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冀王無恥
看著心愛的女孩絕色的容顏帶著些許疲色,龍澤宇自責的嘆了一口氣,特別是看到那兩條彎彎的細眉輕蹙著,他心疼的低下頭吻在她眉間,指腹將她額前的髮絲拂開,露出她整張如玉的絕色小臉。
他的珠兒不管是何時,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淺淺的吸吮了片刻她的紅唇,在自己身體又開始火熱起來時,他趕緊離開,昨夜他就已經過分了,要是再失控,估計珠兒都會恨死他了。
像做賊一樣,他伏在她腿邊,心虛又緊張的褪掉她的褻褲,臉紅心跳的給她擦起了藥膏。
只是擦著擦著,他覺得自己口乾舌燥,身體就跟著了火似地熱得難受,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再要她一次。可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
月珠從頭到尾從沒有睜開眼,似是累及了,只是龍澤宇在給她擦藥的時候她隨著身體的本能反應無意識的嚶嚀了幾聲。
龍澤宇的舉動,本就有想『毀滅證據』的嫌疑,聽到她細細柔柔似痛苦又似舒服的嚶嚀聲,他緊張的加快了速度。
昨夜她暈睡時他已經讓宮女送了熱水起來,抱著她給她洗凈了身子。這會兒擦完了葯,他才褪掉自己的外袍,只著一件裡衣躺在了她身旁,手臂穿過她的脖子讓她枕著,另一條手臂圈著她的纖腰將她整個身子固定在自己懷中。
只不過他卻是半分睡意都沒有,一瞬不瞬的盯著懷中人兒的容顏,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就這麼一直抱著她。
終於她成了自己的女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珠在他懷中漸漸轉醒,惺忪的眸光突然對上那雙璀璨如星的黑眸時,她募得雙頰一熱,遂又低下頭。
龍澤宇是看著她醒來的,也知道她是在害羞,可是經過了昨晚,還有那種尷尬的事以後,他明顯比月珠更有長進,至少臉皮要厚了那麼一層兩層。
「還疼么?」他低聲詢問起來。
月珠下意識的扭了扭在他懷中的身子,不由的輕蹙起秀眉,臉頰更是像染了厚厚的一層胭脂,咬唇點了點頭。
第一次他那麼快結束,她還以為他有什麼問題呢,結果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後半夜她睡得正熟,他卻又翻身壓住她,哄著她還要。看著他渴望不已的樣子,她羞赧的答應了,結果卻讓自己累的暈了過去。
早知道,她剛開始就不懷疑他了,也不會讓他想著努力的證明自己身體沒問題。反而自己受不住。
龍澤宇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一臉的歉意:「對不起,是我貪心了。」
月珠更是羞赧。這種事是夫妻間本就該有的,哪需要什麼對不起啊?
可是她說不出口。沒成親之前,她總想著兩人有了肌膚之親的場景,可是當真有了肌膚之親后,她發現自己有些不敢面對他。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月珠羞窘著將頭埋在他脖子里,不讓龍澤宇看到她的羞澀。
她的動作取悅了龍澤宇,同時也讓他放下了忐忑的心。還好,她沒怪他!
