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術

「隆多，還有昨晚上向我們找茬的幾個傢伙都消失了。」一大早，艾倫正準備著承載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瑪維便一臉難看地抱著兩個椿葉麵包跑了上來。

隆多就是昨天那個鬧騰得最厲害，聲稱老爸是榮耀騎士，家裡還有十個莊園的傢伙。

在正在起勢的艾倫聞言神情一怔，臉sè不停變換起來。

沉默了良久。

「這營地不能待下去了。」艾倫一口咬在了椿葉麵包上。

瑪維點頭，深以為然。

「咦，今天怎麼多了這麼多人？」吃完最後一口，艾倫發現四周平ri多了許多雙眼睛，不論是同年，還是營官。

「就算光明正大的給他們看，他們學得會嗎？」瑪維深深的鄙視了這些人一圈。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要學會這套五形拳必須輔以獨有發力方式，否則學到永遠只是外形而不是jing髓。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用不著敝帚自珍。」艾倫不以為意，如果有人有膽敢過來求教，他是不會藏私的。

只是很可惜，瑪維昨晚的雌威實在太盛，導致艾倫等了一整天也無人敢上來問津。

不過也有好消息，傍晚時領餐時，營官們說今夜會有一位大魔術師降臨營地。於是乎，連艾倫也不好意思再去練拳了，只能安安靜靜和同年們呆在宿地中，等著這位大魔術師駕臨。

這一天晚上的陣仗著實大得嚇人，隔壁宿地的少年們都被趕了過來，兩千平米大小的空間里不僅要坐卧一千多個人，zhongyāng還要空出一個百平方大的空間，供這位魔術師表演。

周邊少年躁動的情緒，讓艾倫難以理解。不就是一點騙人的把戲嗎，至於激動成這樣么？尤其是靠他左手邊的那傻大個，豬哥的笑容彷彿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就算昨晚聽他模模糊糊喊著夢中情人的名字，也沒見他興奮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會是瘋了吧，這營地真是作孽啊。

艾倫難以理解的向右邊瞟了一眼，卻發現瑪維也是一副躍躍yu試的樣子，其興奮程度甚至堪比昨晚大逞雌威的時候。

「不就是變個戲法而已，你用得著這副樣子？」艾倫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一腳踏在瑪維臉上的衝動。

「戲法？你說什麼戲法？」瑪維咋呼了一下，才突然恍然道：「不是戲法，是魔術，你沒有這方面的回憶？」

艾倫也不說，腳上的鞋幫子一脫，就拿到手裡。

「別！我馬上解釋！」瑪維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嘲諷下去，艾倫肯定會當著上千名同年的面，用鞋幫子狂抽他的臉。

「魔術，其實就是運用虛空魔力構建的法術……」

「等等！你說虛空魔力？」艾倫心臟狠狠的一跳。

「沒錯，虛空魔力。」瑪維點了點頭，看著艾倫手中的鞋幫子，也沒敢吐槽。

虛空魔力。艾倫暗暗記住了這個名詞，它應該就是異種能量的名稱了。

「繼續……

「魔術，是由虛空魔力構建的法術。而會這些法術的生物，則被統一尊稱為魔術師……

在魔力充沛的東大陸，有一群地位崇高且能力驚人的生物，他們不僅能夠調動整個世界中無處不在的魔力，形成一個個威力巨大且作用不一的法術。而且自身在不斷接受虛空魔力的淬鍊下，逐漸變得不老不死。

這些生命悠久的生物，竊居了整個東大陸的高層，無論是帝國的皇帝，還是王國的親王，無一不是招手即雲、揮手即雨的強大魔術師。在這些恐怖強者的龐大羽翼下，各個國家幾乎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叛亂，一切事物都存在於被強者固定的絕對秩序當中。

不論這種秩序是否合理.

「你說的這些，未免也太空泛了。問你一個簡單問題，魔力是不是分為地水風火、雷木光暗？」艾倫忍不住斷了瑪維。

「……」瑪維詫異的看了艾倫一眼，然後尷尬道：「魔術師是一個神秘的職業，就算我是男爵旁系，對此也不會有什麼深入的了解。」

「說白了，你只知道有這麼回事吧？」艾倫無語的回瞪了他一眼。

「能不要打臉打得這麼直接？」瑪維作幽怨狀。

「你那是臉？怎麼看上去像屁股。」見問不出個大概，艾倫只得穿好了鞋子。

「小夥子的見識不錯，魔力在泛魔術領域，的確被劃分成了地水風火、雷木光暗八大系，他們被稱之為始解元素又叫創世元素，是東大陸形成之初便已經存在於世的八種元素體。」艾倫正泄氣的時候，宿地的zhongyāng驀然出現一個淡銀sè的鏡面，一尊已過天命的光頭魔術師一邊回應著他的問題，一邊從鏡面里走了出來。

