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最後的心愿

第370章最後的心愿

告辭妖精女皇，艾倫返回觀星塔。

星河衛士們還在與虛空蟲群戰鬥，時不時還有新的邪神爪牙趕來增援。

但是總體來說，對防守方構成的壓力，不及最初那一波衝擊來的猛烈。

觀星塔的迷鎖結界，已經完全修復，魔力儲備也獲得了補充。

攻防雙方轉入消耗戰，看起來波瀾不驚。

但是艾倫知道，星河暴動尚未平息，只是暫時轉入低潮。

上古眾神正在積蓄力量，準備發動新一波猛攻，持續消耗聖魔祖庭的防禦力量。

這種時松時緊的戰鬥節奏，將會成為將來很長一段時期的日常。

根據觀星塔大圖書館文獻記載，以往的星河暴動，少則持續兩三年，多則十多年。

艱苦的日子，才剛開始。

……

聖魔祖庭的宗主們，利用這段喘息之機，爭分奪秒施行封神計劃。

為了確保封神儀式順利完成，至少需要集結九位聖魔宗主的力量。

如今在位的宗主，只有七個，當務之急是填補空缺。

宗主的候補人選，必然是頂尖的天才。

篩選標準，主要有三條。

其一，修為不低於九階後期。

其二，擁有神性或者聖魔血統者，優先入選。

其三，在抵禦邪神爪牙入侵的戰鬥中，表現出色者優先入選。

星河暴動半年後，宗主們公布了候選人名單。

入選者總共六十五人，其中有半數尚未覺醒「聖魔血脈」。

進入河畔小屋修行之前，可以自選缺少的血脈精華。

比如希瓦，已經有了蓋丁天族血脈，只需要領取一支邪魔血脈精華。

經過慎重篩選，她選擇了羅剎之血。

艾倫是所有候選人中，融合血脈種類最多的一位。

但是，他既沒有融合過天使血脈，也沒有融合過任何一種邪魔血脈。

這件事，曾在聖魔祖庭引起過一陣議論。

甚至有人懷疑，艾倫刻意與聖魔皇族保持距離。

直到後來人們聽說，艾倫接受了羅天華贈送的血脈精華，此類爭議才平息下來。

艾倫接受妖精女皇的聖魔之血，似乎已經表明立場，願意成為聖魔皇族的新成員。

六十五位宗主候選人，其中絕大多數是「陪太子讀書」的配角。

真正具有競爭力的，只有七人：希爾芙、維德、杜姆、希瓦、諾拉、帕梅拉，以及艾倫。

其中希爾芙、維德和杜姆，修為都已經達到傳奇境界。

希瓦、諾拉、帕梅拉和艾倫，修為都是九階後期。

這七位候選人，要麼組團成功獵殺神孽，要麼純粹是走了好運，獲得了神性碎片。

希爾芙、維德、希瓦和帕梅拉，融合的都是風系神性。

不出意外的話，四人都將選擇融合風系始祖本源，爭奪「風之主」的位置。

杜姆和諾拉，獲得了死亡神性，將就「死之主」的席位展開角逐。

六位候選人的起跑線，並不一致。

三位傳奇術士，可以直接離開河畔小屋，深入血脈星河，尋找需要的始祖本源。

誰先成功融合始祖本源，就會自動獲得轉生為對應的宗主的資格。

一種本源，有且僅有一個宗主席位！其它競爭者，哪怕只是遲了一秒，也只能抱憾終生。

在這場競速賽中，九階後期的候選人，天然處於不利的地位。

考慮到邪神們隨時可能發動新一輪猛攻，時間緊迫，事急從權，宗主們破例修改了河畔小屋的許可權。

尚未達到傳奇境界的候選人，也可以離開小屋，深入血脈星河。

在星河中修行，效率更高。

甚至可以在晉陞傳奇階位之前，向星河深處探索，搜尋並且嘗試融合始祖本源。

當然，這種做法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越是深入血脈星河，受到祖靈的精神干擾就越大。

實力不足，強行探索，很可能落得個入魔的下場。

這些風險，宗主們也都提前說清楚，叮囑眾人量力而為。

所有候選人當中，艾倫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的修為只有九階後期，但是已經成功融合利維坦、比蒙和泰坦三位始祖的本源和神性。

