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獲得拯救的不止一個人

世界毀滅了嗎？

白夜看著眼前一片被烈火以及絕望支配的土地，忍不住問到：「這裡是哪裡？」

不是他故意裝傻，而是的確不知道莉亞絲把他弄到了哪個世界。

穿越世界的力量雖然是他提供的，但是cāo控方向的卻是莉亞絲。

「我也不知道，只能確定是在二次元。」

從白夜腳下的影子里傳來一個稚嫩美妙的聲音。

是莉亞絲。

幾分鐘前到達的時候，莉亞絲就以恢復為理由跑進了白夜影子里，據說是這樣比較方便，白夜也不想成天帶著一個金髮蘿莉到處跑，所以默許了她寄宿在自己影子里。

「不過你說二次元...是指那個二次元嗎？」

雖然從記憶里找到相符的理解，不過白夜還是有點懷疑。

但是莉亞絲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他的想法並沒有錯。

「人類主觀認為是虛擬的世界統稱為二次元世界，這麼說你應該能理解吧。」

白夜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嗯，大致能理解。」

聽到滿意的回答，莉亞絲輕鬆的說道：「這麼最好不過了，我要恢復實力至少還得過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如果能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幫助了吧，畢竟我現在寄宿在你的影子里，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可就沒地方住了。」

「喂喂，我的影子難道是旅館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是旅館老闆，如果老闆出事，旅館也會倒閉吧。」

莉亞絲以最貼切的形容回答了白夜的吐槽。

該怎麼說呢，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吸血鬼。

白夜有些擔心起自己的未來了。

突然——

無法形容的感覺。

硬要解釋的話，是空虛吧。

強烈到讓人幾乎要崩潰的空虛感襲上心頭。

「我...怎麼回事？」

白夜只覺腦袋暈暈的，身體開始搖晃起來，雖然意識還能勉強保持清醒，不過看樣子也保持不了多久。

「這是飢餓反應嗎？換句話說.....就是在附近了。」

儘管寄宿在影子里，但是白夜的情況對莉亞絲來說卻一清二楚。稍微嘀咕了幾聲，然後對白夜說道：「往前面走，不要停下來。」

走？

「別問為什麼，聽我的就是了。」

莉亞絲的聲音里少見的出現了些許焦躁。

就是這樣，白夜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去，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僅存的意識告訴他，莉亞絲肯定知道其中緣由，聽她的沒錯。

這一片是被烈火包圍的廢墟，周圍儘是一些倒塌的房屋，給行走帶來嚴重不便，就算原本有路也差不多崩壞或者被掩埋。

白夜完全是按照莉亞絲的指揮，一路上磕磕絆絆的，但總算是平安無事的走過來，沒有被路邊鋼筋碎石什麼的絆倒。

話又說回來，如果在這裡摔倒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運氣不好磕到尖銳的石頭上就直接可以領便當了。

「還..還沒到嗎？」

白夜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眼中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意識也似乎要飄到了某個不知道的角落，這完全是昏倒的前兆。

「以你這半吊子吸血鬼的水平來著，應該就在五十米左右，仔細找找有沒有人。」

「....這裡怎麼看也不會有...」人被白夜吞回了肚子里，因為就在他視線所落的方向，正有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搖搖晃晃的走來。

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給人一種行屍走肉的錯覺。

但是毫無疑問，他還有這個小孩，都還活著。

「原來還有倖存者啊。」

白夜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樣的他哪怕隨時倒下也不足為奇

「過去吃了他。」

莉亞絲忽然說道。

這句忽然之言，彷彿一道驚雷打在了白夜殘存的意識上，幾乎將他打醒了。

「你..你說什麼？」

白夜眼睛睜大，震驚的說道。

「聽好了，由於你還不成熟的關係，穿越世界對你來說消耗太大了。就像運動過後的人類一樣，肚子都是自然會餓，然而只有血液才能補充你的消耗，如果你不想一口氣沉睡個十年八年就過去吸那個小鬼的血。」

莉亞絲的這番話，不帶絲毫波動，也並非理所當然，只是在單純的訴說著事實。

但是這個事實，白夜可沒辦法接受。

「不可能，我做不到。」

白夜明確的，不帶任何遲疑的拒絕。

他甚至不敢有猶豫，應該哪怕只有一絲猶豫，他也怕自己的道德觀會崩潰，然後變成一個連自己也不認識的自己。

那樣太可怕了。

「你在害怕什麼？要知道你可是吸血鬼，不是從前的人類了，就像人類以雞鴨魚這些生物為食物一樣，吸血鬼也是以人類為食物，這才是正確的生物鏈，別告訴我你連自然法則也不知道。」

冷漠的口吻。

讓白夜身軀不由微微顫抖起來，身體被寒意包裹。

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

只是單方面的感受到了來自無形而又純粹的惡意。

不是只針對他一個人，而是針對所有存在的事物。

白夜忽然想起了從前讀過的一本書的部分思想：就像拉開了一道縫隙的窗帘，透過縫隙，人們可以窺見對面那個龐大、神秘、充滿惡意的世界。面對冷酷無情、在黑暗中滿是惡意的宇宙，人類完全無力，只能瑟瑟發抖。