兩人頸項交纏,他用手梳理著她如瀑般絲滑的秀髮,嗅著發間的香氣,身心都感覺到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餓了嗎?我讓人送些吃的進來好嗎?」昨日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就那幾口點心根本填補飽肚子,何況自己還要了她三次,儘管第一次時間很短,可是後面兩次她肯定是很累的。
「嗯。」細弱蚊蠅的聲音從他脖間里傳出。
龍澤宇低低笑出了聲,輕輕推開她在她唇上啄了啄,沒敢深吻下去,怕自己忍不住想先吃了她。「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嗯。」
看著他飛快的取了外袍穿上,月珠羞紅了臉將視線移開。
膳房裡早就為兩位新人準備膳食。這又是月珠自己的寢宮,宮女更是將所有的東西準備的充分、妥當。
當寢殿外的宮女聽到駙馬爺吩咐,動作迅速的將膳食送進了寢殿里。
這些吃食全是昨日皇後娘娘親自交代做出來的,絕大部分是補身。
為了兩人能不受打擾,也為了月珠少些彆扭,龍澤宇等宮女擺放好膳食后讓宮女全都退了下去。眾宮女看著一直不離床的公主,離開時都紛紛偷笑。
駙馬爺對公主可真好!不光親自餵食,昨夜還親自替公主洗浴擦身。她們原本想幫忙來著,結果駙馬爺都不同意,只讓她們送了熱水和浴桶到寢殿里然後就將她們趕出去了。
正如龍澤宇想得那樣,月珠見到宮女一時也有些彆扭,這些宮女都是伺候了她許多年的人,有著甚至是老宮女從剛進宮就分到她宮裡來了的。要是生疏一些她還自在點,偏偏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
「珠兒,這是母后吩咐廚子做的紅糖羹,特意交代了讓你醒來后多喝一些。」在月珠發獃的時候,龍澤宇端著一隻精美的細碗坐在了她身側,單手輕輕的將她抱起來靠在自己肩上,然後舀了一小勺羹放在自己唇邊吹了吹,這才送到月珠唇邊。
「我自己來吧......」月珠伸手就要去接他手中的細碗。她只是身子有些酸痛,但不是不能行動。
龍澤宇避開了她的手,重新將勺子遞到她唇邊,說道:「你別動,讓我喂你。先前我已經給你擦過葯了,待你用完膳,就接著睡,這樣身子才能好得更快。」
聞言,月珠先是一怔,隨即羞赧的不敢置信。「......?!」
他給她擦了葯?什麼時候?
難怪痛歸痛,還有一種莫名的涼意......
一想到他擦藥時會盯著自己那裡看,月珠羞得直捶他:「討厭!澤宇,你壞死了!」
龍澤宇趕緊將雙手舉高,任由她小拳頭砸在胸膛上,厚著臉皮貼近她耳朵笑問道:「我哪點討厭了?」
「你!」月珠嗔怒的瞪著她,紅著臉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澤宇當然知道她是在彆扭什麼,可是他要為她擦藥,難不成要閉上眼?更何況——
「昨晚都做了好幾次了,你身上我還有什麼沒看的?」他嬉笑的逗她。
月珠都想找條縫鑽進去了。
他還好意思說,明明說了讓她休息的,結果半夜他突然忍不住的又把她吃干抹凈!
看著她羞惱成怒的小摸樣,龍澤宇不忍再逗她,於是又將勺子遞到她唇邊,柔聲哄道:「乖,昨夜是我錯了,莫生氣好嗎?我實在是忍不住才那樣的......以後我盡量剋制好么?來,把羹喝了,別辜負了母后的一番心意。」
他都這樣說了,月珠哪可能真跟他生氣。她當然知道他是忍得久了才會不知饜足的要她。更何況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溫柔,否則以她的身子,現在肯定更難受。
「嗯。」細細的應了一聲,她張嘴,任由他餵飽自己的肚子。
直到月珠填飽肚子,龍澤宇才將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吃了少許的食物,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不睡嗎?」月珠見他就這樣直直的望著自己,但卻並不上床,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你睡吧,我看著你就好。」龍澤宇耳根微微泛紅。他想看著她睡覺,睡著時的她很美很美。可是他不能抱著她,他怕自己等不及她恢復好,就又會忍不住要了她。
昨日之前他還能控制自己,可是經過昨夜,他......他覺得不碰她,好難好難。
月珠有些黑線:「......?!」
看著她?那她還怎麼睡啊?
而且他昨夜也應該累了吧?
「你上來陪我一起睡!」不是詢問,她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她小女兒的摸樣帶著霸道的語氣,讓龍澤宇有些窘。「我、我不困。」
月珠皺眉,不悅的瞪著他,一副他要不聽話隨時會生氣的摸樣。「我不管,你看著我睡覺,我怎麼睡啊?」她只想讓他陪著她一起!
龍澤宇趕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睡我睡......」
只是當兩人相擁不久后,月珠就後悔了。
她什麼都沒做,他居然就興起了?!
可是人是她叫上床的,難道還要她再趕他下床嗎?更何況她怎麼捨得趕他?
