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官方行動

下午，顧千秋去醫院繳了費之後，也沒敢去見還在住院的寧思蜀，就直接回家了。

雖然寧叔沒答應認他當兒子，但應該也收回了把他當女婿的想法。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不見為好。

……

回家時，薄暮已至。

當晚八點，晚飯後，顧千秋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注視著視野右上方那行流轉著銀光的小字。

此時，這行字已經變成了——

【空塔行走·逐日：23小時58分17秒】

很快，這行計時就要累積到一整天了。

或許，這行時間累積達到一整天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出現新的變化？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顧千秋也默默注視著它的變化，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終於，這行字上的時間來到了23小時59分59秒。

他凝注著這一秒，栗色瞳仁微微收縮。

這一瞬迸發出的情緒，有對未來的期盼，也有對未知的恐慌，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興奮。

然而，下一秒——

只見這行文字微微一閃，隨著字體邊緣那流動的銀光緩緩凝滯，這行字也徹底停止了變動。

【空塔行走·逐日：1日】

「嗯？」

顧千秋緊盯著這行凝固的文字，不由得一怔：「一日？」

他等待了半晌，發現依然沒有變化，又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改變，當即站起身，走到客廳角落的試衣鏡前，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

自己也與過去沒有任何差別。

沒有叮的一聲，沒有載入成功已綁定的提示音，也沒有穿越，沒有抵達特殊的時刻，沒有開啟新的紀元……甚至找不到任何異常。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而這行文字，看上去似乎也只是單純的計時器而已。

累積到了一天，就停止了？

還抱有一線希望是系統呢，你這沒電了還是怎麼回事……顧千秋有些迷了。

不至於真的什麼變化都沒有吧？

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

這一晚註定難眠。

腦子裡都是這些註定無法得出答案的疑惑，顧千秋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陷入了夢鄉。

……

昏暗的密室內，一豆燭光微搖。

眼前是一個神色恭敬的青年，身穿類似中山裝的學生服裝，樣貌普普通通，皮膚略顯黝黑，額頭上可見一道扭曲的疤痕。

「阿朝。」

他聽到自己開口了，中氣不足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虛弱：「今後烏嶺那邊就是你一個人去了，不用擔心……只要你大喊我的名字，它們是不會攻擊你的。」

青年微微一怔，遲疑了一下，問道：「您的名字？師父，您是說哪個？」

片刻的沉默過後，他才聽到自己淡聲回答道：「我雖認賊作父，但從未把自己當成是許家的人……阿朝，你可懂我的立場？」

「是，師父，徒兒明白了。」

……

翌日清晨。

「又覺醒了一段前世記憶嗎？」

顧千秋打著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憶著昨晚的夢境，果然還是清晰無比，真實的就像是剛剛經歷過的事情一樣。

當然，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自然也沒有第一次那麼震驚。

第一次覺醒的前世記憶，是彌留之際交代給徒弟阿朝的遺言。

第二次是阿朝拜師時的記憶，那時阿朝還是個少年。

而這次，又是關於徒弟阿朝的記憶，但阿朝明顯已經長大成年了。

可惜，這次覺醒的前世記憶，似乎也沒什麼價值，並沒有關於財寶遺產的信息，甚至連自己前世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這三次覺醒的前世記憶，雖然在前世人生中的時間跨度很大，隨機性很強，但也是有共性的。

相同點，就是這三次覺醒的前世記憶，都與徒弟阿朝有關。

「越今朝？」

顧千秋暗自嘀咕了一聲。

這是前世記憶的拜師禮之中，他所聽到的徒弟名字，等會兒可以上網搜一搜。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作為一個高考落榜生，顧千秋也在家裡專心複習，準備來年的高考。

