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是假的
「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方子是假的呢……等會，什麼叫你們是假的？」蔣書記一臉問號，前半句自己聽懂了，後半句……有些不甚了解。
方源嘿嘿一笑道「我給蔣書記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清，這是我哥方鍾，我們倆……不是大興窯廠的技術員。」
蔣書記楞在當場，方源繼續道「我們是后圩子生產隊的，今天來本來是想買磚，這不是你們這的磚太暢銷了，等排隊都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想跟蔣書記您套套近乎，不過我們的方子您看了，絕對是真的。」
蔣書記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片刻后哭笑不得的道「你們這……這話真的假的？」
「真的，絕對是真的。」方源肯定道。
蔣書記抿了抿嘴，最終道「算了，只要方子是真的就成，是不是大興窯廠的，有啥關係呢！？」
方源見狀也長出一口氣，笑眯眯的道「蔣書記說的好，管他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能說不是大興窯廠的技術，就不能用吧？」
蔣書記微微點頭，沉聲道「你們倆也是夠出人意料的，我還是那句話，只要這技術上你們沒搞鬼就行。」
「這個您放心。」方源立即道「燒出來的磚您也看見了，我們哥倆雖然拌了料，但後續我們完全沒碰過，保管技術是有用的。」
蔣書記眉頭微挑，笑道「所以你們倆是想拿這技術換錢？」
方源道「不是，這技術您也說過了，價值千金，我們要真要千金，錢江大隊也拿不出來不是？另外……投機倒把可比瞎扯淡罪名重多了，我們擔不起這個罪名。」
「那你們倆這是？」蔣書記一副疑惑的表情。
方源道「我們想用技術換磚！」
「技術換磚？」蔣書記雖然看起來好像挺驚訝的，但他也是聰明人，其實已經猜到了方源想幹什麼了。
蔣書記琢磨了一下，點頭道「成，我代替錢江大隊七十幾戶成員答應你，只要你們給技術配方，我可以特批一批磚給你們，你們想要多少？」
方源道「不多，我就要錢江大隊五天的產能！」
「五天的產能？」蔣書記想了下，錢江大隊一天能燒三萬多塊磚，五天也就十六萬多點，蓋房子夠蓋個兩套磚瓦房了，這兄弟倆倒是不貪。
可此時方源道「五天的產能，不過我要的是改良方子后，五天的產能！」
「你對你的方子很有信心啊！」蔣書記笑道。
方源肯定道「燒出來的磚您也看到了，產能方面，最少能提升一倍，低於這個量，我一塊磚都不要你們的，但高於一倍，我希望錢江大隊能拿出五天的產能給我，當做報酬，您看怎麼樣！？」
「行！我們錢江大隊不是那種摳摳搜搜的生產隊，你的方子要是能把產能給我提上去，五天的磚不說，我們再燒一批瓦，也送給你們哥倆！」蔣書記當場拍板，是不是大興窯廠的人不重要，五天的產能也不算什麼，只要配方真的能提升產量，五天的產能，過幾天時間不就補回來了，剩下的那就凈賺啊！
方源此時才長出一口氣，和蔣書記握了握手，然後道「蔣書記，我還得跟您說聲對不起。」
「咋了？」蔣書記疑惑道。
「其實……我不叫方清，我哥也不叫方鍾，我們倆也不是后圩子大隊的，我們是劉圩子大隊的，我叫方源，我哥叫方宇來著。」方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蔣書記人都傻了，無語道「你這小年輕，你這是長了八百個心眼啊？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
方源連忙道歉道「對不住，我一開始也不能知道蔣書記您這麼英明啊！要是所有的大隊書記都能跟您這樣，有見識，有眼光，那我也不能這麼小心翼翼的。」
「你這孩子，多心是多心了點，不過眼光還是不錯的。」蔣書記對方源的彩虹屁表示很受用。
方源也確實是謹慎了點，這年頭不能不防，不然遇上個愣頭青，不跟你講那麼多，有可能直接把你當騙子扭送派出所去，不觀察仔細點，方源哪敢說實話。
而且五天的產能，方源預估改良后，至少三十萬塊磚，甚至更多，這要是拿出賣，那可不是小錢，按照2分錢一塊算，那就是六千塊錢，就算利潤只有一半左右，也等於從錢江大隊拿走三千塊錢。
現在這年頭，三千塊錢什麼概念？娶個媳婦，一兩百塊錢就算是到頂了，一個工人一年就算是不吃不喝，也攢不下三四百塊錢，方源等於一下子拿走人家十年的工資，得防止別人眼紅。
方源此時道「蔣書記，辛苦您給開個條子，蓋上公章，我呢……回大隊，讓我們大隊那邊也給蓋個公章，條子上就寫技術革新的獎勵，您看怎麼樣？」
蔣書記知道方源這是防自己一手，但他現在只想要技術，非常乾脆的道「行，知道你擔心啥，我跟你說，瞎擔心……走，回辦公室，我給你寫條子去。」
有條子，就等於雙方公對公確定過了，錢江大隊要是想玩陰的，那就得冒著在全江淮丟臉的風險。
蔣書記這邊給開完條子，蓋了生產隊的公章，方源把二哥拉到一邊，在方宇耳邊耳語了幾句，二哥一臉驚訝的道「秘方就這？」
「就這！」方源肯定的說道，然後道「二哥，我回生產隊找魏書記蓋章，然後我不回來，你得在這給他們看兩天，等磚拉回去后，你再回來。」
方源也沒辦法，這就等於壓了個人質在這，可不這樣辦的話，直接把秘方說了，誰敢說蔣書記真能忍得住不翻臉，本來自己留在這最好，可要是讓二哥回去的話，魏書記那邊的事，他又不一定能搞下來，所以只能委屈二哥留在這當人質了。
「沒問題，你跟你嫂子說一聲就成。」二哥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方源也道「二哥，你留在這，就相當於人質了，不過你別擔心，該吃吃，該喝喝，等第一批磚運回去，你明天下午就跟著一起回，我……！」
「哎呦，咱親哥倆，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二哥是笨了一點，但又不傻，信不過別人，還能信不過你？」方宇拍了拍方源，然後道「放心去辦你的事，二哥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