龍澤宇看著她的羞赧,知道她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又窘又有些不知所措,緊繃著身體不敢動絲毫。
「睡吧,別擔心,我不會碰你的。」他沙啞的嗓音低聲說道,想打消她的顧慮。
「澤宇......」月珠紅著臉看向他盈滿了火熱的黑眸,「是不是不做就會很難受?」
龍澤宇嘴角微抽。豈止是難受......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乖,別管我,你好好休息才是。」
誰知月珠沒到似地,突然抱上他的脖子,仰頭主動貼上了他的紅唇,將自己纖柔的身子朝他貼緊,「我不想你難受,你若想要的話......我......」
說著話,月珠閉上了雙眼不敢看他。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龍澤宇緊繃的神經險些就崩斷了,喘著粗氣將頭埋在她秀髮之中,哭笑不得的說道:「傻瓜......」
。。。。。。
在蒼月國待了近一個月,龍瀝準備帶著葉小暖回國。而龍澤宇和月珠也準備好了跟隨兩人一同回國。
離別前的一夜,眾人在『無名府』團聚。墨子仙抱著葉小暖哭的稀里嘩啦的,隨後又抱著月珠哭的稀里嘩啦的,總之一晚上就聽到幾個女人稀里嘩啦的哭聲。
「小暖,你們什麼時候才能來看我們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明年吧,瀝哥說每一年都要來的。」葉小暖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
「小暖,我好想跟著你們一起走啊......」最傷心的人莫過於墨子仙了。大夥這次是真的要分開了,以前在蒼月國還有月珠陪她,現在連月珠都要離開,就只剩下她和大師兄,這後面的日子該如何過啊?想想,她就覺得好難過、好不舍。
要是能一輩子都跟大夥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想玩就玩,想吃就吃,多愜意多自在啊!
旁邊不遠處,師兄弟倆神色都有些凝重。
「師父信中說域國派了公主到金陵國和親,就等著你們兄弟三人回去,凡是務必小心。」作為大師兄,月揚晨不忘臨別提醒。
說來也好笑。那域國皇帝多次派人到金陵國求和,想要救回域國太子。結果都被龍易天以種種借口打發了。反正人也不在他手中,龍易天不管說什麼,域國人都沒轍。
不得已,只要將域國公主派出來,想以和親來證明自己求和的誠意。
可偏偏三位身份高貴的王爺都來了蒼月國,龍易天整天擔心著趙孀的肚子,哪可能一把年紀了還娶公主。除非他真的不想要妻兒了!
於是乎,那域國公主竟然厚著臉皮在金陵國住下了。就等著三位王爺回京......
龍易天除了派人將域國公主緊密監視外,也沒表什麼態度。
反正娶不娶公主、誰要娶公主都不是他說了算!
三個兒子中,瀝王爺不受他管束,玉王爺的婚事他想插手,但趙孀會與他翻臉,還剩下個冀王爺,誰都知道冀王爺花名在外,看不看得上那公主還是一回事呢。
更何況,人家和親可不是白送女兒來的,而是有目的的。再加上域國太子的人不在龍易天手中,龍易天根本沒法處理。
於是乎,墨孟在給月揚晨飛鴿傳書的時候就提到域國公主等夫的笑談。算是暗中提前提醒了自家徒弟。
當然了,此事月揚晨和龍瀝都極有默契的隱瞞、避而不談。
畢竟這種事,若是讓自家女人知道,肯定會生出不悅的,何必為了一個可笑的無關緊要的人破壞了夫妻之間的感情呢。
龍瀝面色沉冷的點了點頭,算是將月揚晨的提醒記在了心中。
兩人分開時,龍瀝突然提醒道:「別忘了一年之約。」
月揚晨含笑的點了點頭,瀲灧的眸光閃出一絲期盼。「不會的。待我們域國相見后,再細作商議。」
師兄弟倆商議過什麼沒有人知道,無非也是想給彼此的女人一個驚喜......
兩人默契的回頭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幾個女人,不由得都輕嘆一聲。
墨子仙一看到月揚晨過來,跟受了天大委屈似地撲到月揚晨懷中哭道:「大師兄,小暖和珠兒都不要我了......嗚嗚嗚......」
葉小暖原本在抹淚的,結果卻抹出一頭黑線。「......?!」
這死丫頭,求安慰也不能這樣啊!
瞧她那摸樣,分明是故意惹大師兄心疼的!
太無恥了!她丫的一天不讓大師兄哄她,就過不下去了。明知道她家瀝哥不會哄人,故意招她眼疼的是吧?!
