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個煩惱(三更合一)
應逐深感顧方池的「無恥」,他不還手難道等著挨打嗎?
所以誠如顧方池所言,應逐還手的那一刻,大家就變成了互毆。
很顯然,狹小的空間限制了兩位骨科醫生的發揮。
沒到兩個回合,應逐就被顧方池反手壓在大理石桌面上,他的同伴嚇了一跳,趕緊上來拉架。
誰知應逐覺得丟臉,制止了同伴,頗為不服氣地道:「這裡場地太小,我們換個地方再來一次。」
顧方池對此嗤之以鼻:「別廢話,把微信刪了。」他又不是專程來找他打架的。
應逐道:「不刪,除非你和我再光明正大地打一次。」
顧方池疑惑:「哪次不是正大光明?我沒有和你提前打過招呼嗎?」
「你不會是怕了?」應逐挑釁他:「你要是這次還贏了,我就不再招惹那位小師妹。」
不料顧方池並不吃這一套,他拿走應逐的手機,摁著應逐的臉解鎖了人臉id,一通操作后把手機還給了應逐。
顧方池警告他:「不要再接近薑茶。」
應逐覺得很沒面子:「我憑什麼聽你的?」他不無惡意地道:「我本來對她興趣一般,你知道的,她太幼了,我更喜歡成熟性感的女人。但你這樣緊張她,我有些好奇,我追到她之後,你臉上會是什麼神情?」
顧方池知道應逐是故意刺激他,卻仍為這種可能性感到難以遏制的怒氣。
「哦。」顧方池輕飄飄地說:「她不會看上你的。」
「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應逐的骨頭被捏得生疼,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這傢伙已經離開臨床幾年,又不是天天在手術室掄鎚頭,扛骨頭,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屠夫!簡直是粗魯的屠夫!
應逐稀記得三年多前,有一台骨盆腫瘤的手術,當時病人的腫瘤已經擴散到盆腔,需要截肢加切除一大半的骨盆。
骨盆腫瘤的位置極深,幾乎相當於把人從中間劈開來,然後取出一個十多斤的大肉球出來。
當時整間手術室被各種鑿子鎚子震得哐當作響,血肉飛沫到處直飆,麻醉醫生大喊著:[你們動作能不能輕一點?血全都滋到麻醉機上了!]
那是一台工程量極大的手術,六七個虎背熊腰的骨科醫生圍在手術台旁,以便換人上台。
不過虎背熊腰這個詞很明顯不是形容顧方池的。
他身形修長,是這裡最高的醫生,以至於綠色的手術衣褲腳都比人短了一截。
顧方池生了一張貴公子的臉,卻有著市井莽夫的力氣,手腕微微一動,然後深鋼板從病人腰間插進去,一頓猛捶狂敲,使得內部的骨頭暴露出來。
當時顧方池拿了把鋸子,彷彿鋸的不是骨頭,而是木頭。
事後主任拍了拍顧方池的肩膀,稱讚他是塊干這行的好料子。
應逐突然想起來,顧方池向來不是愛講道理的人,他不由得心裡發顫,成功學會了閉嘴。
最後他認了輸:「行了行了,我不招惹她,不招惹薑茶行了吧?」
天下美女那麼多,應逐覺得自己犯不著為了一個薑茶,去得罪一個瘋子。
他又不由得慶幸,還好顧方池已經離開了醫院,顧方池有力氣有頭腦,如果現在還在骨科,一定是他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顧方池鬆開了應逐,瀟洒利落地把需要賠償的賬單留給了他。
應逐如今酒也醒了,瞧見四周投來看笑話的視線,悻悻然喊起同伴:「走了。」
然後躲在旁邊看熱鬧的酒吧老闆攔住他,讓他賠償剛才被打碎的酒瓶。
這打鬥結束得太快,以至於老闆帶著保安趕過來的時候,獲得碾壓性勝利的顧方池已經離開,只留下落敗者應逐。
錢是不能不賠的,否則事情鬧大了,不利於在三甲醫院任職的應逐。
於是應逐極為憋屈地賠了錢,再也沒了尋歡作樂的興緻。
顧方池簡直是個瘋子,不過是個女人,也值得他來這裡發瘋。
走出酒吧后,蕭瑟的夜風帶走了應逐的酒氣,他平靜了一下快被顧方池氣死的心緒,打開微信準備打車。
然後看到了他爆炸的魚塘。
顧方池把他魚塘里的魚拉到了一個群里,於是應海王翻車了。
並且應逐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應該在危機公關,忙得自顧不暇了。
對於今晚發生的一切,薑茶毫不知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應逐刪了。
見應逐不再給自己發一些無聊消息,薑茶鬆了口氣。
看到別人的消息不回真的很挑戰薑茶的家教,可是應逐那些略顯油膩的消息,又讓薑茶不知道該怎麼回。
第2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薑茶痛苦地關掉手機鬧鐘,在心裡質問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薑茶一直到醫院的時候,腦袋都是迷糊的,還是聽了早會上其他人說的八卦才清醒過來。
[你們知道嗎?骨科有個海王翻車了!]
