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拓新市場？（上）
「大把年紀了還在裝嫩。冰@火!中文.」正是邪火每處發的時候，楚翎毫不客氣的鄙視道。
不過這一次勃朗特沒和他鬥嘴，反而蹲到他旁邊，笑眯眯的說道：「為餐廳的事心煩？做生意，無論什麼行業，有起伏很正常嘛。你還以為開業那一周的火爆情景會成為常態？」
聽他話中不無譏諷之意，楚翎就知道這傢伙依然為被自己脅迫而心結難解。遇上這種情況，一般人也許會心生愧疚，也許會轉而施展柔和手段籠絡對方，但楚翎什麼性子？只想佔便宜不想吃虧的，聞言立即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把你的酒吧小侍女的安危放在心上了，所以才這麼消極怠工？那妞兒好像叫……麗莎？」
勃朗特頓時臉黑了下來，緊盯著他道：「你身為一個星系的領主，雖然這星系小了點偏了點窮了點，但也請你有點格調有點尊嚴好不好？動則拿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來做威脅，很得意嗎？」
「非常得意，相當得意，」楚翎一臉討打的表情，「只要把事做成，格調尊嚴又是什麼？」
原本他以為勃朗特又會像當時在酒吧里那樣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哪知不良中年大叔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只求結果不管過程手段如何，這就是你做事的風格？」
楚翎頓時警惕起來。他深知與人打交道，被對方弄明白你的做事風格，就跟打牌被對方曉得你的底牌一樣糟糕，尤其類似現在這種對峙局面之下，所以他果斷轉移話題，「我看在連鎖餐廳這件事上，你頂多出了一分力？你還問我有沒有格調有沒有尊嚴。作為一個曾經的成功商業人士，有份參與的生意落到如今局面，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尊嚴受損？」
勃朗特訕笑道：「幾個小餐廳，有何尊嚴不尊嚴的……你在套我的話？」
楚翎哈哈一笑，「你果然出工不出力。」隨即他語氣轉為嚴厲，「最好馬上把你的手段拿出來扭轉局面，否則別怪我言之不預！」
哪知勃朗特也哈哈大笑，彷彿兩人在比誰笑得更大聲，「言之不預什麼？你不怕丟你這領主的人，就取做好了。」
不起作用了？楚翎眉頭緊皺，不過事態的發展，並不讓他非常意外。
勃朗特和麗莎那檔子事，任何人細究下去，都會覺得鬧劇居多——酒吧老闆和女招待逢場作戲罷了。現在的情況也驗證了早先楚翎的一些想法，勃朗特當時被他拿麗莎威脅而大怒，進而屈服，一方面是個人尊嚴收到了挑釁，另一方面大概只是不甘寂寞，想看看楚翎把他拉進來想幹什麼有趣的玩意罷了。
還好本少爺早有準備！楚翎暗哼了聲，似笑非笑的盯著中年男道：「麗莎無所謂，那羅莎呢？」
勃朗特愣了下，不出楚翎所料，完全沒想到楚翎竟然知道這個名字，「你……你想幹什麼！找死的話我奉陪！」怒不可遏的中年男揪住他衣領，幾乎將楚少爺臉都勒紅了。
對手越是憤怒，自己就要越是淡定，這是楚翎混跡市井的心得。所以縱然他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可依然不慌不忙的回道：「干……什麼？難道我之前說的不是星際通用語嗎，聽不懂？」
勃朗特如餓狼般盯著楚翎好半響，直到楚翎覺得必須反抗，不然就要掛了的時候，終於鬆手了，神色陰鬱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愛莎的？」
愛莎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之所以讓勃朗特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是因為她全名是愛莎·哈恩——正是勃朗特·哈恩的小女兒，也是中年大叔唯一的後代。當時在領主府被迫接下新菜品時就察覺到勃朗特有怠工嫌疑，楚翎就暗下決心查著傢伙的底細了。而能在一周多的時間把愛莎找出來，則完全歸功於他在維斯安娜大學里組建內衣教的不良三人組中的另一個好基友，科菲爾·奧古斯塔。
當時被那群悍妞圍攻的時候一片混亂，楚翎就覺得科菲爾這名字有點耳熟，後來在回程的路上他仔細回憶書中記載，就搞清楚這沒義氣的基友身份——恩西阿達斯帝國皇長子！現今宇宙兩大國家組織就是伊比利亞國家同盟以及科恩經濟與軍事合作公約組織，兩個組織各有一個核心國。科約那邊是萊特共和國，科恩是其首都星。而伊盟這邊就是恩西阿達斯帝國，伊比利亞就是其首都星。
