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衛瑜暈了過去,兩個暗衛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只能帶著衛瑜去找大夫看。

幸好離小院不遠處就有醫館,兩個暗衛把衛瑜送了過去。

大夫一看來人就不像是什麼好人,殺氣重得很,送來的病人還咳了血。

「出去出去,大夫診脈不能打擾。」大夫翹著山羊鬍把兩個暗衛給趕了出去。

剛講暗衛給趕出去關上門,衛瑜就掙扎著醒了過來:「大夫,他們是刺客,去找人……」

衛瑜不敢讓外面的兩個暗衛聽見自己說話,聲音壓得很低:「您信我……」

大夫:「你先躺下!」

醫館里不止大夫一個人,大夫打發了自己的徒弟去找禁軍,自己則是給衛瑜診起了脈。

「你先前受過凍,今天寒氣入體引發了舊疾,又急火攻心,才咳出了血。」大夫拍了拍衛瑜的肩膀,「孩子啊,你好好休息,不要怕,老夫不會讓外面的那兩個壞人把你給帶走的。」

衛瑜眼淚滾了出來:「謝謝您,謝謝。」

就連陌生人都願意對自己好,皇兄,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衛瑜很難過,難過得心都絞在了一起。

他知道,有皇兄的命令,那兩個暗衛一定會帶自己回衛國,哪怕他不願意,打暈了裝麻袋裡也要抗走。

從前忽略的東西,此時一件件的,全部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為了衛國不向秦國割讓那三座城池,到秦國為質,那時還是暴君,不是秦霽,其實他們誰都清楚,他多半是有去無回了。

就算是有去無回了,那也該讓他帶上足夠的行李,再怎麼也要能有冬衣禦寒,有銀錢可以疏通下面的人。

他什麼都沒有從衛國帶走。

臨別時很急,衛瓊很著急讓他離開衛國,更著急讓他,永遠也不要回衛國。

立嫡立長,他佔了個長,可太傅說過,比起衛瓊,他更能當好一個皇帝。

大致就是為了太傅說過的這麼一句話吧,衛瓊就想要他死,想要能夠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再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沒意思,當真沒意思。

衛瑜昏昏欲睡,又不敢讓自己真的睡過去,他摸到了秦霽今天買給他的護身符。

他緊緊地抓住了那個護身符。

秦霽,你保佑保佑我吧。

……

再次醒過來,衛瑜是被吵醒的,禁軍進了醫館,捉到了那兩個暗衛。

那兩個暗衛被麻繩綁了起來,嘴裡塞著破布,其中一人還瞪著他,應當是看出了是他故意找來的禁軍。

「衛瑜殿下。」陳玄武手上還提著劍,朝衛瑜抱了一拳。

衛瑜頷首:「多謝將軍。」

陳玄武:「末將分內之事。」

衛瑜抿了抿唇,見陳玄武沒有要送自己回宮的意思,便主動開口問道:「將軍,我能回宮了嗎?」

陳玄武似是愣了一下,旋即道:「殿下,宮門已經落鑰。」

也就是說,除非皇帝宣召,任何人都不得通行。

衛瑜臉色蒼白了幾分。

秦霽是不是,不願意要他回去了?

「殿下,不如請隨末將回府上暫住一晚。」陳玄武拿不定秦霽的想法,又不敢夜裡去叩宮門,也不能將衛瑜扔在外邊不管。

「我……我去宮門等等,等等就開門了。」衛瑜說著,魔怔似的往醫館外走。

明天還要上早朝,朝臣們要早早入宮,他只要等到那一刻,就能請人去通報秦霽了。

秦霽還想過去寺廟給自己求開過光的護身符,一定不會就這麼不管他了的。

陳玄武追了上去:「殿下,深夜風大,您上馬車吧。」

衛瑜:「多謝……」

直到被扶上馬車,衛瑜都還是怔著的,不然他也不會想靠自己走到宮門去。

別說是路遠,就是路他都不認得,如何能走得過去?

馬車慢悠悠地往宮門駛去,陳玄武嘆了口氣,罷了,陛下要問責就問責吧,他今晚,就去幫衛瑜叩個宮門。

……

秦霽沒睡,看著衛瑜才玩到了一半的棋盤發獃。

衛瑜自己跟自己下棋時都很專註,左手跟右手還能打得有來有回。

可是這個聰明的人,現在不在。

「陛下!陛下!」高德叫嚷著跑進了寢殿,「陛下!」

「高德,朕的耳朵沒聾都要聾了,你小聲一點兒,朕能聽得見。」秦霽心說高德這麼穩重的人,怎麼也咋呼了起來?

