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我是一個兵
2007年10月24日
中國西北,羅布泊第九號地區,原中國***實驗基地:
作為一座已經廢棄的***實驗基地這裡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神秘的色彩,自從部隊撤出以後這裡被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使用,現在只要你到相關部門辦理了簡單的手續后都可以來這裡觀光,可是由於愛國主義教育似乎在今日的中國並不是很受重視,再加上羅布泊第九號地區交通的閉塞和嚴酷的自然環境等因素的制約,這裡的遊客一向稀少,甚至有的時候整月整月的沒有人光顧,可是今天在被中午的烈日晒得滾燙的大戈壁上,在那已經有些升騰扭曲的的空氣中卻出現了一個孤單跋涉著的身影,這就是我們本書的主人公薛楓。
此時一幅驢客打扮的薛楓確實是來羅布泊旅遊的,但是面對這裡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事物,對於他來說感覺卻與其他的觀光客截然不同,如果光看外表可能任誰都無法想象薛風曾經作為基地最後的守護著在這裡服役,作為一名前軍委直屬的0號部隊的一員,他曾經將自己一生中最絢爛多彩的時光留在了這裡,這裡有他的光榮,有他的傷悲,有他的青春,有他的熱血,對於自己曾經堅守過的崗位薛楓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著深厚的感情,看這樣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基地,薛楓的思緒有再一次抑制不住的回到了那曾經的崢嶸歲月。
——記得那還是1999年的秋天,那是一個美麗而又帶著淡淡血腥氣息的秋天,一個讓無數的中國人無法忘懷的秋天,一個讓無數的中國人感到恥辱的秋天,就是在那個秋天我們所深愛著的祖國遭遇了自89年學潮來最嚴峻的危機——「以美國為首的北約部隊蠻橫的出兵侵略南聯盟,並對南聯盟首都貝爾格萊德狂轟濫炸,美軍還不顧國際公法對我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南聯盟大使館實行了野蠻攻擊,我大使館幾乎成為廢墟,我方傷著無數更有三名工作人員在襲擊中慘遭不測」。(這一事件一直都是筆者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恥辱)
這一事件徹底的觸動了中華民族那根最脆弱的神經,在改革開放進行了二十年之後,在中國的經濟飛速發展的時候,偉大的共和國受到了建國以來最嚴重的挑釁,因為一個主權國家的大使館受到了第三國直接的軍事攻擊無異於是在宣戰,就這樣中國國內壓抑了二十餘年的民族情緒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來,全國人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發泄著胸中難以遏制的憤怒,各主要城市不斷的發生群眾自發的***示威活動,在沿海的城市針對美國及其盟國公民及其他機構的暴力活動也隨之增長起來,後來據一些小道消息說當時中南海的某些高層也緊急的約見了解放軍的高級將領召開軍事會議,會上甚至做出了宣戰的動議,但是不知為什麼戰爭再次與我們擦肩而過。
當時的薛楓正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攻讀航空發動機製造,襲擊發生后不久,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學生會迅速的將消息通過校內廣播向廣大師生傳達,面對著這樣的消息廣大師生胸腔中的熱血沸騰了,沒有組織,沒有號召,師生們毫不猶豫地走上了街頭,加入了反美示威遊行的隊伍,向美國大使館進發,看著路上不斷有市民和其他的學校的師生加入隊伍,薛楓的心中更加的欣慰。
薛楓的老家在湖南長沙,他的爺爺,父親都是中***人,雖然沒有成為我軍的高級將領,可是也一直代表著我軍中級軍官的中堅,在薛楓看來只有這些職業軍人在可以稱得上是最純粹的軍人,受這種家庭背景影響的薛楓一直都是同學中的異類,他不懼權威,他能立超群,他不識時務,他兇殘好鬥,他英俊瀟洒……,這都是身邊的人對於他的評價,伴隨著這些不同的議論薛楓終於以658的高分進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就讀了。
和同學老師們一起每天圍坐在美國大使館外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但是除了那些被烈日晒暈了的人之外就再沒有一個人選擇離去,大家都在有自己的一份心來告慰死者的靈魂,一向和善的中國人在這裡並不拒絕一些激烈的方式,謾罵與磚石已經變得平常,燃燒的美國國旗也很難泄去國人胸中的怒火與恥辱,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著國家的回答,等待著民族的怒吼,等待著雄獅的覺醒。