琴歌所屬的艾維西亞帝國就是伊盟一份子，在伊盟自然是恩西阿達斯帝國勢力最大，要在浩瀚宇宙中查一個人的身份，當然非其莫屬。
本來科菲爾是因厭倦皇室中的明爭暗鬥，尤其幾個兄弟姐妹之間，所以才跑到位於海倫芬的維斯安娜大學就讀，所以起初楚翎讓他派人調查勃朗特的身份，他是不願意的，因為那必須動用他在伊比利亞的屬下。但楚翎把當時被那些悍妞圍攻時裝死的事說出來，指責他沒有兄弟義氣的時候，皇長子殿下就訕訕然有些無顏了，才答應了楚翎派人挖勃朗特的老底。
其實事後楚翎覺得，這個沒義氣的傢伙根本不是對於楚大少的指責不好意思，而是怕楚翎把他們內衣教組建后，這傢伙收藏了多少學姐學妹的內衣給抖落出來……
科菲爾動用了怎樣的力量楚翎無從得知，也懶得過問，反正很厲害就是，因為三天之後，一份關於勃朗特的詳細報告就傳到了楚翎的私有雲空間里。報告詳述了勃朗特的所有經歷，包括他的父母在內，從出生到如今的所有詳盡記錄。
楚翎鬆了松被勒緊的領口，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不但知道愛莎，還知道綠水晶大街73號！」
毫無疑問，這個地址就是小愛莎現今的住址。至於勃朗特為何如此緊張女兒的暴露，這跟他過往的經歷有關，從科菲爾傳來的報告里楚翎也很清楚了。如果勃朗特還不識相，他不介意再多說點刺激刺激這個不良大叔。
勃朗特依然死盯著楚翎，雖然沒再有什麼動作，但額頭暴露的青筋顯示出了他現在有多憤怒。
良久之後，在楚翎幾乎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被怒火沖傻了腦子的時候，勃朗特終於開口了，咬牙切齒的語氣像要吃了楚大少一樣，「如果我做到，你怎麼保證！」
面色依然平靜，不過心底長出了口氣，楚翎覺得自己後背汗都出來了，「正如你所說，拿一個小孩子做威脅有什麼得意的，格調太低嘛。只要你用心做事，我自然當一切都不清楚，不知道嘛。」
「哼，不知誰剛才說，只要目的達到，格調尊嚴算什麼，你翻臉比得上翻書吧！」勃朗特忍不住譏諷道，不過看楚翎那得意樣子他就知道全說了廢話，又厲聲道，「我會做好我的事，如果你讓我失望了，你就給我小心點！既然你查到了我的底細，那你也知道我能幹出什麼事來！」
「成交。」楚翎點點頭，哼著小調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勃朗特憤怒之餘心中疑雲漸濃，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個把他逼入窘境的傢伙究竟是個什麼人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實際國家軍事機密的關鍵人物，但這麼短時間內把他的底細挖出來，這也不時一般人能辦到了。更關鍵的是，楚翎做事的風格實在飄忽詭異了。說他是實用主義者吧，但從策劃餐廳宣傳這事上看，又有點浪漫甚至幼稚。但說他是理想主義者更說不通，哪有理想主義者會說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話？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將來，只怕真的要和這個不靠譜的少爺綁在一起了……
正如科菲爾調查報告里描述的，勃朗特曾是艾維西亞商界的風雲人物，手段非同凡響。在他親自出手調整傾城連鎖餐廳的宣傳和定價策略后，餐廳生意起死回生。勃朗特在菜品設置中引入了大量這個星際世界的本色菜肴，也就是之前楚翎極度瞧不起的各類速食餐品。而楚翎設計的那些中式古典菜肴，則大幅提高定價，做出一個個超級套餐，以近乎奢侈品的方式賣給那些有錢人。而且對於這批人，還提供上門宴席製作服務。
在宣傳上，他也不再側重於楚翎在意的古典、手工等方面，而是以新鮮原生食材為主要賣點，忽略了楚翎重視的中式烹飪手法。因為在這個星際世界，沒多少人吃過正統中式菜肴，所以你的做法再地道，食客也感受不出來。而恰恰是食材，更受人看重。因為這個世界大量使用生物合成材料，例如合成豬肉合成牛肉之類的。這本是出於成本和效率的考慮。但新鮮食材與合成食材的口感差異，只要多吃幾次還是很容易體會出來的。
在勃朗特這番調整之後，傾城連鎖餐廳進入了正常運轉軌道，新鮮食材為主賣點，再加上高定價高品位的中式烹飪手法，迅速在琴歌這個小地方獨樹一幟，受到熱捧。
一個月之後，眾人聚集在領主府總結，勃朗特不說，他還是一肚子火，不過雲水心是非常滿意的。而楚翎，則又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