偏偏某太子爺哄人是不厭其煩的,只要自家女人一哭,那肯定會上鉤。
「好了,仙兒別哭了,大師兄知道你不舍,以後大師兄會帶你去找她們的,乖,別哭了......」月揚晨一邊溫聲細語的輕哄一邊給她拭淚。
葉小暖是真的眼疼這兩人的歪膩勁。特別是月揚晨在墨子仙面前跟個軟骨頭似的,她想到自家瀝哥動不動就冷著一張臉,一比較,心裡更是羨慕嫉妒恨。
眼眶裡還帶著淚花,她也可憐兮兮的看著龍瀝。龍瀝綳著俊臉,抿著唇將她拉到身前,替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之後,低聲道:「有何好傷心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
葉小暖撇嘴。看吧看吧,這就是她的待遇!
人家大師兄把子仙當祖宗一樣的哄,她家男人把她當小貓小狗一樣的訓。
不過再羨慕嫉妒恨,她還是只能找自家男人尋安慰,撲在龍瀝懷中,抱著他虎身,她還真是有些離別的傷感:「瀝哥,要是大家能一直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龍瀝深邃的眸光閃了閃,圈著她纖腰拍著她肩,低聲說道:「會有機會的。」
葉小暖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嗯嗯』的在他胸前拱了拱,把眼淚鼻子全往他身上蹭。
感覺到她的故意而為,龍瀝嘴角輕抽,什麼都沒再說,由著她弄髒自己。
大伙兒依依不捨的傷感著,幾乎都忘了還有一個風流不羈的男人。
而此刻在某處軍營中
營帳里,小翠伺候著自家小姐睡下之後也就退下了。
這些日子小姐跟著將士們一起操練,早出晚歸的,格外辛苦,回營帳里幾乎倒頭就睡,有時候連澡都顧不得洗,就在榻上打起了呼嚕。
沒在軍營的時候小姐的皮膚還算白皙,可每次一到軍營里,那身肌膚就會被曬得黝黑黝黑的,要過好一段時日才能養回原樣。
唉,老爺也真是狠心,小姐從小沒了娘親,都十六歲了,沒找到一個婆家不說,還得跟著一幫大老爺們受這種罪、吃這種苦,真是比她這做丫鬟的還可憐吶!
深夜,天上繁星點點。
地上,一抹黑影避開巡邏的侍衛,敏捷而快速的閃進某處營帳之中——
待天亮之後,紫康青怒容滿面的到營帳中招女兒,卻發現女兒並不在營帳里,就將小翠叫來厲聲問道:「小姐呢?去何處了?」
小翠一頭霧水:「老爺,小姐不是跟著將士們在一起嗎?」
紫康青吹鬍子瞪眼:「她要是跟將士們在一起我就不會來了!」
小翠一聽明顯就不對勁了,噗通就朝紫康青跪下:「老爺,奴婢不知小姐去向。今日奴婢按時來伺候小姐梳洗,就沒見到小姐的蹤影,奴婢還以為小姐提早醒來去了練場呢。」
聞言,紫康青拳頭握了握,不信的問道:「你說小姐一早就不見了?」
小翠膽怯的點了點頭:「是的,老爺。」
「混賬東西!」紫康青頓時就罵了起來,「還以為她會有所轉變,這才幾日,居然就待不住了!」
女兒不見了,紫康青不用多想,也知道她肯定是跑回去找她那群狐朋狗友玩樂了!
氣憤的離開,紫康青也沒有派人去尋找。依照他對自己女兒的了解,最多玩兩日就會回來的。
。。。。。。
天亮之後,龍瀝一行人已經裝點整齊,陸續走出『無名府』。
月鼎謙和楚雲芝天沒亮就到了『無名府』來送別幾人,楚雲芝抱著月珠痛哭流淚並細細交代她要照顧好身子之後,才抹著眼淚將一封寫給趙孀的信交給龍瀝。
最後再一一叮囑眾人保重后,被月鼎謙提前帶回了宮。畢竟他們身份不同百姓,不能隨意的出現在宮外,所以才趁黑出來,眼看著天快亮了,楚雲芝儘管不舍,還是跟著月鼎謙走了。
按照習俗,原本女兒出嫁,做父母是要去婆家觀禮的,可是路途遙遠,再加之月鼎謙自認為女兒已經跟龍澤宇成了親,還拜了天地,已經算夫妻了,根本就沒把那個所謂的婆家放在眼中。
所以金陵國之行,自然就不在月鼎謙的考慮範圍內。
嫁妝在月珠成親時,月鼎謙就已經派將士送上了去金陵國的途中。
兩對夫妻外加一個龍昭風,還有一名奶娘和一名丫鬟,四輛馬車在月揚晨和墨子仙不舍的視線中,漸漸遠去......