「陛下,衛瑜殿下,他、他在宮門口!」高德大喘氣兒。

秦霽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衛瑜殿下沒走,人在宮門口,陳玄武將軍親自護送回來的。」

秦霽哪裡還關注棋盤,跑得比兔子還快。

「陛下您等等奴婢!」高德喘著氣追了上去,他已經是個老年人了,跑不過啊。

秦霽差點靠自己的雙腳衝去宮門,還是高德拉住了他,說總不能讓衛瑜也跟他一起走路回紫極殿,秦霽才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被趕得飛快,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宮門,寂靜的宮城只有馬蹄疾馳。

到了宮門,秦霽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車:「陳玄武,人呢?」

陳玄武抱拳躬身,讓出了身後的馬車。

秦霽上了馬車,掀開帘子,他看見了一個沉沉睡著的衛瑜。

「衛瑜。」秦霽搖了搖他,「回紫極殿再睡,好不好?」

衛瑜驚醒,見來人不是想將自己綁回衛國送死的暗衛,而是秦霽,一瞬間眼淚就冒了出來。

「秦霽,你別不要我。」衛瑜攥緊了秦霽的衣裳,「我不想回衛國去送死。」

秦霽攬住人好聲好氣地哄道:「不回衛國,我帶你回紫極殿。」

衛瑜哭得止不住淚,總之抓著秦霽的衣裳就不撒手。

秦霽把衛瑜橫抱了起來,抱著跳下了馬車,又抱回了另外一輛馬車上。

高德嚇瘋了:「陛下!您的傷!」

秦霽全當高德的話是耳旁風。

高德能怎麼辦?只能趕緊把人給帶回紫極殿去,再宣太醫。

這輛馬車比陳玄武送衛瑜回來的那輛要溫暖,也要穩當,還有一盞小燈。

秦霽借著那盞小燈給衛瑜擦眼淚時,看見了一灘血跡。

衛瑜,吐血了。

「高德。」秦霽低聲叫道。

「誒,陛下,奴婢在。」高德也壓低了聲音。

「叫陳玄文把帶走衛瑜的那兩個刺客押進宮來,朕要見他們。」他要好好地問問,衛瑜為何會吐血。

他們不是來帶衛瑜回衛國的嗎?為什麼會把衛瑜弄成這副慘兮兮的樣子?

馬車回到了紫極殿,秦霽不顧自己右臂上的傷,抱著衛瑜下了馬車,又一路將人給抱回了寢殿,沒有將衛瑜放在他們分床過後單獨給衛瑜的床上,而是抱上了自己的龍床。

太醫比秦霽還要早到紫極殿,因今日秦霽遇刺,太醫們都不敢放鬆警惕,等候著隨時的傳喚。

「太醫,快給他看看。」秦霽把衛瑜放到了床上,又吩咐了人去取乾淨的寢衣來。

太醫一邊應著,一邊在心裡納悶,今個陛下和這一位怎麼一個比一個慘?

給衛瑜把了脈,太醫回稟道:「陛下,殿下是在劇烈奔跑時牽動了五臟六腑,又氣急攻心,臣開個方子,煎了給殿下服用,再好生養著,很快就能好。」

寢衣取來了,秦霽看也沒看太醫:「你去吧。」

他把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幫衛瑜換寢衣。

在室內點著燈,衛瑜衣裳上的血跡便更加明顯,刺得人眼睛生疼。

「衛瑜,我就不該讓你自己選,以後你就待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許去,我會保護好你的。」秦霽碎碎叨叨著,幫衛瑜換了寢衣,又將人塞進了被子里。