骨科?海王?
薑茶莫名想到顧方池對她說的那句:「骨科多渣男。」
薑茶不免多問了一句:「是誰?怎麼翻的車?」
同伴興緻勃勃的告訴她:「是誰還不清楚,不過聽說是手機里養的魚被發現了,苦主一大早找過來要個說法。」
「嘖嘖,骨科可真花啊。」
「這事鬧大了,骨科主任臉上掛不住吧?」
「不會鬧大的,骨科這樣的花邊新聞還少?最多給錢了事。」
一位吃瓜群眾悄悄說:「我記得之前那個骨科主任也出過大事……不是說賠了50w嗎?」
「你是說已經退了的那個吧?」
薑茶聽著他們說的八卦,對此大為震撼,這些桃色新聞超出了薑茶一貫所受的教育和認知範圍。
薑茶發消息給損友感慨:[果然,骨科多渣男。]
過了不到一分鐘,微信傳來了消息音。
顧方池:[???]
……
身為21世紀的新現代人,誰沒有經歷過發錯消息的尷尬呢?
薑茶趕緊挽救,解釋了事情經過。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后,顧方池發來了一句[沒事]。
事實上,顧方池收到薑茶的第一次消息后,腦袋裡閃過千百種念頭。
比如:難道應逐那廝記吃不記打,又去招惹薑茶?
後來薑茶給他發了解釋消息,顧方池放心了,但沒完全放心。
於是過了一會兒,顧方池發了消息過來:[我不是,我從前也不與他同流合污。]
這話是特意發給她的嗎?
蘇眠說:「他在撩你。」
薑茶從前不多想,偏偏蘇眠一語點醒夢中人,讓她開始不自在。
顧方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只是單純地表明自己非同流合污之輩,還是對她有所暗示?