始祖比蒙的元素神性，包括風系權能，相當於兼容了風系神性。

艾倫在與月神聖者戰鬥中，還吸收了死亡神性。

如此一來，「風之主」和「死之主」的席位，他都有資格競爭。

不了解他的人，比如維德和杜姆，將他視為主要競爭對手之一。

真正了解艾倫的人，比如希瓦，知道他身兼利維坦、比蒙和泰坦三族宗主，血脈自成始祖。

沿著自創的「饕餮術士」這條路走下去，終有一天會成就始祖位格，登上術士世界的巔峰，何必屈就聖魔祖庭的宗主之位？

「我都已經身兼利維坦、比蒙和泰坦三族宗主了，再多兼職一個聖魔宗主，能者多勞，有何不可？」

艾倫的答覆，並不能讓希瓦滿意。

她自認為很了解艾倫的為人。

這小子自稱「大善人」，其實無利不起早。

繼任聖魔宗主，對艾倫來說，需要承擔的責任遠遠大於收益。

更何況，聖魔宗主的轉生儀式，還會以喪失生育能力為代價！

希瓦都不情願承受如此沉重的代價，更何況艾倫這樣的花花公子。

退一萬步說，即便艾倫甘願斷子絕孫，他創建的潘瑟斯家族怎麼辦？凱麗、譚雅、安琪、朱莉……他那些多到數不清的情人，恐怕也都接受不了。

轉念之間，希瓦忽然想到……儘管不太情願承認，其實自己也是逆徒的情人之一。

以往只顧著享受偷情的歡愉，從未認真考慮過傳宗接代的問題。

現在才想著留下一男半女，還來得及嗎？希瓦越想越焦慮，真想把艾倫揪過來拷打一番，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惜，她現在已經打不過那個逆徒了，又不好意思主動提出給他生寶寶，只能把憂思藏在心裡，一臉悶悶不樂。

其實不止希瓦，帕梅拉也有同樣的顧慮。

相比希瓦的矜持，帕梅拉顯得更大膽，想要什麼就主動去索取。

宗主候選人名單宣布的當天傍晚，帕梅拉堂而皇之闖進艾倫家中，要求他滿足自己最後的心愿。

「什麼叫『最後的心愿』？你現在活的好好的，我看不出有嗝屁的徵兆。」

艾倫坐在餐桌邊，一邊享用豐盛的晚餐，隨口嘲弄對面那位不請自來的大小姐。

「如果你要提前寫遺囑，我不介意當你的信託人，要是分給我一些遺產就更好了。」

「屁的遺囑！」帕梅拉火冒三丈，撲上來給他一記鎖喉。

「我要跟你談一筆幾個億的大生意！」

「嗯？細說說。」艾倫來了興緻。

帕梅拉稍微放鬆摟著他脖頸的臂彎，滾燙的臉頰貼上來，在他耳畔嬌嗔。

「轉生聖魔宗主之後，我將喪失做母親的能力。」

「在此之前，我想給自己和你……留下繼承人。」

艾倫沒有立刻答覆帕梅拉的要求。

放下餐具，扭頭問她：「你就那麼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戰勝其他競爭者，成為新一任『風之主』？」

「我做任何事都很自信！」帕梅拉斷然道。

「如果我讓你放棄呢？」

「放棄什麼？」帕梅拉吃了一驚，「放棄競爭風之主，還是放棄生寶寶？」

「兩者之一，任由你選。」艾倫輕聲道。

「是因為希瓦嗎？」

帕梅拉的話語中，帶著酸溜溜的味道。

「為了讓她上位，所以才讓我放棄競爭？」

「當然不是。」

艾倫捉住她顫抖的縴手，低頭親吻。

「我只是想搞清楚，在你那顆被撕裂的靈魂深處，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帕梅拉深深吸氣，似乎在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忽然又爆發似的嗔怒起來。

「你說這些裝神弄鬼的話，誰懂啊？！」

「什麼真實的自我，內心的追求，一想這些我就頭疼煩躁！反正我現在就想生寶寶！」

「你這暴脾氣，豬腦子，的確靜不下心來考慮長遠的事。」

艾倫轉過身，親吻金髮少女泛起淚花的藍眼睛，無奈地對她說：「動腦子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咱們先來研究一下傳宗接代的事情。」

