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相約梅靈

「哥哥，快一點！」

言杉看見一個小女孩和小男孩在一處護工宿舍外面不知道幹嘛，小女孩似乎在望風，很緊張的樣子。他趕緊躲到了角落裡查看。

小男孩一邊把膠水塗到房門的鎖孔上，一邊憤憤不平道：「今天我就來伸張正義，這個壞叔叔。總是凶神惡煞的，管這管那。」

不一會兒小女孩和小男孩就跑了。言杉正想離開卻看見一個中年男子過來了，言杉趕緊又躲了起來。

中年男子一看自己的鎖眼被膠水堵了，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掏出火機將鐵鎖加熱，又鼓搗了半天，竟然打開鎖，開門進去了。

言杉心想這護工叔叔之前見過，也不壞啊，挺有正義感的一人，做事情也是認真負責，沒想到會被小孩子報復。

這只是孤兒院見聞的一件小事，但也讓言杉感覺總有啥不對勁。

言杉路過孤兒院大門，他看見幾個孩子趴在門口看外面。這一次言杉也加入其中。

今天天氣很好，暖洋洋的。言杉看見外面人來人往，外面的一些孩子正在朝父母撒嬌。言杉看了一眼鐵門內的孩子，只見他們滿眼都是羨慕。

過了一會兒，言杉又看見外面一個小女孩叫道，阿龍快給我買玩具。叫阿龍的男子不滿道，叫爸爸我就給你買。小女孩只好叫了一聲爸爸。阿龍抱起小女孩舉得很高，笑道，我才出門幾個月你就把我當陌生人了。

言杉一笑，小女孩不尊重父母。但對待孤兒院的人來說，卻永遠都沒這樣的機會了，不可能再聽到親生父母的哪怕一聲抱怨。

「你在看什麼？」劉楊不知何時來到了言杉身後。

言杉低聲說道：「要不然我們出去玩吧，都在孤兒院呆好久了。」

劉楊擺了擺手：「這不好吧，等上了初中就可以外出了。」

「可是還有好久，別怕。小喵都可以來去自如，也能在外面獨自生存，我們男子漢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嗎？」

「那好吧。」劉楊妥協，其實他也有些想看看林品。心想，劉家曾經在林品似乎也是有名的家族。

二人打定主意，本想通過後山跑出去，沒想到沿著圍牆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處圍牆頂上被破壞了。周圍有些木頭可以堆起來踩著上去。

言杉心想看來還真有人從這裡悄悄溜出去玩。

二人觀察四周沒人後，爬上了圍牆。

原來外面的地面比裡面高很多，直接跳下去就行。

第一次偷偷離開孤兒院，言杉還是有心忐忑和心慌的，但對外面的世界的好奇心瞬間壓過了一切。

二人沿著小路，來到了城市中。

林品的房子普遍不高，而且也很老舊。可以看到房頂上的雜草或者栽種的蔬菜。牆壁是年久風吹日晒的痕迹。牆角是生鏽的水管和綠油油的青苔。

街道上面坑坑窪窪的，很多路燈都損壞了。汽車非常少，很多人騎著破舊的自行車。

言杉和劉楊路過了一個燒烤店，聞著空氣中的烤肉香味，兩個人都狂咽口水，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沒一分錢。

在孤兒院是不需要花錢的，衣食住行都有老師和護工們安排。到了外面沒有錢則是寸步難行。

言杉只能忍耐著，好不容易遠離了燒烤攤，城裡的人和孤兒院大不一樣。看起來形形色色的。

「你看那個人像不像大根？」言杉指向一個壯漢。

劉楊看見那人正在搬運一個重物，笑道：「也許大根以後就是那樣吧。」

言杉看向另一邊，是一個焦急尋找地址的郵遞員，叫劉楊看過去。

劉楊評價道：「也許張龍以後就是這樣吧。他長大了，要是做個郵遞員也挺好的。」

「那一定是梅靈長大以後吧。」言杉看著遠處一位優雅的女士評價道。

那個孤兒院的誰誰誰，會怎樣？長大了也許就像那誰誰誰吧。成為相似的人，工作和生活狀態。

兩個人就討論著這樣的話題，想象著小夥伴們的未來。

不過，討論到最後面劉楊卻茫然的問道：「小杉，你說以後我們又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

