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困境
淺紅著臉,將衣服重新穿戴整齊下了地,就聽見外面進,然後是忙亂的下人,所有袁家的下人俱都面色肅穆,如喪考妣,很多人甚至是紅著眼圈的,秦淺正看著眾人怔,蘇果驚慌失措地跑來,對秦淺道,「剛,剛從城裡傳來消息,皇上……」她顯然有些驚嚇過度,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之前被打斷時,秦淺心裡便已經有了計較,如今聽蘇果說,還是忍不住眩暈,她不敢流露出什麼,對蘇果點點頭,也難怪這些人會如此悲痛,皇帝一旦去世,第一個倒霉的便是端王,這些簽過賣身契的下人也都是逃過的。
秦淺看著滿眼的紅色,心裡一時有些怵,今天正是婚禮,全是大喜的紅色,王妃和二老太太都要求的細緻,邊邊角角的地方也都裹了紅布,或是掛了紅紙,這一時間忘記換下也是有的,若真因為這個惹了麻煩倒是不好,可這個時候人心惶惶的,又怎麼能保證不出亂子。
總算還沒有太糟,就在秦淺準備吩咐蘇果開始收拾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老嬤嬤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群丫頭婆子們。
這個嬤嬤面上一片肅穆,緊繃的唇角和下划的皺紋顯示出幾分凌厲,她先是對秦淺行了禮,語氣不緩不慢地道,「王妃吩咐我們過來將大紅的東西都撤下。」
秦淺見她如此,心裡也平靜了些,這會兒能到這兒來的嬤嬤必定是在府里有些地位身份地,忙躬身道,「有勞嬤嬤費心了。」
那嬤嬤看了秦淺一眼,點點頭,便轉身對著進來的人,口齒清晰的將屋子裡所有帶紅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甚至連鮮亮的傢具都說到,然後便一個一個的安排,每處都有人負責,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沒一會兒大家點了頭領了命,便開始動作起來,紅色的幔帳,紅色的喜字,紅色的蠟燭全都換下,這邊的人一拿走,另一群僕人們立刻補上來,一式黑色白色,屋裡之前地大片地喜慶瞬間被全數扯下,換上一片慘白。
秦淺看著湧進來的僕人雖然多,卻沒顯出半點凌亂和慌張,這邊撤帳子,那邊就摘喜字,這邊把喪事的物什掛上,那邊就將拆下的東西運走,沒一會兒就已經走了一半的人,屋裡地黑白布帳,讓人覺出幾分肅殺的氣氛來,連一絲紅線都沒有留下。秦淺看在眼裡,心裡對端王妃更是敬服,這婚禮本就趕在這種時候,能準備得如此周到,端王妃果然不簡單。
「您不如先去二爺那邊。」老嬤嬤見秦淺站在中間,低聲建議道。
「呃,」秦淺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問道,「二爺他,現下在哪兒呢?」她還是頭一次這麼稱呼袁,還是沒好意思叫相公夫君之類,只是跟著嬤嬤一道叫爺,臉上也微微地泛了紅。
嬤嬤似乎對她地稱呼有些滿意。指著另一邊地書房道。「二爺在書房和侍衛說話呢。」
秦淺點了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嬤嬤地話。邁步往書房去了。她對袁家太不熟悉。下人們也不過是對她微笑。並不與她說話。這會兒眾人正忙碌。她反倒插不上手。心慌之餘。想著去尋袁。若真地有事。她再回來也好。總算是來回走走。消遣時間。不然一直這麼原地站著也是尷尬。
書房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地侍衛。見她過來愣了一下。垂下頭錯了一步讓出門口。這個侍衛看上去有些面生。過去似乎沒在府里見過。秦淺雖然好奇。也不好多看他。低了頭看他地鞋面。上面沾了些泥。像是剛從地里出來似地。秦淺正狐疑。見他錯開。便不好停留欠了身走過去。伸手推門。
袁正站在書桌旁和另一名男子說話。他們地聲音很低。秦淺並沒有聽得真切。她見兩人面色嚴肅。又遲疑著是否應該過去。一時停在了門口。
好在兩人都很敏銳。秦淺一動作。兩人就都往這邊望過來。秦淺這才看清楚。正是當年袁身邊地那個叫做疾風地侍衛。他只瞧了她一眼。便趕緊轉過視線。秦淺有些束手束腳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袁看著秦淺。微微皺了眉頭。向她走過來。扶著她地肩。對她道。「回去加一件衣服再過來。更深露重。一會兒怕也不能再休息。」
秦淺正覺著身上有些涼意,聽袁這麼說,便順從的點點頭,回裡面去加衣服。
待她再次回到書房的時候,疾風已經離去,只留下袁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推門聲,轉頭看她,眼裡是一片平靜。
秦淺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屋子裡只剩兩個人,讓她忍不住又想起方才的種種,臉兒微赧著,垂下頭低聲問道,「咱們這會兒做什麼?」
