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戲弄老師
呆了半響,唐伯虎醒過來,她鬆開手,指著楚明秋:「你,你,,你等著!」
唐伯虎轉身衝出了教室,班上所有人都盯著楚明秋,一時間沒人敢開口,過了會,監工站起來:「楚明秋,你太過分了!」
楚明秋冷冷的哼了聲:「那我就再作個過分的!」抬頭看著全班同學:「以後,誰個丫挺的再給老師打小報告,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楚明秋一拳砸在監工課桌上,嘎巴一聲,監工課桌的桌面當時便裂成幾塊,監工哇的哭出聲來。
楚明秋這一手震住了全班,誰也不敢出來炸刺,肖建軍在旁邊又是興奮又是擔心,林晚看看楚明秋,又看看哭泣的監工,默默低頭收拾書包。
楚明秋當然不知道,唐伯虎從教室出來便直奔祝正義的辦公室,向祝正義彙報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最後說道:「看看,看看,咱們社會主義接班人都培養成什麼樣了!這趙貞珍姑息養奸,讓一個資本家的兒子在班上耀武揚威,連老師都敢打!」
唐伯虎揚起手腕,讓祝正義看看上面淤紅的痕迹,她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要知道了恐怕更加驚心。
「這樣的學生就該送工讀學校,好好教訓他一下。」
祝正義聽了后,也禁不住怒從中來,一拍桌子站起來:「這樣的學生應該嚴懲,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可對送工讀學校,祝正義卻不能同意,首先楚明秋還不夠條件,工讀學校有年齡限制,最小也得十三歲,就算做點工作,可公安局也不會接受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其次,別忘了,楚明秋的父親還是市政協委員,他有個侄兒還是淀海區副區長,侄媳婦是三中黨委書記,級別比他高出一大塊。
「你把他帶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天,還是人民的天!」
唐伯虎又氣哼哼的跑回教室,將正準備回家的楚明秋攔住,讓他到校黨委書記辦公室去。
楚明秋朝虎子和陳少勇使個眼色,幾個人會意的等在操場上,他跟著唐伯虎到了校長辦公室。
祝正義看著鎮定的楚明秋問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老師!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學生!」
「校長,我那打老師了!我那敢,我一向尊師重教!老師說東,我不敢往西,老師說太陽從西邊出來,我絕不敢說東邊出來!老師說唐伯虎是唐朝詩人,我絕不敢說是明朝的!」
楚明秋叫起漫天屈來,祝正義更加生氣:「你給我老實點!」
楚明秋立刻點頭哈腰的象條哈巴狗:「是,是,我本來就老實,偉大領袖m主席教導我們,要做一個誠實的人,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新兒童,我時刻牢記m主席教導。」
祝正義氣得差點鼻孔冒煙,可這話又抓不住毛病,唐伯虎卻不管那麼多,沖著祝正義叫道:「您看看,您看看,有這樣的學生嗎?!您還沒說兩句,他就有一套一套的。」
唐伯虎絲毫沒覺著唐朝的唐伯虎和明朝的唐伯虎有啥區別,楚明秋對她更是無語,這是從那個垃圾坑裡撿來的?怎麼一點覺悟都沒有。
「你說說,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祝正義厲聲道,楚明秋立馬彙報,將班會上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非常委屈的說:「我還不知道什麼事,唐老師便衝過來了,抓住我的手往前面拖,我掙扎出來,唐老師就說我打她,我那打她了,相反,是她動手打的我,祝書記,您看看,這手上的痕迹。」
楚明秋挽起衣袖,將胳膊上的血痕展示胳膊上的血痕,這些血痕是剛才掙扎時,唐伯虎給他留下的,祝正義湊過去看看,是有幾道血痕,他不禁皺起眉頭,看了唐伯虎一眼。
唐伯虎有些慌了,她叫起來:「你,你,太陰險了!太陰險了!」
祝正義瞪了唐伯虎一眼,老師打學生是嚴重錯誤,被視為封建思想殘餘,宣傳上早有隻有舊社會才有老師打學生。
「我接到報告,他在班上宣傳右派觀點,鼓動同學不要和右派家長劃清界限,你說,是不是這樣!」唐伯虎指著楚明秋厲聲喝問。
楚明秋在心裡冷笑兩聲,他就知道是監工告的密,所以唐伯虎將目標對準了他。面對唐伯虎的質問,他委屈之極的說:「唐老師,誰告訴你的呀,這是那個小人誣告,唐老師,您千萬別信,要不,您把他叫來,我和他當面對質!」