可能是天生就有組織才能的關係吧,來到這裡沒有多久薛楓便成了身邊的一群學生的頭目,最為一個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的薛楓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和平的方式能夠洗刷掉國家的恥辱,在這裡的每一天他都在強忍住胸中的怒火,但是當他看到美國大使館工作人員那份不知悔改的的狂妄與無禮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容忍在美國人看來則是一種懦弱的表現,盛怒之下薛楓帶頭把停放在外邊的部分美國大使館的汽車點燃並開始指揮同學們衝擊大使館,看著院內全副武裝的美方使館警衛人員,薛楓的心中絲毫的畏懼都沒有,此時的他渴望著敵人子彈的到來,渴望著看到自己的身上濺起絢爛的血花,他希望自己的死亡,自己生命的燃燒或許會激起國人心中的那僅存的廉恥和正義。
雖然我們的武警官兵對於學生的行為十分的理解與支持,同時也在儘力的保護我們的學生們,但是對於一些激進行為還是不能不加以處理。於是乎我們的薛楓同學就理所當然地來到附近的一間派出所喝茶了。在派出所里薛楓也不見外,不一會就和這裡的人打成了一片,在這裡他結識了一位同樣被請進來喝茶的老人,老人穿著一身已經洗得發黃了的舊軍裝,明顯是一個老軍人,在拘留所里薛楓和老人聊得很是投機,可是不到一個小時老人就被恭恭敬敬的請了出去,在臨走的時候薛楓回答了那個老人家一連串的問題,薛楓竟也莫名其妙的被釋放了。沒有幾天就有幾個穿軍裝的人來學校幫他辦理了手續,薛楓莫名其妙的參了軍,還成為軍委直屬的0號部隊的一員,直到幾年後才知道自己當年遇到的那個老人家就是楊成武將軍。
軍隊的生活並不是如自己想象般的簡單和美好,在北京香山腳下的一處秘密訓練基地里經歷了三個月近乎殘忍的的新兵訓練,薛楓便掛著少尉軍銜被分配到了羅布泊九號地區,當時的基地已經接近封閉,大多數的專家和設備早在幾年前已經撤了出去,很多區域已經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開始對外開放。在這裡時不時地已經可以看到遊客的身影了。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居然成為這座傳奇般的基地的最後保衛者,和手下三十多個一樣困惑著的0號部隊成員一起擔負起了「撿破爛的工作」。說的具體一點自己和自己的部隊就是要在基地已經建設了將近五十年,縱橫交錯的地下工事中尋找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甚至不放過一枚螺釘,因為自己的上司明確地告訴自己世界上最強大的情報機關往往會憑藉著最簡單的線索推斷出我國的***發展歷程、水平、方向等一系列的東西,所以不能馬虎對待。
在接下來近兩年的時間裡,薛楓除了訓練,學習之外的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地下度過,這裡實在是太大了,有時候真的懷疑如果沒有地圖自己是不是會在這裡迷路,四年了整整四年自己才將這裡基本清理完畢,在上級驗收合格后,自己和自己的手下終於離開了這片荒蠻之地,被調動到了太行山的二炮某部基地,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時的自己已經是中尉了,最為一名20出頭的年輕人能夠有這樣的成就已經不簡單了,但是薛楓卻覺得一切對於自己都像做夢一般,今天的自己生活中已經沒有了許多的色彩,生命中很大的部分都被被自己與生俱來的一種使命感所替代,或許就是這種骨子裡的東西讓自己拋棄了家庭,拋棄了學業,拋棄了原來的生活,來到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每天很享受的吃著壓縮餅乾,喝著滿是柴油味的凈化水,跟著老兵們一起每天在千里大戈壁上進行著看似殘忍的訓練,在很長一段時間居然覺得自己很是想往這種斯巴達式的訓練,想想自己家族的歷史,忽然有些瞭然的感覺,祖輩父輩都是軍人,雖然所擔任的職位有些不同,可是冥冥中似乎真的有天意,這是因為這些自己才走上了這條道路。
二炮部隊的生活是枯燥的在這裡只有每天重複的裝備保養,發射訓練。戰備值班讓大家每時每刻都要保持一種實戰的狀態,每個人的壓力都是很大的,但是似乎有一個人除外,這個人不用問就是薛楓了,自從來了這裡自己便和以前的下屬分開了,沒有一個熟人,沒有一個朋友,當然也沒有自己的戰位,自己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閑人,每天能做的就是到附近的魚塘釣釣魚或是到後勤那裡領一把怎麼看都比自己的爺爺年紀大的老毛瑟槍到原始森林(直到今天中國的太行山區仍然保留著大片的原始森林)里轉悠,憑藉著自己在羅布泊用了上百萬發保費子彈所練就出來的特技射手的射擊水準每每都能滿載而歸,在市場收到一兩隻兔子或野雞的「賄賂」后基地的司令也開始懶得管這個遊手好閒的下屬了,何況在他的眼裡我們的薛楓就是一個到基層來鍍金的公子哥罷了(恐怕直到了司令的想法薛楓一定會跑到指揮部區要回自己的獵物吧),生活如果就這樣繼續下去我們的故事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可是……
2005年冬天,薛楓依舊如往常一樣的跑到了原始森林中進行「生存訓練」,每到這種時候往往要罵自己兩句,環境真的差了,野生動物一天天地少了不然自己幹嘛要跑這麼遠呢?(也不想想基地周圍的野味都被誰打去了)走著走著都一天了就打到了兩隻野雞,還不夠換上次喝酒時輸給後勤劉胖子的那五隻野雞的數呢,真是苦了自己,看來今天真的要在這裡過夜了,好在自己帶的東西齊全,真是的!
