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不改初心

第355章不改初心

「艾倫，你這個想法……太不切實際，怎麼可能辦得到！」

淵天光搖頭苦笑。

「世上只有兩條超凡之路，血脈或者信仰。」

「術士世界過往數千年的歷史，已經證明，純粹的血脈之路，無法建立起一個讓大多數人感到幸福的世界。

「所以我們選擇血脈兼容信仰，走向封神之路。」

「除此之外，你告訴我還有什麼道路，能夠使既無特殊血脈也無虔誠信仰的普通人，獲得超凡力量？」

「事實上，的確有這樣一條出路，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展示給你看！」

艾倫拿出魔網核心，輕輕放在書桌上。

淵天光的視線，立刻被這顆晶瑩剔透的結晶吸引。

伸手拿了過來，托在掌心端詳。

不由屏住呼吸，眼中滿是震驚！許久過後，他才勉強平靜下來。

「艾倫，我從這顆迷鎖能核當中，窺見了一套全新的超凡力量體系，這就是你立志開闢的第三條道路？」

「不錯，光殿下，我將這個體系稱為魔網。」

艾倫一臉鄭重的作出講解。

「在我的構想中，魔網不分種族和血統，平等的向所有人開放。」

「在這個承載著超凡知識的網路空間里，人們憑藉自身的努力和智慧，而非血統或者信仰，尋求自己渴望的力量。」

「魔網用戶，必須遵守建立在責權對等基礎上的協議，免費獲取超凡知識的同時也要分享自己的心得，參與解析法術構型，為完善魔網資料庫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是否切合實際，我在偉大星河意志的協助下，創造了一個魔網的簡化模型，此刻就在您手中。」

「光殿下，我需要得到您的授權，在自己的家鄉銀月島測試魔網模型，以便將來推廣。」

淵天光聽他說完，沉吟道：「艾倫，你開創的超凡體系，獨立於術士和神官之外，假如將來推廣普及，必定會對舊秩序造成強烈的衝擊，帶來更多變數和紛爭……」

「光殿下，有變數，總好過死水一潭。」

艾倫接過話茬。

「術士世界的歷史早已證明，血統與神權的兩極對立，必將導致零和博弈，雙方終將滑向同歸於盡的深淵。」

「我創建的這套新體系，並不是要徹底消滅家族和教會，而是為了給底層民眾提供一條上升通道，為了破解聖魔祖庭與上古眾神長期僵持的困局。」

「畢竟，三足鼎立比兩極對立的社會更穩定。」

淵天光嘆了口氣，臉上仍有陰霾。

「艾倫，我認同你的理念，但是我不敢保證，其他宗主也能接受你的理念……」

「相比你的方案，多數宗主恐怕更願意堅持封神計劃。」

「光殿下，我不需要祖庭提供支持，只要別來妨礙我就好。」

艾倫索性把話挑明。

「你們大可繼續推行封神計劃，而我只需要圈出一小塊自留地，測試魔網模型。」

「如果我失敗了，無礙於封神大局。」

「如果我成功了，不就多了一條退路嗎？」

「萬一……我是說萬一，宗主們的封神計劃不太順利，至少我這裡還有一個不算太壞的備案，總好過把這個世界拱手讓給邪神及其狂信徒。」

淵天光臉色漸變緩和，似乎被他說服了。

「艾倫，我很佩服你！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魔網體系，固然博大精深，但也並非只有你一人可以構想出來。」

「我真正欽佩的，是你堅定的信念和行動力。」

「創建迷鎖結界，解析法術構型，傳奇以下的術士想都不敢想。」

「傳奇以上的術士，早已功成名就，建立起自己的家族，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沒有理由花心思創建魔網。」

「只有你，與眾不同，不忘初心！」

「你已經成為九階術士，家族領袖，還融合了始祖本源和神性，成就始祖乃至封神，對你來說都不是難事。」

「你個人的修行之路一片光明，前途無量，然而你的心態並沒有隨著地位而改變。」

「就像我們在船上初相識時那樣，你依舊是那個來自鄉下小鎮的少年。」

「沒有忘記自己出身於社會底層，沒有忘記自己曾經遭遇過的壓迫和不公，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立志改變這不公正的世道。」

