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一丘之貉
「洪富山，你被捕了！」
這一聲大喝，震得屋頂簌簌作響，在場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只是，等洪富山的手下看見門口站著的，是穿著黑色皂隸服的普通捕快時，又發出一陣鬨笑。
其中一人大喝道，「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別掃了我大哥的興緻……」
他說著，卻見那個捕快沒有停下的意思，神色一厲，「跟你說話，聽到沒……」
話未說完，就見那捕快手一揮，人已經跌飛了出去。
武者？
洪富山目光微微一縮，臉上堆起笑，「閣下看起來有點面生，想必是初來寒石城吧，中午，就由我跟家兄作東……」
那名捕快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洪富山，你涉嫌殺死聶鑫與聶小雲二人。證據確鑿。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洪富山臉皮有點掛不住了，突然暴起，手裡的匕首閃電般朝對方刺去，神情掙獰，「去死吧！」
「小心——」
離得最近的聶小雨第一個察覺，尖聲提醒道。
剛說了第一個「小」字，就感覺眼前一花，喀嚓一聲響起。
「啊——」
洪富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手臂被擰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那個捕快自身毫髮無傷，淡淡地說道，「冥頑不靈。」
然後，他拿出鐐銬，將洪富山鎖了起來。
整個過程中，那幾個小弟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吱聲。
剛剛對捕快出言不遜的那個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他們意識到，這是碰到狠人了。
連老大都被輕鬆收拾掉，他們上了也是白給。
……
聶小雨還有些不敢置信，那個在她看來強大得幾乎不可戰勝的敵人，就這樣被打敗了？此時，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拷了起來，朝外面拉去。
突然，她撿起地上的匕首，向洪富山的脖子捅去。
她要殺了這個仇人，為父親和姐姐報仇。
眼看就要大仇得仇，一隻手從旁邊伸了出來，奪下她的匕首。
出手的，正是那名捕快。
聶小雨快要瘋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報仇？」
「你殺了他，我怎麼完成任……咳，交差。」
那名捕快，正是程仁，差點就說漏嘴了。說完，他沒再理會，帶著犯人回了衙門。
進了衙門后，所有看見戴著鐐銬的洪富山的人，都愣在那裡，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怪異。
就像是一個月前，他剛從戶房被調到班房當捕快時那樣。
程仁同樣毫不在意，將人送到監房后，眼前跳出一條提示。
【你抓捕了一名武道一重的犯人，可獲得以下獎勵之一。】
【一，經驗值50點。】
【二，熟練度50點。】
【三，《烈炎刀法》。】
五十點！
程仁臉上浮起一絲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這樣的話，只需要逮捕二十名犯人，就能攢夠一千點經驗值。
「居然出現了一門刀法。」
程仁有些心動，他現在只會一門拳法，要是遇到拿兵器的敵人，就很吃虧。
「我選一。」
還是境界更重要。
剛才，他能一招就打斷了洪富山的手，是因為他的武技更精妙嗎？
當然不是，他完全是以力壓人。
武道二重對付武道一重，就跟大人打小孩一樣。
【獲得經驗值50點，是否使用？】
「是。」
一陣熟悉的暖流從體內湧起。
他看著經驗值從12/1000，瞬間變成62/1000，心裡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滿足感。
肉眼可見的變強了！
……
…………
「老程，你瘋了？居然真的把洪富山抓了回來……」
程仁剛從監房裡出來，李志就火急火燎地來找他了，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你得罪了汪捕頭，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程仁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著說道，「得罪就得罪了，不過是一個捕頭而已。」
「你啊，根本不知道這衙門裡的水有多深。」
李志見得他不曉得厲害，急得跺腳，「那汪捕頭，是李家的女婿。這寒石城，是李家說了算的。在官府里也不例外。」
「這樣，趕緊找個人去說和一下，你跟汪捕頭低個頭，認個錯……」
程仁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
說完，轉身就走。
「你——」
李志那個氣啊，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
我要是再管你的破事，我就是狗娘養的！
……
…………
程仁對於那個汪捕頭並不在意，了不起給他穿一點小鞋而已。
難道，汪捕頭會因為洪富山被他抓了，就要致他於死地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挑選通緝犯，就一個核心邏輯，看對方的至親。
也只有至親，才會不顧一切地報仇。
洪富山就一個至親，他的哥哥洪富海，同樣是武道一重。對他沒有什麼威脅。
至於別的關係，就無須考慮了。
程仁既然激活了這樣的金手指，那他就沒得選，註定要與無數人結仇。
抓一個武者，很可能會得罪一群人。
汪捕頭這樣的人，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李志是個不錯的人，程仁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免得以後連累了他。
當他決定踏出這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舉世皆敵的心理準備。
……
…………
與此同時，青狼幫內。
「什麼？富山被抓了？」
洪富海得到消息，當場砸了杯子，憤怒地說道，「喂不飽的混蛋，是誰幹的？」
官府的幾個捕頭，他都送了厚禮過去。
現在，居然出爾反爾，又將他的弟弟給抓了。
一名當時在場的小弟戰戰兢兢地說道，「不……是那幾位捕頭，是一個面生的捕快，之前沒見過。」
「什麼？」
洪富海一聽，人也冷靜了下來，眼睛眯起，哼了一聲，「原來是新冒出來的武者，這是要好處來了。」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打聽一下那人的來頭。然後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
「那山哥怎麼辦？」
「在寒石城，只要肯使銀子，想要從監房裡撈出一個人，不是什麼難事。」
這裡面的門道，他很清楚。
……
…………
當天夜裡，洪富海親自出馬，往幾處狠使銀子，總算是打通了所有關節。
回到家后，他聽說那個叫程仁的捕快收了禮，總算放下心來。
可是，又想到這一晚上下來，大半身家都花出去了，心裡那個疼啊。
他心裡對於那位程仁，更加痛恨。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狠狠收拾他！
……
程仁家門外。
聶小雨換上一身女裝，提著禮物，特意前來跟程仁道謝。
她是從沈章的口中，得知那個逮捕洪富山的捕快的名字。
程仁，這個名字，她最近也聽說過。據說是一位很厲害的捕快，不管是什麼人，都逃脫不了他的追捕。
不管怎麼說，他是這半年以來，唯一一個真正敢抓洪富山的捕快。
所以，她打聽到程仁的家在哪裡后，準備登門道謝。
快到地方的時候，聶小雨突然見到幾個人站在程仁家門外，其中兩人，還挑著東西。
她一眼認出，那些都是青狼幫的人。下意識地躲到牆角。
「他們是來送禮的。」
聶小雨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突地一跳。
然後，她親眼看見程仁打開門。
親眼看著青狼幫的人帶著禮物進去。
不一會，又親眼看見青狼幫的人空著手出來。
突然，聶小雨狠狠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都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她悲憤到了極點，眼圈通紅，掩面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