。。。。。。
回國途中,比來時順暢了不少,收起離別的傷感,葉小暖開始期待起回國的日子。畢竟在金陵國,那裡有一個屬於她的家,讓身在異世的她有了一份歸屬感。
龍瀝也看出來她心裡的急切和期待,途中也極少浪費時間,盡一切辦法讓她休息好后,都是馬不停蹄的趕路。
香香還小,和『小夫君』分別以後也沒多少變化,加之每日都有人輪流逗她玩樂,『小夫君』神馬的一概拋之腦後。
一轉眼,他們就經過了青崖鎮,因為發生了李香柔的事,幾人在青崖鎮住了一晚,就低調的離開了。
而兩天後在頂峰鎮時,葉小暖一下馬車就看出了頂峰鎮與之前的不同。
有官差隨時在街上巡邏,很少、或者說基本見不到域國人的影子。那感覺,安全係數加強了不少。特別是進出城的時候,盤查的格外嚴格,跟進京也差不了多少。
可見這頂峰鎮是某些人花了大氣力在整頓。
龍瀝這一次並未帶她去客棧,而是去了玉器鋪落腳。
她欣喜的看到掌柜安然無恙的出現,而掌柜見到他們,也是恭敬有加,關門兩日,將他們衣食住行打理的妥妥噹噹,還特意為他們準備了許多乾糧和零食以便路上吃。
一路上,基本暢通無阻,但在人員上,葉小暖對某個人就感到很疑惑。
龍昭風一改平日的高調,從蒼月國出來之後,就一直低調的跟著他們同行。為什麼說低調呢?
因為以往的冀王,大爺架子十足,每到一個地方,肯定是要去一些『不正經』的地方吃喝玩樂的。可這次回國途中,葉小暖心細的發現了他的不同。
這廝不但把吃喝玩樂拋於腦後,還每天每夜的停留在馬車上,哪都不去了。不去就不去吧,人家想修身養性也是可以的。
但一向在吃喝上特別講究的冀王大爺突然勤儉節約起來了,那就顯得詭異、不正常了!
以前吧,在路上葉小暖讓他吃乾糧,他總會嗤之以鼻,實在沒吃的,才會勉勉強強的吃一些墊墊肚子,但是到下一個縣城的時候,冀王大爺絕對是要把路上所受的『飢苦』彌補起來的。哪怕身上的傷還沒痊癒,照樣上酒樓、下妓院。
可這次,冀王大爺節約到什麼程度簡直就讓大夥瞠目稱奇。每次見到他從馬車上下來領取食物,基本上都是用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人家冀王大爺整日整夜的待在馬車裡,做起了『馬車閨男』不說,還會主動的下馬車找乾糧,哪怕是有些硬邦邦的白饅頭,他也能咽得下去。不但如此,冀王大爺回馬車的時候還會多帶一份,美其名曰補餐,以便隨時飢餓的時候食用。
這不是妖怪附身是什麼!
以前嫌棄東西不夠上檔次,有損他大爺腰財萬貫的形象,這會兒不僅不嫌棄,還嫌不夠,有幾人不被雷住的?
不過雷著雷著,大家也習慣了。人家要往勤儉節約方面發展,這是好事啊!
除了吃的方面,還有住的方面讓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吧,龍澤宇時不時的會到冀王馬車裡,來躲著消除從月珠那兒惹出來的『火氣』。如今兩人成了親,龍澤宇也很少去他馬車裡坐了。也去過一次,但還沒有挨著馬車,就被冀王給趕了。
龍澤宇也不惱,其實他也不是非要到自家四哥馬車裡的,只不過想著這一路就他最孤單,想陪他解解悶的,既然人家不願意,他也不勉強,新婚燕爾的他,跟月珠在馬車裡過得也甜甜蜜蜜。
可葉小暖就覺得不正常。你說整天窩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難道一點都不嫌悶的?
