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最後的聖光（下）

迅速、不失警惕的前進。這條通道比起視覺判斷而言，用走的方式真是意外的長。沿途的蒸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視野阻礙。不過好在是直線，沒有障礙物，白夜還能保持均衡速度前進，但是從剛才開始，他就從雙劍遮擋換成了單劍遮擋。因為強化是需要時間的，白夜發現他手上的一把黑鍵最多擋住液體的三輪噴洒，之後便會融化，所以只好輪流換著投影，左手的黑鍵融化了就用右手的黑鍵擋，然後再次投影新的黑鍵，這樣一來也可以隨時應對突髮狀況。很快，走過了通道一半。距離不省人事的遠坂凜已經距離不遠的，越到這個時候，白夜的思維越是冷靜透徹，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周圍環境的變化上，哪怕蒸汽稍微變少了都會引起他的關注。然而，直到白夜來到通道末端，也未有什麼超強危險性的東西出現。現在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他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遠坂凜上，除了頭部以外，脖頸以下都被埋入『通道』的牆壁里，也就是肉塊的身體里。儘管白夜走得這麼近，但她依然沒有蘇醒的趨勢，這顯然很不正常，可是呼吸看上去很平緩，表面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再遲點就說不定了。白夜臉色一整，當下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剛投影出的雙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在牆上連砍數下，看似很輕，卻恰好描繪出一個人的形狀。裂痕擴散，牆壁被切下來一大塊，順便掉出來的還有渾身**的少女。白夜下意識伸出雙手接住，少女整個人癱倒在他懷裡，入手肌膚柔滑細膩，身上並無半點惡臭，反倒帶有少女獨特的幽香，體溫順著肌膚傳遞到腦海深處，令他猛地反應過來，頓時渾身僵硬，手腳不知道往哪擺。作為一個處男，白夜覺得自己很有節操了，換做別人可能就把持不住了。白夜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旖旎的事，當即丟掉一把黑鍵，將遠坂凜單手抱在懷中，然後以最快速度發起衝刺。這不是因為他受不了少女**的刺激，而是他現在手上只有一把黑鍵，只能擋下三次液體的噴洒，沒有其他空閑去投影黑鍵，所以必須要搶在黑鍵被融化之前，趕緊離開這條通道。只要到了外面，哪怕肉塊暴走，他也能保證自己和遠坂凜的安全。沒有多少著力感的路面，令白夜有種道路顛簸的錯覺，速度受到了極大影響，時不時還有儘可能的躲開那些液體襲擊，只有在沒辦法躲的時候再用黑鍵。注意力極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分心。神經綳得緊緊的，哪怕下一刻會如弦般斷開也不奇怪。出口就在眼前，白夜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已經開始融化的黑鍵，眉頭一皺，見又有液體來襲，想也不想便把快融化的黑鍵拋出，作為最後一次的擋箭牌來使用。還差十米左右。五米....液體從天而降！憑藉優異的機動性閃避，但是襲擊的頻率越來越快，這意味著什麼？同時白夜也注意到，出口的**竟然在蠕動，不斷的靠近縮小。幾乎是瞬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肉塊是想將他們封死在裡面！？這想法剛一出現，白夜的速度陡然再添三分，液體什麼的不管了，特么的要是被封死在裡面那就糟糕了。突然，白夜一聲悶哼，背後冒出縷縷白霧，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就算能無視『停滯』術式的效果，但他還有『龍之力』的體質增幅，區區一點小傷，還影響不了他。幾秒鐘后，白夜果斷飛躍而出，在**之間的空隙僅剩一人大小的時候，他成功的逃了出來，還算穩當的落在地上。沒有時間懷念腳踏實地的觸感，他才剛一落地身後便鋪天蓋地的湧出大股黑泥，淹沒了池塘，正向大地蔓延，這不低於天災的場面差點沒讓白夜的心臟從嗓子眼蹦出來。特么的，他剛逃出一劫，這回又是此世之惡的爆發？不用想也知道被吞沒的話會是一個什麼結果。跑！