姜寡王開始有了除學習之外的煩惱,但是這個煩惱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薑茶今天要跟一台大手術,就是之前那個有心臟病還生二胎的孕婦。
在N次開會討論后,最終決定心臟手術和產科手術一起做。
在早晨的例行流程走完之後,薑茶就忙起來了,她忙著幫老師拿各種東西,然後匆匆趕到手術室。
今天的手術室浩浩蕩蕩地站滿了人,產科,新生兒科,心外科,ICU……熱鬧極了。
薑茶和孫嫣作為唯二站在這裡的學生,有一種頭一回見識大場面的無所適從感。
產科的手術進行得很快,主任手起刀落,不到5分鐘就把孩子給剖了出來,然後新生兒團隊立刻接上,緊急插管,把這個不足月的早產兒護送到監護室。
接下來就是心外科的事情,因為他們要給她換個心臟瓣膜,做體外循環下的換瓣。
薑茶再次見到了這位心外科的副主任,她無疑是一個成熟而強大的女人,一位可以在外科手術台掌控全局的女醫生。
薑茶聽說過她,這位被醫院從外地聘來的鐘主任。
聽說她極其自負,什麼樣的手術都敢做,因此麻醉科對她的意見很大。
聽說她35歲未婚,有人猜測她的私生活混亂,畢竟她年紀輕輕做到三甲醫院的副主任,投懷送抱的狂風浪蝶一定不少。
聽說她讀博時和導師鬧掰,相當於無師門無背景,不似神外那個履歷光鮮的副主任,她能做到這份上,必定是個黑白摻半的狠人。
但僅僅用一些四字詞語來形容她都顯得過於片面。
產科的老師似乎把她和孫嫣忘了,於是薑茶安靜地扮演一個透明人在旁學習。
手術室其實不是個安靜的地方,正相反,這裡大多數時候充滿著八卦的聲音。
如果外科醫生都不聊天了,那說明手術到了極其危急的情況。
所以當老師們重新聊起天,薑茶知道這場手術已經過了最危急的部分。
今天的老師們也在聊骨科的八卦,說起那位因為吃得太好而三高,後來突發主動脈夾層,做了心臟手術的骨科主任。
對,賠了50萬的也是他。
便有老師感慨道:「不是我有偏見,我不會讓我的女兒找骨科的醫生做對象。」
麻醉老師深以為然。
又有人道:「宋主任,你又沒結婚,你沒有女兒,沒有發言權。」
就是這一瞬間,薑茶看見那位宋主任抬頭看了手術台一眼。
後來手術台上的鐘主任下台,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薑茶又瞧見那位宋主任在偷偷看她。
嗯?不是說他們關係不好嗎?薑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是現在薑茶的旁邊只有孫嫣,薑茶的小發現無人分享。
整場手術結束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還沒吃午飯的薑茶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帶教老師李蘭讓她們回去補好病歷就可以下班,於是薑茶火速沖往病房,期待下個早班。
薑茶的好心情止於在手術區門口被孕婦家屬攔住的那一刻。
家屬開口的第一句:「孩子在哪兒?」
第二句:「是按時間剖的嗎?」
薑茶:「……」如果她有罪,請用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被家屬問[孩子是不是在吉時被剖出來]。
好在帶教老師在她們後面出來,經驗老道地安撫了家屬。
回到辦公室補病歷的時候,孫嫣翻了個大白眼:「什麼叫做按固定時刻剖出來?麻醉藥的誘導怎麼算?還精確到秒給他們剖出來,他們那麼能,怎麼不自己剖?」
薑茶:孫嫣,她的嘴替。
補完病歷再下班,已經是晚上6點,薑茶只吃了一個蘋果的胃泛起酸水,卻顧不得再吃些什麼墊肚子,而是抓起包直衝地鐵。
她今晚約了蘇眠,不過看樣子又要遲到了。
現在正值上下班高峰期,地鐵里人山人海,薑茶被人擠上地鐵,又被人擠下地鐵,然後她變成了頭髮亂糟糟的都市麗人。
薑茶趕到與蘇眠約定的餐廳,剛剛好遲到了三十分鐘。
蘇眠對此見怪不怪:「坐吧寶,給你點了一塊小蛋糕,你先墊個肚子。」