夜色永遠是美麗的,尤其是十五的時候,不知不覺地自己離開家已經五年了,由於身份和工作的敏感性除了每年的新年可以在政工人員的監視下給家裡打三分鐘電話之外就和家裡沒有了任何的聯繫,五年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身體還好嗎?在這裡自己可以為家人做的就是把自己每月不菲的工資與津貼寄回家裡,希望可以改善一下父母的生活同時慰籍下自己心中的那分虧欠,真的想家呀!還有那些朋友,還有……
乒乒乓乓一陣爆豆般的槍聲瞬時間把薛楓拉回了現實:「敵襲?不會,如果是敵襲就不會在距基地還有幾十公里的地方開槍暴露目標了。那會是什麼,在這種地方,難不成也是一個打獵的?不會,這裡方圓幾百公里沒有大的居民聚居區,再說拿著衝鋒槍打獵的一定是個瘋子!那會是什麼,我該怎麼辦呢?不管了,縣靠過去看看再說。」在雪地偽裝的掩護下,憑藉著豐富的叢林生活經驗,薛楓悄無聲息的接近了目標。
這夥人總共有五個,其中一個受了傷正在靠在一棵一棵大樹後面大口的喘息,另外四個穿著警服的人顯然是在追這個人,這幾個人手裡的拿著警用制式衝鋒槍,不像是假冒的,或許就是附近的公安在追捕逃犯吧?正在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幫助這些警察同志,為首的一個胖乎乎的警察喊了起來:
「鄭鵬!你小子別跑了,現在放下武器交出東西還來得及!我陳某人是守信用的人,只要你交出手裡的磁碟我保證你的安全。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你跑不了了,是你主動交出來還是我們把你打死了自己拿回來,你自己好好選吧!」
「陳黑子!誰不知道你陳黑子做事心狠手辣,我拿了你們製造***的工藝程式和交易帳目還放火燒了你的廠子和貨艙,剛才一路跑下來打死了你們四個人,其中還有你那個小舅子,你陳大局長會放過我?別蒙我了!告訴你,你要是敢上來,我就毀了這磁碟,看你怎麼和國外的大買家交待?」
「鄭鵬,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吧?我是個文明人,可是咱們局裡的同事可不都是好說話的人!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在咱們縣中學上學,長得也還可以,我已經叫人去請她喝茶了,如果你不合作,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渾蛋!虧你也當了三十多年的警察,你個畜牲!咳、咳、咳」重傷中的鄭鵬顯然有些吃力。
「別死撐了!鄭鵬要不是你來了老子早就和兄弟們一起帶著那一百多噸貨到了國外了,現在還用得著陪你在這大山裡轉?」
「我是警察!我是人民的警察!我的父母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全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會列外!就算我們這家就此絕後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這次鬧得這麼大,我看你還怎麼捂得住?」
「臭小子,我真的佩服你種了我兩槍還能有這份膽識的人確實不多啊!你算得上是稀有動物,我為了國家奮鬥了三十年,當年的我也和你一樣,可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除了一身傷病和一個看似光鮮的縣公安局長的職位我還有什麼?」
「可是這不能成為你背叛人民,背叛國家的理由!」
「我背叛了嗎?沒有,縣裡的治安一直是全省最好的,十年沒有發生過重大的刑事案件,老百姓有幾個不說咱們警察好的?」
「這點我承認,可是你勾結境外組織在這裡的小化工廠加工***也是事實吧?別說的自己好像是個功臣似的,要我給你發獎章啊?」
「臭小子!老子不跟你廢話!給你一分鐘,如果你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條!」
這是的薛楓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作為一名軍人責任感早已讓他下定決心要幹掉這幾個傢伙了,如果自己連一個有正義感的的警務人員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衛祖國,保衛人民!
「鄭鵬!給了你機會,你就不能怨我了,你死了我會很麻煩,你不死很多人都會死,這是你逼我的!都給我上,這小子早就沒子彈了,不要活口!」
乒——
一聲清脆的槍聲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對這一幕罪惡作了最後的判決,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陳黑子陳大局長重重的栽倒在地上,三個平時里養尊處優的的警察看到自己的老大躺在了地上頓時沒有了主心骨,撒腿就往回跑。
薛楓走到了驚愕中的鄭鵬面前:
「你的傷好像不輕啊,怎麼樣,還能動嗎?」
鄭鵬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用盡全力站了起來,在薛楓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密林深處走去……
薛楓不知道私自把鄭鵬帶回基地已經范了一個重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