白夜的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儘管還抱著一個人，但對白夜而言卻如若無物。一個勁的向前狂奔。身後黑泥形成的浪潮一下子蓋了下來，大片樹林被衝垮，繼而燃燒起來，黑泥所過之處，猶如火星般引燃了大地，洶湧的火海伴隨著黑泥向四面八方擴散，很快就創造出了一片人間焦土。然而，那些黑泥就像是盯准了白夜一樣，完全沒有止住的趨勢，還依然跟在他身後，速度雖然比不上他，但也不慢，這樣下去不出幾分鐘，整座後山都要被燃燒殆盡，隨之遭殃的便是柳洞寺....住宅區....新都....冬木市...但是作為當事人的白夜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還在奮力逃命。他奔跑的方向是後山下山的路線，所以黑泥大概不會那麼快就到柳洞寺。不過這座後山可就慘了。「真是不像樣，就這樣你還算是穿越者嗎？」在白夜來到山腳下的高速公路上時，一道譏諷的女聲突兀響起。白夜猛地扭頭往高速路的另外一頭望去。見一道人影正踏著曼妙的步伐走來。「你居然沒死？」白夜瞪大了眼睛，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難道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嗎？怎麼什麼倒霉事都一口氣找上門來？哪怕是被他認為已經殺死的敵人也完好無傷的站在他面前。不用說，間桐櫻出現在這肯定不是想對他說『我們來做朋友』吧，估計是趁機展開復仇吧。簡直糟糕透了！「哼，你的計策雖然很出人意料，但是也別把我想得太弱了。」間桐櫻皺了皺瓊鼻，不滿的冷哼一聲，好像被白夜看輕是一種恥辱。「想打架的話我勸你換個地方，這裡馬上就要再現北歐史上最偉大的一幕了，不想真的隕落就趕緊走吧。」雖然十分震驚，可白夜卻不打算在這和間桐櫻多加糾纏。好不容易逃出來，再被黑泥給吞了，太特么憋屈了。「你指的是此世之惡嗎？」間桐櫻臉上的不滿慢慢消散，轉而是平淡如水的表情，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麼。「知道的話，還不打算趁早離開嗎？」白夜邊說邊暗自警戒，他現在身邊帶著一個人，和間桐櫻正面交手有些吃虧。「離開？為什麼要離開？這不正是獲得聖杯的好機會嗎？」間桐櫻那張甜美的臉上，泛起冷酷的笑容：「只要剝離此世之惡，聖杯便是真正的許願機，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不然的話，你早就把聖杯破壞掉了，哪還等到此世之惡爆發。」白夜頓時無語，這女人說的還真沒錯，他是打算這樣做的，可是他沒料到此世之惡的爆發如此突然，以至於他沒有任何準備措施，只能暫避風頭。這時，間桐櫻黛眉一蹙，轉頭望向高速公路旁的山林，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滾，就像泥石流一樣，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白夜臉上有些不自然。「原來如此，是被你吸引的嗎？」間桐櫻督了白夜一眼，不再言語。聲音看似很遠，實際上已經很近了。想象下泥石流或者雪崩吧。黑泥如今便是以類似的姿態再次出場。「.....」間桐櫻一言不發的抬起手，掀起了一陣影之洪流，與黑泥發起了最直接的衝撞。「喂，你該不會打算正面壓倒它嗎？」看到間桐櫻此舉，白夜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議。「別廢話，快來幫忙！不然聖杯你也別想得到！」雖然表面看著輕易，實際上這已經是間桐櫻的最大輸出，以至於說話都有點艱難。白夜相信，如果這個時候他出手，絕對可以再殺間桐櫻一次，但是不知為何，當他腦中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讓他下意識打消了這個念頭。「嘖，你在作死，我可不會陪你。只有命在，聖杯什麼的始終有機會到手。」考慮再三，白夜還是決定先行撤退，他可不相信間桐櫻會和他聯手擊退此世之惡，現在莉亞絲不在身邊，他不敢貿然行事。「你還算是男人嗎？！」間桐櫻一聽，先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我是不是沒必要....」白夜正想沒必要向你證明，突然話語戛然而止，臉上表情有些怪異。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腳邊的影子變得更加幽暗了。間桐櫻心裡暗罵白夜膽小，本來她以為白夜的性格會拼一把才對，想不到居然這麼果斷的選擇撤退，這下計劃還沒進行一半就失敗了。就在這時，白夜身旁憑空出現一道嬌小卻英姿颯然的身影。