薑茶很抱歉,不料蘇眠卻道:「你和我說今日早下班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可能。」
蘇眠不是薑茶認識最久的朋友,卻是最一見如故,彼此最了解的朋友。
蘇眠看出來她的異常,道:「你是有什麼情況要和我說?」
薑茶被戳中心事,叉了一塊小蛋糕放入口中做掩飾,小聲道:「也沒什麼。」
雖說和蘇眠已經很熟了,但第1次說起這種事,薑茶還有些害羞:「那個……眠眠,你從前談戀愛是別人追你的多,還是你追別人的多?」
……
「?!」蘇眠手中的叉子掉下來:「什麼情況?」
薑茶朝她眨了眨眼睛。
蘇眠明白過來:「你不會是要追顧方池吧?」
蘇眠認真思考了一下:「一半一半吧,我也記不清了,有別人追我,也有我追別人。」
薑茶說:「我後來認真想了一下,我覺得自己對顧方池是不同的……」她用攪拌棒攪動杯中的絲襪奶茶,旋轉的水波紋猶如她糾結的內心。
「所以我應該是喜歡他的。」雖然她尚且分不清,有幾分是因為他的臉。
「既然如此,那你就沖!」蘇眠鼓勵她:「反正我是不稀罕和喜歡的人做朋友,我又不缺朋友,我寧可失敗了之後大家做陌生人。」
「那麼,我應該直接和他說嗎?」
「不!」蘇眠說:「你先找他聊聊天,大家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最好讓他先表白。」
「那麼,應該聊什麼呢?」薑茶問:「我覺得,主動找他聊天本身就是一種很明顯的信號吧。因為……除了本身性格熱絡朋友多的人,其餘人一旦找異性聊天,都會顯得居心不良……」
「nonono……」蘇眠說:「你不說,他就只能猜。如果他喜歡你,他會和你告白的。」
「如果沒有的話,說明他在釣魚或者權衡利弊……那麼我勸你,趕緊跑。」
這門學問過於高深,薑茶一下子沒有聽懂。
蘇眠見她懵里懵懂一副沒開竅的樣子,道:「哎!我的意思就是說,不要操之過急,要給自己留下後退的空間!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也有限,最好先試探一下。」
「怎麼試探?」
「先聊聊天,約他出來吃飯,看看音樂劇什麼的。」
薑茶懂了。
於是顧方池猝不及防地收到了薑茶的邀約。
好消息:薑茶約他吃飯;
壞消息:還是上次的江南菜餐廳。
顧方池感到了一種甜蜜的煩惱。
其實薑茶用來請顧方池吃飯的理由很笨拙,說是替黃姝感謝顧方池。
在顧律師的介入下,原本難纏的醫院一下子鬆口,黃姝的離職手續辦得異常順利,還拿回了被扣押的證件。
如今黃姝已經準備回老家了,她確實有意感謝顧方池和薑茶,聽說薑茶要請顧方池吃飯,忙道:「我來請吧。」
黃姝不知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一心想要感謝他們。
於是顧律師在精心打扮后奔赴心上人的「約會」,突然發現多了一個人。
哦,對,他想起來了,茶茶好像是說,是黃姝為了感謝他們要請吃飯。他當時高興昏了頭,一目十行,消息沒看仔細。
顧方池的視線從心上人身上不著痕迹地收回來,抿唇,收笑,和黃姝打了一個標準化招呼:「你好,黃小姐。」
過了一會兒,顧方池的視線又悄悄跑到了心上人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牛油果綠色的短襖,搭一條同色系的圍巾,明明是冬天很常見的打扮,卻看得他眼角生笑。
好像,每多一次見她,就更喜歡她一分。
她的頭髮上還夾著上次他們一起吃飯時買的松鼠鉤織髮夾。
倘若梁承在這裡,是會說:[顧律師,麻煩你稍微掩飾一下吧,換個人就全看出來了!]
丘比特的箭,在顧方池三十歲這年,突然射中了他。
不過吃飯的時候,顧方池就笑不出來了。
但事實上,最懷疑人生的是黃姝。
黃姝不像薑茶和顧方池已經吃過一次,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在吃到第一口的時候差點吐出來。
可她一抬頭,發現對面的顧方池和自己旁邊的薑茶,都吃得面不改色。
於是黃姝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自己老了?
