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我在感情上是個笨拙的人

送別了米萊，一行人結伴去飯店吃飯喝酒。

楊曉芸本不想去，因為她覺得她跟米萊是好朋友，夏琳做了這樣的事，她看不上。

但是夏琳拉著她去單獨交流了十多分鐘，楊曉芸的態度就軟了下來，雖然還是很有一些不情願，但到底也還是留下了，同大家一起去吃飯。

王言當然是隨著楊曉芸走的，他的理由是總不好讓楊曉芸自己一個人回去。於是楊曉芸留下了，他也尊重楊曉芸的意思，沒有掃興。

到得飯店，點了一大桌子的菜，飲料、啤酒、白酒，也全都上了桌。

「還是言哥厲害啊，我們哥幾個就喝不慣白酒。」陸濤放下了酒杯，看著小口滋了白酒，大口吃菜的王言。

不等王言說話，邊上同樣夾菜的華子舉起了酒杯：「哎，你看看，哥們現在也是白酒，我跟你們倆不一樣啊，別帶上我。」

喝酒是會有個鄙視鏈的，尤其在當今零六年的時候，喝紅酒、洋酒的是處在頂端，他們看不起喝白酒的，喝白酒的又看不起喝啤酒的，喝啤酒的當然也鄙視他們。在這之中，還夾雜著地域之間的鄙視。

似乎萬事萬物，總要有個鏈路一層一層的鄙視下去，非得建立起優越感才行。

而對於年輕人來說，大多還是不喜歡白酒的辛辣的，啤酒更好接受一些。喝起來，也更有感覺。一口一杯，對瓶吹，很有種大碗喝酒的氣魄。

當然王言是不存在什麼鄙視的，他什麼酒都可以喝，現實世界在家裡不喝，跟親爹，還有公司其他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會喝。在影視世界中，如果條件允許，他自己吃飯也會喝兩杯。他不饞酒，要的是那份愜意，自我感覺會比較良好。

像今天這種大家一起吃飯喝酒的，他從來不掃興。

他笑道：「酒這東西吧，自己喜歡什麼就喝什麼。」

華子說：「言哥說了，喝白酒能多吃菜，哪怕最後還是喝多了吐，那也嘗了味道，不虧。」

「是這個道理。」向南笑著點頭，「不過好像言哥本來就能吃能喝的。」

「你才知道啊？」華子笑道，「我跟言哥在外面吃飯，就從來沒剩過菜。」

「這話讓你說的怎麼那麼奇怪呢？好像我是飯桶似的。」王言好笑的擺了擺手，隨即舉起了酒杯，招呼道，「來來來，走一個。」

就如此，大家吃吃喝喝的閑聊著，說生活，也說工作，陸濤又抱怨著他的工作，抱怨他所在的公司不給他施展才華的地方，他已經干不下去了。他的原話是『我想要逃離，迫切的逃離，那是我的囚籠』。

他還是迫切的想要做出牛逼的設計，想要讓他的設計落地。言語之中，他把所在公司的人，從上到下的罵了一個遍，簡而言之，就是沒有一個人是有藝術追求的，沒有一個人是有眼光的，天下無英雄，只他一人還被蒙塵，整天端茶倒水搞衛生。

夏琳則是在一邊安慰，說一切都是暫時的，陸濤以後一定會出頭云云。

相比起來，向南和華子就好了很多。

向南不是很有冒險精神，他在公司工作，只是糊口而已，不如陸濤那麼遠大的抱負。屬於小富即安類型，沒有那麼強烈的進取心。

華子的進取心倒是很強烈，但是在他的好哥哥的『激進』之下，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強烈了，他實在是膽顫心驚，哆嗦的很。

王言當然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不為人察覺的應付著，還是被陸濤引為知己。

當然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聊太久，幾杯酒的功夫，他就已經引到了別處去。他總是默默的引導著桌上的氣氛，大家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以說他真是為這些人無私奉獻了。

