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夏新哲回頭看著他,眉眼滿是輕蔑,「就你?江想,你以為你是誰?」
江想猛地一把揪住夏新哲的衣領,他慢慢使勁,雙手青筋暴起,那雙眼滿是壓抑的憤怒,還有陰鷙。
夏新哲這次感覺到了威脅,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他咳了兩聲。想要躲開他的桎梏,卻發現江想原來這麼有力氣。那個曾經瘦弱、矮小的少年,突然變成了狼。「你放手!」
江想咬牙,一字一句,「夏新哲,我不打你,因為你父親。滾!」他一把將他推的老遠。
夏新哲連連退了好幾步,「江想,你等著!」說完,他走了。
歲晚走到江想身邊,「你怎麼樣?」他的嘴角滲著血,左眼角也腫了一塊。他的校服上也沾上了血跡。
江想看著她,語氣嚴厲,「以後,看到人打架要走開。」
歲晚心頭大震,失神地望著他。
江想抬手擦了擦嘴角,「你怎麼來了?」
歲晚斂了斂喉嚨,「家長會結束了,我過來買點吃的。」
江想應了一聲,「你去吧。」
「你去哪裡?」歲晚問道。
「回網吧。」
「你的傷不處理一下嗎?」
「不礙事。」江想皺了皺,「你早點回去吧。」
歲晚抓住他的手臂,「去藥店處理一下。走吧!」她拖著他。
江想輕嘆一口氣。「歲晚,我的腿沒受傷,能走。」
歲晚依舊小心翼翼的扶著他。
「手也沒事。」
歲晚連忙抽回手。
靠的近,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種淡淡的松木香,清冽乾淨。
來到藥房后,歲晚對著店員說道:「麻煩幫忙把他的傷口處理一下。」
店員「哎呀」一聲,「怎麼傷的這麼厲害?我先幫你消毒。」
江想:「謝謝。」
歲晚看著店員拿著棉簽輕輕地處理江想的傷口,大概是酒精的刺痛,江想躲開了一下。
店員道:「一下就好。這傷口這幾天不要碰水。」
歲晚問道:「多久能好?」
店員:「至少一個星期。」
等一切處理好,歲晚付了錢。
江想道:「我身上沒帶錢,明天把錢還給你。」
歲晚沒說話。
兩人從藥店出來,街上行人往來,熱熱鬧鬧。
歲晚側首,看著他的臉,「打你的人是誰?」
江想舔了舔嘴角。
歲晚沉吟道:「姓夏,夏芯蕊的哥哥?」
「是。」江想索性承認。
歲晚明白了。江、夏兩家牽扯到夏父的死亡。看樣子,哥哥厭惡江想,而妹妹又喜歡江想。
剛剛夏新哲身上一點傷勢都沒有,明顯江想沒有動手。
「江想,你真傻!挨打為什麼不還手?因為他是夏芯蕊的哥哥?」
前方賣紅薯的老爺爺又來了,紅薯的香味勾引著路人的食慾。
兩人目光落在前方。一陣秋風掃過,泛黃的葉子隨風落了一地。
歲晚感覺到了陣陣冷意。
「我答應過你不再打架。」江想眼神深遠。
歲晚的大腦一陣轟鳴。像春天的驚雷,聲音巨響。
是啊!不久前她說過,可她已經忘了。
歲晚嘴角動了又動,最後化作一抹嘆息。
不遠處,董臣把車停在了路邊,又按了一下喇叭。
江想道:「你該回去了。」
歲晚應了一聲,「明天見。」
說完「再見」,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歲晚走到車前,「董叔叔,我去買點吃的。你再等我一會兒。」她跑到了賣紅薯的老爺爺那兒,買了四個大紅薯。
老爺爺笑道:「小姑娘,一個人吃不掉吧?」
歲晚回道:「我請朋友吃。」
「好好。我這都是自家地種的紅薯,喜歡的話,下次再來。」
「好。」
老爺爺又送了她一個小小的紅薯,男生的話一口就能吃掉。
歲晚買完紅薯,就朝著反方向走去。一轉眼,已經看不到江想的身影了。人高腿長,走路就是快。
好在「旺旺網吧」很容易找到。
她到了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這個夏新哲,下次見到他,哥替你教訓他!」
「江想,以後離夏家人遠點,夏芯蕊你也不要再理了。」
……
歲晚抬手在桌上敲了兩下。
大家都回過頭,齊齊看著她。
「同學,未滿18歲不得進網吧!趕緊回家吧。」黃豆揮揮手。
「她來找我的。」江想起身。
黃豆:「……追求者又上門了!」
歲晚聽到了,她彎了彎嘴角。等江想走過來,她把那包烤紅薯遞給他。
江想接到手裡,瞬間門感到了溫暖的熱度。
黃豆走上前,一手搭在江想的肩頭。「嘿,女同學,你是我們江想的同學?」
江想手肘抵了一下黃豆。
黃豆故意叫了一聲,「疼啊!」
歲晚看著他們,對他們點了點頭,「你們一起吃吧。我先回去了。」
歲晚一走,黃豆立馬開始發問。「你什麼時候和女同學關係這麼好了?」
江想把紅薯分給了。
周哥默默吃著東西,到底沉穩,也沒問什麼。
黃豆喋喋不休。
這時候,另一個人吳現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紅薯啊,給我一點。」他咬了一大口,「香甜!誰買的?」
「江想的女同學剛剛送來的。」黃豆語氣誇張地說道。
吳現咬著紅薯,語氣含糊,「喔!是女朋友吧。前兩天我碰到錢阿姨,錢阿姨和我說,江想帶了一個漂亮的女生去店裡吃火鍋。」
黃豆:「真假?認識江想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請過我。」
吳現看了眼江想,一本正經的說道:「談戀愛,我得恭喜,不過不要影響學習。」
江想輕輕一笑,「不是女朋友,只是同學。吃你們的紅薯,小心噎到!」
黃豆呵了一聲,詫異道:「那你說,一起吃火鍋的妹子是不是剛剛的她?」
江想承認,「是。」
吳現下兩下吃完了紅薯,「上次還有那個給你送冰糖葫蘆的,是不是也是她?」
江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是。」
吳現聳肩,「那不就是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江想當時很寶貝那串糖葫蘆。
周哥悠哉地泡了一杯茶,「孩子大了,有秘密了。」
*
晚上,周哥讓江想早點回去休息。
江想到家時,放鬆動作,在衛生間門洗漱時碰到傷口,疼的直抽氣。幸好,奶奶已經睡著了,不然奶奶肯定要擔心的睡不著了。
只是明天奶奶看到了他怎麼說?