可人家冀王大爺就是不出來,說什麼也不出來,他們要是靠近他馬車,冀王大爺會先一步出來冷著臉將人給轟走。
這一日到了頂峰鎮,龍昭風更是以習慣了馬車上睡覺為由,拒絕下馬車,拒絕住乾淨舒服的房間,拒絕睡舒適的大床。
葉小暖一路上已經見慣了他被妖魔鬼怪俯身的樣子,趕緊讓接待他們的掌柜別理他。
這家玉器鋪本就是龍瀝名下的,算是自己的地盤,所以大伙兒就跟回到家似的放鬆。
洗過澡,葉小暖去看了小閨女,發現她正在睡覺,也就沒打擾她。想著好久都沒住得如此舒心了,她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後院停放馬車的地方,打算勸勸某個傲嬌的小叔下馬車。
此刻天已經黑了,她路過柴房,正要走到後院,突然就聽到有怪異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的來源之處正是停放馬車的地方。
本就對冀王一路上種種不正常的言行感到疑惑不解。這會兒動靜怪異,她更是疑惑不解,好奇心促使下,她輕手輕腳的朝馬車走了過去。
「龍昭風,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人渣!識相的就把老娘放了,否則老娘一定將你碎屍萬段、剁成肉醬喂狗!」
馬車裡傳來熟悉的粗魯的唾罵聲,葉小暖瞪大眼,差一點驚呼出聲。她趕緊捂著嘴巴往回跑,去跟自家男人通風報信了。
沒人知道紫家大小姐是怎麼被龍昭風給弄上馬車的。但龍昭風一路將人藏在馬車裡確是不爭的事實。
葉小暖也絕對不會聽錯的。這聲音就是紫家大小姐的!
在『無名府』的時候也聽過這個聲音,在外面酒樓還跟對方見過面,這種稱之為彪悍的女人,她是怎麼也不會弄錯的。
就連紫玉尺自己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被龍昭風抓來的。
她記得自己明明就住在營帳之中,可是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馬車裡,暈暈沉沉之際就看到某個挨千刀的男人正在她身旁,並用著一種得意又高傲的神色看著她。
她當即就怒了,可惜她不光被龍昭風弄到了馬車上,還被龍昭風捆住了手腳綁在馬車上,甚至連啞穴都被龍昭風給點了。
她沒法形容自己這一路過的是什麼日子,也不知道這無恥的男人到底要帶她去哪。總之,她是既恨又怕的過了好久好久。
平日里再頑劣不堪的,再膽大妄為的人,在面對生命被威脅,自由被剝奪的時候,多少都會生出一絲惶恐不安。
紫玉尺也不例外,更何況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惡魔般的男人,她猶如被困的小獸般受制於他,就算吃喝都要對方施捨。這種沒有安全的日子險些將她逼瘋。
她已經許久都沒有開口講話了,當龍昭風解了她的啞穴,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張口就罵。
龍昭風除了冷眼邪氣的睨視她外,也由著她罵。只不過那一張妖孽十足的臉鐵青鐵青的,怪難看的。特別是在袖中的手是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閉嘴!」終於,在女人沒完沒了的謾罵聲中,龍昭風忍不住的低吼出聲。大手掐上了女人的脖子,好看的桃花眼噴著怒火,瞪著女人,「不想本王在這裡要了你,你就給本王老實點!否則別怪本王將你先奸后殺、棄屍荒外!」
紫玉尺一點都不會懷疑他的威脅。這男人已經把她綁架了,且困了她這麼久,還有什麼極端的事做不出來的?
罵也罵夠了,難得能開口說話,她覺得自己還是先保命為先。閉上嘴,她將腦袋扭開,開始安靜下來。實則,她心裡開始在想脫身的辦法。
「別想著離開,本王既然敢把你弄出來,你最打消這種念頭,否則激怒了本王,本王只會給你一個下場。」似是看穿了紫玉尺的想法,龍昭風嘲諷的說道。
他是很想收拾這個女人的,可是地方有限,還不能搞出太大的動靜,不得已,他只能忍!
等回國之後,他會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冀王爺不是哪個女人都敢招惹的,也不是哪個女人都能踩在他頭上的!
知道自己逃跑無望,特別是在這麼多天的非人虐待中,紫玉尺雖然恨不得一刀捅了他,可是也知道自己性命掌握在他手中。
之所以在京城裡混得風生水起,她可不是只憑著自家老爹的地位。看人說話、自知之明這些她還是有的。比如說誰能得罪、誰該忌憚,這些她自有一番考量。
在京城,之所以沒找龍昭風算賬,也是因為她知道太子殿下一行人不能隨便招惹。誰都有吃虧的時候,而她雖然吃了虧,可好歹別人不知道,並沒有讓她失去顏面。所以她願意將這個啞巴虧咽下去。
可哪知道,她不找人算賬,別人卻沒打算放過她!
