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石頭砸在烏黑吊墜之上，伴隨著那麼「啪」的一聲，徹底四分五裂，化作飛灰。

簇月倒是也不會感覺到什麼意外，畢竟一個先天頂級靈寶，肯定不可能脆的跟玻璃似的，一碰就碎，一錘就壞，若是真的如此那也談不上什麼先天頂級靈寶了，更不會還存在到今天了。

當然，簇月眼下也不是為了試試這烏黑吊墜到底抗不抗砸的，而是為了試試自己如今的最大力量。

到底是突破到了地仙，和之前也是有些不同。

她不似旁人，若是真的想要認清，總歸是要有些參照物的。

相比較其他的，簇月也不想在靈山中破壞什麼，要是沒有這麼個東西也就算了，如今有這麼個東西，要是再不試試，那就有些浪費了。

像是先天頂級靈寶是什麼東西？

那是她現在用盡全力，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迹的寶貝，再加上這東西，就跟個石頭似的，任她怎麼用神識溝通，半點反應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簇月半點不擔心全力以赴，有什麼負面損失。

這烏黑吊墜放在這裡，那簡直就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測試她手輕手重的工具。

當然，眼下一個是不夠的。

還需要更多。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烏黑吊墜上散發著之前不曾見旁人時那種有些清涼的感覺，陰寒不斷，好似從暗無天日的深窟中散發出來，籠罩在她身旁。

若是旁人在此刻，怕是第一刻就能夠感覺到那種源源不斷的心悸，被無孔不入的陰煞之氣包裹，難以呼吸。

不過簇月對此卻是適應良好，甚至因為這個感覺，讓簇月還比剛剛都精神了點，更加有動力了。

烏黑吊墜中散發的陰煞之氣伴隨著簇月那一次又一次的動作，更為濃郁，儼然就是都快奔著凝聚成型的樣子去了。

如此之重，就算是簇月不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也不可能發現不了。

抓著烏黑吊墜的簇月，看了眼周遭，站起身來。

就在烏黑吊墜上面的陰煞之氣稍稍有所緩和的時候，簇月換了個地方，重新蹲了下來，並且撿起了一塊石頭，目光直看向那烏黑吊墜——

「啪——」

石塊一分為二。

烏黑吊墜之上的陰煞之氣撲面而來，彷彿要徹底化為實質。

「師妹，你在這邊幹什麼呢？」

金蟬子往這邊一走，一眼就看見簇月小小的一隻蹲在路旁，手臂揮動，衣袖上上下下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樣子。

簇月聞聲停下手，抬起頭來，身旁清涼的感覺，也戛然而止。

「哦，我之前剛剛突破，故而試試力道。」簇月說著，把手中那比她兩隻手放在一起，還大了好幾圈的石塊放下，抓起烏黑掛墜，拍了拍手上的灰道。

「突破？」金蟬子聞聲定睛一看，倒是也頓時發現了簇月的境界已經突破到了地仙。

他剛剛因為闊別多日，未曾見簇月，這一見就看見簇月蹲路那邊，關心之下，倒是也沒注意到這件事。

眼下見此，金蟬子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此一遭，也算是因禍得福，恭喜師妹了。」

「師兄送你回去？」

簇月點了點頭，當即拉住了金蟬子的手，「師兄，我們走吧。」

聲音輕靈，好似林中吟唱的小黃鸝，但是卻又比那聲音要軟了幾分，若是不知道的或許會以為無事發生。

但是金蟬子卻是清楚地知道簇月在此之前經歷了什麼事，祖師曾經說過，簇月剛剛誕生化形，還未在靈山怎麼安穩下來，就遇見了那種事。

後來就直接被准提祖師和接引祖師看護至今，著實波折不少。

眼下簇月人從裡面出來，手中還拿著那個烏黑吊墜，代表著這個東西沒有什麼危險。

至於別的……

金蟬子到底沒有多問，帶著簇月向前緩步走著，「如今既是有時間，師兄多帶你走走，也算是記記地方。」

對於這個簇月當即道，「好！」

聲音之乾脆，速度之快，都不由得讓金蟬子怔了一下，隨即沖著簇月笑了笑，如沐春風，「走吧，多走些地方，在日落之前，師兄爭取帶你把所有的地方都去一趟。」

「若是感覺累了，就跟師兄說。」

簇月想說她都是地仙了，體力這種東西，顯然不是問題。

甚至就算是她沒突破到地仙的時候，體力也不缺，不過眼瞧著金蟬子這麼說，簇月還是點了點頭，「師兄，我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走著，倒是也走了不少地方。

即便是金蟬子知道再等些時間，也就沒有什麼迷路的事情了，不過金蟬子仍舊盡職盡責的帶著簇月走遍了靈山中的各地。

從名稱到幹什麼用處都有，過程中，還見到了幾個師兄弟。

靈山的弟子談不上多，但是也有十來個人。

如今沒有早休，自然也有人在靈山中走動。

眼下就正巧碰上了。

雖然這穿著月白裙子的小姑娘，他們不認識，但是他們認識金蟬子啊！

金蟬子就這麼牽著小姑娘，走步都有些慢，就當前這一幕，在場的人，一眼就猜了出來。

左邊那個身穿金袍子，整個人都有些富態，看著極為和善的年輕男子道，「這就是新來的簇月小師妹吧，金蟬子還說起過你，只是之前你那邊有事，一直無緣得見，眼下倒是終於見到了。」

