充足的氣血!
等清除完所有病灶,那道氣感又沿周身遊走。
被荊棘劃破后留下的疤痕處,傳來了酥麻癢的感覺。
他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血液循環頗為旺盛,帶動身體的新陳代謝也加快了。
「氣血足則精氣足,精氣足則力氣足。」
想到醫書中的話,張晉揮舞了幾下柴刀。
快十斤重的柴刀,在他手中如同小樹枝一般,被舞得虎虎生風。
他舞得興起,向天上信手一甩。
柴刀在空中打了個旋,又落到左手之中,分毫不差。
不光力氣增大,身體的靈活性也增強了不少。
他現在有充足的的信心,自己的力量與反應都不弱於成年男子!
「哈哈哈哈。」張晉暢快大笑。
這種健壯的身體,兩輩子都沒體會過。
擁有個好身體,在這個時代可是太重要了。
這個時代的村民,最為樸實,也最為現實。家中有個身強力壯的男丁,在村裡就不受欺負。
劉二能橫行霸道,除了有兩個潑皮幫襯的原因,更重要的就是他身強力壯,才成為村中一霸。
張晉估摸了一下,以現在自己的身體素質,恐怕已經不輸劉二,甚至應該比他強!
將剩下的人蔘採摘后,張晉收拾東西,從深山啟程返回村中。
……
轉眼已經在山中走了兩日。
張晉已經能遠遠望見山腳下的胡楊村。
他心中也踏實下來,暗暗想著回家后將剩下的藥材煎服,早日將長春不老功推衍到新境界。
而後,不管是繼續砍柴,還是去深山挖葯,都能掙些銀子。
等銀子攢多了,還要試著到白駝城學些武藝。
就在這時。
「啪啪。」
幾聲樹枝被踩斷的爆響。
張晉剛以為還是野兔。
一抬眼,卻看到一名蒙面人手持短刀,擋在了不遠處。
張晉心中一凜,正要快步向後離去。
餘光一瞥,卻發現身後也有名蒙面人,手持木棍,從旁邊躍出。
而後,第三名蒙面人緩緩走出,與第一名蒙面人並肩站立。
氣氛一時間凝滯。
張晉暗暗握緊了藏在身後的柴刀。
前面的蒙面人打破了平靜。
他聲音嘶啞。
「竹筐里是什麼?給我看看!」
張晉鬆了口氣,將葯簍放在地上。
「一些豬草而已,我身嬌體弱,也抗不了重東西。」
人蔘等藥材,都被他藏到了葯簍下面,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青草。
以避免回來時,被村人見到嫉妒,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蒙面人抓了一把,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小聲自語道:
「豬草?你家哪兒有豬?」
他晃了晃竹簍,又踹了一腳。
「是人蔘!大哥,下面藏著人蔘!」
後面的蒙面人眼尖,看到了從草中露出來的人蔘。
「好啊,敢騙我!」
蒙面人怒道,
聲音一高,揚起短刀。
「人蔘全部留下,你自斷三根手指,饒你一命!」
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張晉心頭微怒。
人蔘是四君子湯的主葯,少了人蔘,四君子湯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哪怕服下四君子湯,恐怕氣血也遠遠不夠下次推衍。
不能繼續推衍,功法就無法進入下個階段。
以後的所有規劃,都將暫時泡湯!
而自斷手指,他是更不可能接受的。成了殘廢,什麼活都幹不成,恐怕只能行乞度日了。
但眼下自己腹背受敵,柴刀又磨損嚴重。
真的拚命,自己很危險。
恐怕只有七成勝算。
他想了想,緩緩退後,示意蒙面人可以來拿葯簍。
蒙面人向前探身抓藥簍。
八成。
身後那名蒙面人卻忽然喊道:「哥,露了露了,你忘了壓低聲音!」
正在抓藥簍的蒙面人身體一僵,迅速向後縮去。
不能再等,八成就八成!
張晉身體一伏,順手從背後抽出了草繩纏繞的柴刀!