艾倫尷尬的對著這位長者一笑，然後伸手一把箍住了瑪維的脖子：「你丫不是說魔術師不老不死的嗎？」

「我也是聽吟遊詩人說的啊，這不能怪我。」瑪維徒勞的在艾倫臂彎中掙扎，臉開始漲紅。

「好了。」光頭長者對艾倫招手示意他放過瑪維，然後又開口道：「世人都覺得魔術師很神秘，可是一旦接觸到了這個圈子，卻也沒有什麼好神秘的。魔術它有自己嚴謹的學術體系，每一個理論，每一條方程式，都匯聚著法則與真理，只要透析的理解他們，魔術其實比武技更簡單。」

年過五十的長者張開滿是皺褶的手，一朵橘sè的火焰便在他的手心中成形，在泛黃的燈光下引得眾少年一齊屏息觀望。

「泛魔術領域中，有地水風火、雷木光暗八種始解元素，其中地水火風、雷電光暗大家都容易理解，惟獨這個「木」可能會有些誤解。它代表的不是花草樹木，而是滋養眾生的生命。」光頭長者很擅長圖言並茂的講解，他讓一棵種子在手掌中發芽生長，並開出一朵顏sè鮮紅的荊棘花。

「聖都的教廷，東方的森林jing靈都很擅長這一元素，只是前者善於治療，而後者善於與自然溝通。」

「當然，既然有泛魔術領域，對應自然也有狹隘的魔術領域。在狹隘的魔術領域中，魔力被更加細化，出現各式各樣難以捉摸的血統魔力，能夠駕馭這種魔力的人被稱之血繼者，他們擁有詭異的傳承式魔術，是魔術師中的佼佼者。」

光頭魔術師看著眼前許多期許的目光，忍不住笑道：「你們就別想了，血繼者大都來自於大家族，像芙蘭親王就是芙蘭王國最強大的血繼魔師。」

「再說一句打擊你們的話，你們現在在場的人，雖然年紀正好都達到了接觸魔術的地步，但最後能夠成為魔術師的人，絕對不會超過我的雙手之數，也就是十個。」

原本還興奮異常的少年，聞言頓時變了臉。十個，整整一千個人中居然只會出現十個魔術師，也就是百分之一的取值。這著實不是什麼好消息。

「接下來，我會交給你們大陸通用的，黎明至曙光階的冥想之法，等你們有人到達了曙光階巔峰的時候，我才會再來營地，交給你旭ri階的冥想方式。」

光頭長者手一抬，一本三寸厚的古老典籍在銀sè的空間光澤中被取出，深藍sè的封面激蕩著厚重的虛空魔力與靈魂波動。

艾倫認真傾聽的神態轉為複雜，藍sè典籍上的靈魂波動分明與老者的靈魂傳自一脈，有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特製。

神秘的藍sè典籍被老者揮手打開，登時東大陸神魔時代的幻想文字猶如泉眼之水，從頁面中不斷激涌而出。

蘊含天地至理，能夠牽動魔力積聚規則的神秘符文，分為千份徑直灌入了眾少年的腦海中，不過須臾剎那的功夫，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多了許多曾經沒有的東西。

「能量同化？！」不比其他懵懂的少年，艾倫作為曾經差之毫厘就能登上神位的強者，對能量變動有著異乎尋常的感知力。當那些神秘符文被他故意放入靈魂核心之後，他立即感覺到一顆同化的種子在其中萌芽，並不斷吸收著被他粘附在身體里的各種魔力。

黑sè的種子仍在不斷地向外擴張，原本純白一片的靈魂海上，縹緲虛無的天空漸漸被黑sè的大幕遮掩，彷彿形成了一道十分沉重的靈魂枷鎖，讓他喘不過氣來。

能量同化學說，在魔能興盛時期的地球，曾經也有過輝煌的歷史。可是當第一位領域強者封神失敗后，靈魂直接變成了一蓬潰散的能量星雲，便沒有人再敢嘗試將靈魂能量化了。

雖然那位領域強者留下的能量星雲，直接中興了一個鼎盛的皇朝。但那種損己利人的高尚行為，對艾倫這樣貪生懼死的人來說，絕對屬於敬而遠之的範疇。

「難道這個世界已經找到穩固靈魂能量的秘法了？」懷著異樣的心情，艾倫瞥了那個光頭魔師一眼，只見對方微微一笑，然後心滿意足的合上了手中深藍sè秘典。

那異常慈藹的笑容之下，艾倫分明感覺到了，他手中秘典的魔力已經比之前稍稍壯大一絲，雖然只是那根本不起眼的少少一絲，但它確確實實變得比以前更強了。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它變得更強了呢？

「等你們有人到達了曙光階巔峰的時候，我才會再來營地，交給你們旭ri階的冥想方式……」

光頭魔師的話像閃電一樣劃過艾倫的腦海。

「那能量來自於我們！」艾倫一咬牙，一種不祥的揣測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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