「這還差不多！」

帕梅拉咧開嘴角，哽咽著笑了笑。

蒼白的臉頰迅速恢復血色，紅得發燙。

……

哪怕沉睡在溫柔鄉中，艾倫也不會放鬆警惕。

超限領域和自在極意，一直保持激活狀態。

一絲不懷好意的靈魂波動，迅速靠近！靠近房門的一剎那，時間趨於靜滯。

艾倫睜開眼睛，輕柔掙脫纏在自己身上的粉臂玉腿，從床上坐起身來。

少女蓬鬆的金髮，在他枕邊散落。

不滿的夢囈幾聲，翻身沉沉睡去。

艾倫給她蓋好被子，披上睡衣，走出卧室。

轉身關門的剎那，順帶釋放「沉默術」。

沉默結界籠罩卧室，免得客廳中的動靜，驚擾床上的睡美人。

艾倫在客廳窗邊一把椅子上坐下，抬手打了個響指，取消始祖級別的時停狀態。

不多時，一條朦朧倩影，穿過客廳門縫，悄無聲息潛入進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

面容模糊的聖靈風月，發出的心靈感應，掩飾不住內心的驚疑。

「你覺察到我的到來，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眨眼之間你就從女人被窩裡鑽出來，穿好衣服，大模大樣坐在客廳里等我，這是怎麼辦到的？」

「時間其實是一個相對概念，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艾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悠然自得。

「你體會到的一瞬間，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說的什麼鬼話？！」風月惱怒的握了握拳，「我不知道你剛才施展了什麼把戲，幻術或者時間魔法，但肯定不低於半神級別，否則不可能影響到我！」

艾倫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坐下吧，老朋友，本來我打算去找你的，既然你主動來訪，咱們不妨好好談談。」

風月飄過來，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多半是沒安好心。」

「虧你還好意思說！」

風月又激動起來。

「你身為聖靈，不顧自己肩負的聖戰使命，在戰場上殺害了埃蓋翁、阿爾戈斯和艾格尼爾，還幫羅天華害死月後的聖者，背叛了信仰！」

「如果你不思悔改，繼續給聖魔祖庭當走狗，終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罪孽深重的魂靈掛上異端之牆，遭受永無休止的折磨。」

艾倫對她激烈的指責，惡毒的詛咒，付之一哂。

「如果你口口聲聲所說的信仰，是指推翻腐朽墮落的術士家族對這個世界的統治，那麼我敢說自己並沒有背叛信仰，過去不曾，將來也不會。」

「只不過，我踐行信仰的方式，與你期待的方式有所不同。」

風月疑惑地注視著他，許久過後才開口。

「如果你真的沒有背叛聖靈會，現在就跟我返回總部，在諸位古神面前發誓，證明你的忠誠！」

「我堅持自己的信仰，不等於皈依古神。」

艾倫抬手打斷風月氣急敗壞的斥責，不緊不慢地說：「我的信仰非常堅定，但是對於你的信仰，我有兩個疑問。」

「如果你能幫我解答疑惑，我就跟你走。」

「如果你答不上來，那麼不好意思，從今往後，我與聖靈會一刀兩斷。」

風月勉強遏制怒氣，示意他提出疑問。

「你們聖靈會，將一切不信奉上古眾神的人，統統貶為異端和無信者，強迫他們的靈魂永受折磨。」

「然而問題在於，剛出生就夭折的嬰兒，還沒來得及建立宗教信仰，算不算無信者？」

「古神的教會出現之前，世界上就已經存在無數擁有智慧的生靈，他們生前沒有機會接觸古神的信仰，算不算異教徒？」

「這兩類魂靈，也要被掛上異端之牆嗎？」

風月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應答。

艾倫喝了口水，接著說：「術士世界的現狀的確很糟糕，然而你們試圖建立的人間神國，似乎也不是那麼完美，所以我打算開闢一條新的道路……」

「別說了！你這種思想，非常危險！」

風月急忙打斷他的話茬，似乎生怕聽他說出褻瀆神靈的異端邪說，毒害自己純潔的信仰。

「艾倫！聽我一句勸，過度膨脹的野心，只會害死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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