衛瑜受了涼,身上有些冷,高德有眼力見地送上了湯婆子,秦霽全給放進了被窩裡幫衛瑜暖身體。

「陛下,陳統領已經將那兩個刺客提進了宮中,現關在了地牢里。」高德道。

秦霽一想到這兩個刺客就火冒三丈:「朕倒是要去看一看,他們是有多麼地了不起。」

秦國皇宮的地牢已經太久沒有使用過了,本就修建在地下,如今更是滿滿的灰塵。

那兩個刺客就被綁在了木樁上,剛將人提回來,還沒有開始上刑。

「陛下。」陳玄文行了禮,退到一旁。

「你們是衛瓊派來殺衛瑜的?」秦霽穿過來這麼久,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我們以前在衛國就是二皇子的暗衛,見不到二皇子在秦國受你這暴君折辱,想帶他回衛國有什麼錯!」其中一個梗著脖子和秦霽叫板。

秦霽歪了歪頭,良久,他譏笑了一下。

「撒謊也不提前默寫好一篇草紙背熟了來,騙朕什麼不好,非要騙朕你們是衛瑜的暗衛。」秦霽往前走了幾步,壓迫感撲面而來。

如果這二人當真是衛瑜的暗衛,就該在衛瑜來秦國時便跟來保護他,以免衛瑜在秦國受磋磨,然而暴君將衛瑜都欺負成了那般,也沒有見這兩人冒出來,反倒是現在,這人出來了,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衛瑜的暗衛。

「陳玄文,你說,這兩人是不是紕漏百出?」秦霽抬起手,招了一下,「這兩人是如何害得衛瑜受傷的,以牙還牙。」

陳玄文手裡執著粗糲的短鞭:「臣領旨。」

秦霽沒空在這裡看這兩個刺客的醜態,他從地牢里出來,趕回紫極殿去照顧衛瑜。

待陳玄文走後,陳玄文親自動手,先將兩個刺客各抽了五十鞭。

蠢貨。

如果他們真的是衛瑜的暗衛,就不會口口聲聲地喊「二皇子」,而應當稱呼衛瑜為「殿下」,這麼生分,糊弄傻子嗎?

「你們手腕上的梅花刺青已經暴露了你們的身份。」陳玄文抽完人,才道,「你們說,衛國皇帝派自己的暗衛刺殺我秦國陛下,兩國之間,是不是又要起戰事了?」

兩個暗衛咬牙,不說話。

「上一次和秦國開戰,衛國賠出了十萬兩白銀和三座城池,當然,你們衛國皇帝不要臉,用衛瑜換了三座城池,那這一次,三座城池,可是不夠了。」

陳玄文感嘆了一聲:「你們一看就是沒有父母妻女,不然怎麼敢以身犯險,做這種事情。」

衛瓊此人,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並不要求暗衛獨身一人,也不是從孤兒里找人培養,因而他手下的暗衛,有不少人都背負著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我們的確是陛下派來帶二皇子回衛國的,只是陛下說的是生死不論。」那個在衛瑜叫他住手時及時調轉了匕首方向的暗衛道。

同伴睜大了眼睛:「你瘋了?我們是暗衛!」

那人不理會,繼續道:「二皇子是被我們帶著走時速度太快冷氣灌進了肚子里,又喝了冷水,才會生病。」

他說完,看向陳玄文:「別帶上我的名字,求您。」

同伴瘋狂地罵起來,什麼髒話字眼都往外蹦。

「可以。」陳玄文答應了他。

「你的家人會不會因為你辦事不力被問責我不知道,至少從我這裡傳出去的消息里,與你無光。」陳玄文說。

但這並不意味著陳玄文就此放過了他。

陛下吩咐了,以牙還牙。

「去取些冰塊,砸碎了放進烈酒里。」陳玄文朝一旁的暗衛道。

陛下其實還是仁慈了些,以牙還牙還是輕了點。

陳玄文不一樣,他的手上本就有鮮血和人命,如今這兩個,也不多。

那加著冰塊的烈酒陳玄文當然也沒有給那兩個刺客喝,而是在將人渾身都打爛了之後從頭頂澆了下去。

烈酒混著冰,冷得叫人靈魂都顫抖。

秦霽回了寢殿,高德便來報:「陛下,殿下醒了,但是不願意喝葯。」

「他這不是在胡鬧么?」秦霽蹙了下眉,加快了腳步走進寢殿內。

「怎麼不喝葯?」秦霽靠了過去,坐在床邊,就要去端葯碗。

誰料衛瑜抓住了秦霽的手,冰冷的手指纖細又白凈。

「秦霽,你會把我趕回衛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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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帝后我靠討好老婆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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