席間，他同夏琳的交流並沒有很多，不過眼神上的碰撞倒是無法避免的很有一些。從頭到尾，桌上的人包括楊曉芸在內，沒有人提及才剛飛出國去的米萊……

一頓飯吃到十點多，眾人散了伙。

王言囑咐了華子，將車留在這邊，不要酒駕，便同其他人告辭，打算打車離開。

正當他揮手的時候，楊曉芸說道：「言哥，別打車了，咱們走走吧，清醒清醒。」

「好，那走吧。」

隨後兩人又同其他人打了招呼，並排溜達著離去……

向南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身邊是如此的安靜，他轉過頭來，正看到華子、陸濤、夏琳三人笑吟吟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當真是令他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不是，你們幾個看我幹什麼？該走走啊。」

「看夠了？」華子學著方才向南凝望的樣子，「哎呦喂，您那脖子再抻都要掉了。」

「那樣呢嗎？」向南不確定的看向另外兩人。

陸濤和夏琳齊齊點頭，陸濤笑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還真別說，華子學的還真挺像。」

「行了吧，你們，就看我笑話。」

向南煩躁的擺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我回了啊，明天還得上班呢，再聯繫。」

眼看著向南也走了，陸濤問道：「華子，你怎麼安排啊？」

「你們倆過二人世界去吧，別管我了。」

「那行，我們倆也走了啊。剛才不是說夏琳那邊有意思嘛，過兩天咱們一起過去玩玩。」

陸濤說的是夏琳上班的一家夜總會，目前夏琳在那邊走秀跳舞。先前在酒桌上，還是夏琳主動說出來的，一點兒沒有感覺不好意思，展露著她的坦蕩。

「行，我等你電話，反正晚上我基本都有空。走了啊。」

華子也擺了擺手，轉身剛要離開，摸了摸兜，又走回來跟陸濤要了煙，並順手連煙帶火全部沒收，這才走人。

「好歹給我留一根兒啊。」陸濤高聲喊，看著華子頭也不回的擺手，沒好氣的罵了兩句。

他摟著夏琳，「我也想抽煙了，咱們也走一走，去買包煙去。」

「走唄。」夏琳倚靠著陸濤，兩人歪歪扭扭的走在路上。

「哎，之前在機場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楊曉芸說的啊？」陸濤好奇的問道。

「還能怎麼說啊，當然是撿著好聽的說了。我說咱們倆是一見鍾情，給她講了我的難處，講對米萊的歉意，還說米萊之前跟我說的話之類的。

主要我們倆以前也認識，就是沒怎麼一起玩過。但是也有基礎嘛，過幾天我再約她出去逛逛街，她也就不跟我一般見識了。其實她朋友也不多，我朋友也不多，我倆還能有個伴，一起玩一玩。」

夏琳說的很隨意，也很輕鬆。

也確實，她在這方面要更加的成熟練達，不論是楊曉芸，還是米萊，都沒她這兩下子。

「好，你就是厲害。」陸濤哈哈笑，還湊過去親了一口。

兩人正處在熱戀期間，今天又算是給米萊表示了歉意，不管米萊是如何思想，反正他們倆是感覺沒了太多的心理負擔，也更高興許多。

「你覺得言哥怎麼樣？」

「挺不錯的，說話好聽，有趣，而且他特別善於傾聽，說出來的話也有道理。既穩重又洒脫，感覺還挺複雜的。」

「人都是複雜的。其實我特別喜歡聽他聊藝術，今天他沒怎麼講。記得當時我們第一次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就講了很多，後來我還專門查了呢，他是真懂，而且有他自己的思想在裡面。」

「我就不信，他還能比你這個專業的更專業嘛？」

「哈哈……」陸濤高興的大笑，毫不謙虛的說道，「那肯定是沒有啊。言哥是涉獵比較廣，聽華子說他家裡全都是看過的書。但是吧，我跟他聊這些帶點兒專業的東西，他能聽懂，還能說到點兒上，這就不容易了。我公司那些傻逼領導，還他媽設計院呢，他們都是狗屁不通。」