烏光一閃,草繩已經被甩飛在地上。
張晉一個旋身,柴刀帶起風聲,劈在了身後蒙面人的胸口。
喀啦一聲脆響。
蒙面人胸骨盡碎,哇的一聲吐出鮮血。
他跪倒在地,口中吐出血塊,眼見是活不成了。
九成!
「小瘌痢!」
兩名蒙面人怒吼。
但他們卻並未趁機反撲。
反而舉著武器匆忙後撤,眼中滿是恐懼。
他們想不懂,為什麼羔羊忽然變成了惡虎,獵物忽然變成了獵人!
血液匯成涓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張晉目光低垂,落在了柴刀上。
「還是太鈍了。」
否則,那一刀原本可以開膛破肚,而不是只撞碎了胸骨。
「劉二,好久不見。」
張晉淡然一笑,露出森森白齒,提著柴刀快步上前。
他已經認出了這幾人。
為首的自然是劉二。
其餘兩名蒙面人,名為小瘌痢和大壯,是劉二的兩個妻弟。
看來自己進山採藥的事情傳了出去,劉二才會在這裡蹲守自己。
雖然有些意外劉二並未找其他兩名潑皮,不過影響不大。
張晉眼神平靜,逐漸逼近。
劉二渾身戰慄,不斷後退。
那雙眼睛,讓他想起了雲端捕食獵物的禿鷹,曠野綴在身後的野狼。
他驀地想到之前聽說書先生說的一個詞。
鷹視狼顧,對,就是鷹視狼顧。
戲文里,那種禍亂天下的狠人,都是這種眼神。
「誤會,都是誤會,本來說想搶過往客商的,咱們還是一個村的……」
他陪著笑,倒退著向後走。
張晉心中一定,九成半!
劉二膽氣已喪,雖然手持利刃,但也沒什麼可畏懼的。
與之前氣焰囂張相比,此刻的劉二,如同喪家之犬。
自己與他的地位,徹底翻了過來。
張晉握緊柴刀,忽然想到了前世見過的幾句話。
「拳就是權。握拳就是握權,出拳有力就是權力。男人不可一日無權。我只相信我的拳。」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刀就是道,握住刀把子,道理就自然站在了自己一邊。
手中的柴刀,倒比二百裡外的白駝城官府,更讓自己安心。
他縱步上前,柴刀如風,斬向劉二頭顱:「沒誤會,殺得就是你!」
都已經刺刀見紅了,還想著息事寧人,何其可笑!
劉二一咬牙,短刀刺向張晉胸膛。
但他膽氣不足,-刺的力度也不夠,被張晉輕飄飄擒住手腕。
咔嚓一聲,手腕脆響,短刀已經墜落在地。
與此同時,他咽喉荷荷作響,一蓬血線噴出,倒在地上。
張晉轉過身來,用胳膊夾住柴刀,擦了擦上面的血。
另一名蒙面人已經看呆了。
好大的殺性!
此刻的張晉,雖然看著文質彬彬,可比他們更像山匪!
他將木棍一扔,連滾帶爬。
「爺爺我錯了!我投降!」
劉二媳婦早亡,過去並不怎麼管兩個小舅子的死活。
大壯平日里只能扯著劉二的虎皮,才能幹點踹寡婦門,打老年人,糟蹋黃花閨女的事。
這次,要不是劉二找不到幫手,也不會找他們倆。
「我知道劉二的錢藏在哪兒,都在村南五里有老鴰窩的大槐樹下……」
「我錯了,悔不當初,希望給我個改正的機會……」
張晉回溯記憶,想起了村裡殘廢的老孫頭,以及他上吊自殺的女兒翠蓮。
行俠仗義,並不是他的追求。亂世之中,能保全自己,已經很艱難了。
但如果報仇時順便行俠仗義,那感覺也不錯。
他笑了笑,走上前來,柴刀劃過。
「放心,一點都不疼。」
柴刀已經鈍的不像樣,大壯死的一點也不痛快。
他淚流滿面。
「不是說,一點都不疼么……」
「沒聽說過么?長得越帥的男人,越喜歡騙人。」
張晉收起柴刀,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