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情(1)
花蕊兒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尊敬的太子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只給了花蕊兒兩個時辰,花蕊兒該回去了!殿下也請回宮去吧!」
花蕊兒說完,轉身便要往山下走去。
「別,慢!」鍾離風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股勇氣,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花蕊兒的手,略略一用力,便將花蕊兒攬在了懷中。
「太子殿下,您?您要做什麼?」
「花蕊兒,我,我,我想帶你走!我想照顧你,想關心你,想讓你有一個新的生活,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嗎?」
「太子殿下?花蕊兒不過是一個囚奴!不值得你這麼做!花蕊兒已經沒有心了,花蕊兒的心已經隨著皇普少華一起埋在那個土丘之中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是不值得您這麼做的!」
花蕊兒說著,便要掙脫鍾離風的懷抱,可是花蕊兒試了試,那雙手就像鷹爪似的,緊緊地圈著她的身體。
「太子殿下,您放開,您難道想看到花蕊兒受到責罰嗎?花蕊兒再說一遍,花蕊兒已經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了,請您放開,放開花蕊兒。」
花蕊兒那凄涼哀婉的眼神看著鍾離風,讓鍾離風的心隱隱感覺到疼痛,終於,他退縮了,他是真心愛這個女子的,他不想讓他感覺到為難,不想讓他感覺到難做,他的手鬆開了。
花蕊兒像一條魚似的,迅速地逃脫了,急速地順著下山的路奔去。
花蕊兒平靜地回到了北祈皇宮,她的心裡雖然也曾想過那個鐘離風,鍾離風的那句話雖然也在她的心頭掠過,不過,對於她來說,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了,她不過將那些話當做對她的可憐罷了,鍾離風是屬於雲棲公主的,是雲棲的白馬王子,她花蕊兒的一顆心已經給了皇普少華,不可能再給第二個人了。
回宮后的鐘離風卻沒有去用晚膳,宮裡的婢女已經將他的晚膳熱了好幾次了,可是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他今日說出了他的心裡話,說出了他對花蕊兒的憐惜,可是他也看到了花蕊兒的堅定,看到了花蕊兒對已經故去的皇普少華的執著和痴情,這讓他既感覺到難過,卻也感覺到一絲慰藉,他為皇普少華擁有這樣的女子而深感慰藉,從而對花蕊兒更加敬重了。
他思來想去,決定明日就離開北祈,回東沐國去,一方面是他父皇的催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開花蕊兒,讓他的情緒能夠平定下來。
第二日一大早,鍾離風特意來到了北祈的朝堂之上,向北祈的皇上薄奚野正式辭別。
「賢侄,你真的今日就要離開北祈了嗎?」薄奚野感覺有些驚訝。
「是的!皇上!離風在歸國已經叨擾多日了,家父派人捎信來,一再催促離風儘快回去,說是有要事要與離風相商,本來,離風前些日子就已經該回去了,只是因為雲棲公主的腳突然受傷,所以才耽擱了!現在,公主的腳已經痊癒,離風也就應該回去了。」鍾離風一拱手,說道。
「那好吧!那朕也就不再挽留了,不過,賢侄,朕相信,咱們過不了多少日子,便還會再見面的!」薄奚野說到這裡,便哈哈大笑起來。
鍾離風雖然不是特別明白薄奚野為何這麼開懷地笑,但是隱隱還是感覺到或許與雲棲有關。
鍾離風沒有說話。
薄奚野看了看站在那兒的鐘離風,微微頷首,又捋了捋嘴角的鬍子,道:「賢侄啊,你去跟雲棲公主道別了嗎?」
「哦,還沒!離風是想先向世伯道別,然後再去和公主道別!」鍾離風說道。
「那就對了!賢侄啊!你這就去向雲棲公主道別吧,朕也很快會讓人準備好一份厚禮,就拜託你帶給你的父皇了,記住,見到你得父皇,別忘了替朕問候他啊!朕還有一封信也要托你交給他呢!一會,等你出宮的時候,朕再親自拿給你吧!」
「是!離風遵命!離風替父皇多謝世伯!」鍾離風拱手寫過了薄奚野,然後轉身離開了朝堂,直奔雲棲公主的月舞宮而去。
雲棲的腳傷已經完全好了,她又能在月舞宮跑來跳去了,不過,自從她認識了鍾離風,見識了鍾離風的才華之後,過去那個快樂無憂,歡蹦亂跳的雲棲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常常都會靜靜地斜倚在大殿靠窗的那個美人榻上,撫弄著那方綉著一個「離」字的潔白的絲帕,想著她的心思。
她幾乎每日都巴望著鍾離風的身影能夠出現在月舞宮,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日,花蕊兒出宮去上墳的那日,她一直都靜靜地守候在月舞宮,等待著鍾離風的到來,可是卻一直等到月亮掛在了柳梢頭,也都沒有見到鍾離風的影子,這讓她的心很是牽挂,她甚至幾次都已經邁出了腳步,準備前往東宮去找尋鍾離風,若不是怕被她的侄兒薄奚策撞見笑話她的話,她恐怕就已經去了。