聽說變老的標誌之一就是口味變淡,對甜食逐漸喪失興趣。
正在這時,黃姝聽得旁邊的薑茶清了清嗓子,問:「師兄,你要不要再來一點?」
薑茶指著壓在透明桌面下的菜單,說:「要不然加個東坡肉?」她記得上次顧方池點了這道菜,這次沒點。
顧方池拿起旁邊的餐紙,擦去筷子上沾染的油光,微笑道:「好。」既然師妹想吃,他就「捨命陪君子」了。
黃姝默默把服務員叫過來,加了一杯烏龍茶。
她要被甜死了,救命。
三個人的局向來容易讓人尷尬,尤其當三個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緊密的時候。
但顧方池似乎有種神奇的人格魅力,他總能找到適宜的話題,使得整體的氣氛始終恰到好處。
他會把兩個人都拉到話題中,好像他們是久別重逢的故友。
但不知為何,黃姝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餐后甜點是一塊栗子小蛋糕配一碗甜湯,黃姝吃了一口就沒吃了,結果她一轉頭,發現薑茶吃完了一整塊蛋糕。
等等?黃姝記得,薑茶不是不吃栗子蛋糕嗎?
結賬的時候,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薑茶搶先一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二維碼,讓服務員掃她的碼。
顧方池掏出三張代金券,說:「還是我付吧,我這兒還有上次送的代金券。」
雖然但是,顧方池拿出代金券的樣子真的像某霸總突然掏出打折券,讓人產生一種微妙感。
更微妙的是,這像是一種搶著付錢的拙劣理由。
「等等……」黃姝忍不住了:「不是我來請客嗎?」
服務員保持露出八顆牙的微笑看著他們:「您看,你們要不要再商量一下?我先給別人結個賬?」
黃姝說:「商量好了!我來吧!」
黃姝實在是受不了這裡的奇怪氛圍了,她說不出來哪裡奇怪,但覺得再待下去就是自找傷害了。
吃完飯後,顧方池把兩位女生送回去,因為黃姝即將離開海都市,所以她今晚和薑茶住外面酒店,和好友敘一敘舊。
敘舊的時候,黃姝忍不住問:「茶茶,我怎麼覺得你和顧律師有些奇怪?」
薑茶不是個能對朋友藏事的人,並且在她的觀念里,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於是她對黃姝坦言:「姝姝,有個事我今晚瞞了你,其實我喜歡顧方池,今天晚上請他吃飯也是這個原因,借了你的由頭……」
黃姝:「……原來如此。」電燈泡竟是我自己。
怪不得茶茶要請顧律師吃飯。
當時茶茶和她說要請顧律師吃飯,她就先入為主地認為茶茶要幫她感謝顧律師,趕緊提出她來請客。
原來茶茶只是找個理由,順便來和自己這個當事人通個氣。
現在疑問消了一大半,黃姝只有最後一個疑問:「茶茶,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了?」
「哎。」薑茶嘆氣:「這不是顧方池喜歡吃?」
薑茶摸著自己的臉犯愁:「我都吃胖了。」
薑茶本就生得白,皮膚細膩,像江南燒制的釉質瓷器;近來入冬,薑茶貪口食之欲多吃了幾口,原本在產科累死累活累削尖的下巴又長出了圓潤的曲線。
「正正好。」黃姝伸手摸了一把:「我覺得剛好。」
剛洗過澡的薑茶身上還帶著浴室的水蒸氣,像蒸籠上剛出鍋的白饅頭,讓人想揪一口。
黃姝問:「所以,你現在是想追顧方池嗎?」
「算是吧。」薑茶苦惱道:「我怕做的太明顯嚇到他,又怕他完全沒有那個心思。」
「而且我也不知道能約他出來幹什麼,大概就是吃飯看電影吧。」
薑茶嘆氣:「就是他的口味我有點吃不消,其他都還好。」
「哦,對了!」黃姝突然想起一事來:「我要走了,不過我健身房卡剩下大半年,還是我們醫院之前發的福利,你拿走用吧。」
薑茶想起自己最近增長的體重,沒有和黃姝客氣。
而現在有體重煩惱的,不止薑茶,還有顧方池。
顧方池的生活習慣高度自律,所以當他發現自己重了五斤后,對著體脂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