江想回到房間門,拿出手機。一個小時前,歲晚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晚:明天你要請假休息一天嗎?
他恍惚了一下。
他平時習慣開靜音,偶爾用手機查查資料,一般到晚才會刷一會兒手機,看看新聞時事,放鬆一下。自從他開始用手機以後,每天微信上都有人加他好友。
他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是袁創泄露出去的。
江想:不用。我正常去學校。
隔了幾分鐘后,歲晚回了一條信息。
晚:注意傷勢。
江想:我知道。早點休息。
那句「晚安」到底沒有說出口。
那邊,歲晚正在書房裡。面前的桌上放著父親的工作近況。這是外公今晚交給他的。
歲家依舊關注著周宇恆的一舉一動。他們不希望周宇恆繼續在晉城發展。周宇恆自然也知道,他選擇去C市。
C市,離父親老家最近的一位二線城市。
爸爸是想離開晉城嗎?
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歲雯推門進來,跌跌撞撞。「你的校服上怎麼會有血?哪裡受傷了?」
歲晚愣了一下,估計是從江想身上蹭到的。
她還未說話,歲雯已經上前查看了。「哪裡受傷了?是不是班上有同學欺負呢?」
歲晚聞到了濃烈的酒味,媽媽又喝酒了。她呼了一口氣,「我沒事。你不要緊張。」
歲雯失笑,「沒事就好。」她捧著女兒的臉,「晚晚,媽媽愛你。」
歲晚嘆了一聲。
她輕輕拍拍她的肩,似是在哄她,「早點休息吧。」
歲雯搖搖頭,「我不睡,我要等宇恆。他怎麼又在加班啊?」她抱怨著,語氣滿是委屈。「我要給他打電話。」
歲晚:「他在開會,不要打。」
「好。那我不打了。」歲雯笑了起來。
這時候阿姨慌慌張張的走進來,「晚晚,你沒事吧。」
歲晚做了一聲「噓聲」的手勢,「扶我媽媽回房休息吧。」
「我知道。」阿姨扶著歲雯,嘀咕道,「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歲晚站在窗前,她打開了百葉窗,看了許久,樓下那盞路燈已經壞了天了。往常,一旦家裡東西燈泡壞了,爸爸看到后簡簡單單就能弄好。
在歲晚的印象里,周宇恆幾乎什麼都會。
有一次歲晚問道:「爸爸,你怎麼會那麼多東西?」
周宇恆回道:「是生活教會爸爸這些的。」從小就要學會照顧家庭。所以他會換燈泡、會裝傢具、會修下水道……
周家家貧,連住的房子是泥土堆砌而成。能出來一個周宇恆,也是周家祖墳冒青煙。他的家,歲雯一輩子都沒有去過。
*
第二天早晨,江想收數學作業時,大家自然而然發現他臉上的傷。
袁創問了幾句,「江想,你這傷不會是打架了吧?」
江想回道:「晚上回家時不小心摔倒了,太暗了,沒看清楚。」
歲晚看了他一眼,這個理由還真是天衣無縫。
袁創:「你以後還是小心一點。這摔得有點嚇人,這張臉留疤就有點可惜了。」
江想不甚在意,「沒什麼要緊的。」
袁創幽幽道:「怎麼沒要緊?你的「校草」稱號就沒了。」
江想皺了皺眉,「沒了最好。」
袁創:「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想轉了轉手中的筆,「為什麼別人會知道我的微信?」
袁創臉色有些不自然。
歲晚問道:「怎麼了?」
江想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每天都會有人加我。」
歲晚傾身一看,往下滑動。估摸一算,大概有近百人了。看頭像,90%都是女生頭像。「校草果然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