言杉本來活躍的思維戛然而止，這個問題沒想過，街上也沒有像他們未來的人。

「要不回去吧，感覺今天出來很久了。」言杉迴避了這個問題。和劉楊又趕回孤兒院。

路過孤兒院大門，言杉遠遠看見了門衛，大人們都叫他葛工，此時正在懶洋洋地蓋著帽子睡覺。言杉和劉楊避開他，走小路翻牆回到了孤兒院。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言杉和劉楊跑出去玩就輕車熟路許多。不過每次都不敢跑太遠，主要是怕找不到路回來。

一次言杉看到了一家收廢品的店，他想起了孤兒院垃圾場的一個廢棄的拖拉機，於是提議道，要不然弄點廢鐵去賣錢吧。

這個計劃遭到了劉楊反對，劉楊說這是孤兒院的財產怎麼能拿去賣呢。

言杉反駁道：「那拖拉機不知道荒廢多少年了，各處都銹得掉渣了，不可能再有任何作用了。既然放在垃圾場，顯然也是沒人要了。」

劉楊只好跟著言杉去看。言杉又叫上了張龍和遊戲王，兄弟們一起干票大的。

來到垃圾場，劉楊一看這拖拉機大門和拖斗都綉穿了，應該是毫無作用了，於是也加入了拆機隊伍中。

四人費儘力氣徒手拆下一些邊角料，裝在垃圾桶撿的米袋子裡面，感覺提不動了就不再繼續了。

等待著第二天一早，四人將這些廢鐵運出了孤兒院，賣給了廢鐵商。四人平分，每人都拿到了十多塊錢。

喜滋滋買了各自想要的東西，然後回到了孤兒院。

兜里有錢，懷裡有東西，言杉感覺心情特別好，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路過了女生宿舍。瞳孔一縮，他止住身體。他看到了離奇的場景。

梅靈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女生宿舍門口，似乎在等人。

這種機會太難得，言杉快步走了上去說道：「梅靈，要一起去踏青嗎？」

梅靈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答道：「好，吧。」

得到應允，言杉一把拉住了梅靈的手，帶著她就往沒人的後山跑。

梅靈心想這是要幹嘛，心裡撲通撲通的跳起來，小臉緋紅。

言杉當然是害怕這好事被大根截胡了，越早離開孤兒院主要活動區越好。

梅靈心情也很激動，她跑得喘氣，又非常害怕自己突然暈過去，又不好意思讓言杉慢一點。

終於言杉感到安全了很多，趕緊扶著氣喘吁吁的梅靈。

梅靈也挺喜歡這種奇妙的體驗，就好像兩個人逃婚一樣。但是她要抑制住激動，以免突然間就暈過去，那就太不好了。

二人來到了一處草坪，這裡長滿了四葉草。

春日的陽光雨露滋潤下，四葉草叢已經開花了，以白色為主，也有紫色和粉色的，非常好看。

梅靈曲腿坐在花叢中休息，看起來美好又動人。

四葉草，其實普遍只有三片葉子。言杉在課外讀本上看到，好像一萬株草當中才有一株是四片葉子的。所以四葉草是幸運的象徵。

言杉就開始尋找，心想不止四葉草，要是找到什麼五葉草，六葉草豈不是幸運爆棚。

也不知道是有預感還是氣運滿滿，還真讓言杉找到了一片六葉草。言杉趕緊拔下來拿給梅靈看。

梅靈開心無比，這六葉草絕對是幸運中的幸運。

「送給你，好運將伴隨你的一生。」言杉說著就把小草葉插到了梅靈的頭髮間。

梅靈小心用手摸了摸，很開心。

言杉也坐在草坪上曬太陽，不過好景不長。孤兒院有其他小朋友也來草坪玩。

言杉起身拉著梅靈，往更高的地方跑。要不然被發現了，傳到大根耳朵里，肯定是一頓好打。

梅靈跟著言杉上山，言杉觀察這座山有些奇怪，挺規整的。走了沒多遠，言杉發現了上山的石梯，看起來很破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