「那以後就常聯繫唄，我看他好像並沒有那麼忙，怎麼說呢，感覺他特別從容？」

「肯定的，大家一起喝酒吹牛都高興，要不我怎麼跟你提他呢。」

夏琳哎了一聲，問道：「為什麼一直叫言哥啊？」

「怪我，我不是給你說過他以前的事兒嘛，就是沒跟你說他的外號。」

「你是說，他以前當流氓的時候，外號就是言哥？」

「是，還是向南他爸說的呢。」陸濤笑道，「聽說就是到了現在，過去跟他打過交道的人，現在都是三四十歲的那些，見了面也還是叫言哥呢。

好像是當年確實有諢號，還挺響亮的。後來誰叫那些，他就打誰，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叫言哥了。向南他爸說是有混好影響不好，言哥沒想當流氓。再說了，言哥本來就比咱們大幾歲呢，跟咱們關係也不錯，叫哥也是應該的。」

「以前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他得是凶神惡煞的呢，沒想到竟然這麼隨和。」

「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言哥那是沒的說……」

王言並不知道陸濤在跟夏琳鼓吹他，哪怕知道，他也不會為他認為陸濤不堪，米萊失戀時候，他也跟著罵了幾句，而有絲毫的歉意。

他同楊曉芸並肩走著，關心了一下楊曉芸的狀態：「感覺還行吧？」

「沒喝多。」楊曉雲說道，「這一個月因為米萊，咱們一起喝了那麼多酒，我酒量也好了不少。我跟你說，這要是以前喝今天這麼多酒，我一準兒就吐了，現在竟然感覺微醺。」王言笑道：「那得感謝米萊了。」

「可惜啊，米萊走……啊呸，米萊出國了，一年見一回都難，打電話還貴，我還真有點兒捨不得。」

楊曉芸哎了一聲，轉而問道，「言哥，你說夏琳怎麼樣？」

「挺好的。」

「敷衍。」

王言說道：「只要人沒害我，對我沒有惡意，我覺得都挺好。」

「我覺得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對不起米萊？她才剛走，咱們就跟夏琳坐一桌吃飯喝酒了？而且夏琳還說過幾天約我去逛街，我就特有負罪感。」

「這事兒跟米萊的關係不大，你是你，米萊是米萊，主要還是看你怎麼想的。再說米萊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就是跟她說，他也不會在意的。

你要是這麼說，那華子也跟咱們是一條戰線的，他都不應該跟陸濤繼續來往了，何況之前他早就跟夏琳一起吃過飯了，那次米萊咱們一起喝酒，華子不就說了么，米萊不是也沒說別的話么，你就是想多了。」

楊曉芸長出了一口氣：「我這人吧，特心軟，夏琳要是找我，但凡多說兩句，我肯定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那就去，又不能少塊肉。」

兩人如此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楊曉芸沒提打車快點兒回家的茬，王言也就陪著晃悠，話題不斷。

如此又走了一會兒，話題又聊到了感情上。

楊曉芸笑著說道：「言哥，你不知道，其實米萊一直想撮合咱們倆呢。」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

「我才不信呢。」楊曉芸撇了撇嘴，「你懂的那麼多，肯定發現了。是不是沒看上我啊？」

「怎麼可能呢。」

說話間，王言直接伸手摟住了楊曉芸的肩膀。

感覺到楊曉芸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拒絕，甚至還稍稍的倚靠了一部分的力。

王言微微一笑，繼續說話，「剛開始咱們去露營的時候，她確實說了兩句，剛開始失聯的時候也說過兩句，但是後來她就沒說了，我也摸不准你是什麼意思。其實，我在感情上是個笨拙的人。」

「我之前問她了，她說怕說多了我不高興，還說她跟陸濤分手，讓她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就昨天下午，咱們吃完飯，我跟她一起去冷飲店的時候她跟我說的。」

