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永不見面
宋玲的唇上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這俊俏的公子,怎如此面熟?」
青綸從容一笑,道:「晚輩曾光臨過一次沉香樓,想必是因為那次有過一面之緣,幸而宋媽媽對晚輩還有些記憶」
「哦?公子也喜歡去逛逛煙花之地?」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晚輩只是久聞沉香樓里佳人才女不計其數且世間少有,所以便想,若不來欣賞一次,可謂是人生一大憾事。」、
許鏡薰不由鄙夷地瞅著眼前俊美的青綸,這人可真是不害臊,分明是好色,居然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哦?不想還是位風流公子呢?以後閑暇之時,就請多光臨下蔽樓吧,宋媽媽我就在這裡謝過了。」宋玲緩緩道:「惹無他事,我這就帶著丫頭回去了。」
「我家公子替你們洗清了冤屈,怎的就一句謝謝都沒有?」阿達忍不住替青綸說話。
許鏡薰微愕盯著青綸,那表情似乎在說,這是真的么?
青綸給阿達使了一個凌厲的眼色,阿達本就有些心悸,這會,是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勿聽我這奴才多嘴,這只是舉手之勞,咱們相識一場,幫個小忙,是應該的。」青綸很有翩翩公子風度的說著。
宋玲看青綸的目光,露出一抹再也掩飾不住的狐疑,但仍笑呤呤道:「那老身就在這裡謝過公子對我這不懂事的丫頭、奴才的相救了,他日若有機會,必加倍相報!」
青綸勾唇,笑得不露一絲痕迹,道:「宋媽媽言重了。」
只有竹葉青與許鏡薰知道他這個笑有多假了,若沒有回報,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無原無故的幫忙嗎?當真是看在相識一場?怕是和他相識的數不勝數,若都要相救一回,豈不是沒完沒了?
但是,宋玲也清楚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宋玲沖青綸笑笑后,轉而正色於許鏡薰與竹葉青二人道:「還不快跟我回沉香樓去?」
「是。」許鏡薰與竹葉青應得不敢有半點的含糊。
許鏡薰與竹葉青二人低著頭,緊步跟在宋玲的身後,在經過青綸的時候,他那性感到無可救藥的唇微微上翹,彷彿能勾魂的聲音輕輕傳進許鏡薰的耳朵里:「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許鏡薰瞥了他一眼,又束束收回目光,繼續跟在宋玲的身後走著,心,卻完全亂了。
宋玲的步伐相當快,許鏡薰跟在後面都感覺有些吃力,腳步嗖嗖地向向前,彷彿生怕走慢了就要遭宋玲的罵了。
儘管身後有一道灼熱滾滾的視線,許鏡薰仿若無覺般,不停的向前走,一直消失在某人的視線里。
看著大夥漸漸遠去,阿達忍不住說:「公子,你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青綸想了想,但終究只是一笑,道:「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只是想了她這次,而且,我跟她的關係,我不想就此斷了,我幫了她,我們之間,就可以沒完沒了了。」青綸笑著,彷彿很期待。
阿達愣了,沒想到他的公子,堂堂這般身份,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如此、、、、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麼得不到呢?