言杉和梅靈就順著石梯來到了一處平台，在這，可以看到孤兒院的大部分建築。

梅靈坐在石台上看著風景。

言杉笑道：「踏青怎麼能沒有吃的呢？」

說著拉開衣鏈從懷裡掏出了還溫熱的大燒餅，遞了一個給梅靈。

梅靈接過燒餅啃了一口發現很好吃，說道：「這是哪來的？」

言杉趕緊回答道：「這你別管，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

兩人吃餅，有說有笑，直到雲層遮蔽了天空，梅靈說有些冷，二人方才決定下山。

下山途中言杉很開心，蹦蹦跳跳的。

梅靈讓他小心點，興奮過頭的言杉卻並不在意。

眼看要回到草坪，言杉一不小心踩到了殘破的樓梯缺口，腳下落空竟然直接滾了下去。

「啊！」

梅靈叫了一聲，一時驚慌中，腦袋眩暈起來。

眼睜睜看著言杉即將滾出樓梯，滾下幾米高的山壁。梅靈更是感覺渾身失控，身體將要倒下。

剎那！

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梅靈壓制住了暈眩的感覺，她強行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跑到了言杉後面，一把拉住了他。

雖然在梅靈力挽狂瀾下，言杉保住了小命，但是他整個人暈乎乎的，腦袋被磕了一下，一摸還有鮮血流出來。渾身難受，特別是腳，好像被扭傷了。

梅靈把言杉拖到了樓梯內側，讓他別亂動。她從口袋裡抽出一塊手巾交給言杉，讓他捂住腦袋上的傷口。隨後梅靈就下了山去求救了。

言杉緩過神來，感覺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次梅靈沒暈，反而是自己出事了，還是她照顧自己，真的是小天使，讓人無比喜歡。

很快，孤兒院來人了，把言杉送到了醫務室。一位老醫生給言杉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麼大礙。然後在言杉猝不及防的時候，把他扭傷的腳直接正骨。

言杉沒來得及慘叫就感覺腳好了，能活動了，心感神奇。

包紮了一下頭部，言杉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他被院長叫去辦公室，路上還遇到了大根。大根滿臉怒氣作勢要打他，但看在他是傷員的面子上，勉強作罷。

進了辦公室，言杉不敢說話。

院長問道：「聽說你把女孩子約去後山，還把自己摔傷了。」

「我？」言杉一時沒找到理由只能沉默。

「以後小心點，吃一塹要長一智！」

言杉一聽有些疑惑宋奶奶好像沒說以後不準這麼幹了，只是說要小心。

「聽說你還把垃圾場的拖拉機敲去賣了？」宋奶奶接著問道。

言杉頓時口吃：「這個，這個？」心想不會是大難臨頭了吧，偷跑出院的事，還有，難道要安一個變賣公家財產的罪名，狠狠地被懲罰？

看見言杉一臉驚恐的模樣，宋奶奶嚴肅道：「你賺了多少錢？」

言杉趕緊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掏出了，兩塊四毛錢。低聲說道：「我不該賣廢鐵，我上交！」

聽到這裡，宋奶奶一笑說道：「下次可不準這麼做了！」

言杉低下頭，表示認同。

宋奶奶將錢推回了言杉的口袋說道：「真的缺零花錢的話，可以找奶奶我要嘛？」

言杉一時震驚，抬頭看向宋奶奶，看她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言杉是不會要的。畢竟孤兒院是不需要花錢。要錢，豈不是說他要違反規定跑到院外去，自投羅網屬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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