聽到楊曉芸的話，王言明白，一定是昨天下午兩人的對話，再加上將要出國的迫切，讓米萊明白了她自己的一些心思，這才主動上了門，美其名曰不想留遺憾。

說完了這話，楊曉芸沉默了片刻，由王言摟著前行，她出聲問道，「言哥，那你現在摸准什麼意思了嗎？」

王言沒有說話，而是停下了腳步。

而後雙手捧著楊曉芸的臉，在她慌亂的小鹿亂撞之中，直接吻上了她的嘴。

路燈昏黃的光線照著他們，晚風拂著楊曉芸的碎發，也輕揚了她的裙角。

那感覺，是如此火熱……

良久，唇分。

已是紅了臉的楊曉芸大口的喘息，她猛的捂住了嘴，背過身去。

「這是我的初吻！」

她又轉過身來，捂著嘴嬌嗔道，「而且你都沒刷牙，又是煙，又是酒，臭死人了……」

王言老不要臉，恬不知恥：「你是香的。」

說話間，又上手摟住了楊曉芸繼續走，這一次楊曉芸就是完全的倚靠著他走路。

楊曉芸說道：「言哥，咱們會不會進展太快了？」

「我還想讓你給我暖被窩呢。」

「哎呀～怎麼什麼話都說呢？你不要臉！」

「人之所欲嘛。」王言笑了笑，但是卻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還走嗎？」

「走啊，你這麼快就煩了？」

「我是怕你累著。」

「不累，我現在一點兒都不累，我就想這麼一直走下去。」

於是王言就跟她這麼在馬路上膩歪著。

這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以後，交流起來就順暢了許多。

當然，這順暢是楊曉芸的想法，她覺得關係不一樣了，她說話不用考慮那麼多。於是她就成了話癆，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說。

王言則是全然沒有的，只是楊曉芸自己麻痹了自己，沒有發現，王言還是沒有變，還是和之前一樣……

兩人走走停停，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說現實，話理想，總之楊曉芸有許多的話想說，總覺時間太短。

但再是不願，也總有散夥的時候。

楊曉芸終於走不動了，於是王言打車將其送到了她家樓下。

她卻還不想走，抱著王言，膩在懷裡。

「我真不想回家。」

王言拍著她的屁股：「讓你給我暖被窩你又不願意。」

「你骯髒，腦子裡就只有這些。」楊曉芸撅著嘴。

於是王言又親了上去……

如此又是親，又是聊，硬是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楊曉芸眼波盈盈的看著王言：「明天晚上我下班了去找你？」

「好啊，到時候咱們倆去燭光晚餐。」

「不去，太破費了。你欠了那麼多錢，還是少花的好。」楊曉芸嗯了一會兒，說道，「要不去你家？我想吃你做的飯，我覺得你做飯特好吃。」

「雖然有點兒累，但是沒問題。」王言含笑點頭。

「哎，我先說好啊，言哥，我不給你暖被窩啊。」

「你看看，骯髒了不是？我是那精蟲上腦的人嗎？」

「可我聽說男人說話都不算話。」

「都是假的，你看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王言毫無心理負擔。

「那倒是沒有。」

「是吧。」王言笑道，「行了，快上去吧，這一路你媽都打多少電話了，早惦記著呢。」

「要不你上去坐坐？」

「太晚了，改天吧。另外你不也得探探風嘛，萬一她不滿意呢。」

「別提了，你上次送我和米萊回來不是跟我媽聊了好一會兒嗎，她覺得你特好，說你特不容易。」

「你覺得呢？」

楊曉芸撇了撇嘴：「我覺得她就認錢，肯定是聽你說手裡好幾十台車，她覺得你能賺錢。我跟你說，我媽這人特財迷，之前米萊租房子……」

楊曉芸聊起來沒完沒了，就是不想回去。

但現實情況在那，她媽三五分鐘就來個電話，終於，在兩人又一次的擁吻之後，楊曉芸依依不捨的上了樓。

看著楊曉芸消失在樓棟中，王言笑了笑，點了支煙抽著，晃晃悠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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