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放手一戰
頂著寒風走在雪原，沿途大戰的痕迹越來越少，西門縱最終到了楚冥幾人棲身的冰山前。
「前面有陣法！」
同行的陣法師及時上前，凝聲開口道。
「如此說來......就在這裡沒錯了！」西門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內心的起伏，拱手道：「林長老，這陣法能破嗎？」
被稱作林長老的老人面露不悅之色，生氣自己的能力竟然會受到懷疑，不屑一顧道：「區區一個幻陣，旁人或許束手無策，但對老夫而言——不足為懼！」
被命令一起進入雪原，老人心裡一直不大舒服，在他看來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深的陣法造詣，隨便派個人來不就行了？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猜想並沒有錯，眼前這陣法根本就是小兒科。
老人孤身入陣，沒過多久前方聚集的白霧慢慢散去，露出整座冰山的真容來。
「陣法已破，周圍空間也已經封鎖，那小子的空間法寶無法開啟，我的事情已經辦完，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多謝林長老！」西門縱再度拱手行了一禮，目光定格在了冰山上的石洞。入口一片平靜，但西門縱卻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林長老，那石洞中是否也會有陣法？」
老人聞言臉色更冷了，不耐煩得擺手道：「不可能！這些陣牌用的是同一種刻畫手段，如果還有其他陣盤，老夫豈會察覺不到？我可以確定得告訴你們，方圓十里之內已經沒有陣牌存在了！」
沒有陣牌就沒有陣法，這推論看似沒有毛病，但老人卻忽略了極為罕見的虛無之氣。
西門縱心中大定，當下不再遲疑，只是領著手下人一股腦衝進石洞后，呈現在眼前的一切卻是讓他心中大驚。
周圍迷迷茫茫全是濃霧，不僅看不清連神識探測都受到了極大限制！不是說沒陣法存在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西門縱目光急急閃爍了幾下，片刻思索后一咬牙取出兩顆丹藥扔進了嘴裡，周身氣勢頓時暴漲。
「這麼著急服用短時間提升境界的丹藥，看來你現在對我是打骨子裡害怕，既然這樣......為何還要親身歷險？」
楚冥的身影憑空出現，讓西門縱握著長劍的手不由一緊。
「你若不死，心魔難除，恩怨糾葛已經到了這一步，總要有個結果才行！」
這傢伙是真入了魔障！對自己仇恨到了如此地步，也難怪明知是陷阱也硬要往裡跳了。
「楚冥，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要求？」
「你是想與我公平一戰？」
「沒錯！」
楚冥不置可否得笑了笑，道：「西門縱，一直以來你用各種手段對付我時，可曾想過公平二字？」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我的身份地位比你高時，就可以用盡手段來對付你，如果立場互換，你會不會跟我談公平？」
「你似乎一點都不害怕？」楚冥懶得跟這傢伙扯這些歪理，他反倒很好奇這傢伙難道真不怕死？都到了這步田地還能如此侃侃而談？
「我怕——不過......你是不會殺我的！」西門縱語出驚人，冷冷一笑道：「你與老大諸多謀划，不就是為了幫他奪取少家主的位置么？他上了位，接下來就是與你的傭兵公會合作吧？如果你殺了我，西門家的臉面可就徹底掛不住了，合作也成為了一紙空談！所以......你現在是決計不會殺我的！」
到底還是有點腦子！
對於如今的楚冥而言，西門縱這位所謂的世家少爺早已不再構成威脅，不管是個人實力還是背後的勢力比拼都是如此。只不過因為婉兒的關係，這傢伙一定要死，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也未必要他親自動手。
「放了四位長老，我與你一戰！」
「啊——」
「啊——」
西門縱話音剛落，兩聲慘叫幾乎是同一時間傳來。
「四名帝君......我可不敢冒這麼大風險，現在么......倒是不太擔心了！」
除去了兩人，就算明著一戰楚冥也完全不擔心了。
唰——
縈繞在四周的白霧忽然如潮水一般散去，西門縱轉頭四顧才發現這裡哪裡是石洞，分明是整座冰山被齊刷刷削去了上半部分，形成的寬闊平台。
兩名長老的屍體冷冰冰躺在不遠處，剩下的兩人神色間驚懼未消，正背靠背緊盯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一道身影從冰山下飛掠而來，正是與西門縱同行的陣法師。聽見慘叫后老人意識到了不對勁，騰上虛空細細看了幾眼頓時心中大驚。