「莉亞絲，如果吸血鬼不用吸血的話，你還會去吸血嗎？」

白夜沉默了一會，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你在說什麼呢？不吸血還能叫吸血鬼嗎？」

「我是說假設，快點回答，我快堅持不住了。」

聽到他的催促，莉亞絲『唔』了一會，乾脆利落的說道：「應該不會吧，我不喜歡做沒必要的事，當然不排除興趣使然。」

「原來如此，這樣啊。」

白夜低著頭，發出幾聲讓人無法理解的笑聲，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

拖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再次邁出腳步顯得更為艱難。

但是卻不帶絲毫猶豫。

十米開外的地方，他看到的那個小孩已經倒在了地上。

也是，遭遇這種rì常毀滅xìng的大事件，身心相當受創了吧。

白夜走到小孩旁邊慢慢蹲下，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讓他覺得艱難，甚至一不小心都有可能直接坐在地上。

但是即使他沒有什麼大動作，小孩仍是睜開了眼睛，向他看了過來。

雙眼無神，看到白夜后，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白夜苦澀一笑，伸出手想把小孩扶起來，可是當他接觸到小孩身體的一瞬間，突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個不知姓名的小孩身上浮現出淡淡的光芒，不，是他身上傷口流出的血在散發著光芒。

就像被磁鐵吸引一樣，這些光芒順著白夜的手臂湧入到他身體之中。

「喂，莉亞絲，這是什麼？」

白夜有點不知所措。

「......你好可怕。」

莉亞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白夜正想追問，光芒卻不再湧入他的身體里，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的消失了。

而這時，白夜突然睜大了眼睛，視線四處掃視。

沒有。

沒有。

沒有。

「...不見了？怎麼會...」

彷彿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白夜一副呆然的樣子。

就在剛才，他發現原本應該像死人一樣躺在自己眼前的小孩不見了。

連一絲蹤影和跡象也沒有。

給人一種憑空消失的錯覺。

「這不是你的錯覺，你剛剛把他的『存在』吃掉了，他當然就消失了。」

一如既往的熟悉口吻拉回了白夜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

「具體來說就是，你把維持現世一切事物存在的能源吃掉了，而構成那個小鬼失去了存在能源，所以就消失了。不是單純的死掉，而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切與其相關知識，認識，記憶，信息照片，文書記載名字等等都會隨之消失。」

聽完這番話，白夜隨之沉默。

這種做法給他的感覺簡直比殺人還要沉重。

簡直就是從根本上抹殺一個人的存在。

「想不到你的天賦竟然這麼可怕，如果不是吸血鬼體質的話，恐怕一輩子也顯露不出來吧。」莉亞絲感慨道。

「可以的話我寧願不想要，徹底抹殺一個人的存在什麼的實在太過分了。」

白夜捏緊了拳頭。

「但是你剛才不也是想吸他的血嗎？到頭來他還是會死，而且這附近看樣子毀的很徹底，估計也沒人認識這個小鬼，結果還是一樣的。」莉亞絲淡淡說道。

「不一樣，我是想把血給他。如果吸血鬼的血應該可以幫助人恢復傷勢才對。」白夜搖頭說道。

莉亞絲頓時驚呼起來。

「你是瘋了嗎？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就這麼想當好人嗎？」

她的語氣很複雜，大概是想起了一開始被白夜搭救的事。

「我可不是好人，也不想當好人。或者說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好壞之分，我所做的只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偽善，僅此而已。」

「.....你倒是看得很透徹嘛。算了，隨你便，遲早你會明白這種做法的弊端。」

對於白夜的說法，莉亞絲冷哼了一聲說道。

「......」白夜沒有吭聲。

他明白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不過他並不准備改變自己，因為大老師曾經說過，刻意的改變就等於逃避現實。

但是為了自身著想，有利的改變還是需要的。

比如說：適當的冷酷。

沒錯，白夜很清楚今後的生活會很危險，有必要的話他會作出一些改變，畢竟總不能一輩子依靠莉亞絲。

這時，莉亞絲又說道：「說正事。等會用我教你的方法，運用剛剛從那小鬼奪取來的存在之力掩蓋自己。」

「誒？」

「不這樣做的話，很快會被抑制力發現的。」

「我知道了。」

不久后，重新變為少年時期的白夜躺在了這片烈火廢墟之中。

雖說得到一定補充，但還是無法彌補穿越世界所消耗的能量。

所以為了減少能量消耗，因此在縮小了身型后便暈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sè漸亮，籠罩廢墟的烈火慢慢熄滅。

一道彷徨的身影踏著殘垣斷壁搖搖晃晃的前進著。

然後，倒在地上的白夜落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宛如見到了希望一般，男人的眼中一瞬間浮現出強烈的光彩。

嘴唇痙攣，臉頰微微抽動。

緊接著便邁出步伐，用盡全力的跑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行進。

看起來好像在沙漠中遇到綠洲的旅者一樣。

那種奮不顧身，激動得眼淚盈眶的心情徹底體現在了男人身上。

當他發現白夜仍有氣息的時候。

毫無疑問，這一刻他獲得了救贖。

衛宮切嗣這個男人，他得到了拯救。

（撒，白夜的變強之路開始了！大家可以先收藏本書，雖然不肥但是養養就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