從小跟在自家爹爹身後,哪怕行軍打仗她也參與過,知道一個俘虜的下場,也知道一個人質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總之一句話,不想死,就裝死!若忍不住,想要以卵擊石,那就是自尋死路!
而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她要活著!她要留著一條性命將這男人殺了,以報自己受過的種種屈辱和虐待之仇!
龍昭風也沒勉強她說話,反正這女人說什麼都是難聽的、粗魯的。她能安靜下來,他多少也有些詫異。
從袖中,摸出一塊餅,像平時一樣,將餅遞到女人嘴邊,冷著臉冷冷的說道:「吃下去。」
這些天,紫玉尺都是這樣被他餵食的,再恨,她也沒有委屈過自己的肚子。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張嘴咬下那餅,而是斜著眼看著男人:「我要喝水!」
這麼多天,她沒機會開口說話,剛剛罵了人,現在喉嚨就跟著火似的難受。
龍昭風眯了眯眼,聽到她嘶啞的嗓音,隨即從一旁拿過水袋,擰下蓋子,送到她嘴邊。
眼前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他已經在蒼月國打探清楚了。他當然不會相信她會隨隨便便的屈服。
所以儘管女人沒有再繼續發瘋,他依然沒有放下戒備。
喝下他喂的水,吃過他喂的餅,紫玉尺壓制著心中的仇恨,冷眼看著他,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她猜到這男人應該不會輕易的殺了她,要是這樣,她還不至於一直被困在馬車裡,怕是早就沒命了。
「金陵國。」龍昭風也不瞞她,如實回道。
紫玉尺猛的瞪大眼,眼底湧出了一絲猩紅。可手腳上的鐵鏈提醒著她,要忍!
「為何要帶我去?」媽的!這無恥的畜生,竟然帶她去那麼遠的地方!她就這樣走了,不知道爹會不會急瘋?!
「本王樂意帶著你。」龍昭風邪氣的勾了勾唇,微挑的下顎睨視著女人隱忍的表情,高傲姿態盡顯,一副『你該謝我看得起你』的摸樣。
紫玉尺連吃他肉的心都有了。
她已經可以想象自己未來的下場。看看她現在比囚犯還不如的慘樣,她還能期望生活美好?
人在絕望的時候再硬的心都會有軟下來的時刻,而紫玉尺這一刻所想到的就是她那嚴厲的爹。
突然間,她覺得自家老爹在她耳邊厲聲嚴詞的時候是多麼的可愛可親......
可惜,她這輩子,怕是再也無法聽到爹爹的聲音了。
想著想著,她突然眼眶泛紅,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她從小沒有了娘親,因為爹爹常年在外出征,害怕她在家受到後娘的欺負,所以就沒有再娶。
擔心下人照顧不好她,爹爹從小讓她女扮男裝在軍營里生活。直到幾年前,戰事少了,才帶她回京,並恢復了她的女兒身。
可以說,她自小就和爹爹相依為命。而她這一別,很可能連爹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饒是紫玉尺再粗魯不堪、再頑劣不羈,但她畢竟身為女子,內心深處也有著女子才有的煽情。
龍昭風眯著眼冷冷的看著她的變化,莫名的,他覺得心煩,不由冷言出聲嘲諷道:「不錯,死到臨頭還知道流淚,你可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紫玉尺吸了吸鼻子,將頭扭向一側,開始徹底的沉默和隱忍。
兩人在馬車內,誰也沒有再出聲。
而不多時,有腳步聲朝馬車靠近,龍昭風頓時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還不等他下馬車,就聽到龍瀝低沉冷冽的嗓音響起:
「出來!」
自知被發現了,龍昭風也不打算隱瞞,勾了勾唇,他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二哥這麼晚不睡,可是想找昭風聊天?可惜昭風興緻不佳,想必要讓你失望了。二哥還是請回吧。」
看著還裝傻的龍昭風,葉小暖都想拿木棍敲他一頓。
這男人太胡來了!怎麼專干綁架人的事?以前綁架她,現在又綁架別人,他到底要鬧哪樣?
人家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這麼做,造成的結果誰來負責?
龍瀝冷眼瞪著他,無視他的言語,直接命令道:「把人放了!」
龍昭風邪肆的笑了起來:「若是昭風不同意呢?二哥難道又想鞭責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