僕人們都在忙碌,他們似乎也不用做什麼,這會兒天還黑著,就算是國喪也是明兒早上的事情,這會兒是不是要過去端王
。
袁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搓搓秦淺已經涼的手,拉她起身道,「這會兒也該收拾完了,咱們回去還能歇一會兒。」
秦淺臉上紅暈更深,她可不願意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跟袁一起進卧房,低聲道,「他們還在收拾呢。」
袁搖頭,他本想著讓秦淺喝些酒放鬆,並沒讓她喝多,如今這些事情卻讓她醒了酒,也不好再故技重施,想了想,又道,「這書房裡也有我平日休息的地方,不如咱們先在這兒歪一會兒,說說話。」
秦淺這才點了點頭,乖巧的跟著袁往書房裡間走去,裡面果然有一張床,一個人躺著或許還算寬敞,兩個人同時坐上去,卻顯得有些狹小。
袁看出秦淺的退縮,伸手抓住秦淺地胳膊,同她一道坐下,伸手摟著她在她耳邊道,「這會兒想去哪兒?」
秦淺有些驚訝的看著袁,她一向覺得他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卻沒想到他也會如此無賴,一時忘了說話。
袁見她朱唇輕啟,表情卻有些獃滯,不由得笑得更歡,甚至將臉埋進她脖頸道,「這會兒咱們可是哪兒都去不了了。」
秦淺的脖頸被袁輕咬著,頓時軟了身子,被袁順勢推倒在床上,袁伸手將她方才自己隨意挽起的頭拆下來,又給她蓋上被子,自己三兩下除去外衫,也掀開被子躺進去。
「你說,」秦淺的衣服被袁輕輕解開的時候,忽然回了神,對袁道,「咱們哪兒都去不了?」
皇上駕崩,端王還沒有回來,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忽然生,讓秦淺還是有些不適應,她自然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一旦太子繼位,必定會對付端王一家,卻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快,就是不知道秦家這會兒會是什麼光景……
袁被她這麼一句說得有些沮喪,低頭對她道,「明兒再說。」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秦淺笑了,袁氣得倒在秦淺身上,低聲道,「沒聽見。」
敲門的人像是聽見袁地話,益響亮起來,袁無奈地拉著秦淺起身,「就知道她忘不了。」
秦淺有些迷糊,跟著袁一道起來,她在屋裡將衣服拾掇齊整,那邊袁已經和外面的人說了幾句,秦淺偏頭望去,是一個妙齡女子,正對著袁笑靨如花,一時間竟愣住了。
袁見她過來,伸手將書房的披風摘下來,披在秦淺身上道,「王妃讓咱們過去。」
秦淺看著那姑娘,對著袁點點頭。
那姑娘見秦淺看她,忙行禮,原來是端王妃的貼身大丫頭雪瑤,過來喚兩人過去商量事情。
端王妃並沒有在正屋裡休息,而是在佛堂里跪拜,見他們來了,也沒有搭理,徑自閉目念經,直到一遍經書念過,方才在雪瑤的攙扶下起來。
「我現在也做不得什麼,只能為你爹和哥哥多念幾回經,」端王妃低低地道,眼裡也有些水光,「就是不知道他們幾時能回。」
袁聽她說話,並沒有回應,只是拉著秦淺地手,在旁邊站著。
秦淺忙上前行禮,她其實已經有些混亂,分明是第二日的事情,如今卻提前見了婆婆,讓她也慌了手腳,好在端王妃並不以為意,拉著她地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秦淺半推半就的,斜拉著半個身子,坐了小半邊椅子。
王妃見袁順勢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對袁道,「咱們府里的人已經出不去了。」
「早幾天不就如此了。」袁不以為意,早在上次太子過來的時候,端王別院就被太子派人保護起來,理由是太子來這邊的時候遇到了攔路地悍匪,為了端王府里孤兒寡母考慮,太子派了些人將這附近的路全都封了,不給任何人往外帶信地機會。
「這會兒是連院門都出不去了。」王妃似乎也並沒有激動,徑自說道,「之前報喪的來過之後,門口就多了好些守衛,誰都不讓出去。」
「等吧。」袁低聲道。
王妃皺皺眉頭,勉強滿意,袁從小不愛說話,想從他口裡聽得一句准信兒比登天還難,如今這一句「等」,便是在說已經送出信去,若不是從小跟他猜謎,誰能知道他簡單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端王妃不去理睬袁,扭頭對秦淺道,「今兒個委屈你了,今後怕是還有更多委屈,咱們娘兒倆只能受著了。」
秦淺忙伸手扶住王妃,點點頭。
兩人正要說話,就聽見雪瑤輕聲道,「大奶奶來了。」
秦淺扭頭,正好看見鄭嫻一身縭素地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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