「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要不要對質,組織上自然會考慮!」祝正義厲聲道。
「我向一個同學解釋曾參殺人這個典故,就是告訴那同學,要認清右派分子的真面目,祝老師,您想想,去年,右派分子向我們偉大的黨潑了多少髒水,惡毒攻擊我黨,攻擊我們偉大領袖,混淆視聽。」
唐伯虎有些傻了,楚明秋幾句話便將明白的事實顛倒過來。祝正義沒有注意到剛才楚明秋說的唐伯虎,以為不過是楚明秋的胡扯。
「我,,你顛倒黑白!」唐伯虎差點就跳起來,楚明秋委屈的看著她,現在他有些明白這女人,這女人的智商不高,就知道以力服人,以為小孩子,容易收拾。
這唐伯虎是區里安排進來的,也是隨丈夫進城,在履歷上,她曾經在鄉村小學教過一年書,不過她的學歷很低,履歷表上是高中,可到學校后,郭慶玉查了下她的業務,便沒讓她教書,而是讓她作了教工。
這次反右之後,學校老師被遣送回原籍的被遣送回原籍,調整工作的調整工作,比如一年級的兩個語文教師全部落馬,全校被調整出教育戰線的老師有七八個,教師忽然緊張起來,於是祝正義拍板將這幾個原來認為不適合作老師的教工升格為教師。
祝正義心裡那個氣,這唐伯虎拿誰開刀不行,非要找這刺頭開刀。楚明秋在學校也小有名氣,能寫歌,會跳舞,成績還特好,連續三個學期,都是一二年級第一名,他寫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已經在全國傳唱。
郭慶玉和趙貞珍都曾給祝正義說過,這楚明秋的老師可不好當,這學生讀書太多,老師的文學功底稍低,在他面前便難免沒有信心。
可祝正義也了解這傢伙的另一面,最近一年多,學校調皮搗蛋的學生安靜多了,周圍的小流氓在學校附近欺負學生的現象幾乎全部消失,原因就是,楚明秋帶著一幫學生將那些小流氓打怕了。
楚明秋也不是那種平民學生,他是資本家子女,可他那父親是市統戰部的重點統戰對象,有個三十多歲的侄兒,還是黨的高級幹部。
「你不要狡辯!」唐伯虎氣咻咻的叫道:「你對林晚說組織上划他父母為右派是錯誤的!是不是這樣?」
「不是。」楚明秋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遲疑:「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祝正義巨震,如果這屬實,那就是政治錯誤了,他立刻問:「林晚走沒有?把她叫來。」
楚明秋倒無所謂,聽見這話的不但有林晚監工,還有建軍雞窩幾個同學,他立刻插話:「林晚可能走了,可當時在場的還有肖建軍雞窩,他們還在學校。」
祝正義立刻讓唐伯虎去把幾個學生找來,唐伯虎一下便衝出了辦公室,等她走後,祝正義看著楚明秋,對這樣的學生,他真的感到很棘手。
祝正義看著楚明秋,這傢伙在書記辦公室內沒有絲毫畏懼,正四下打量,他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難道真的象楚明秋說的那樣?
很快唐伯虎便回來了,隨她一塊回來的除了肖建軍雞窩外,還有林晚監工和另一個叫強子的同學。
讓楚明秋驚訝萬分的是,唐伯虎首先問的是強子:「袁強同學,你將楚明秋說的話再說一遍。」
楚明秋驚訝萬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冤枉監工了,至少這次不是監工告的密,強子膽怯的看了楚明秋一眼,才開口將楚明秋安慰林晚的描述了一遍。
「,他說林晚的爸媽是右派,讓林晚自己判斷她爸媽是不是右派。」
「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唐伯虎拍著她那粗壯的大腿叫起來,祝正義臉色陰沉的盯著楚明秋,寒光閃閃。
楚明秋笑了,唐伯虎見狀怒不可遏,立刻要把楚明秋的罪狀作實,沖著林晚喝道:「林晚,你說,他是不是這樣說的?」
林晚嚇得低下頭不敢開口,楚明秋嘆口氣:「唐老師,你何必逼她呢,她膽小,不敢在祝書記面前說謊,當然更不敢欺騙黨了。」
唐伯虎沒有聽出楚明秋話里的意思,祝正義卻微微皺起眉頭,楚明秋卻沒給唐伯虎思考時間,繼續說道:「我是這樣說的,有錯改了就行,我也經常犯錯,老師說改了就是好孩子。建軍雞窩,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是!」建軍雞窩大聲響應,楚明秋心裡還是有些緊張,雖然把水攪渾了,可祝正義要成心治他,還是可以給他安個罪名的。
「你們!」唐伯虎大怒,祝正義擔心她在盛怒下說出些什麼不妥的言論,連忙指定監工說話,監工看了楚明秋一眼才慢慢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