「公子、、、、、、」阿達小心翼翼道:「公子,咱們出來也有幾天了,若是還不回去,被現了,可不好。」
青綸冷笑:「我出來,有幾個不知道的?」但是,量也沒有一個敢揭他台的。
「公子,奴才看,還是早點回去為妙,真讓人抓到了把柄,對您來說,也是沒有利的。」
青綸不由皺了下眉頭道:「以後少給我提這個,煩!」
「奴才不敢。」阿達低著頭。
「不過,出來好幾天了,是該回去看看了,好做準備下次出來。」他彷彿就想到了下次出來的時候,與許鏡薰見面的情景。
「公子,你還想下次、、、、、?」阿達額頭上冒汗了,做奴才的就是得整天提心弔膽的,主子不安全,他也休想有好果子吃,再,跟了公子這麼多年,多少是有些主僕感情的,他做什麼、想什麼當其次都是為公子著想,這是不容置疑的。
青綸瞪了他一眼:「呆在那個地方多無聊,出來走走,體念下老百姓的生活,難道有什麼不對?」
「是是是,公子說的對。」他一個奴才還能說什麼,公子的品性他清楚著呢,即使到了老爺那裡,他還是一樣會這麼說。
「好了,回去吧,三天後,再出來。」想到要回去那個地方,青綸的眉梢上不由泛起不耐煩。
他絕美,美的邪魅,他狂傲,所有的權勢財富皆不放在眼裡,他聰明,卻無心於整天攻於心計的朝野,他愛美,卻厭惡了那些美到無暇的女子,太完美則假,他閑散,只想遊戲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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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進沉香樓的大門,忽而一個姑娘在門口擋住,不讓許鏡薰與竹葉青進去。
「小詩,你幹嗎擋著我們不讓進?」許鏡薰的右腳才踏上門檻,視線忽而落到挨門檻放著的火盆,「你這是做什麼?」
「媽媽說,要這樣才能去掉你們二人身上的霉氣啊,你們剛坐牢,那正是撞上了霉運,可不能傳給了那其他姑娘的。」說著,小詩手裡拿著一截桃枝就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揮啊揮啊、掃啊掃的,口裡念念有詞:「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許鏡薰的目光移向宋玲,似乎對這種做法感到很是啼笑皆非,什麼跟什麼啊。
「還不快跨火盆。」宋玲只是冷冷地說了句,然後轉身朝裡屋走去,邊走邊道:「隨我到房裡來,我有話跟你說。」
做完一系列所有的驅霉形式之後,許鏡薰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跟上宋玲。
竹葉青有些擔心:「鏡薰,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許鏡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別擔心,媽媽對我可好的,再說,你要是進去,媽媽還不立即將你轟出來?」
許鏡薰故作鎮定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宋玲的房間。
「坐吧。」房間里的宋玲早已在桌旁坐好,表情不苟言笑,十分的嚴肅。
許鏡薰瞅了瞅宋玲,猶豫了下,又伸手緩緩給宋玲倒了一杯茶,神態還算鎮定。
「你跟剛才那個公子很熟么?」宋玲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
許鏡薰小心觀察了下宋玲的表情,心裡已經有底了,道:「不熟,只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好一個一面之緣,那麼,一個平白無故的人,會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宋玲一針見血。
「媽媽,我跟他沒有什麼的。」許鏡薰有些著急的解釋。
宋玲嚴肅的神情里,慈愛慢慢的浮出,道:「鏡薰,媽媽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而且,媽媽在這青樓風塵里打滾了那麼多年,還會不清楚男人的本性?他們做什麼,一定都是不可能白白付出的,現在是對你好,但以後有得你付出!」
「媽媽,我跟他、、、、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就別再多浪費口舌了,這些媽媽都知道。」宋玲瞥了一眼許鏡薰為她的茶,不由端起,抿了一小口,一杯小小的熱茶,卻讓宋玲感覺無比的窩心,目光流轉著母愛般的慈祥,道:「鏡薰,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不然,豈是他說一句跟你無關你就洗清了自己和那件案子的關係?」
「我有想過,但是、、、」許鏡薰想了想,還是道:「他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宋玲不料她會如此說,但這話的的確確讓她很欣悅,她緩緩站了起來,目光放在許鏡薰的身上就沒有移開過,視線凝聚著溫暖,手輕輕撫上她滑嫩的肌膚,道:「鏡薰,有你這句話,媽媽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要答應媽媽,以後別跟那個人來往了,他是他,你是你。」
許鏡薰疑惑地盯著宋玲:「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許跟那些人來往!」宋玲語意堅決。
「那些人是哪些人?」媽媽似乎對她口中的『那些人』很是反感。
宋玲瞪了一眼許鏡薰,道:「你多嘴了!是不是你當真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
這次宋玲的樣子似乎是來真的,許鏡薰也不敢含糊,低著頭,只有暫時應付一下道:「我會努力照媽媽所說的去做。」
可是,真能如此嗎?
早在先前,她和青綸就有扯不清的關係了,因為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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