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驚鴻刀法
「有趣。」
高繼昌眼睛也是不由一亮，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在寒石城這樣的小地方，出現了一個武道三重的捕頭，就已經夠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這個捕頭表現出來的戰鬥水平，竟也十分驚人。
剛才那兩招，看似簡簡單單，任何一個剛啟蒙不久的人，都能使出來。但是時機的拿捏，沒有極為豐富的實戰經驗，是不可能達到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捕頭，偷偷練到武道三重不奇怪。
這種老道的招式運用，沒有大量的實戰，是不可能鍛鍊出來的。
所以說，此事很有趣。
剛才，高繼昌只是把這個捕頭，當成一個樂子。
現在，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程仁一拳將李敬中打飛后，看向李正仁，說，「到你了。」
李正仁剛才並沒有趁機帶人離開，特別是在見識到對方實力之後，眼中迸發出強大的戰意，將手中的刀拔了出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
顯然，他已經將對方，視為可堪一戰的對手。
「程仁。」
程仁之前就見過這位李家大郎。
他還在霍氏武館習武的時候，李正仁每隔一兩個月，就會來武館一趟，找霍凌峰切磋。
只是，當時李正仁是不可能注意到他這個毫無存在感的普通弟子。
沒想到，現在他已經有資格站在李正仁的面前，與其一戰了。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
李正仁見他根本沒有拔刀的意思，感覺受到了輕視，沉聲道，「把你的刀拔出來。」
「……」
程仁沉默了兩秒，說道，「對付你，空手足矣。」
「你找死！」
李正仁勃然大怒，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眼中爆發出殺意，倏地動了。
一出手，便是殺招。
……
「刀法使得不錯。」
高繼昌作出了點評。
這樣的水平，放到高家，也算是優秀了。這位李正仁，明顯有過一些實戰經驗，不是那種繡花枕頭。
他對於程仁的實力，更感興趣。
剛才程仁那句，對付你空手足矣。也許有激怒對方的意圖。但是敢用空手對戰李正仁，也代表這小子藝高人膽大。
在沒有凝練出真氣之前，在同等境界之下，有沒有兵器，差別可太大了。
就算是他，在武道三重的時候，面對實力差一籌的對手，也不敢空手應戰。
「愚蠢。」
一旁的范江卻是毫不客氣地評判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個道理都不懂。這小子如此託大，遲早橫死。」
不管是這兩人，還是李正仁，都絕不會想到。程仁並非是託大，而是根本就不會刀法。
他腰間那把刀，就是個擺飾。
真的要是拔刀出來應敵，那才是找死。
……
兩人說話間，場中兩人已經戰作一團。
「這——」
幾招過後，高繼昌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震驚。
那小子，竟用一門五形拳，化解了《驚鴻刀法》里的殺招？
這門《驚鴻刀法》，是高家獎勵給李家的，是一門殘缺的刀法，但是威力極大。
李正仁練得也相當不錯，頗得其中三味。
憑這一手刀法，面對尋常的武道三重武者，都能輕鬆制勝。
可是，此時他使出其中最厲害的幾式殺招，都被程仁化解於無形，用的，還是最普通的入門拳法《五形拳》。
若不是親眼所見，高繼昌絕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情。
如果程仁是武道四重的話，還能解釋得通。可是，他此時展現出來的實力，確確實實是武道三重而已。
一旁的范江，神情也變得凝重。
一直到第十二招時，李正仁突然停了下來，手裡的刀再也揮不動了，臉色漲紅，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
「我……敗了——」
說完，人就這樣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發出砰的一聲響，揚起一片塵土。
……
「好一個五形拳！」
范江長長吐出一口氣。看著程仁的目光，有些複雜。
高家傳給李家的《驚鴻刀法》只有十一式，第十二式是殘缺的，李正仁強行使出那式殘招，反而受了內傷。
「這小子，竟將一門入門拳法，練到這種出神入化的程度……」
高繼昌回想著剛才的對戰，程仁都是遊刃有餘，表現得輕鬆寫意。顯然尤有餘力。
他這麼做，肯定是不想展露真正的武功，讓人看出來歷。
一時間，高繼昌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
…………
「好厲害的刀法。」
程仁看見李正仁突然倒下，也不由一愣。觀察了一會，確定他是真的暈了，才走上前，將人拷起來。
剛才，對方的刀法，讓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他一直沒有找到破綻。
或者說，他看到了破綻，卻無法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
這也讓他明白，這個世界，確實有著一些很精妙的招式，就算熟練度沒那麼高，威力也很驚人。
「也許，該學一門刀法或劍法了。」
他心中想道，如果剛才他用的是刀法的話，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赤手空拳，面對兵器，確實很吃虧。
可是，一想到到新學一門武技的話，就要分出一部分熟練度出來，他又捨不得。
算了，先不想了。
程仁拋開這個念頭，押著李敬中和李正仁，朝外面走去。
至於其餘的人，剛才李正仁倒下的時候，就全都逃了。
就交給山谷外的那些同僚吧，總要給他們留點湯喝。
吃獨食，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
……
程仁出了山谷，就看見范推官和那位鎮魔司的一星捕頭站在外面。
他行了一禮，朗聲道，「屬下幸不辱命，將李敬中和李正仁都擒住了。請大人過目。」
這句話，直接將抓人的功勞，安在范推官的身上。
他只需要抓捕犯人後的獎勵，至於功勞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
范推官看著他，說了一句，「你很好。」
就將他擅自行動之事，揭了過去。
至於別人，就更加沒有意見了。
那些原本就認識程仁的人，看著他的目光，變得又敬又畏。
李正仁是什麼人？
武道三重，只差一步就能凝練出真氣的天才。
現在，卻敗在了程仁的手下。
這樣的實力，只需一根手指，就能將他們戳死。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位特立獨行的程仁，竟然有這樣的實力。
那些自認為得罪過他的人，更是心中惴惴。
在程仁面前，一個個都是口稱「程大人。」畢恭畢敬的樣子，跟面對上官一樣。
……
…………
當天晚上，一行人在城裡落腳。
「程仁。」
突然，那位鎮魔司的高大人來找他，對他拋出了橄欖枝，「有興趣來鎮魔司嗎？」
程仁面對這位武道四重以上的高手，顯得很恭敬，「屬下的實力不足，恐怕進不了鎮魔司。」
「凡事都有例外。」高繼昌笑道，「再說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到第四重了吧？」
「還差得遠。」
高繼昌見他這副樣子，覺得無趣，說道，「我還是喜歡你在山谷時，那副張狂的樣子。」
說完，搖搖頭，走了。
張狂？
程仁滿腦子都是問號，心想這個人對於「張狂」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他向來是能低調就低調的。
在山谷里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人在一旁觀戰。那兩人根本沒有隱藏的意思，說話那麼大聲，想聽不到都難。
至於加入鎮魔司，還是算了，要對付的，不是魔教高手，就是邪道妖人，要不然就是那些造反的人，太危險了。
他還是繼續當捕頭，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