「為那些跟你一樣出身貧寒卻又心懷夢想的少年，開闢出一條獲取超凡力量的公平道路！」

「艾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一直在努力實現當初的理想，我很感動。」

「光殿下……」艾倫也禁不住心潮起伏。

淵天光微微一笑，眼中沒了猶豫，目光清澈而堅定。

「說實在的，聽了你的想法，我對封神一事……興趣大減。」

「如果讓我選擇，寧可放棄成神的機會，作為你的助手，幫你實現天下大同的夢想。」

「好了，先別感動，想讓我幫你頂住來自宗主們的壓力，支持你在家鄉測試魔網，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艾倫微微一怔，連忙追問：「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您儘管吩咐，我絕不推辭！」

「我需要你憑藉泰坦宗主的身份，前往位於天界與物質界交匯的泰坦祖庭，協助當地的聖光教會，對抗崇拜上古邪神『黑色太陽』薩圖恩的勢力，以及潛伏在大海深處，試圖利用光耀泰坦之間的紛爭渾水摸魚的黑暗泰坦一族。」

……

兩天後。

觀星塔，廣場上，一群術士正在聊天。

術士們清一色身穿白袍，袖口的金色日輪徽記，表明他們兼有「聖光使徒」的頭銜。

艾倫和老友費林，站在人群外圍。

他不想在人群中顯得太扎眼，就向費林借了一件白袍，披在身上，假裝自己也是一名聖光使徒，旁聽眾人聊天。

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始祖泰坦兼巨人的種族神安南，開創的一處介於天界和物質界之間的半位面，也就是人們俗稱的「泰坦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遼闊的海洋環繞著帕利尼大陸。

大陸中央，聳立著巍峨的俄底律斯聖山。

泰坦祖庭，位於聖山之巔。

泰坦族裔，劃分為黃金、白銀和青銅三個階層。

理論上，只有血統最高貴的黃金泰坦，才能居住在山巔，負責祭祀祖先。

然而時至今日，泰坦一族血統退化，黃金血脈早已斷絕。

黃金泰坦這個階層，名存實亡。

白銀泰坦取而代之，掌握著泰坦祖庭的最高權力。

泰坦君主，只能由白銀泰坦當中產生。

青銅泰坦，地位僅次於白銀泰坦，相當於騎士階層，也有資格居住在聖山上。

至於血統不夠純正的巨人族，比如風暴巨人、雲巨人、火巨人、霜巨人、石巨人、山丘巨人等等，也按照嚴格的種姓制度，居住在山下的大陸上。總體來說，居住地的海拔越高，越靠近俄底律斯聖山的巨人族群，種姓就更高貴，身體里流淌的泰坦血脈更濃厚。

但是，也存在一個特例。

相比各種巨人，居住在大海中的「黑暗泰坦」，其實與純種泰坦的血緣關係更近，關係也最緊張。

黑暗泰坦的來歷，還要從上古時代說起。

當時，泰坦一族正處於鼎盛的黃金時代。

光芒奪目的金甲巨人，在凡人眼中近乎神明，懷著恐懼和崇拜稱其為「光耀泰坦」。

但是，並非所有生靈都願意向泰坦俯首。

與泰坦同樣古老的巨龍一族，為了爭奪地盤，時常與泰坦們發生衝突。

龍與泰坦的戰爭，延續了數十個世紀。

雙方都付出慘痛的代價，結下血海深仇。

在戰爭期間，五色巨龍以最惡毒的手段，蹂躪被俘的宿敵。

遭到強暴的女性泰坦，每每產下帶有龍族特徵的混血兒。

如何處理這些戰爭孤兒，成為一道棘手的難題。

泰坦，是一個非常注重血統的種族。

對於混血兒，比如各種巨人，多有鄙夷。

通過種姓制度，以法律的形式規定巨人族的地位，低於血統純正的泰坦。

高傲的泰坦，勉強可以容忍巨人的存在，畢竟這些混血兒是他們發洩慾望的產物。

然而那些戰爭孤兒，體內流淌著宿敵血液的龍脈泰坦，卻是高貴的泰坦血統遭受玷污的恥辱產物，活生生見證著他們曾經遭遇的失敗！泰坦們無法容忍這些龍脈雜種與自己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然而他們畢竟還有一半泰坦血統。

況且孩子是無辜的，不應該讓他們來承擔施暴者犯下的罪孽。

最終，泰坦始祖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將所有被惡龍污染了血統的泰坦，放逐到大海最深處的「塔爾塔羅斯深淵」，禁止他們踏上陸地。