真讓少家主不小心說中了，竟然還有陣法存在！沒有用到陣牌......那就只可能是虛無之氣！
「是虛無之氣！少家主恕罪，我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擁有虛無之氣，用這玩意兒布陣，是不需要陣牌的！」
老人臉上火辣辣的，被一個小輩如此戲耍，讓他心中又羞又怒。如果他一開始警覺一點，慎重一點，不難發現，只是他太過託大，又破去了一陣，所以才會著道。
「不重要了！」西門縱冷眼盯著楚冥，道：「今日你我放手一戰，不論勝敗輸贏，恩怨全消！」
「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楚冥說話間握起了驚寂。西門縱手底下的人接連折損雪原，他在族中威望全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咻——
西門縱抬手揮出一道劍氣，楚冥甚至沒有用到驚寂和身法，袖袍一甩輕鬆化解，緊接著兩人疾掠拉近，長劍碰撞的輕鳴宣告著大戰爆發。
在丹藥幫助下西門縱的境界赫然攀升到了化魄中階，比楚冥還要略微高出一籌，但戰鬥力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短暫的十幾招試探，讓西門縱越發感覺到了無可奈何的無力感，用盡了心機手段，最終仍是落敗的下場么？他不甘心！
「噬心變！」
被楚冥一劍掃飛的西門縱兩眼通紅，忽然仰頭髮出一聲怒吼，滿頭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一片雪白，周身氣勢也在一瞬間再度暴漲，一路攀升到了化魄巔峰。
「少主！您這又是何苦！」
一旁的陣法師不由苦嘆，一旦施展這噬心變，不論這一戰勝負如何，註定了修鍊之路就此止步，這般代價真值嗎？
這傢伙的手段倒真是層出不窮！只不過到了這一步才施展出來，想來這一招的副作用定然十分嚴重，對方如此孤注一擲，楚冥也是不敢大意。
「三式驚天！」
氣勢恢宏的一劍轉瞬即出，雙眸充血的西門縱卻是不閃不避，反手一劍硬接。
轟——
無往不利的三式驚天，竟然被對方輕鬆接下了！看來這所謂的噬心變是實實在在做到了短時間戰力暴漲，而不是虛浮得拔高境界。
「龍嘯九天！」
氣勢洶洶的西門縱白髮飛揚，雙手持劍騰上虛空，楚冥恍惚間聽見了一聲低沉龍吟，緊接著便見一道龍影從天而降。
盤踞在楚冥識海中的龍魂忽然睜開了雙眼，嘴裡發出一聲低吼，讓楚冥一瞬間精神大震。
「斬天！」
龍影來勢洶洶，楚冥不敢託大，施展出了斬天一劍。
轟——
轟——
巨大的轟鳴響徹冰原，能量碰撞下漫天飛雪向四方激蕩開來，冰面之上不斷有裂縫出現，僅存一半的冰山迅速解體，轉眼完全崩塌。
「我不信！我不信這樣還贏不了你，噬心怒！」
狀若瘋狂的西門縱氣勢再度暴漲，儼然快要突破到了帝君之境，緊接著氣勢更加兇猛的一劍落下。
「斬天！」
楚冥依舊用了最強的斬天一劍迎戰，突破到化魄境讓他丹田能夠儲蓄的陰陽本源翻了好幾倍，原本揮出一劍就後繼無力的斬天也可以勉強施展三次了。
這一次趁著周遭能量暴虐旁人難以察覺，楚冥加入了些許九幽離火的本源進去，劍氣威力倍增。
轟——
轟——
這一次碰撞的動靜更大，周圍的空間不斷扭曲撕裂，凌冽的罡風暴虐四起！
遠在幾十裡外都能聽見轟鳴，附近正巧有不少冒險者，皆是以為有異寶現世，急急忙忙趕往聲響傳來的方向。
餘波的肆虐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塵埃落定，楚冥的身影傲立虛空，西門縱卻是臉色蒼白躺在碎冰之中，嘴裡大口大口向外吐著鮮血。
「少家主！」
西門家的兩名長老臉色大變，急急忙忙奔向西門縱，璇璣和冰冰想要阻攔卻被楚冥揮手阻止。
「少主，您怎麼樣！」
「您沒事吧少主！」
兩名長老心中大驚，不管怎樣眼前西門縱還是家族少家主，要隕命於此，他們回族后也沒法交代！
西門縱在兩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丹藥和秘法的反噬齊齊來襲，讓他周身無一處不痛，戰氣更是一絲一縷都提不起來。
輸了......終究還是輸了！西門縱心中苦澀難言，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只覺得他的人生到此再無半點希望。
「今天姑且饒你一命，如果以後你還繼續糾纏不放......那就怪不得我了！」
西門縱這個少家主肯定是做到頭了，如果這樣西門煥還爭不到手，也就不配成為傭兵公會的合作夥伴！
楚冥沒有繼續逗留，領著兩個女人轉身朝著冰原外走去，他已經發現了周圍有不少人趕過來，這一戰的結果很快就會傳出去，不出意外......西門縱下次來的人就是西門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