「奉御主之命，saber特來支援。」明明是清脆動人的女聲，卻顯得鏗鏘有力。既是王者又是騎士的金髮少女一出現便成為了焦點。看到昔日的從者此時站在白夜身邊，間桐櫻臉色沒有太大變化，畢竟saber是她主動交出去的。倒是saber看到間桐櫻后怔了怔，臉色明顯出現了驚喜之色。儘管不是自願，但的確是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御主，作為騎士的她內心有多麼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此刻看到間桐櫻平安無事，心裡多少有了一些安慰。「saber來得正好。」白夜沒有多少驚訝，立刻說道：「我有個計劃需要你配合。」saber抬頭看了看相互衝撞的兩股黑暗，秀眉微皺：「這是？」「先不管是什麼，總之這東西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的，至少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想要抹殺這東西，需要你的寶具協助。」「...了解了。」「話說閃閃，呃，也就是archer怎麼了？你打敗他了？」「不，他被一個奇怪的幼女帶走了，那個幼女還讓我趕緊來找你，你們之間認識嗎？」「.....呃，唔，算是吧。」白夜勉強搪塞了幾句，時間寶貴，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對saber說道：「等會我給你打信號，你看到信號后立刻解放寶具。沒有問題吧？」「問題是沒有，但是....」saber看了看白夜，眼神複雜的同時欲言又止。「不用管那麼多，你只要解放寶具就好了。」白夜直接打斷到。「....我知道了。」深吸了口氣，saber鄭重的說道：「祝你武運長久。」白夜說的這番話的潛意思，以她的智商怎麼會聽不出來？打信號，無非就是以自己為誘餌吸引火力，然後讓她一舉殲滅。很容易看穿的作戰計劃。連間桐櫻都愣在那裡了。「就這麼說定了！」事不宜遲，白夜丟下一句，離開了現場。☆繞著山體半圈，白夜再次爬上後山，空氣中的熱意很明顯，不遠處是一片火光映紅天際，想來黑泥馬上也會朝這邊過來吧。不過這樣等太浪費時間了，他打算主動進攻。當然不是直接去找黑泥，話說黑泥蔓延開來，想引到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白夜深吸了一口氣，在『龍之力』的加持下，放聲大吼：「言峰綺禮你這雜碎，你無論做什麼都比不上切嗣，你永遠只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樣的你究竟有何資格敢稱贏過了切嗣？回答我！你這雜碎！」聲音化成音波浪潮陣陣傳盪而去，周圍的樹木都在隨之擺動。話音落下后，一片寂靜。夜間的山林顯得特別幽靜，白夜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位置，然後等待著目標上門。一分鐘很快過去了。就在白夜懷疑是不是自己喊得不夠響亮的時候，周圍忽然湧現出噁心的黑色泥狀物質，居然在不聲不響間，把他給包圍了！「呵，果然有效。」白夜不驚反喜，目光掃視了一遍周遭事物，發現完全被黑泥覆蓋，樹木啥的也逐漸被吞沒，黑泥緩緩升高，像是在構築牆壁一般，又或者海嘯。估計是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吧，連空中也給封鎖了。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全部的黑泥，但白夜卻沒忘記最重要的事。隨手投影出一把黑鍵，使出最大力的往上拋去，在黑鍵脫離黑泥封鎖範圍上升到一個高度時——「breakdown（崩潰）！」白夜念出了關鍵性的咒文。即便上下隔了幾十米的間距，但咒文依舊有效。黑鍵轟然爆炸！形成了一朵燦爛的火花。「這下應該就夠了吧。」白夜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隨後便察覺到一股驚人的魔力正在不遠處匯聚，鬆了口氣。然後下一刻——黑泥淹沒了大地，也淹沒了白夜。沒過多久，絢麗的光柱仿若天神制裁，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樹木、碎石、黑泥、甚至連空氣都被籠罩其中，盡皆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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