被流放的混血泰坦，長年生活在暗淡無光的深海中，久而久之，膚色也變得灰暗。

長期與外界隔絕，發展出了獨特的文化乃至語言文字。

按照他們的習俗，稱自己為「癸干忒斯」。

翻譯成巨人語，即為「黑暗泰坦」。

為了適應深海環境，黑暗泰坦的雙腿演化成一對柔韌的蛇尾狀器官，可以在水中靈活遊動。

生活在海邊的漁民，偶爾在深水中見到這些體表生長著黑色鱗片，大腿以上酷似泰坦，大腿以下變成兩條蛇尾的奇異生物，就給他們起了一個更形象的綽號——「蛇足巨人」。

被流放到海淵深處的黑暗泰坦，族群日益繁衍壯大。

世代傳承祖先的怨念，從未忘記曾經遭受過的不公正待遇。

渴望有朝一日，擺脫詛咒，重返陸地，登臨聖山，取代光耀泰坦，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多年以後，他們終於找到崛起的契機。

那一天，始祖泰坦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去不復返。

隨著始祖的離去，施加在黑暗泰坦們身上的詛咒也解除了。

黑暗泰坦們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自由的浮出海面，甚至爬上陸地。

從這一刻起，原本相安無事的光耀泰坦與黑暗泰坦，成為彼此眼中的死對頭。

一方試圖維持陸地霸權，將該詛咒的混血雜種趕回深海。

另一方則試圖離水上岸，在資源豐饒的大陸上開拓殖民地。

雙方的衝突延續到當代，直到變數出現。

一個雲巨人，以「先知」的名義在俄底律斯山腳下，創建起崇拜上古太陽神薩圖恩的「黑日教會」。

薩圖恩，正是創建「聖靈會」的七位古神之一。

在信徒眼中，薩圖恩既是帶來光明的太陽神，也是奪走光明的黑暗之神。

黑色太陽，正是薩圖恩教會的聖徽。

雲巨人先知，自稱聖靈附體，要在帕利尼大陸上傳播薩圖恩的福音。

泰坦之父安南的子孫，必須在冬至節到來之前皈依黑日教會，否則就會遭到詛咒。

溫暖的陽光，將會轉化成徹骨的黑暗，吸干異教徒的體溫，在黑暗與寒冷的折磨下悲慘死去。

就連魂靈也不得解脫，囚禁於被詛咒的軀體當中，轉化成行屍走肉。

這可怕的預言，快就傳到泰坦君王海伯利安耳朵里。

這位高傲的傳奇白銀泰坦，最初對先知的預言嗤之以鼻，認為這不過是瘋話。

海伯利安派遣長孫法厄同，將雲巨人抓到王宮，指責他冒充先知，宣揚歪理學說，企圖蠱惑人心。

要求他公開承認自己說的都是瘋話，並非什麼先知，只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丑。

雲巨人先知拒絕了君王的要求，發誓以死捍衛自己的信仰。

海伯利安被他激怒。

憤然投出泰坦之錘，化作一道閃電，當場擊碎雲巨人的頭顱。

薩圖恩的先知倒在血泊中。

臨死前，還在詛咒海伯利安。

海伯利安怒不可遏，吩咐侍衛，將假先知的屍體拖出去當眾燒成灰燼。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威嚇邪教徒，阻斷病毒般擴散的黑日信仰。

結果適得其反，死掉的先知，反而比活著的時候更具煽動力，被信眾們奉為聖徒。

時隔不久，先知的詛咒似乎應驗了。

海伯利安性情大變，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像是被先知的鬼魂附了體。

就在人們暗自擔心的時候，先知預言中的詛咒之日到來。

冬至那天，人們驚恐的發現，原本火紅的太陽，竟然變成一顆黑色球體，邊緣環繞著一圈蒼白的光暈。

處於黑日之下，人們感受不到一絲暖意，反而會被黑色太陽吸走體內的熱量，變得越來越虛弱，不出一個星期便衰竭而死。

死亡之後，仍然無法擺脫黑日詛咒。

倘若屍體不及時焚燒，一夜過後，就會伴隨著東升的黑日，以殭屍的形態爬起來。

只有薩圖恩的信徒，免受黑日詛咒。

在他們眼中，太陽依舊是金色的，如常灑下溫暖的陽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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