當然，他也是在等待前世記憶逐漸復甦，期盼能恢復一段有價值的前世記憶。

而寧叔也每天都去醫院陪自己女兒，畢竟動手術之前還要調整心臟功能，要進行相關的藥物治療，把心臟功能調整到相對穩妥的狀態。

聽寧叔說還要進行呼吸訓練，整天吹氣球、吹乒乓球什麼的。

一想到寧思蜀那個一向乖巧上進的三好學生，還要鼓著腮幫子吹乒乓球的樣子，他就有點想笑。

生活又回歸了平靜，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

然而，平靜的生活，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就在2月17日這天中午。

……

「喂？」

午飯過後沒多久，顧千秋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歸屬地是省城那邊的陌生手機號。

「你好，是顧千秋顧先生嗎？」

手機那邊傳來了一個略顯低沉和沙啞的女性嗓音，一聽就是老煙槍的煙嗓。

顧千秋問道：「你是？」

煙嗓女性沒有回答，而是語氣略顯嚴肅地說道：「二月十三日那天，是你在匯融典當行，典當了一隻黃金水罐吧？」

「對，有什麼問題嗎？」顧千秋心裡莫名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問題？」

那邊的煙嗓女性似乎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的低笑，透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隨即，她又問道：「這隻黃金水罐，你是從哪裡得到的？別說是祖傳的，我知道這是假話。」

顧千秋微微皺眉，反問道：「這是我的隱私，沒有回答你的義務吧？詢問別人之前，不應該先自我介紹嗎？況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子？」

「也是……那就隨便你吧，反正事到如今，這已經不重要了。」

煙嗓女性毫不在意地笑了聲，語氣蘊含著幾分悲憫：「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哪天打開了它，但想來也沒幾天時間了，剩下的日子裡，我建議你該吃吃該喝喝，想玩什麼就好好玩吧。」

顧千秋臉色微微一變，豁然站起身，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嗯……我幫你算算啊。」

煙嗓女性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你是十三號打開了它，那你應該還有三天好活，如果是更早的話，那就……嘖，這是一道很簡單的數學題，你自己算吧。」

顧千秋聞言，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即說道：「你在嚇唬我？這是什麼新型騙局嗎？」

「信不信都由你，反正也不重要，我也只是例行問話而已。」

煙嗓女性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即說道：「順便也是提醒你一句，你典當的那隻黃金水罐，我們已經接手封存了，無需你再還利息，就當做是絕當，稍後就會將餘款補發給你。」

「什麼？」顧千秋微微一怔。

那邊的煙嗓女性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直接做了告別：「那麼，好好珍惜最後的日子吧。」

還不等顧千秋再說些什麼，對方就已經結束了通話。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顧千秋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確實覺得那隻黃金水罐有問題，當時打開它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陣很滲人的寒意。

難道……真的有問題？

莫非與眼前的這行時間有什麼關係？

「還有三天好活……」

顧千秋喃喃一聲，「真的假的……」

假設那女人說的是真的，如果在十三號打開水罐，在今天十七號的時候，還有三天好活。

也就是說……打開那隻黃金水罐的人，在七天之後就會死？

而他是十二號那天晚上打開的。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信息是真的，他還有兩天時間？

想到這裡，顧千秋不由得感覺心中一陣發毛。

「估計只是騙子……」

他暗自安慰著自己，但心中依然有太多疑點。

對方能夠打探到他典當黃金水罐的消息，這倒是不難，畢竟那天看到他典當的工作人員也不止一兩個。

但如果是一個騙局的話，對方卻沒有任何索求，就毫不在意地結束了通話。

還說接管了那隻黃金水罐，就當做是絕當，會給他補發餘款？

如果真的是騙子，會做到這種地步嗎？

除非，對方是把他當成有錢人了，想賺一票大的，所以玩欲擒故縱，故意設套等他鑽……

只是，顧千秋越是思索，就越是不安。

就在這時——

只聽叮咚一聲，手機忽然響起一聲提示音，收到了一條新的信息。

他立刻點開一看，是一條餘額變動簡訊——

【您尾號3184卡2月13日13:27工商銀行收入（他行匯入）100，000元，餘額164，321.26元】

顧千秋頓時怔住了。

這就是對方讓他當做絕當，補發的餘款？

461克黃金，就算是按照絕當賣掉，甚至按照國際金價回收，也不可能補十萬塊這麼多！

如果是騙子的話……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立刻在手機上翻出前些天那家典當行的聯繫方式，當場撥打了過去。

這種事情，只要找那家典當行確認一下就行了。

……

十分鐘后。

顧千秋臉色低沉地放下手機，緩緩閉上雙眼，仰頭靠坐在沙發上。

居然是真的……

而且是一隊官方的執法人員帶著搜查令找上了那家典當行，當場帶走了黃金水罐，還當場交付了十萬塊，讓那家典當行負責補發給他。

「是真的……」

「那豈不是說，我可能真的……只有兩天可活了？」

顧千秋豁然睜開雙眼，重新拿起手機，在通話記錄中找到之前打過來的那個號碼，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