「嗯，我帶小師妹在靈山走走，認一認地方。」

「本以為會再等些時日，沒承想現在就見到了。」另一個身著棕色長衫，身子頎長的男子也走過來道，只是當定睛看了眼簇月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簇月的境界，「地仙？」

「金蟬子，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可是說小師妹剛剛誕生沒多久。」

「小師妹的確剛剛誕生不久，這地仙，就是不久之前突破的。」金蟬子說著，目光看向簇月介紹道，「師妹，這是彌勒和伽什，都是你師兄。」

「彌勒師兄、伽什師兄。」簇月開口道。

彌勒笑了笑，伽什看著簇月，隨即也笑了，「原來是就近突破的，師妹天資聰穎啊。」

「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這般，日後說不得更加順風順水了。」伽什看著簇月道，「說不得，都要遠超我等了。」

明明半誇半玩笑，但是簇月聽著有些怪怪的。

「師妹還小，日後還長，或是好或壞，都是未知數，總之還長，若是能夠像是伽什師兄所說順風順水是好，若是未曾像是現在這般，也實屬正常。」金蟬子摸了摸簇月的頭道。

伽什被金蟬子這話一說，頓時面上有些嫌棄道，「金蟬子，我就是這麼一誇，你這麼認真做甚？」

「簇月的確天資聰穎，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謹慎一點的好。」金蟬子道。

伽什看了眼金蟬子，隨即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隨即伽什看向簇月道，「總之我也是小師妹越來越好的。」

說罷，伽什看了眼那邊道，「金蟬子你不是還要帶小師妹去轉轉嗎？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伴隨著伽什的離開，彌勒也沒有再多待什麼了，當即和金蟬子和簇月告了別，離開了此地。

待到彌勒走後，金蟬子邊帶著簇月離開，邊道，「伽什的話，你無需放在心上，聽聽就好。」

聞聲，簇月抬起頭，看向金蟬子。

「伽什雖然入門不是最先的那個，境界也不是弟子中最高的，但是論天資是最好的，論突破速度算是靈山中進步最快的。」金蟬子道，「不過你也不必多想，你剛剛入門，日子久就好了。」

「我知道了，多謝師兄。」

金蟬子笑了笑，「走吧。」

接下來的路上，又見了兩位師兄，不過來去匆匆，打了個招呼也就離開了。

待到回來的時候，也真的近黃昏了。

暖光揮灑，映得靈山的很多地方，都更為金光閃耀。

尤其是從這裡回過頭去看，整個靈山都籠罩在金光之下，但是由於落日在側，卻又有些奇妙的美感，

明明兩者加持，稍微想想都感覺好像更加災難了，但是此刻卻是彷彿一幅金色的畫卷，而在這畫卷之上，深淺輕描，因為遠遠一看，過於籠統，絕大部分都沒有那麼的精緻，但是卻給人一種恢宏壯闊又極為瑰麗的感覺。

在此之前，她倒是從來沒有去注意過。

「這個時候，是每日靈山看起來最為莊嚴肅穆之時，整個西方都少有這般景色。」金蟬子道。

雖然，平常的時候……可能有些過於耀眼了。

兩人有說了一會兒的話，不久之後，簇月目送金蟬子離開。

已然在准提和接引那邊修鍊多時，簇月也不打算一回來就開始修鍊。

眼瞧著天色越來越黑，天上甚至隱約能夠看見月亮。

簇月想了一下，當即順著自己之前在柱子上打下來的『梯子』就打算上屋頂，簇月這剛上去的時候，腳下一個用力，「噗通」一聲，柱子直接被掏了個洞。

中間的木頭直接化作飛灰，木塵飛揚。

「……」簇月。

她忘了，自己還沒試完，就被師兄給叫走去認地方了。

望著眼前這個被她打出來特別順滑整齊的窟窿，簇月不由得抿緊了嘴唇。

幸虧這柱子足夠大而且極為結實，要不然這柱子怕是都要塌下來。

此情此景，簇月不由得低下了頭，目光落在了那烏黑色的吊墜上。

心中不由得考慮，要不要重新試試。

不過出於自己上都上來了，還是不太想現在就下去折騰的心態，簇月最終選擇坐在這邊，嘗試法力把那個柱子中間的窟窿先給填上。

做完這件事情后，簇月方才到熟悉的地方坐了下來，天上日月交輝。

簇月倒是想起了自己手腕上掛著那個烏黑掛墜。

自己多嘗試一下，這掛墜周遭就散發著比較清涼的感覺，可謂是舒服極了。

簡直就是和可以吸收日月精華相媲美了，要是能夠兩者同時擁有的話就更好了。

仔細算來，第一次的時候，是這個東西剛剛落在她手上的時候，散發著有些清涼的感覺。

第二次的時候，是她出手用這個來適應的時候，這邊她在試，那邊散發得就更多了。

兩者相同的是，師兄過來就沒了。

或者說，有人過來就沒了。

第二次的時候，她知道可以用來適應力量，簡而言之就是拿石頭強砸，可以製造出來。

但是第一次的時候……

卻是有些不得而知。

可能是次數太少，以至於她難以總結出規律。

不過以後日子來長著呢。

她總歸是能夠找到的。

簇月一邊想著，一邊重新躺到了那個最舒適的位置，就這麼睡著之前抬起手，目光看著掛在手腕上的烏黑掛墜，晃了晃手腕烏黑吊墜也微微晃了晃，「你還是挺機敏的。」

「但是不會有人信你的。」一個帶著怒火與嘲諷的男聲傳了過來。

「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